瞧这口吻,简直就像在打情骂俏!风云一颗心蠢蠢欲动。
姑娘家嘛!总是衿持了点,其实她在半归亭那首诗就已经表白了,风云一点也不心急,脑袋里直思索着如何再制造出浪漫动人的气氛,让这座冰山彻底融化。
用过晚膳,养足了精神,寒飘雪趁风云沐浴之际悄然离开客栈,撑着油伞遮去缤纷雪花,不知怎的她却不觉冷了。
按掌柜的指示,来到镇上唯一一家药铺时,她却楞住了脚步,店家早已打烊,只有一盏灯笼随风轻摆,上头还贴了一张药字。
她忍不住轻叹,风云的伤势未愈,又扯裂了伤口,不管他是不是她的仇人,他说的没错,在未确定之前,她的确不该鲁莽行事,而且……万一不是呢?她惊觉自己竟然如此希望着。她摇摇头,暂且什么都不想吧!在这之前,她必须先医好他。
「姑娘。」有人在她背后一唤。
她立刻回身,在夜色下看见一名头戴遮雪斗笠、灰白银发、粗布衣裳的老者。对方慈眉善目,老练深沉的眼眸不失锐气,柔和遍布的皱纹倒比不掩风采,他背背着竹篓,实在看不出他的身份来历。
寒飘雪盈亮的美眸有了困惑。
「姑娘可是求医无门?」老者开口问道,语气行间都有优雅文士的气度,让人心起暖意,尽管他的打扮实在稍嫌寒酸了些。
「是的。」寒飘雪见这老人家来意颇善,卸下心防问道:「不知前辈是否知悉此地还有别家药铺吗?」
「夜深雪重,店家皆已歇息,且就老夫所知,这王药铺是此镇唯一的药铺。」
寒飘雪掩不住失望的低下头去。
「如果姑娘急于用药,老夫身上倒有些药膳可帮忙。」
「真的吗?」寒飘雪立刻惊喜地抬起头来。
「不知姑娘需要何种药材?」老人卸下了背上的竹篓。
「剑伤。医治剑伤的药材。」
老者拿出一包刺鼻的布包药材给她,微微笑道:「我这里没有外伤的药,不过这是内服的药草,你将它熬一个时辰让病人喝了,伤势会恢复的很快。」
「谢谢前辈。」寒飘雪感激不已。
「不必客气。」老者背起竹篓就要离去。
「前辈。」寒飘雪急唤。
对方停下脚步。
「我叫寒飘雪,请教前辈大名,他日有缘相逢,寒飘雪必报答赠药之恩。」寒飘雪跑到他面前。
「举手之劳,何恩之有。」老人笑道,望着雪中那张白皙动人的佳颜。
「寒飘雪,你的名字太冷了,你可以不必如此受冻的。」他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像你如此美丽年轻的姑娘,应该多些热情,多些笑容的。」语毕他带着笑容反身而去了。寒飘雪呐呐启口:「前辈……」
「你不妨称我乐人缘佬吧!」他笑着扬声回道。
寒飘雪立即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出的浑厚内力瞬间凝结了纷落的雪花,凝聚成颗颗晶莹似钻的冰雹洒落一地。
乐人缘佬?她垂首望着足下的冰雹,思索着这名深藏不露神秘老者的言语——
你的名字太冷了,你可以不必如此受冻的……
此时,她一颗空寂的心,涌进了风云温柔热切又放肆狂妄的热情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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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飘雪?」
风云沐浴完毕后,来到寒飘雪房外,敲了半天,门都无人回应,他一时心急,大胆推门而入,没想到她人竟不在房里!他立刻被她吓得不知所措,直在房里打转。
奇怪?她吃饱了,也洗完澡了,不好好躺在床卜睡觉会跑哪去了?风云愈想愈不对,难道她真要无声无息地离他而去吗?
