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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匪类 page 11 作者:春野樱

  樊刚拖着一路上嚷嚷的赵灵秀回到了天星茶楼后院二楼的房间,一进房,他一个振臂放开了她。

  她情绪激动,满脸涨红,气呼呼的想冲出房去,可他挡住她的路,还将房门重重的关上。

  “赵灵秀!”他沉声一喝,眼睛直视着她,带着一丝的愠恼跟沮丧,“给我一个我没杀了你的理由。”

  她一怔,“什么?”

  “当火狐说要杀了你以免坏事时,我为什么要救你?”

  “因为你要掳我回黑龙寨,好在劫我家镖车的时候有备无患。”

  “好,这或许可能。”他冷然一笑,“那我再问你,若你只是肉票,我我为何礼遇你,还让你离开黑龙寨?”

  “那是因为……因为……”

  “火狐这两三年来一直跟万达镖局的人密切往来,包括你的师兄骆晓风,你可知道?”

  她看过骆晓风跟火狐接触,但当时骆晓风跟他说火狐是别的空人介绍来的,而她至今仍不怀疑他的说法。

  “火狐跟你是一伙的,你肯定是透过他以掌握万达镖局的所有讯息。”

  樊刚冷哼,“我是这半年来才好不容易跟火狐搭上线,而你的师兄早在很久以前就跟他‘合作无间’。”

  “口说无凭!”她恼火地说,“如果你坦荡荡,现在就让我走,让我回沂阳去弄个明白!”

  樊刚目光一沉,“在我还不能确定你爹是否清白之前,绝不会让你坏事。”

  “我爹绝对是清白的!”她竭力捍卫她爹的人格。

  “你爹是清白的,那骆晓风呢?”他强势又冷肃的目光直射向她,“你也坚信他的清白?”

  “当……当然!”不知怎地,她的心竟抽了一下。

  她怎能怀疑骆晓风?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怎能不清楚不相信?

  樊刚只觉胸口有股火胡乱的窜着,“自从我在同安救了琉香并得知万达镖局与人牙子勾串之后,便开始暗中查访,我已掌握多项人证及事证,证明骆晓风牵涉颇深。”

  “你胡说!我师兄才不会——”

  她话未说完,樊刚打断了她,“你就真的相信他,没半点怀疑?”

  “没有!”她怒视着他,“万达镖局中或许有害群之马,但绝不会是我师兄,他是正人君子,与你不同!”

  赵灵秀说这些话时,她的身体在颤抖,她的声音在颤抖,她的心也在颤抖,只因她知道自己对骆晓风的信心早已动摇。

  在黑龙寨及在樊刚身边的这些日子,她渐渐对他产生了好感,失去了戒心,她看见他如何待人处事,也看见别人对他是如何的崇敬仰望,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出自于真心。

  他虽是匪,却不像匪,他有时表现得像小人,却是个真君子……喔不,他哪里是君子,他还曾经占她便宜,夺去了她的初吻呢!

  每当意识到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他,她就觉得生气、歉疚跟惭愧,因为不想承认自己对骆晓风的信心动摇,她只好更拚命的捍卫骆晓风的清白。

  抬起脸,她用坚定的表情及眼神面对樊刚,“樊刚,我相信我爹,也相信我师兄,我绝不会相信你这个恶人所说的话看她全心全意的相信骆晓风的为人,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自他脚底轰地窜燃。

  这一刻,他脑子里只生出一个念头——他不放。

  既然她认定他是匪,他是恶人,那么他就如她所愿。

  樊刚一把将她摔到床上,她惊慌失措的看着他,怒问:“你做什么?”

  “大爷中意你,不打算放你回去了。”他冷冷地道,“你认命也好,不认命也罢,就乖乖的从了我吧!”

  “你敢!”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你试试。”他说着,已欺近她。

  未等他靠近,她一头狠狠往床柱撞去此举吓得樊刚魂都快没了,一把捞起倒在床上的她,“赵灵秀!”

  她两眼迷茫,眨了眨眼便失去了意识。

  第7章(1)

  赵灵秀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爆开一般,疼得她慢慢恢复了意识。

  她幽幽的睁开眼睛,脑中一片空白,却只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不是她爹、不是骆晓风、不是李妈、水儿或是她认识的任何人,而是樊刚。

  她懊恼极了,为什么在这么难受的时候,她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樊刚。

  “你可醒了。”突然,旁边传来丁红镜的声音。

  她将视线往旁边一瞥,有点虚弱地说:“红镜姑娘?”

  丁红镜嘴角微微上扬,可眼底又不见笑意,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你昏睡三天,也该醒了。”

  “我……我为什么……”她想坐起,却浑身乏力。

  “你还是乖乖躺着吧。”丁红镜按下她,“大夫怕你伤了脑,吩咐就算你醒来也别乱动,樊刚将你托给我,我可不希望他回来时看见你有什么差池。”

  听着,赵灵秀愣了一下。

  “怎么,不记得了?”丁红镜勾唇地笑。

  赵灵秀稍稍的回想了一下,终于慢慢想起她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当时樊刚想强要她,她一个心急就往床柱上撞去,然后就……突然,樊刚那张歉疚的、自责的、忧心的脸庞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他想对她做那种事,还歉疚什么、自责什么,又忧心什么?

