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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白马来 page 13 作者:香弥

  「你可以把我当成还没有复元那样。」

  「你明明已经恢复了,我没办法再把你当成以前那样。」

  他看见她眼里对他存有的惧意,眼神一黯,缓缓放开她的手,瘖瘂的嗓音痛苦地说:「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原谅他当年差点错手杀了她,原谅他对她的欺瞒,只为了贪恋她的温柔对待。

  他真的好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复元,这样一来,她就会永远留在他身边陪着他、疼着他。

  「你……现在只要专心养伤就好,别想这么多了。」意外得知原来这一段时间他都是装的,让她此刻的心思很紊乱,也不知该跟他说什么。

  她需要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好好想一想以后的事。

  寒锋沉默地让她为他上药包扎。

  不敢再逼她,他明白他们之间还存在着很多问题,不是一时之间能说得清楚。

  他会给她时间,他会向她证明,他绝对不会再伤害她。

  第9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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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躺在床上,寒锋悄悄侧首望着睡在身畔的俞乐乐,他很高兴她没有说要与他分房而睡。

  她还愿意与他同睡一榻,这意味着她并没有否认他们已是夫妻之事,这让他的心跳雀跃地鼓动着。

  卜通卜通卜通……在这静谧的夜里,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僵直着身躯不敢动一下,怕惊醒她。

  他悠悠想起六岁那年,娘带他上清心谷,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才一岁多的她,别的小孩都嫌他板着张冷冰冰的脸孔而不肯跟他玩,只有她,那稚嫩的小手一直拉着他的手,撒娇地说:「哥哥,抱抱。」

  等他把她抱起来时,她忽然亲了他一口,涂了他满脸的口涎,然后咧着还没长牙的嘴笑呵呵的。

  一旁的大人起哄笑道:「锋儿,你被小乐乐亲了,这下你可是非她莫娶了哦。」

  「没错,瞧你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以后可不能辜负小乐乐哦。」

  结果他和她的亲事就这样给定了下来。

  但让他真正打从心底将她视为自己未婚妻,是在他九岁那年的春天,师父带着她到寒星门作客,并准备在回去时将他一起带回清心谷学武。

  不巧,他们来时,他生了一场病,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床上,他的个性像母亲,性子既冷又傲,不易与人亲近,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玩伴,也没有小孩爱跟那样的自己玩。

  那时已经四、五岁的她,在得知他生病后,竟自告奋勇地跑来照顾他,她说以后要成为像她姑姑那样的大夫,所以她可以照顾好他。

  於是那几天里,她便忙着为发高烧的他换湿帕、喂汤药,陪他说话解闷。

  她吱吱喳喳地说了很多故事给他听,还说了有关清心谷里的事,从她爹、她姑姑一直说到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甚至连谷里养的小鸡、小鸭她都说得兴高采烈,她说的都只是一些琐碎的小事,他却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向往起往后到清心谷习武的日子。

  待病愈后,他便满怀期待地随同师父与她一起到清心谷。

  清心谷里没有仆人,所以所有的事都要由师兄弟们分担着做,他也不例外,必须要帮着做那些杂役,但他做得很高兴,一点也不以为苦,不像在寒星门里,大家虽尊他为少门主,却没人敢跟他亲近。

  在清心谷,师父对每个弟子一视同仁,该骂该罚该打时从不手软,该称赞时也不吝於称赞。

  那些师兄弟也不会因为他冷僻的个性而疏远他,他们要一起去干坏事时,总会算他一份。像有次他们曾一起把师父偷藏的酒给喝个精光,被师父知道后,怒罚他们头顶水缸站在木桩上蹲了一天的马步。

  还有一次,他们一时兴起,比试起谁的暗器功夫了得,结果把谷里所有的飞禽走兽全都给射杀光了,师父知道后责罚他们,要他们每个人为那些被他们所杀的飞禽走兽默写一万逼的往生咒。

  那段日子,是他这辈子最踏实、最快乐的,然而当她十二岁以后,却渐渐地疏远他。

  他一直都知道两人有婚约的事,可她似乎一直不知情,他曾想过要告诉她,所以在她十六岁那年,他特地去买了只玉镯子,想藉着送她时,顺便告诉她这件事。

  结果站在湖边的她不知在想什么,他叫了她两声,她都没听见,他便拍了她一下,谁知她却一头栽进湖里。

  他愕了下,还来不及跳下去救起她,一旁看见的大师兄已先跳进湖里捞起溺水的她。

  让她躺在床上病了好几日,从此一直认为是他推了她,她才会落湖的。

  他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事实上,她也没有想错,他那时若不拍她,她也不致落湖。

  而那次,他错手差点杀了她,则是因为娘差人送来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给他,他在园中试剑,愈试愈顺手,浑然忘我地愈使愈快,然后,当他凌厉的挥出一剑时,看见她走来,想收剑已来不及。

  他仍清楚地记得那锋利的剑刀划过她的颈子,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后,她痛苦地捣着泉涌着鲜血的颈子,一脸惊恐地瞪着他。

