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但是……太多的珍惜、疼爱,只会让我一辈子都像是一个真人芭比!”明白不该在这时候抱怨,但她实在忍不住。“二十三岁我还可以忍受被保护、被捧在手心上,三十三岁时呢?”
“三十三岁时你想怎样?”
“我想独当一面、我想坚强能干、我想自己是个可以照顾别人的人!”她讲得正经八百。
“不喜欢当小女人?”成真彦玩着她的头发。“想做新女性?”
“我想做自己!”她抬头看了下他。“我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园艺设计师!”
成真彦有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只是这时他不想谈那些破坏气氛的话,他只想贾姬能永远躺在他怀里,永远是他一个人的小小。
“你有避孕吧?!”她突然问道。
“需要吗?”成真彦不在意的说。
“我不想这么早当妈咪!”她有点发怒。
“顺其自然吧!”
“不!我想拚事业。”她可不是随口说说的。“念了四年园艺设计,可不是为了在二十三岁时就怀孕当一个母亲,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妇产科医生,我爱小孩,但我不要‘意外’。”
“你真的这么坚持?”他会尊重她,因为一个不情愿的妈咪不是他乐见的。
“我们可以三、五年后再生。”
“那现在……”成真彦突然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下。“既然你明天要去找妇产科医生,那这一夜我可以不必有任何的避孕措施,尽情的‘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喽?”
“可以。”贾姬非常爽快的答应。
“你今夜都别想睡了……”他邪邪的对她笑道。
“也得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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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完成了楼顶的庭园设计图,贾姬决定采欧日合璧风格,既有欧式的浪漫,又有日式的雅致。
当她兴匆匆的冲到成真彦的办公室时,他并不在办公室内,只见裘若水正在整理他的办公桌,看到她满面春风的,裘若水的脸有点拉下来,不是那么友善。
“真彦呢?!”贾姬仍是一脸热情。
“和一家保险公司的高层有约。”
“对呴!”拿设计图敲了下自己的头。“他昨天晚上有告诉我,他今天一天都不会在办公室里。”
“有急事吗?”裘若水有点冷冷的问。
“我要给他看设计图。”
“楼顶的庭园设计图?”她还是冷冷的。
“你也知道?”贾姬笑问,以为成真彦有在乎这一件事,而且让他四周的人知道,这对她而言是一种肯定、一种赞美。
“我知道。”裘若水回答,然后反问她,“不过有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习惯把每一个人都当好人、都当是善良的人,所以这一会儿贾姬仍没有感受到强烈敌意,只是困惑的看着裘若水。
“若水姊,你指的是什么事?”她还虚心求教的问。
“你知道什么是花粉症吗?”裘若水问道。
“不是很清楚。”
“你知不知道成真彦有轻微的花粉症?”
“不知道。”
“他最怕那些花花草草的。”
贾姬此刻才猛然领会。那个带着花的歹徒……那次为什么真彦会甩那束花比甩什么炸弹还快,为什么他所住楼层的楼顶是光秃秃的一片,像是沙漠一般,原来他不能接触这些东西,可是他却仍要妯为他的楼顶设计,他是什么意思啊?
耍她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啊?”裘若水暗讽,然后俨然一副专家口吻对她说:“现在对花粉过敏的人正逐年增加,每当春暖花开,有过敏体质的人就会吸入空气中飘浮的花粉,花粉会和过敏抗体结合,使过敏细胞放出致敏物质,产生鼻子痒、流鼻水、鼻塞、打喷嚏、咳嗽、眼睛红肿的症状,这就是所谓的花粉症。”
贾姬沉默的聆听,没有回一个字。
“真彦没有告诉你?”裘若水故意道:“或许你们彼此了解得还不够深。”
“他……不严重吧?”她低头问。
“我只知道他有花粉症,至于严不严重……”继续落井下石,“他的老婆不是我!”
“真彦并没有对我说……”
“我上网查过,要减少花粉过敏的几种方法是:花粉浓度高时减少外出活动、外出时戴口罩、使用空气清净调节器、少接触过敏原,但是……”裘若水以荒谬的眼神看她。“你却要在他的楼顶搞个花园。”
“不是花园!”
“反正就是会有花花草草的。他有花粉症,却娶个念庭园设计的,这不是很妙吗?”裘若水嘲弄道。“上天的安排叫人摸不着头绪。”
贾姬咬咬唇,像是个犯错的孩子般。
“真彦应该要避开像是温室、花坊、花园之类的空间,必要时要服用抗过敏的药物,以度过花粉期。”她还真好好的研究过。
“花粉期?!”贾姬又莫宰羊了。
“一般来说,花粉季是三~五月、六~九月,有大半年的期间,这些月份,真彦都要小心。”
“但平常他都还好啊。”贾姬小声说。
“是还好,可是当你……”裘若水一个假笑。“当你这个念园艺设计的成了他的老婆……”
“若水姊,你……”她再笨、再木头,也感受到了那股冷峻的指责意味。
“你的设计图不是完成了吗?”
