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冬昀没有听清楚。
他说得咬牙切齿。“我说你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她的脑袋此刻已经糊成一片。
已经没空回答,也不想再浪费唇舌,雷天羿捧起妻子的娇臀,将属于男性的利刃归入原本该回去的剑鞘中。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喘息,冬昀圈住丈夫的脖子,主动回吻。
这个举动无疑是种诱惑,这并不像是顺从保守的妻子会做的事,雷天羿脑中不禁闪过这个念头,可那又如何呢?无论像不像,她都是他的女人。
……
这次她是真的完全享受到性爱的快感,整个人快要融化了。
雷天羿咬了咬牙,这个女人根本是想逼疯他。
感觉体内的男性利刃变得更大了,冬昀不禁发出感叹,至少不必担心“性福”方面的事了,她绝对可以得到满足。
当高/潮来临,她几乎又尝到死亡的滋味,不过这种死法可是多多益善,不管来几次都没关系。
过了片刻,身上的男人还是贪得无餍的索求着,迟迟不肯宣泄。果然年轻就是本钱,而自己虽然有一具十八岁的身体,却是三十岁的体力,实在没办法跟他拚一个晚上。
她好想睡觉……
“相公……我不行了……”冬昀快睡着了。
雷天羿不肯让她睡。“白天你只顾着陪昭儿玩,今晚要好好陪我。”
“欸?”这是在吃哪门子的醋?
最后她当然还是舍命陪良人。她被折腾了一个晚上,连何时昏睡过去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后,更是下不了床。
冬昀一面忍着腰酸起身梳洗,一面想着以后还是要适可而止,不要仗着现在还年轻,在床事方面就没有节制,将来后悔也来不及。
“想不到爷现在会这么疼爱夫人,”春兰笑睇着她身上的吻痕。“真的跟过去完全不一样。”
冬昀避重就轻地回道:“男人嘛,在那方面总有需求,这跟疼不疼爱无关。”
“当然有关,以前看爷总是冷冰冰的,现在可多了些人味,尤其是在面对夫人时,真的变了。”事情到底是怎么转变到这个地步的?春兰还摸不着头绪。
“是这样吗?”冬昀装傻。
春兰假笑了声。“夫人那天投水自尽,还能活过来,真是老天爷保佑,奴婢真替夫人高兴。”
“你真的这么想?”她盯着婢女看。
见夫人又用那种彷佛要看穿人的眼神盯着自己,春兰的笑脸顿时僵了下。“那是当、当然了。”
冬昀也跟着假笑。“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奴婢去把早膳端过来……”春兰总觉得毛毛的,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见春兰走了,冬昀才收起笑容。
“爷呢?”她问向桂花。
桂花捧了套袄裙过来。“爷没说要上哪儿去,多半是在玉华堂。”虽然搬回来了,不过国公爷每天还是会在那边的书房待上两、三个时辰。
“嗯。”虽然这个婢女站在自己这一边,不过冬昀也不会刻意跟她套关系,免得被人看出来,反而害了对方。
而桂花也是一样,口气和态度上没有太大的改变,因此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让春兰发现异状。
要怎么做才能扭转眼前的困境?她又该如何改变婆母的心态?
冬昀想破了头,还是想不出来。
看来只有等待时机到来……
再过三天就是中秋了,一道皇上口谕在这天下午送到了国公府。
长公主亲自来到大厅,不过传达旨意的老太监又诚惶诚恐地表明非要国公爷夫妻出来接旨才行,她只好又派了奴才去请。
雷天羿夫妻来到大厅,下跪接旨。虽然每年中秋节宫里都会举行祭月仪式,不过向来只有后宫的妃嫔、皇子和公主参加,这回皇上却指名要他们夫妻入宫一随同祭拜。
“微臣遵旨。”
待夫妻俩起身,长公主不免疑惑地质问为何自己没有受邀,反而是让儿子和媳妇他们进宫。
老太监陪着笑脸,恭敬地回道:“这是钦天监的监正大人亲口说的。他近日卜了个卦,算出皇上今年到明年六月这段日子将有血光之灾,却无法得知发生何事,所以打算在祭月仪式请来贵人到场,也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我看他根本是在妖言惑众!皇上在宫里好端端的,何来的血光之灾?”长公主嗤之以鼻。
“监正大人所言,长公主可千万不能不信。”老太监亲眼见识过对方的能力,完全心服口服。
长公主哼了哼。“所以本宫的儿子和媳妇就是他口中的贵人?”
“监正大人说贵人其实是国公夫人,而国公爷则是辅助,两者缺一不可。”这种事他可不敢乱说。
闻言,冬昀不禁愣了好几下,心想这位监正大人究竟想干什么,自己又真的是皇上的贵人吗?还是有其它的目的?