  若非她姑姑刚好来清心谷,她早就成为他剑下亡魂。

  因此即使后来她避他如厉鬼,他也只能默默接受,不敢有任何怨言。

  他抬起手,轻抚着那烙在左手臂上的烫疤。那时他无法原谅自己竟然差点杀死她,本要自断左臂向她赔罪,但大师兄却阻止了他,对他说:「你这么做於事无补,若日后你们成亲了,失去一臂的你,将有何能耐可以保护自己的妻儿。」

  所以他转而选择烙下这道烫疤,用以警惕自己,绝对不再伤害她。

  俞乐乐忽然翻了个身,替他掖了掖被子。

  看着她那自然而然的动作,寒锋胸口顿时一热。自成亲以来,伯他夜里会着凉,所以她每夜都会这么帮他盖被子。

  「师妹,若是有什么药,服下后能再变回之前那神智不清的模样,我愿意服下。」他喃喃地说。知道她喜欢那样的他,他愿意变成她喜欢的模样。

  好半晌,俞乐乐的声音幽幽响起,「我好不容易才医好你,而且还是用了姑姑给我的保命灵丹才救回你,你若再变成那样,岂不是白费了我一番苦心。」

  原来她也还没睡。「可是你喜欢那样的我,不是吗?」

  「我方才想了想,若是你以后常笑的话,也许我会比较不怕你。」她会喜欢那样的四师兄,是因为那样的他天真单纯,笑得无忧无愁的他看起来是那么快乐,人呀,一旦开心起来,就连恶鬼也会变得亲切多了,所以她想,他若笑口常开的话,自己应该就不会再惧怕他了。

  闻言,寒锋惊喜地起身,「真的吗?那我以后每天都笑给你看。」

  黑暗里,她看见他那双欢喜得熠熠发亮的眸子,不由得恍惚地想着。看来四师兄真的很喜欢她呢。

  「只要我笑,你就会留下来了吗?」见她没说话,他紧张地确认。

  「嗯。」听出他话里的焦急,她低应了声。其实她已经没有想走的念头,他们到底拜过堂成了亲,是夫妻了,何况,她也委实丢不下这样的他不管。

  他欣喜的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你答应了、你答应了!」

  「所以,可以睡了吧,我困了。」她含笑地说。先前跟沈威恶斗了一场,她是真的倦了,可他的事又让她心烦得睡不着,现下想通了,困意立刻袭上来。

  「好,我们睡觉、睡觉。」他在她身边躺下,嘴角逸着锁不住的笑,听见她答应不离开他了,他虚弱的身子此刻再也撑不住,一阖上眼便昏沉地睡着了。

  她侧首看了他片刻,确定他真的睡了,才跟着闭上眼。

  都是这些日子来照顾他养成的习惯,他不睡,她也睡不着,他睡了,她才会放心入睡。

  第10章(1)

  这日,寒星门上下,人人都胆颤心惊,因为他们家少门主脸上挂着的那抹阴森的冷笑,简直就像要来索命的厉鬼。

  不少门众已经暗中在偷偷收拾包袱,准备逃命去也。虽然昨日少门主曾亲口允诺对背叛一事既往不咎,可是才经过一夜,他就笑得那样冷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根本就像是准备翻脸不认帐嘛。

  寒静见门里上下人人自危,而母亲在沈威昨日死后,又把自己关在寝房里不出来,只咬代,门里的事务从今日起由长子全权负责。可是大哥再这样吓大家,早晚那些门众会逃得一个都不剩的,所以她只好来找乐乐姊帮忙。

  「乐乐姊。」

  「嗯?」俞乐乐应了声,头也没抬地仔细检查着刚采买进来的这一批药材,经过昨日那番打斗,有不少门众都受伤了,金创药已不太够用,需要再调制一些。

  「乐乐姊,你可不可以去劝劝大哥,叫他不要再笑了?」寒静一脸担忧地说。

  「叫他不要笑?这是什么意思?」俞乐乐这才疑惑地抬起头来。四师兄笑是好事呀,为何小静居然要他不要再笑?

  「大家都被大哥的笑给吓得头皮发麻,怕他是不是要大开杀戒了。」

  俞乐乐愈听愈迷糊,「他笑跟大开杀戒有什么关系?」

  「乐乐姊,你没看见他的笑吗?」

  「有呀。」他一早起来对她笑得可开心呢,害她心头那匹小鹿卜通跳了好大一下。

  「那你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吗?」寒静狐疑地问。

  「没有呀。」

  「你真的不觉得大哥的笑很恐怖骇人吗?」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俞乐乐摇头,「他的笑恐怖骇人?怎么会?我一点都不觉得。」他笑起来可俊得咧,迷得她差点闪神。

  沉吟了下,寒静拖着她往外走。

  「小静,你要带我上哪去?我还有事要忙。」俞乐乐一脸莫名,心里记挂着要赶紧再调配些金创药给那些伤者用才行。

  「乐乐姊,你先跟我去看看大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不久,当寒静领着她来到练武场时,只见那一群壮汉,个个都面露畏色,还有人两条腿居然在隐隐发抖。

