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感到不可置信的是,光是如此看着她,就让他觉得无比的满足,不再像过去那样,一定要拥抱女人赤裸的肌肤,倾听女人的娇喘声才满足。
光是看着她,就令他开心。
这并不是说他对李芊莘没有原始的男性欲望,当然有,只是比起性欲,他更喜欢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享受她真实的存在。
第6章(2)
有了学长的提醒,罗雾非灵真的面对这件事,也同云现她对他的一,真的跟其他女人不一样。
他喜欢她,渴望守护她,也想占有她的身心灵、她的一切,包含为她共同分担她家人无止尽的需索。
只是,她愿意吗?以他对她的理解,她肯定百分之百不愿意,因为她会感到歉疚与羞愧。
可是他不要她这样想,他愿意,而且一点也不会对为她分担这件事而感到厌恶,虽然他真的厌恶她的家人,但是减轻她的重担这件事,他一点也不厌恶。
她无法离弃她的家人,这一点虽然无奈,却也叫他欣赏她的孝顺,那他就跟她一起面对、一起承担。
倏然,他脑海中又浮出那令他不舒服的画面一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奶瓶,目送在假日依然准备拜访客户的工作狂人李芊莘虽然这仍旧令他打冷颤,但他相信这一定可以克服的。
“没想到你居然比我先醒来……”李芊莘眼皮颤动着,没几秒,眼睛缓缓睁开了,一眼就看见罗智钓温柔的笑脸,她竟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或害羞,只是满足的笑了笑。
“你的床真的好舒服喔,我第一次有充饱了电力的感觉。”
“那当然,这床价值不菲,是我精挑细选来的。”罗智钧骄傲的挑挑眉。
其实,他原本以为挑一张好床,他就可以不用人陪睡,但多年过去,这张床上也流连了无数女人。
一想到这里,他蹙眉看着李芊莘。
“怎么了?”李芊莘伸了伸懒腰,看见他原本的笑脸变严肃了。
“我要换一张新的床。”这张床太邪恶了,躺过无数女人,感觉她会被这张床玷污,他陡地兴起换床的念头。
“为什么?很舒适啊,这张床很贵吧,没有坏干么换呢?”
“这张床躺过太多女人了,我不喜欢你躺在这张床上,非常不喜欢。”
“啊?”李芊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实在不懂这家伙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就这样?为了这无聊的理由换一张名贵的床?你钱这么多,干脆拿给我花好了,这床根本不需要换呀,又没怎样。”
“你一点也不在意?”罗智钧疑惑的看着她。
“你不会吃醋吗?”
“不在意啊。”李芊莘真的不是很在乎这种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没有过去啊,而且她相信清洁公司一定清理得很好、很干净,所以一点也不觉得恶心。
倒是他问她不吃醋吗?她微红着脸,在内心小声说着:当然会呀,但这是心里的感觉,跟这张无辜的床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应该要吃醋才对。”罗智钧非常不满意李芊莘的不以为意,这让他感觉自己不受重视,像个孩子耍起脾气来。“我不管,我要换!”
“好吧,那你就换吧。”李芊莘实在不懂,他在“张”什么?“我很不喜欢你这种态度!”
“我什么态度?”李芊莘看着眼前这个幼稚鬼,实在觉得好气又好笑。
“你应该要吃醋,要撒娇般的用女王的语气,命令我换掉这张床,你应该要这样才对。”罗智钧指控着。
李芊莘愣了三秒钟,然后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我很认真耶。”罗智钧哀怨地看着这没良心的女人,觉得心好酸喔!“你喜欢我吃醋吗?”李芊莘止住笑声,但眼中依然带着浓浓的笑意,俏皮的歪着头。
“这表示你很重视我。”罗智钧猛点头。
“好吧。”李芊莘点头表示理解,收敛眼中的笑意,双手叉腰,清清喉咙。
“我即刻命令你,马上换掉这张令我不爽的床,从今以后,新的床只有我能睡,休想别的女人爬上这张床,听懂了吗?”
“Yes Madam!”罗智钧满意的笑了。“那你什么时候要搬过来?”
“我干么搬过来?”李芊莘疑惑的瞪着也,但随即想到刚刚自己说的那番话,一阵红霞爬上脸颊。“那是你逼我说的耶!”
“你既然答应要睡我买的新床,又不准其他女人上我的床,你就要说到做到。”他露出计谋得逞的奸笑。
“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
“那直接当我老婆好了,我一点也不介意。”罗智钧逮到机会,嘻皮笑脸的建议着。
“我还没享受到当公主的权力,就要直接当黄脸婆吗?我才不要!”李芊莘瞪大眼,不满地叫道。
“那……”罗智钧马上冲下床,单脚跪在她面前。
“亲爱的工作狂小姐,你愿意当我一阵子的公主吗?”
