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宁馨,黑龙江人,黑土地养育出的古怪女子,
温柔善良却不喜交际,偶尔也会敏感、矫情,性格略有些矛盾。
处女座,凡事注重细节,力求完美。
清闲时刻,最爱伴着一杯茶,一盏灯,安静的读书或者看部老电影,
然後把所有对人生的体悟转化成一个个快乐或悲伤的故事。
岁月的小路斑驳又深沉,愿与所有朋友一起慢慢走过。
序言 撑起一个家
随着夏天到来,天气越来越炎热,冷气当真是不可或缺的电器。还记得小时候,我一直不懂为什么在外婆家不能开冷气,热到不行的时候,要么冲冷水澡,要么去咖啡厅,偶尔外婆大发慈悲准许我们睡觉时开,还得全家可怜兮兮的挤在一间房间,床上睡三个、打地铺的三个,绝对要把冷气用好用满。
长大后才懂得,外婆的节俭是有理由的。
我外公很早就因病去世,留下四个最大不过才国中的孩子。因为外公与外婆在各自家中都不受宠,没有家人帮忙,外婆必须独自拉拔四个孩子长大,当中的艰难可想而知。若她不勤俭持家,开源节流,根本不可能撑起那个家。
虽然如今大家都有能力过上不错的日子,但习惯成自然,外婆仍会节省不必要的支出,一点也不奇怪,我已学会体谅与理解。
外婆的故事让我非常佩服能够以一己之力支撑起整个家的女性,她们不仅仅有扛下责任的勇气,还必须有坚毅的心理才能无畏风雨的走下去。
而宁馨老师的新作《添财农家女》的女主角谢娇娘,正是独自撑起家庭的代表人物。
穿越而来的谢娇娘,一醒来就面对母亲病重、家里揭不开锅的情形,还有两个妹妹要照顾,她只能独挑大梁,想方设法努力改善生活,甚至不顾生命危险,与野狼抢小猪崽,只为了换钱,当真是豁出去了。
而她们家也靠着她的拚命翻身,从青黄不接到餐餐有肉吃、从穿了不知多少年的旧衣裳换成了精致的新衣。
一直以来我都相信努力的人是会发光发热的,谢娇娘就是个例子,她的付出都被咱们的男主角——已退伍的抗敌英雄赵健硕看在眼里,他欣赏她的作为,选择帮助她,这一帮可不得了,爱情在其中萌芽,随着接触越深,成长越茁壮。
有了这么一个强而有力的后盾,她终于可以不再那么紧绷,终于有人可以依靠、可以商量,不必自己发愁旁徨,就算婚后遇上一大堆不长眼的家伙找碴,都能笑着面对。
能够独自撑起一个家很厉害,但不可否认的是,有另一个人陪伴,不止战斗力飙速往上涨,那份好心情也无法挡,像谢娇娘与赵健硕,婚后的人生越来越精采,从前不敢想的,都一一实现了,甚至还要更好;
像我的外婆,找到了她的好伙伴,上山下海玩遍国内外,年近八十都还能四处趴趴走,这些都与多了个好伴侣有着极大的关联。
想知道赵建硕这个躲在小农村过着安逸生活的退伍军人身怀什么秘密吗?情敌来势汹汹,武力值爆表,谢娇娘该怎么漂亮的赢得这一仗?抛妻弃女多年的父亲突然出现,又将带来多么大的风浪?就让我们继续看下去吧!
第一章 谢家娇娘(1)
黑暗,无尽的黑暗。
憋闷,极度的憋闷。
谢娇娇想要挣扎,想要呼喊,可无论如何努力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这让她感到绝望,又隐隐有丝不甘在心底发酵,于是她鼓足了所有的力气,挣扎着奋力睁开了眼。
世界突然有了光亮,氧气也瞬间冲入鼻腔,那淡淡的霉味,让她陌生至极……
这是哪里?
苏醒的喜悦,几乎是立刻被眼前的一切抢掉了所有风头。
再三个月她就要从大学毕业了,原本她打算趁着实习前的假期回家看看父母兄嫂,但路上突然遇上一场车祸,让她在天旋地转里失去了知觉。
如今醒转,却让她以为自己仍身处在梦境里。
谢娇娇环顾四周,尽管房间内的光线有些微弱,还是看得出这房子没有吊棚,只有脏兮兮的檩子和粗壮的房梁。身侧的菱格窗户糊着枯黄的窗纸,身上盖着的棉被很是破旧,霉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的。
这到底是哪里?看着不像是医院啊……莫非她是被山区的老乡捡回家养伤了?