“只是完成设计图。”
“接下来不就是要动工?”
“还不一定!”
“不一定你白忙什么?!”
“我会考虑真彦的问题!”
“那你可真是一个好老婆,真彦娶对了人。”裘若水的眼神总叫人感到有些不舒服。“他应该是不会被你害死!”
“如果他只是有轻微的花粉症,那么我应该还没有能耐可以害死他!”贾姬开始为自己反击,“他该主动告诉我的!”
“或许他是怕你每天无所事事,给你找一点事做,可能你在行的只有园艺设计这一项!”反正都撕破脸了,就说得狠毒一些。
贾姬忍着没有反驳。
“贾小姐,真彦是个善良的男人,最怕伤女人的心,我当了他两年学妹、三年的特助,是最了解他的了。”裘若水还下猛药。
“还有吗?”她忽然勇敢的问。
“你是指什么?”
“成真彦……”贾姬挤出笑。“你的学长、你的老板,他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症’的?”
“这应该是你比较清楚吧!”
贾姬握拳。
“成真彦的老婆是你贾姬……”裘若水“温和”的笑着。“不是我裘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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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真彦带了一盒贾姬最爱的甜甜圈回来,他一心想着他们在“事后”,可以光着身体一起吃甜甜圈、一起喝冰凉的饮料。
“小小,你在哪里?”他一进门后就扯开喉咙喊,“有你爱吃的东西哦!”
“我在你房里。”贾姬以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回应。
“你身上有衣服吗?”他边走向他的房间,边带着诱惑的语气问。
“你自己进来看啊!”
“小妖精……”他笑着。
“小妖精也给你一个‘惊喜’。”
成真彦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当他一走进他的房间,看到一整个卧室的花,似乎把一整间花店的花都买了来,像是一片花海,什么花都有,五颜六色、美不胜收,如果是个爱花的人,那么这个“惊喜”是叫人感动的,但是对他而言……这简直是要他的命啊!
眼睛立刻泛红,而且不由自主的流出了眼泪,喉咙一阵痒,他开始猛咳嗽,鼻子好像也被人拿什么塞住一般,他只能用嘴呼吸,趁他脑筋还有一点清楚时,他马上逃离了他的房间,并且立刻冲到客厅外的阳台上,猛吸比较“干净”的空气。
不一会儿,贾姬也来到了阳台,她看起来并没有太深的不安或是罪恶感。
“你这么讨厌花?”她无辜的问他。“我可是花了好多钱、费了好多劲才把这些花带回来!”
“小小,我……”
“花粉症吗?”她柔情似水的问。
“你知道了?!”成真彦吃惊。
“这算秘密吗?”她眼神挑逗的再问。
还是极度的不舒服,可是至少症状减轻了一些,他一边的鼻子通了,泪水也不再不受控制的猛流,连喉咙都比较稳住,不会害他猛咳个不停,比较能像个正常人似的看着贾姬。
“所以这算什么?”成真彦不想用质问的口吻,他不认为她想存心整他。
“报复。”她却承认了。
“报复?!”
“你不诚实!”
“我只是没有渲染。”
“成真彦,你有花粉症,却要我搞你楼顶的庭园设计,在那里摆张咖啡桌、放盏路灯,一起在那喝咖啡、看星星、聊心事……”贾姬越说越快、越说越气。“你把我当猴子耍吗?”
“当时……”成真彦有他的理由。“你逃婚,你开大家玩笑,为了……”
“为了把我哄进礼堂,为了大家的面子,你……”贾姬失望透顶的说:“你怎么能这么愚弄我呢?”
“只要我不常上楼顶,只要不是花粉季,应该……”明知理由薄弱,但总是得说出个理由。
“你还在耍我!”
“小小……”
“你根本不该起这个头!”
“我这么做真的错了吗?”成真彦火冒三丈,再也好脾气不起来。“顺你的意有罪?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有错?我处处哄着你、讨你欢心,把你当是女皇一般的伺候,我有病吗?”
“你搞欺骗!”
“小小,花粉症不是什么恶疾或是绝症!”
“那你现在敢不敢走进你的房间?”贾姬存心要试他的胆识和智商。“我先进去,我脱光了衣服躺在你的大床上等你!”
“小小……”成真彦心动了。
“你敢进来吗?”