李芊莘对他突然其来的举动感到惊吓与喜悦,但一听到语病,她克制自己的喜悦,挑眉不满地问着。“一阵子是什么意思?”
“你说过不要直接当黄脸婆啊,那我就大发慈悲,赏你一阵子的公主做做嗅!”罗智钧故意的上下扭动眉毛,试图挑衅。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李芊莘听了好气又好笑,用力槌打着他的肩膀。“我才不要当一阵子的公主,我要当一辈子的公主!”
罗智钧一听,狂喜起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我怎么可能舍得你当黄脸婆呢?我的工作狂小姐……”
但是,这甜言蜜语一出,罗智钧突然意识到自己给了怎么样的承诺,心情一下从喜悦变成哀怨,他终于知道脑海中为何会充满那令他不舒服的画面了。
都是他这张嘴的错啊!忙碌了一个星期后,李芊莘终于正式搬进罗智钧的家。
罗智钓帮忙提着一袋杂物,心不甘情不愿地与李芊莘并肩走着。
“我不退租让你这么不开心吗?”李芊莘用取笑的眼神斜睨着他。
“你以后都不会住在这里了,为什么不退租?”罗智钧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你是不是想要背着我在这个小套房里乱来,和小王幽会?”
“你把身分证给我看一下。”李芊莘上了车,一边把提袋放在后座,一边说。“干么?查验我已婚或未婚吗?”罗智钧上了车,也一样先把提袋放进后座,然后一边拿出身分证,一边笑道。
“不是。”李芊莘看着身分证,并且大声念出罗智钧的出生年月日。
“要查验你今年几岁,既然已经是个熟男了,就别这么幼稚行不行啊?”
“我哪有幼稚!”罗智钧抗议着。“小套房你不退租,就要继续缴房租,不是很浪费吗?而且为什么你的东西不全搬进我家?还留几件衣服、杂物在那边干么?我们才热恋,你就想着为以后吵架或分手铺后路啊?”
李芊莘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确实都是她心里所想的,也是她坚持不退租的原因。
她已经不是小女生了,可以为爱情付出一切,即便遍体鳞伤也不在乎……不,她是可以不在乎,因为她此刻的心全是属于他的。
可是她不能不在乎罗智钧的感受。无论她如何隐瞒,她相信总有一天,家人会知道他的存在,他开始面临她家人的骚扰,最后会像过去那两个前男友一样,受不了他们而离开。
而且还有一件事令她始终担忧着,看起来他对她是非常认真的,可是他有能力付出真心吗?被过去的伤害所捆绑的他做得到吗?会不会她无论如何努力,想要打开他的心房,治愈他的伤痛,最后都徒劳无功,发现其实她也只是过去那些女人的其中之一。
不退租,确实是给自己一条后路,他说的一点也没错,所以她无法反驳。
“……你不想说的话就别说,因为我相信你心里那一大堆话,说出来只会气死我而已。”
罗智钧见她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就算不是她肚子的蛔虫,但是以他对她的了解,也知道这个女人确确实实就是在为自己铺后路!原因不外乎就是他们将来可能、也许会分手,另一个原因就是她的家人。
“我郑重的告诉你,这话我只说一次,以后不会再说了,所以你最好听清楚,把我的话刻在心上。”罗智钧认真又严肃地瞪着她。
李芊莘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而睁大眼,从原本的耍赖到现在的严肃,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我很清楚我对你的感觉,你跟过去那些女人都不一样,不然我们早就上床了,但我只要看着你,无论是跟你斗嘴,还是看你笑、看你嘟嘴,我都很开心、很满足,你是唯——个不需要用身体就能满足我的女人。”
李芊莘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如此缠绵甜蜜的话,令她的心感到轻飘飘的。
“至于你的家人,老实说,我真的讨厌他们,因为他们只想着如何压榨你,只想着如何依赖你,这让我非常不齿!”