谢娇娇想要坐起来,支手一撑,却发觉自己的手臂像柴棍一般细瘦……
「这是……」
她正惊讶不知自己为何变成这副模样的时候,突然房门一开,走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瞥见谢娇娇清醒过来,立刻飞奔至她的床边。
「大姊,你醒了!」
谢娇娇被小姑娘抓得手疼,一边挣扎着一边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小姑娘许是发现自己手上的力气大了,赶紧改抓为握,并使劲鼓着腮帮子吹气,好似这样大姊就不疼了。
小姑娘长了一张白净的瓜子脸,虽然只简单用红绳扎了两条辫子,身上的衣裙也破旧,但她的眉眼娇俏,此刻模样更像是含了坚果的小松鼠一般,很是可爱。
谢娇娇看得忍不住发笑,没等伸手戳戳小姑娘的腮帮子,小姑娘却是突然抱着她大哭。
「呜呜,大姊,你不要死!你死了,我们和娘怎么办?我害怕!」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地滚落,很快就染湿了谢娇娇的肩膀。
谢娇娇心里突然没来由的疼得厉害,下意识地抱紧了小姑娘,安慰道:「不哭、不哭,我这不是活了嘛!」
小姑娘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门扇「匡当」一声,又被人推开了。
一个年纪明显较两人小上许多的小姑娘脸色通红,生气的跳脚喊道:「二姊,隔壁李大娘又在说大姊坏话了!」她气得没发现大姊已清醒过来,只急着跟二姊告状。
「什么?该死的碎嘴婆娘,真当咱们家好欺负了!走,骂她去!」
于是,没等谢娇娇问句话,两个小姑娘就旋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大开的房门送进来了冷风,也把院子里的吵闹声一点不落的捎了进来。
「谁又在嚼舌根,也不怕扯谎多了,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娇俏的嗓音,谢娇娇立刻就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方才那个「妹妹」。
紧接着传来一阵尖刻的叫骂声,「死丫头,你骂谁呢,我站在自家院子说话怎么了,你是县官老爷啊,我的嘴,还得你说了算?」
「你的嘴那么臭,十里八村都有名,别说给我,就是给狗,狗都不要!」她立刻顶了回去,「你说谁都行,就是不能说我大姊的坏话!再让我听见一回,我就去告诉前院张嫂子,她家丢的那只鸡到哪去了、鸡毛被谁埋在哪里了。」
「你、你……死丫头,你再敢瞎说试试看!」
听来对方是恼羞成怒了,谢娇娇生怕两个小姑娘吃亏,挣扎着想起身劝架,无奈身子实在太孱弱了,刚起身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见旁边房间里传出了个妇人的声音,「李嫂子,你……你别同两个丫头一般见识啊,她们还小,不懂事……」
「娘,明明是她先说了大姊的坏话,你为什么向她道歉!」
「就是啊,娘,她说大姊没了贞洁,以后嫁不出去,我也听见了。」
两个小姑娘不服气,但妇人却喝止了她们,「都给我回屋来!你们就这么跑出去跟人吵架,还要不要名声了?谁想说就说去,老天爷都看着呢!」
闻言,李大娘显然是有些心虚了,遂道:「哼,今儿老娘高兴,不跟你们两个死丫头见识。一家子病痨鬼,跟你们做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说完,她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见对方不再造次,妇人道:「扶我去你们大姊的房里。」方才她听见隔壁房有动静,想着应是房里的人终于醒过来了。
「好,娘。」
很快,妇人便被两个小姑娘扶到了谢娇娇的面前。
屋里的视野不佳,但谢娇娇依旧将妇人那略显苍白的样貌看得清清楚楚,瞧那眉眼同两个小姑娘有五分相似,任谁都猜得出她们是母女。
妇人握住谢娇娇的手,柔声地道:「娇娘,你醒了……」她替谢娇娇理了理那蓬乱的发,「听娘的话,谁说什么都不要放在心里,咱们家……哎,是娘对不起你。」说着说着开始抹泪。
谢娇娇听得一头雾水,娇娘……是在喊她吗?