这怎么成?!风云可真吓坏了,立刻冲到厅中抓起正打瞌睡的掌柜。
「掌柜的,和我同来那位姑娘呢?」
掌柜眨眨惺忪的睡眼,见是那位虽然受了伤,但出手依然大方的俏公子,睡意立刻去了大半,他赶紧哈腰回道:
「公子有什么吩咐吗?」他立刻贴近风云,一脸的谄媚,「难道公子嫌您带来那位冰山美人服侍的不好吗?我跟您说,在二同街口那间流芳楼啊!个个姑娘都是人间极品哪!」
「真的吗?」风云浓眉一挑,也靠了过去,一时之间恶习难改。
见他的手已伸入腰带间,想必是要掏银子来赏他小费了,掌柜的笑的更殷勤了。
「当然是真的,小的哪敢骗公子您呀!」
没想到风云掏出来的竟是一把红如赤火的长箫,掌柜的笑脸还来不及变换表情,脑袋就被敲了一下,他痛呼一声,双手捣着头顶,惊讶地望着眯着眼瞪他的风云。
「公……公子……?」
「什么叫做人间极品?你大概没看清楚寒姑娘的容貌吧?」风云斜眼瞪他。
「清楚,小的看得可清楚了!寒姑娘绝色无双、闭门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怎是流芳楼那帮庸脂俗粉可以比较的,公子好眼光,好品味啊!」掌柜的改口。
真是个懂得见风转舵,阿谀奉承的老狐狸。
不过风云也不是会摆脸色给下人看的恶霸流氓,他还是豪气的赏他一锭银子。
「有没有看到寒姑娘到哪去了?」
「寒姑娘早回来了啊!」掌柜的喜孜孜地收下银子。
「回来了?她没在房里啊?」
那种暧昧的表情又回到掌柜的脸上,他又贴近了风云的脸,笑的不怀好意。
「公子爷,你这么一个人独闯一位淑女的房间,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她是我只差没正式拜堂成亲的未婚妻,为夫的探望妻子安睡与否是正常不过的事。」风云说的像真的一样,却让掌柜笑的更放肆了。
「哎呀,公子您不早说,小的就不会不识眼色的给你们分房睡了。」
「够啦!」风云别了别手,他这话真是正中他的伤处。难道他风云的魅力打折了吗?面对飘雪不动如山的冷漠,真是有损他这位风流游子的花名。
「寒姑娘到底上哪去了?」
「她跟小的借了厨房,说要熬药用。」
熬药?风云又是一惊,难道她生病了不成?风云没空再跟掌柜闲扯下去,他立刻往后院厨房奔去。
寒飘雪端着冒白烟的热碗,缓缓来到风云的房外,轻轻地敲门。大半晌没人回应,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直接推开门入内。不料也是一惊,风云并不在房里。
放下瓷碗,她望着铺整完好的床铺,风云的披风和一件染血的白袍也歪扭折叠地放在床上。
寒飘雪胸口一疼,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早已无法掌握事情的变化了!一心一意只想报仇的她,从不曾像此刻般的希望时间停留。
没有恨、没有愁,让她能暂时享受与他独处的这几天。一旦事情明朗了,这样的情境将不会再有了!
但此刻,她祈求上天给她一丝丝的热情,让她早已忘却的笑容能回到脸上,让她自私的接受他短暂的爱,哪怕只有两天也好。
风云……她按着自己的心口。
你可知我心襄的苦吗?若我能像你那般潇洒,也许就不会为情所困了……
一转身,她毫无预警地投入一个结实的胸膛里。寒飘雪惊愕地仰起头,看见那双失去乎日镇静的慌张瞳眸。
「飘雪,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会偷偷的熬药吃呢?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你。」风云直捧起她的脸,心疼的问。
「风云……」她震惊地望着他,她不敢相信,威震武林的赤狼风云会冈对她的关心,而露出这般失措的模样。
如浪巨涌的感动淹没了她,他坦荡荡的真情打动了她,连她自己都毫不知觉,一抹瞬间天地为之动容的倾城笑靥绽放在她无瑕的玉容上。十年来,她早忘却的笑容,如今在他面前释放了。
风云几乎被这抹绝美的笑靥吸引的不能呼吸。
「那药是熬给你吃的。」她的嗓音藏着羞涩,更令风云着迷不巳。
是时候了吗?她愿意接受他了吗?
「飘雪……」他迷眩于她过份美丽的灿烂星眸中,所有的自制力都无能为力的瓦解,他必需仰赖她口中吐露的甜腻气息,才能维持他赖以为生的呼吸。
寒飘雪在他意乱情迷的热吻下不得喘息,她的小手抵在他胸前,强烈的感受到他如电雷击的猛烈心跳,一如他贪恋渴慕的深吻一般,热烈地向她传递他胸口一触即发的火热。
寒飘雪被他吻得惊心动魄,虚弱仓皇。
她使劲别过睑,娇喘个已地叫道:「你快把药喝了。」
火既点燃岂能轻易烧熄?风云一伸手再次将欲逃离的她揽入怀中。
她来不及出声阻止他的冲动,所有多余的言语全被吞没在一次比一次深长绵密的亲吻中。
不可以……不该是这样的。她的理智在脑中呐喊。
但怎么……自己的手竟毫无自制地绕上了他的脖子,他如火的舌尖,引发她深埋的热情,她怎么也有了回应了呢?
第六章
「飘雪……」
这样精雕玉琢的完美躯体,他在第一眼看见时,就已深深迷恋上了。
她诱人的曲线包裹在单薄的亵衣之下,如凝玉脂的肌肤白皙无瑕。风云一生阅尽天下美女,却不曾有过如此奢侈的视觉享受。
而这样的享受却折磨着他如被火灼烧的身躯,尤其他胸前的伤口几乎要撕裂般地剧痛着,他知道此刻的他已无法抑制地想拥有她,但却又深怕吓跑她。
啊!他真是苦极了。
「飘雪,你知道……你就要把我逼疯了吗?」他将她压倒在床上,不容她的抵抗,也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他的唇始终没离开过她的,在他吻得她呼吸困难,面红如火,感受到她身体的热度高升之时,他的手早已不听使唤地褪去了她的衣裳。
「不……」好不容易觅到一个开口的缝隙,她立刻呼求。
尽管她的心跳狂乱,她残余的理智也在崩溃,但她仍被太多世俗仇恨、姐妹阅墙的矛盾情感捆锁着。
他很可能是她的世仇,她怎能让他碰她?怎能任他的手如火般焚烧她滚热的肌肤,而自己无助的颤栗,竟是难以言喻的欢愉?!