原本轻飘飘的李芊莘,一瞬间又因为他的话而摔落在地上,痛得她流露出受伤的眼神。
“可是我敬佩你为家人付出的精神,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感受是痛苦多还是认命多,但不论是哪一种,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你只要记住我会在你身边就好,至于你担心的无聊事,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认为那有可能会发生在我身上吗?你当我有这么好欺负吗?我别欺负人就好了!我根本就不是那种会为了讨好自己的女人,就不顾一切付出所有的笨蛋,还是其实你一直都认为我是笨蛋?不会吧,我在你心里的评价有这么Low吗?我自认为我的脑袋虽比不上爱因斯坦,但也算是无敌聪明的耶。”
她那浮出薄雾的眼睛原本正努力不要掉泪,却因为他的话而噗哧一笑,晶莹的泪就这么落下了,罗智钧心疼地抬起食指接住。
“你知道吗,女人的眼泪是珍珠……”罗智钧用舌头舔了一下食指。“因为咸咸的。”
“啧,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李芊莘被他刚刚的话乱感动一把的,噙着泪笑说,但又不免瞪他一眼。“眼泪本来就是咸的。”
“你知道珍珠是怎么来的吗?”罗智钧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蚌壳生出来的。”
“那你知道蚌壳是怎么生出这硬邦邦的石头吗?”
“有价值的东西被你说得好像没价值的石头。”李芊莘摇头失笑。
“我们不提养殖的珍珠,你只会感受到人类的残忍,但你如果知道野生的珍珠是如何形成的,我相信你从此不会再喜欢用这种无谓的饰品来装饰自己,你也会跟我一样觉得这只是一颗石头罢了。”
“为什么?”
“因为你心地善良。”罗智钧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尖。“你要知道,当蚌壳受伤时,也许是甲壳受伤,也许是寄生虫侵入,而它为了抚平自己的伤口,不断的分泌物质来保护,一层又一层,然后有一天,被莫名其妙的人类发现了,也莫名其妙成为有价值的珍珠了。”
他希望李芊莘永远不要哭,可以生气可以不满,但不要哭。
哭泣就表示心里受伤了,就像他从来舍不得已逝的母亲哭泣,但年幼的他根本无能为力,而他现在长大了,虽然母亲已经过世,但他终于有能力守护自己心爱的人。
“对我来说,眼泪就是人类的珍珠,因为受伤才会哭泣,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哭泣,我希望我有这个能力守护你,使你不再哭泣,而且你的眼泪总会让我想起我母亲,你们的眼泪会令我心痛……我想,我会清楚明白我是真心喜欢上你,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李芊莘愣住,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很多属于自己的理论,这个眼泪珍珠理论却叫她感动,可她的眼泪竟令他想起母亲,这样的事实叫她心疼。
“为什么?既然会想起母亲,以你瞥扭的个性不是应该会离我更远吗?为何反而喜欢上我呢?”
“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想念,而是想起原来我也曾经心疼过女人的眼泪啊!是这一种想念。因此我才恍然大悟,发现在乎才会心疼,既然我在乎你,就代表我喜欢你,而且是真心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呢?”
“因为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非常厌恶女人的眼泪,我觉得女人的心机超重的,只要遇到不合已意的事,流几滴眼泪就赢了,所以我超级讨厌女人哭,可是你的眼泪却不会让我有厌恶的感觉,反而让我回想起过去心疼母亲的心情。”
“但,有时候哭不一定代表伤心或是有心机啊,你没听过喜极而泣吗?”
“那是遇到了连当事人都想不到的好事,太激动了才会哭,但你有想过吗,当一个人因为遇到意想不到的好事而开心的哭,就表示这个人之前有着同等值的痛苦,所以当好事降临时,才会激动得哭出来。”
李芊莘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这样耶。”
“当然是这样,我这么聪明的人说的,绝对不会错!”
“自大狂。”李芊莘噘嘴。
“谢谢赞美。”罗智钧放下手煞车,愉悦地从停车格切进道路。
李芊莘受不了的小小翻了个白眼,但静下心来后,却因为他刚刚那番话而悸动着。
她可以相信他吗?直到遇见了罗智钧,成为他的恋人,李芊莘才了解自己有多么渴望爱情。
过去这些年来,她不踏入爱情的理由太多了,除了舔拭失恋的伤口,还要分担母亲的重担,不断汲汲营营赚钱,但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遇到能够令她敞开心房的男人。
这一点,才是她多年来没有再踏入爱情的主要原因。
人会随着生活经验、年纪增长而慢慢成长,也更懂得筛选适合自己的人事物,所以她不自觉的筛选着身边的男人,直到罗智钧出现。
也许,这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对他敞开心房,即便内心害怕家人对他的骚扰,害怕他会像前男友一样因为不堪其扰而逃跑,却还是渴望与他在一起,任性的顺从自己的渴望。
而他不但明白,甚至还安抚了她内心的不安,这样的他反而更激起她面对家人的勇气了。
她决定将与他共同面对家人,只是还不急,先让她好好享受一下爱情的滋味,只求上帝庇佑,她的家人不压这个时间点出场,不要再惹出寿来要她收拾了。
就让她开开心心的迎接这睽违已久的甜蜜热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