“只要能化解皇上的血光之灾,咱们夫妻必定全力以赴。”不管原因为何,既然皇上有旨,雷天羿自当效命。
老太监笑了笑。“奴才这就把话带回去。”
第8章(2)
待一行人离开后,长公主叫住正要离开的儿子,一块儿回到正院。
“母亲还有何吩咐?”雷天羿面无表情地询问。
长公主在椅上落坐,身边的老宫女适时递上刚泡好的参茶。“进宫见了皇上后,不该说的话,可别乱说。”
雷天羿脸上掠过一抹嘲讽。“这一点孩儿自然明白。”
难道她以为自己会笨到提醒皇上千万不要将遗诏交由他人保管?无凭无据的,皇上又岂会相信?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生母和妻儿的性命都在她手上,谅他也不敢胡来。
“那么孩儿告退——”
“等一等。”长公主又叫住他。
雷天羿脚步一顿,等着她开口。
长公主将喝了几口的参茶搁在几上。“本宫已经派人去接你的生母到京城来了,相信不用多久,你们母子就可以见面。”
终于可以见到了!
这代表生母真的还活在人世!
“多谢母亲。”雷天羿深知要把握这个机会,好救出生母。
长公主轻笑一声。“本宫可是遵守诺言,所以你也要好好地跟本宫合作,这个天下就是咱们母子的了。”
“是,孩儿遵命。”雷天羿忍气吞声地回道。
得到满意的答案,长公主这才让他退下。
雷天羿跨出厅门,心中沉思。他该如何揭发长公主的阴谋,又不至于让自己一家三口受到牵连?可惜想要不受到牵连恐怕很难……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潇湘院,冬昀虽然只瞥了一眼,也看得出丈夫脸上写满了“我心里有事”。
“婆母又为难你什么了?”她问。
雷天羿抱起坐在床上的儿子。“没什么,只是吩咐咱们这回进宫,在皇上面前可不能失礼。”
冬昀会相信才怪。“就只有这样?”
“我没必要骗你。”他淡淡回道。
她气丈夫就是不肯说实话。“你们之间该不会有什么交换条件?”
“你太多心了。”雷天羿说得轻描淡写。
“相公还是不相信我?”她为之气结。
雷天羿瞅了她一眼。“我当然相信你,只是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不过徒增烦恼罢了,只要把昭儿照顾好就够了。”
“不要小看女人!”冬昀骂道。
他迎视妻子怒气腾腾的双眼。“总之一切有我在,我会保护你和昭儿的,不会让她动你们母子一根寒毛。”
“你不需要一个人承担这些责任,我可以帮你。”她真想拿扫帚把他脑袋里那些迂腐的大男人思想清一清。
“保护妻儿是丈夫的责任,你什么都不必担心。”雷天羿还是说着同样的论调。
冬昀还想说什么,就见他把儿子塞给自己,然后转身出去。
她好想大叫,却只能跟儿子抱怨。“你这个爹真的很难沟通!”
“嗒嗒……”昭儿只是流着口水对她笑。
到了中秋节这一天,约莫午时左右,雷天羿夫妻穿着正式礼服,分别乘坐两顶轿舆,来到位于皇宫东郊的天坛。
天坛顾名思义就是天子用来进行祭天仪式的地方,按照敬天礼神的想法而建造,强烈表现出对“天”的崇敬,整体面积比皇宫还要大上两倍,有两重坛墙,分隔为内外坛,内坛墙上辟有六座门,里头主要有祈年殿、皇穹宇和圜丘坛,并用一条丹陛桥相通,象征着与天宫连接。
由于祭月仪式在晚上举行,皇上此刻正在祈年殿的一座正殿等待,雷天羿夫妻便来到殿外的廊房等待宣召。
想到待会儿要见的是当今圣上,冬昀免不了有些紧张。
“相公经常见到皇上吗?”论起辈分,他们也算是“舅甥”。
雷天羿看向妻子,压低音量回道:“以前经常进宫,不过近年来已经很少了,这也是为了避嫌。”
“避嫌?”她不懂。
雷天羿唇畔扬起一道自嘲的弧度。“身为长公主的儿子、当今皇上的外甥,进宫面圣得太过勤快,难免会被人在背后说闲话,为了顾及其它人的想法,皇上也就不便随时召我进宫。”
冬昀顿时有感而发。“做人还真难。”
“这样也好。”他不想如那个女人的意。
“怎么说?”冬昀又问。
可惜雷天羿并没有再说下去。
“告诉我会怎样?”她气呼呼地问。
“那个女人……”雷天羿知道她懂得自己是在指谁。“希望我能得到皇上的信任和仰赖,甚至超越那些皇子。三年前,皇上原本有意让我成为御前侍卫,时时刻刻跟在左右,不过文武百官对此相当反弹,这才作罢。”
冬昀点了点头。“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如果相公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婆母也会觉得骄傲。”
“她要的不光只是骄傲,她还要更多。”雷天羿冷笑。
冬昀才要再问个清楚,这时有人进到了廊房。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目前担任钦天监监正的凤翔侯容子骥。
“国公爷、夫人。”容子骥笑意晏晏地朝夫妻俩拱手见礼。
雷天羿起身。“皇上是否要召见咱们夫妻了?”