  “我听樊刚说了,”丁红镜蹙眉,“真想不到你居然能把他搞疯。”

  闻言,赵灵秀疑惑的看着她。

  “樊刚对女人向来都是温柔又礼遇的,他不是会被欲望控制的人,就算是我主动求欢,他都不见得起心动念,可你……”丁红镜打量着她,眼底有着不想再隐藏的妒嫉跟羡慕,“我对你真是既羡又妒,你就这样走进他的心,让他变得不像是我所认识的樊刚了。”

  丁红镜的这番话,让赵灵秀的心一阵狂悸。

  这些话若从樊刚口中说出,她肯定不相信,可这话是丁红镜说的,是一个喜欢樊刚的女人说的……

  “当他来找我时,我看得出来,他吓坏了。”丁红镜眼帘一垂,落寞的苦笑,“我从没看过樊刚那种害怕的样子。”

  赵灵秀一动也不动,丁红镜的每句每字都像是鼓槌般急打着她的心鼓,教她喘不过气来。

  “樊刚从没求过人,可他求我照顾你,在他不在的时候。”

  赵灵秀微愕,“他不在?”

  “是的。他有要事必须立刻离开,否则在这儿等你醒来的就是他,而不是我了。”

  丁红镜睇着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她,淡淡地道:“赵姑娘,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这种出身的女人?”

  赵灵秀心头一震,急忙否认,“不,我没有,绝对没有。”

  丁红镜轻叹一声,嫣然一笑,“赵姑娘,我能有今天,都靠樊刚,他算是我的恩人吧。”

  她疑惑的看着丁红镜。

  丁红镜娓娓道出自己的身世及跟樊刚相识的过程,“十五岁那年,我被人牙子掳去卖至娼馆,老鸨虐待我,又逼我接客,我忍受不了而逃跑,却被娼馆的打手逮住并毒打,要不是樊刚救了我,我可能早已命丧打手拳脚之下。”

  知道丁红镜十五岁就被人牙子卖至娼馆,赵灵秀打心底同情她,同时也想到在同安被樊刚所救的琉香。

  “樊刚救了我之后,我自觉不清不白,不敢回去老家,樊刚于是将我送至放欢楼交给春姨。”丁红镜神情平静,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般,“春姨看我聪明好学,而我又是樊刚交托予她的,便对我十分照顾。她为我聘师学艺,将我捧成花魁。没有樊刚,就没有现在的丁红镜。”

  听到丁红镜堪怜的身世,赵灵秀心里不觉一揪,“红镜姑娘,我真的没有瞧不起你,我只是……”

  丁红镜一笑,“你对我的不友善,不是因为瞧不起我,而是因为在意我跟樊刚的关系吧?”

  心事被一语道中,赵灵秀涨红了脸,职尬羞离。

  “樊刚对我,只有同情可怜。”丁红镜神情惆怅,无奈一笑,“可你,让他心慌意乱。”

  赵灵秀不知该说什么,有点不知所措。

  “赵钟,你应该知道樊刚的身世跟遭遇吧?”丁红镜问。

  她点头,“是的,我知道,也去过樊家被烧毁的宅子。”

  “樊刚虽落草,可他从不为恶,甚至还救了不少被劣绅恶霸跟土匪盗贼迫害的人,外面那些关于他的传闻,全是那些贪官劣绅为了诋毁他而放出的假消息。”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赵灵秀皱眉问。

  丁红镜沉默了一下,神情认真而严肃,“赵姑娘,你虽已订亲,但你喜欢你师兄吗?你的心可曾因为他而起伏过?”

  她的隐教赵灵秀心头一颤,她的心曾因骆晓风而起伏过吗?她想不起来,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

  可樊刚,她的心不知已因为他翻腾了几回,思及此,那深重的惭愧及罪恶感让她心里更不好受了。

  睇着她脸上及眼底的挣扎,丁红镜了然于心,伸出手,她轻轻的拍抚着赵灵秀的手背,“我去帮你张罗点吃的吧。”说罢,她起身走了出去。

  鹿首岭下,一支打着万达镖局旗号的镖队正高喊着镖号经过。

  这条镖道是镖局新开约半年的镖道,万达镖局早跟此地的土匪头子郑大元达成互不侵扰的协议,而万达镖局也答应每趟经过都会给一笔过路费。

  听见镖师们高喊着镖号,岭上出现了十几二十名戒备的土匪。

  “鹿首岭的好朋友,在下万达镖局谢光明,打从贵地过,多有打扰,望请见谅。”

  上头的土匪不出声,只是俯视着停在底下的镖师及几辆马车。

  谢光明正疑惑着,突然见土匪们犹如灵猴般飞扑而下。

  “劫镖!”有人大喊。

  谢光明及他带领的十名镖师一震,立刻群起反击,刹时间,三十多人缠斗在一起,但很快便分出高下。

  谢光明跟他的镖师们被擒,一个个被押着跪下。

  谢光明怒骂,“你他妈混蛋,你们这票臭土匪,咱们有过协议,你们也收了钱,现在是想黑吃黑?”