谢娇娇尚未从祸事中缓过神来,只含糊地道:「我……还没想起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不起来也好,不是什么大事。娘啊,别的不盼望,只要你们姊妹三个都平安就好……咳、咳……」妇人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好似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谢娇娇有些担心,但一旁的两个小姑娘却习以为常,一个替妇人拍打后背,一个跑去倒水服侍,末了,她们扶着妇人回了旁边的房间。
谢娇娇终于得了清静,没等她梳理明白自己遭遇的怪事,就见那个脾气泼辣的小姑娘又折了回来,不由分说地灌了她一碗汤药,也不知那是什么汤药,竟让她昏昏欲睡。
梦里,她被放在一个冷冰冰的柜子里,在亲人的痛哭中,送进了火炉……
而某个自小吃尽苦头的小姑娘,心急家里的娘亲和妹妹们不得饱餐一顿,上山挖野菜,没想到被一个地痞纠缠,最后为护清白而跳河……
光怪陆离,时空转换,许是名字相仿的缘故,她的灵魂穿越时空到了这里,成了谢家长女谢娇娘……
一滴眼泪顺着睡梦中人儿的眼角慢慢落了下来。
「爸、妈,不要哭,我会好好活着的……」
村庄的清晨是宁静又安详的,村头的老狗尽忠职守了一宿,摇着尾巴跑回了自家的狗窝,等主人赏些剩饭,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而各家的公鸡则跳上了墙头,迎着初升的太阳,扯着脖子叫了起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男人们盘算着一日的生计,女人们则掂量着如何用最好又便宜的粮食,喂饱一家老少的肚子。
这样的一个日常早晨,小王庄外的山路上,远远走来一队人马,队伍里有十几个男子,各个皆有几分剽悍铁血之气。
打头阵的是一个年少骑士,他抬手遮了初升的阳光,扫了一眼远处的小王庄,立刻掉头跑回队伍中,笑道:「六爷,前面就是小王庄了,您的大院就位在庄子南边山脚下,二爷说是这庄里最好的院子了。」
「嗯,知道了,你们先走吧,过几日都安顿好了就来聚聚。」
回话的男子姓赵,名建硕,他骑在一匹毛色漆黑的高头大马上,抬手摘下斗笠,露出了刀削一般坚毅的脸庞,那浓黑的眉、深幽的眸子、挺直的鼻梁、抿紧的唇,当真是难得的阳刚美男子。
但许是老天爷终究不允许世间有完美的存在,一道刀疤斜斜地从他的左边脸颊划过,好似劈开天空的闪电,令他的俊美平添了三分冷厉,让人莫名胆寒。
「六爷,那我们先走了。」旁边一个骑士从马车上抓了一个大包裹递给他。
马车上,一个稍显年长的汉子则是嘱咐道:「老六,如今咱们已经是平民百姓了,往后都得在这里过日子,你可别总冷着脸,小心娶不到媳妇儿。」
闻言,一旁的几人都笑了起来,纷纷附和道:「就是啊,六爷,咱们可是说好了,谁家先生了小子,其余几家都要给彩头呢!」
年少骑士显然待这六爷不同,此刻奋力替他分辩道:「六爷绝对不会输,二爷早就替六爷算过了,六爷的姻缘就在这小王庄,而且六奶奶还是个旺夫旺子的命格。」
「哎呀,二哥这是作弊啊,偏心老六,他怎么没替咱们算算?不成,待下次见面,一定要灌醉他!」
众人笑闹了几句,到底分道扬镳,继续朝着下一个村庄行进,徒留赵建硕站在路旁远望了好半晌,这才骑马奔向小王庄那南山脚下的院子……
谢家小屋里,谢娇娇这会儿刚刚从梦里醒来,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挣扎着起身坐到了门槛上,看着屋外那既陌生又熟悉的院子。
忽地,一股柴火气息随着清晨的风钻进她的鼻子,那个泼辣的小姑娘脸上沾了灰,正在院子角落的草棚里忙里忙外,而另外一个小姑娘则抹着眼泪蹲在草棚旁边的鸡窝前,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谢娇娇,不,如今的谢家长女谢娇娘,抬头望了一眼湛蓝的天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伸手对着小姑娘招了招,「丽娘,过来大姊这儿坐坐。」
「大姊。」谢丽娘应声跑了过来,抽抽搭搭的还在抹着眼泪。
「怎么了,丽娘心疼家里的母鸡了?」
谢丽娘刚要点头,可她一想起杀鸡是为了替大姊炖汤补身体,赶紧摇了摇头,「不是,就是、就是……」
她的小脸还带了一点婴儿肥,这会儿皱在一起就像颗小白包子一般,特别可爱。
谢娇娘忍不住掐了她一记,笑道:「别哭,等大姊好起来,一定赚好多银子,买好多小鸡给你,随便你养,好不好?」
「真的?」小姑娘就是好哄,立刻破涕为笑,「大姊最好了!我要三十只……不,十只小鸡就好,都要母鸡,好下蛋替大姊和娘补身子。」
这话教谢娇娘听得心头发软,揽过她小小的身子入怀,应道:「不,一百只,大姊买一百只小鸡给你。」
「太好了,我要有小鸡了!」谢丽娘乐坏了,立刻跑回屋里向娘亲献宝。
见状,谢娇娘露出一抹笑,却也开始琢磨起该怎么赚钱,虽然她方才同小妹信誓旦旦说的坚定,但……她扫了眼一目了然的院子,不禁感到有些头疼。
发家致富是好事,但天下没有无本的买卖,做什么都需要点本钱啊。
然而这谢家只有间年久失修的小屋,看着就冬冷夏热,哪天倒塌了也不意外;小小的一方院子,开两垄菜地都勉强;饲有两只老母鸡,刚有一只寻阎王爷报到,剩一只可怜兮兮的关在笼子里。
她依着原主的记忆,想着这谢家居所的唯一好处便是不远处就有条小河,日常生活还算方便,踩着石桥过了河,再走三、四里路就是通往府城的大路,只要她能琢磨出赚钱的小东西,便不愁市场,府城比之普通县城,总能多几个舍得花钱的顾客。
但到底要做点什么买卖,怎么样才能赚到她的第一桶金?
谢娇娘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来,倒是做事勤快又俐落的谢蕙娘做好了饭菜,喊大家一同享用早膳。
早膳包含一锅面糊,外加几块掺了谷糠的馒头,还有一碟咸菜,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一砂锅的炖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