“皇上此刻正在处理其它的事,还请国公爷和夫人再稍候片刻。”容子骥先比了个“请坐”的手势,接着也跟着落坐。“应该快了。”
冬昀有些憋不住,忍不住开口询问。“监正大人说我是皇上的贵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意思是我可以帮皇上挡去血光之灾吗?”
“也许能,也许不能。”容子骥故弄玄虚。
她瞪了对方一眼。“到底是能还是不能?万一没有帮皇上挡下灾难,他怪罪下来,我会不会脑袋不保?”
容子骥笑不离唇。“这点夫人尽管放心。”
“皇上的血光之灾,究竟从何而来?”雷天羿关切地问。皇上若是出事,天下必得经历一段纷乱不安的日子。
“就连下官也推算不出来……”容子骥也正在苦恼。“所以才会寄望在夫人身上,盼夫人能指点迷津。”
“我?”冬昀用食指比了下自己,接着恍然大悟,总算明白对方的用意。
“原来你是打算……”藉由她的特殊能力希望能够“看到”什么,找出答案。
这根本就是在利用她的天赋。
容子骥露出笑容。“正是如此。”
雷天羿皱起眉头,轮流看着两人。
“我可不敢保证能得到你要的答案。”冬昀不希望对方抱太大的期待,毕竟这件事攸关皇上的性命,不是开玩笑的。
“也只能姑且一试了。”容子骥回道。“对了,贱内说想跟夫人做个朋友,改天能否前去拜访?”
他记得那天回去之后,他将国公夫人提出的警告转达给自家娘子,没想到她很有兴趣,想要亲自会一会这位可以预知未来的人物。
冬昀不禁莞尔。“还是等她生完孩子再说,在这之前,请她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不要乱跑。”
“多谢夫人忠告。”容子骥也是这么想,总算有借口拒绝自家娘子了。
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雷天羿有些不大高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相公还记得吧?那天监正大人到府里来帮昭儿作祈福仪式,还送给你们父子一人一个护身符,那天我和监正大人私下聊了几句,就把“看到”他夫人腹中孩子有可能保不住的事告诉他……”在丈夫的瞪视下,冬昀顿住,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胡闹!”雷天羿拍了下座椅扶手,连外人都知道,又会如何看待她?
冬昀据理力争。“我不是胡闹,是真的“看到”……”
“够了!”他斥道。
容子骥倒没想到国公爷对妻子的这份特殊能力抱持着质疑的态度,如今害得他们起了口角,他有些内疚。
“还请国公爷不要责怪夫人,姑且无论相不相信,夫人也是一番好意,下官心中只有感激。”他连忙打圆场。
闻言,雷天羿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进来传话,说皇上要召见他们。
“走吧!”雷天羿沈声道。
冬昀不想在外头跟丈夫大小声,如果要吵也是回家再吵,所以她没有当场为自己辩驳,静静地跟着丈夫出去。
容子骥也跟在后头。
待夫妻俩进入祈年殿正殿,经过一番跪拜行礼之后,这才起身回话。
冬昀静静地观察,发现皇上对这个外甥很亲切,还会嘘寒问暖,反倒是丈夫十分拘谨,保持君臣之间该有的距离。
接着轮到冬昀,皇上也知道她前阵子小产的事,便当场赏赐一些珍贵药材,好让她带回去补补身子。
冬昀福了福身。“谢皇上恩典。”
才刚站直身子,她很自然地盯着皇上,可惜没有接收到任何讯息,于是她朝站在对面的容子骥摇了摇头。
容子骥立刻面露沉思。
接着夫妻俩又与皇上闲话家常了几句,这才告退,回到方才的廊房歇息,等待仪式进行的时辰到来。
当天色渐渐暗下,天坛里里外外却是灯火通明,尤其是每年用来举行祭天和祭月仪式的园丘坛,更是比白日还要明亮。
在祭坛的后方,冬昀跟着丈夫站在皇后以及众多妃嫔、皇子和公主的前面,只因他们是皇上的贵人,才能享有此殊荣。
众人手持三炷清香,一同向天上的明月祝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皇上也手拿着三炷清香,站在高坛上,彷佛一伸手就能触及月亮,先是下跪叩首三次,接着又循台阶而下。
“……啊!”冬昀突然发出叫声,幸好声音很小,只有身旁的男人听到。
雷天羿偏头看着妻子,只见她两眼直勾勾地瞪着从高坛上走下来的皇上,小嘴微微张开,表情有些惊恐。
他认得娘子这个表情,开口唤道:“娘子!娘子!”
冬昀像是没听到般,而容子骥从皇上手里接过清香,接着要拿雷天羿夫妻手上的香时,也注意到她脸上的异样神色。
“夫人没事吧?”他问。
雷天羿试着又唤了一次。“娘子!”
像是从失神状态中惊醒,冬昀倒抽了口凉气,身子前后摇晃,险些站不住,幸好雷天羿及时扶了她一把,才没有当众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