“你一定要搞得这么难看吗?”
“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把我当是你的老婆!”她越想越可悲、伤心。“我们的婚姻到底是建立在什么上面?你每天和我做爱,可是你有跟我说过一句‘我爱你’吗?你有花粉症,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谁告诉你的?”成真彦想找出凶手。
“谁告诉我的不是这件事的重点!”贾姬没有供出裘若水来。
“小小,好!我承认这件事我处理得不是很好,但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生气。”他先举白旗,先向她求和,当他想要上前拥抱她时,只见她像是当他有什么黑死病的闪了开去。“你——”
“不要碰我!”她冷酷的说。
“别小题大做。”
“你是这么看待这件事的?”
“我可以原谅你的报复——”觉得报复这字眼太过火了些,成真彦改成了另一个说词。“玩笑,小小,我们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
“我要回家!”贾姬告诉他,“我行李已经打包好了,我也和我爸爸联络过了。”
“他同意你回去?!”
“那也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去?”
“你现在是我的老婆了!”
“这状况可以改变。”贾姬负气的说:“成真彦,我现在无法平心静气,我更无法和你同处一室,我要回家!除非你用铁炼把我拴住,不然我要离开!”
“我不会用铁炼拴你。”他淡然的一句。
“好!我马上走!”
“小小,这是暂时的。”成真彦撂下话,“你是属于我的!”
第七章
百分之两百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梦,可是和梦中的场景几乎是一样的,她爸爸和三个哥哥仍是排排坐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而她呢?就像是个女斗士,准备一个人屠龙,上次梦中是为了要她结婚的事,现在则是他们要她回家,回到她丈夫身边。
但贾姬已不再是贾姬,她不想再当个事事由人安排、呵护的乖乖女,做他们以为对她是好的事,她有自己的主见,哪怕她会摔得头破血流、哪怕她会跌得满身是伤,她都会含笑以对。
“贾拓先生,我不回去!”她像是个举着大旗的巾帼女英雄。“这里也是我的家。”
“小小,你说什么?”贾拓像是看到外星人般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你叫我什么?”
“贾拓先生。”她没有畏缩。
“我是你爸爸!”他大怒一吼。
“那就不要逼我回去,如果你当我是女儿!”贾姬反应超快的说。
贾拓指着女儿,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他的小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悍了?!
“小小……”做大哥的以长兄如父的姿态想要压制妹妹的气势,但没料到——
“贾奎先生,如果你想说的事和贾拓先生一样,那么……”贾姬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再配合头部的动作。“别浪费口水了!”
“小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专制?”贾民觉得她既陌生又有点佩服。
“从我不想再当‘小小’开始!”她看着二哥。“贾民先生,以后你可以叫我贾姬、叫我妹妹、叫我贾姬小姐,随便,但就别再是小小,我已经长大了,你们看清楚!”
忽然一阵的沉默。
“我不用吸奶瓶、不必包尿布,我已经长大了。”贾姬又一次强调,“不要再想操控我、限制我、约束我,不要再这样了!”
“真彦去了趟急诊室。”和她一向最好的贾天说话了。
“有这么夸张吗?”明明心里在意、担心,可她却装做不在乎。
“打了针,拿了抗过敏的药物。”
“那表示情况在控制中。”
“小小,那个人是你老公!”贾拓一时半刻哪可能改得了口。“你知道他有花粉症,却还搞来一屋子的花摆他房间?”
“我怎么会知道他有花粉症呢?”贾姬用她最甜美的表情抗议,“没人告诉我啊!”
“你存心整他!”贾奎说。
“你是故意的!”贾民补充。
“他自作自受!”她大嚷,“这个结果是他自己招致的,要怪我吗?”
“我们都知道原委,真彦都是为了你。”贾天凭良心讲话,“他没有错!”
“那叫欺骗!”
“即使是,也是善意的。”
“贾天先生。”贾姬快翻脸了。“一向最挺我的人是你,现在是怎样?!”
“贾姬,你对真彦的报复却是恶意的!”他必须就事论事,“你太过火了!”
“所以连你都要赶我回去?”
“不是赶你,而是你这样除了替自己出了口气之外,你解决了什么?”贾天提出问题的重点。
贾姬眼神叛逆的瞪着,不发一言。
“我看得出你和真彦明明很好。”他继续暗示,“床头吵床尾和,你有你的不爽,可是闹一闹也要见好就收,不要弄到大家都没有台阶可下,你不会那么笨吧?你没那么笨吧?”
“贾姬小姐。”贾奎这个大哥挖苦她,“不知道是哪两个人……一场宴会都还没有结束,就已经等不及要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