  只因为他们面前杵着一个人,而那人一反昔日凛寒的表情,脸上挂着抹令人胆寒的厉笑,说道:「……所以从今以后,我们跟金乌宫的人将和平相处,不再互相为敌,这样大家了解了吗?」

  寒锋此刻宣告的明明是件好事,但他面前的那群门众却是抖着声,稀稀落落地应道:「了解。」

  「乐乐姊,你真的不觉得大哥笑得很可怕吗?」悄悄站在一旁,寒静指着大哥脸上那令人望之生怯的狞怖笑容问。

  「呃……」她去一眼,俞乐乐便哑口无言了。这跟她早上看见的笑容不一样,他此刻硬挤出来的僵硬笑容就宛如戴了个鬼面具在脸上一样,难怪大夥都被他那笑给吓到。

  略一沉吟,俞乐乐问:「他就这样笑了一整天?」

  「嗯,乐乐姊,你知道大哥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笑吗?」寒静不解地问。

  俞乐乐尴尬地招认,「是我叫他要常笑的,我不晓得他会笑得这么……吓人。」

  「啊,原来是乐乐姊要大哥笑的。」寒静迟疑地接着说:「那乐乐姊,你能不能要他不要再这么笑下去了,有些门人见了他那样的笑容,吓得都在收拾包袱准备要离开。」

  「好吧,我再跟他说。」俞乐乐点头答应。换成是她见了这样的笑容,也会很想逃走,可他明明在她面前时就笑得那么欢喜,怎么面对别人时,却笑得像个恶鬼?对於这一点,俞乐乐委实想不通。

  所以稍晚,等他回寝院时,她特地仔细打量着他。

  寒锋一进门,看见她,脸上那笑容就宛如旭日初升那样灿烂,不像之前在练武场上,她见到的那样僵冷阴森。

  「师妹,我回来了。」

  「嗯。」俞乐乐点了点头,支手托着香腮思索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笑会前后判若两人?

  见她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寒锋不解地伸手摸了摸脸,「师妹,我的脸有什么不对吗,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俞乐乐索性走过去,抬手拉了拉他的脸皮。

  「师妹?」他乖乖站着任由她拉扯着脸皮不敢动。

  她狐疑地说:「你刚明明就笑得那么好看,怎么面对别人时,却笑得像个索命修罗,让大家吓得要死。」是说,他的外号本来就叫玉面修罗啦。

  他怔愣地望着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揉捏着他的俊脸,俞乐乐愈捏愈顺手,不禁将他的脸捏出各种奇奇怪怪的鬼脸,然后自己看了呵呵直笑。

  半晌后,她才回神,发现自己竟然大胆地玩弄起他的脸来,有些畏怯地望向他的眼。

  但他眸底却没有一丝恚怒,那双黑黝黝的眸里满溢着的是纵容和宠溺。

  她窘笑地赶紧放开手,出声解释,「那个,我刚是在替你检查,你的脸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不然,怎么笑起来差异这么大?」

  他微微点头,也抬起手抚向她的脸。

  俞乐乐暗叫不好。莫非他是想报复她刚才玩弄他脸的仇吗?

  结果,他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那动作好温柔好温柔。

  「师妹。」

  他那轻轻一声师妹,叫得俞乐乐心弦一荡,整个人酥酥柔柔的像要瘫了似的。

  「做……什么?」还有,他的脸凑那么近干么?那眼神像着火似的热灼灼地盯着她,把她盯得浑身都跟着热了起来。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用行动告诉她,就见他的唇覆上她的。

  俞乐乐惊愕地瞠大眼,身子登时一僵,但旋即,她的丽颊轰的一声热辣辣地烧红了,伴随着激烈作响的心跳,卜通卜通卜通……

  他竟然亲了她!

  这虽不是他第一次亲吻她,却是他回复神智后第一次。

  不,不对,他那时是装的,所以、所以……他已经亲吻过她好几次了。

  可是,这可是她第一次跟这个清醒的四师兄亲吻,她紧张得快要麻痹了,天哪,她都怀疑自己的心脏跳得快要撞破胸口了。

  啊啊啊,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舌头伸进她嘴里?!

  不要舔啦,不要吮她的舌头,嗯哼……她嘴里忍不住逸出嘤咛声,不知不觉间已轻阖上眼。

  不要……不要停……继续呀,像刚才那样吻她。

  他方才一定是吃了蜜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甜?她忍不住追逐起他缩回去的舌叶。

  寒锋拥住她,而她的双臂则环抱住他的颈子,两人密密相贴着,缠绵地吻彼此着。

  直到快喘不过气,俞乐乐才将头枕在他胸膛,嫣红的双颊、迷醉的双眸、润红的樱唇,让她妩媚明艳得像一汪春水。

  寒锋忍不住动情地横抱起她,走向床榻。

  俞乐乐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轻闭着眸,默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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