  “搜。”这时,一名黑衣蒙面男下令搜车。

  土匪们听令,立刻前去打开三辆马车,车门一开,只见其中一辆马车上竟挤着八、九个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们全被蒙着眼,手脚遭绑,嘴巴也被塞着布,让她们看不见,说不出也跑不了。

  “当家的,”搜车的弟兄神情严肃,“逮到了。”

  黑衣蒙面男走到马车前,眼神凝肃,不发一语。

  “万达镖局的镖,你居然敢劫?!”

  谢光明恼火地说。

  黑衣蒙面男走到他面前,锐利的黑眸直射向他,冷冷地道:“万达镖局连人口都敢走私,我为什么不敢劫?”

  “他妈的,你都收过路费了,还……啊!”

  谢光明话未说完,黑衣蒙面男已一把掐住他的喉咙。

  他惊恐又痛苦的看着黑衣蒙面男,“你、你不是郑大元,叫叫他给老子滚出来……”

  黑蒙面男冷笑一记,扯下了蒙面巾,露出一张英气焕发,粗犷俊伟的脸庞来。

  谢光明一怔,“你、你是……”

  “樊刚。”

  谢光明陡地一震,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怎么会……”

  “鹿首岭已经易帜,郑大元跟他的人马也全都人了大牢。”樊刚唇角一勾,目光如刃,“全押回去!”

  樊刚离开的日子,丁红镜每天都到天星茶楼关心赵灵秀,两人虽然是不多,但赵灵秀却渐渐的欣赏起她。

  她是个世故却真诚,温柔又强悍的女子,那些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幸,都成为她的养分,滋养成如今的花魁丁红镜。

  在赵灵秀看来,丁红镜是个十足的奇女子,别说男人,连她这个女人都快爱上她了。

  但她都快爱上了的人,怎么樊刚动不了心?

  想到丁红镜跟她说的那些话,她的胸口一阵悸动,耳根也跟着发烫,思及这些时日跟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整个人就热热的、晕陶陶的。

  在没遇上樊刚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给骆晓风,也相信那是最好的安排,她从来没怀疑过自己对骆晓风的感觉及感情,可樊刚的出现却颠覆了她的世界。

  她从不曾思念过骆晓风,即便他出门一趟至少就是三个月。

  可三天没见樊刚,她竟莫名其妙的想起他来。

  她的心从来没因为骆晓风而疯狂的跳动过,她的呼吸也不曾因为骆晓风而紊乱。

  可樊刚总是轻而易举的让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她从来不介意骆晓风的喜怒哀乐,可樊刚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攫住她的心神。

  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心已被樊刚掳获了,因为知道,她内心的挣扎实在难以言喻。

  数日后,樊刚回来了。

  “当家的,您回来啦。”门外,四江兴奋地说。

  “她歇着吗?”樊刚低声问。

  听见樊刚的声音,赵灵秀胸口一揪,一种既惶恐却又兴奋的激动袭上她心头“没有,掌柜刚差人给她送吃的。”

  四江说着,好奇地问,“当家的,原来她是个姑娘……”

  樊刚不在的时候,丁红镜在这儿出出入入,翠儿说溜了嘴,四江才发现他一直看守着的小伙子其实是个小姑娘。

  樊刚轻斥一声,“多事。”

  听着他跟四江说话的馨,赵灵秀心跳得厉害。这时,他轻叩门板的声音教她整个人一震。

  “醒着吧?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赵灵秀早已站在房门前,眼睛望着门闩,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

  “开门,至少让我跟你道歉。”樊刚声音低沉,语气诚恳。

  不知怎地,她心头一紧,竟有种无助想哭的感觉。

  是的,她感到无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以为事情会越来越明朗,黑即是黑,白就是白,爱就是爱,僧便是僧。

  可原来,她把一切想得太筒单。

  “赵灵秀,别让我闯进去。”他语带威胁。

  她挣扎了一下,伸出手去拉开了门闩,然后本能的往后退。

  樊刚推开门,先是端详她,确定她安好,然后轻轻的将门阖上。

  “你的头……还好吗?”他问。

  她筑起高墙,不让他发现她的无助彷徨。“死不了。”

  樊刚上前,伸出手想检视她额头上的伤。

  一见他伸出手,她猛地退后两步,差点踉跄跌倒。

  樊刚心头一抽,浓眉皱起,“你怕我她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樊刚露出歉疚自责的神情,就像她失去意识前所看见的那样。

  “那天是我错了。”他很干脆的认错,“我一时恼了,胡涂了,所以干了蠢事。”

  她还是不说话,神情布满防备。

  她犹如惊弓之鸟般的表情及眼神,让樊刚内疚到无以复加,她眉一拧,声音低哑地道:“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绝不会。”

  赵灵秀怕的不是他,她怕的是自己一一那个已经爱上他的自己。

  她怕自己把持不住,她怕自己连最后一丝的自制都会被他的温柔摧毁,因此她得筑起一道更高更冷的墙。

  她冷冷的看着他,颤抖的说道:“我是我师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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