「飘雪,别怕,别躲,相信我好吗?」
他的温柔呢喃轻易地掳获了她不安的心,轻易地击溃她摇摇欲坠的理性。他的吻蔓延在她身上每一寸发颤的肌肤,他的手更肆无忌惮地覆上她胸前一片柔软,陌生的感觉窜起。
她羞红了脸,咬紧了唇,压抑着身体被他挑逗所带来的反应。
「别咬疼了。」他的嘴回到她湿润肿胀的红唇上,心疼地吻去她胀红的颤抖唇片。
他轻轻地褪下身上的衣物,她的眼中纳入那一片令人脸红心跳的结实体魄,当他胸前缠绑的白纱映入她眼底,她的眼神无法说谎的流露出心疼后悔。
风云微微一颤,惊愕地望着她合起泛着泪光的长睫毛,一双雪白的小手轻覆在他胸前的白布上。她微微倾身,娇嫩的红唇怯生生地印在他的心门。她一剑刺入他身体的伤口,她含着泪水吻进这疼痛。
风云再也忍不住地俯下头狂吻住她,一把撕去她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
飘雪!受尽风寒的飘雪,让我使你融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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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岚和飘霜一同回到了朝天寺见无愁道姑,她们的奶娘也随侍一旁。
「无愁奶奶,请您告诉我,我爹娘是怎么死?」飘岚神色激动的问,让无愁与奶娘都楞了一下。
十年来她们都不曾询问此事,为何此时却一再追问?十年前的那场杀戮,她们都被藏在阁楼里,直到敌方攻破城墙,寒龙天迫不得已才带出她们逃进密室。
「岚儿、霜儿,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寒家家道中落,债主逼迫,因此……」
「不要再骗我们了。」飘岚叫道,「既然如此,姐姐何必学武功,而且一见到云哥哥就要杀他报仇?!」
「云哥哥?」奶娘闻言一惊,「谁是云哥哥?」
「他叫风云。」霜儿回道。
奶娘震骇的几乎一退,无愁道姑也错愕不已。
「她人呢?飘雪现在在哪里?」奶娘急道。
「应该和云哥哥在落日峰的半归亭吧!」霜儿茫然地回答。
「他们说要决斗!」飘岚接门。
「糟了!」奶娘立刻仓皇而去,更令两姐妹狐疑。
她们将满腹的疑问都丢给无愁道姑。无愁道姑一叹,看来,不对她们说明白是不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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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皱了一床被褥,却是满怀的余韵犹存。风云在曙光微弱地斜映窗门时醒来,昨夜的激情尚未褪去,他一睁开眼就急于探索那张绝艳的面容。
倏地自床上一跃而起,寒飘雪何时离开他的房间,他竟浑然不觉。烦恼地撑着刹时一片空白的脑袋。真该死!为了一个女人,他连最基本的警觉性都快失去了。
飘雪啊!你真是把我冻坏了。
寒飘雪一个人坐在厨房火窑旁,呆望着旺盛的红色火焰,陶磁壶直喷而出的白烟,伴随浓郁的草药味弥漫四周,她已完全陷入了失神的境界。
老天,她到底做了什么?灭门之仇未报,她非但辜负了爹爹的遗嘱,还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来,她怎么面对他?怎么面对两个妹妹?怎么对得起寒家堡的人呢……
飘雪失落茫然地将熬好的汤药倒入碗中,却一个不注意,滚烫的热汁直接冲向她雪白的玉手,痛呼与惊喊同时响起——
「飘雪?!」
风云箭步而来,立刻握住她烫伤的手往一旁的冷水浸泡,撕下一块衣布迅速地缠住她瞬间红肿的手背。
「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吗?飘雪。」他心疼地直将她的手凑近唇边吻着。
寒飘雪从他的疼爱怜惜中回神过来,立刻抽回自己的手,别过身去。让风云当场又是一怔。
「别碰我,不许你再碰我了。」她垂着头低喊。
「飘雪……」他走近一步,寒飘雪就往旁一退。
她仰头,瞪眼道:「你听不懂吗?不许你再碰我。」
风云微蹙起双眉,凝望着她与昨夜判若两人的反应,她又将自己变回了那个冷傲无情的女子,他的热火一靠近她,她就用漫天冰雪将之摧灭。风云觉得有些受伤,但同时,也更为她心疼。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听你的,不会碰你,但那绝动摇不了我愈爱你的心。飘雪,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深爱的女子,也是风云抛弃红粉,愿随左右的原因。」
他诚挚的言语,温柔的注视,几乎快将她的冷绝再次击溃。
「我说过你可以恨我,但绝不能阻止我爱你。」风云朝她柔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