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婶,抱歉,我应该早一点跟你们说的。"她没有说的原因,是因为直到刚刚她仍在犹豫是否真的要离开……
她,也有不舍,但那又如何?
"少奶奶,您不需要跟我道歉,我只是不舍得您……"
见妻子难过,汪管家拍了拍她的背,他也很难过不舍,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少奶奶,请您在外面一切要小心,有什么问题的话,一定要马上打电话回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汪管家。"
"少奶奶,少爷他知道您现在要搬走了吗?"汪婶问着。
"他知道。"
"少爷也未免太无情了,好歹你们也做了两年夫妻,他至少应该下来送送您,跟您说声再见。"汪婶抱怨地嘀咕着。
"你就别说那么多了。"汪管家不想让少奶奶感到更难过。
"他在忙,没有关系。"如果他会下来送她,那才奇怪吧?
"少奶奶,您到这个时候还对少爷这么体贴,为什么少爷他就是不懂得要珍惜呢!虽然当时他不是心甘情愿娶您,但娶都娶了,少爷干么那么一直耿耿于怀,不肯好好接受?"汪婶心直口快的说着,为少奶奶抱不平。
汪婶的话让纪琳琳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很感谢汪婶这么为她说话,可那不是珍不珍惜的问题,而是他对她根本就没有爱。
汪管家走向唯琪。"卢小姐,以后请你多照顾我们少奶奶。"
唯琪点头。"我会的,你们放心。"
因为搬过去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因此纪琳琳不再耽搁,向汪管家夫妇道别后,坐上好友的车子,离开了严家。
在车子离开严家大门后,纪琳琳忍不住转过身,回头望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坐正。
看着好友鼻头红红的,唯琪半开玩笑的说道:"你看起来很舍不得离开,怎样,要不要再送你回去呢?"
"唯琪。"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她只是不想好友太难过。"真是的,没有见过比你更傻的女人了。"
琳琳有多傻?爱着不爱自己的丈夫,但她本人却一点也不感到难过,以为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很幸福了,甚至连现在离开,都是为了要让那个男人得到快乐,让他可以跟喜欢的女人在一起,真的很傻不是吗?
而且在外面偷情的事,居然连向琳琳做个交代也没有,所以当琳琳自己提出想离婚、搬走时,她马上举双手赞成,毕竟死守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很可怜的事,她乐见琳琳有新的生活,因为她还这么年轻漂亮。
纪琳琳低头不语,眼眶湿红。
"你就忘了严律森,以后我再让我老公介绍男朋友给你。"
"以后再说吧。"她不知道自己有办法爱其它人吗?
"嗯。"看得出来好友很难过,因此唯琪也不再闹她,让她先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情。
两人来到即将开张的咖啡店,纪琳琳先将行李拿到自己租下的公寓,大概整理一下后,才又来到咖啡店,此时唯琪的老公李承昕也到店里帮忙,他是个小学老师,他们交往三年,半年前结婚了。
虽然星期一才正式开幕,但明天是试卖,因此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三个人一直准备到快八点才完成。
"琳琳,那我和我老公先走了,你待会儿关门之后,也快点回去休息,明天可能会很忙。"因为琳琳就住在旁边的公寓大楼,因此最后锁门工作就交给她了。
"好,我知道了,你们快点回去休息,明天见。"
"嗯,明天见。"唯琪在走出去前,回过头,连名带姓的又一次叮咛。"纪琳琳,不要想太多,要早一点睡觉,知道吗?"
"你好啰唆喔,我知道了,快点回去。"纪琳琳笑着。
看着唯琪和她老公一起离开,他们看起来很恩爱,这让她不禁想起自己和严律森的婚姻,如果两年前那晚在酒吧,她没有遇上他,或者没有和他一起离开,情况会不会不一样?也许他们有机会谈恋爱,然后因相爱而结婚……
察觉自己在发呆,纪琳琳觉得好笑,刚刚才答应唯琪不再乱想,结果下一秒却马上胡思乱想。
其实那晚就算没有在酒吧遇上他,他也未必会喜欢她,自己不就是因为知道他不喜欢她,所以在双方家长逼他对她负责,娶她为妻时,她选择了点头答应,她真的很喜欢他,结婚似乎是唯一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这样而来的婚姻,又怎么可能会幸福快乐?
纪琳琳轻叹了口气,不想了,她得把精神留到明天。
希望明天的试卖会成功。
严律森直到晚上十一点,才从书房回到房间休息,一打开房间的门,见到里面一片漆黑,他微怔了下,这才想起这个房间的女主人下午已经搬出去了,晚餐也是他一个人吃,不由得抿了下唇,有些不习惯的去打开房间的电灯。
以前,不管他工作到多晚,打开房间,里头总是亮着一盏小灯,而本来躺在床上的女人,在知道他回来之后,一定马上起来,尽管那张脸很想睡,但还是眯着眼的对他微笑,然后替他拿换洗衣物。
严律森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表情僵硬。
曾几何时,他居然已经习惯了那女人做这些事,不习惯得自己开灯,自己拿换洗衣物,严律森闷哼了声,走进浴室。
打开莲蓬头的水,他将水温调得略低,试图洗去内心那小小的烦闷。
洗完澡,他拿件睡袍套上,走出浴室,一眼看见那空荡荡的床,情绪莫名的浮躁起来,但他不在意,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时的不习惯罢了。
随手拿了份文件,掀开被子,一屁股往床上坐下。
看着文件,他想起了下午的事,说真的,当她提出离婚,他还真是有着不小的讶异,毕竟当初不是她主动设计跟他上床,然后说什么她爱他,就算知道他不爱她,却仍然联合双方家长,执意要嫁他的吗?
想起她说要和朋友开咖啡店,连住的地方都找好了,那么她是很早之前就打算要离婚?
那个女人纯真的脸蛋只是假象罢了,先设计他娶她,现在连离婚也都先预谋好了,今天提出离婚今天就搬走,还真是看不出来她居然那么迫不及待想离开,平常总是一副安静乖巧的样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火大什么,也许只是讨厌自己再一次被设计,不过她要离开就离开,反正那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
察觉自己无心在工作上,严律森将手上文件往一旁柜子上放去,往后躺下,在闭上眼睛后,翻了个身,大手很习惯的伸手抱人——
空的!
在扑了空的同时,原本紧闭的黑眸也张开了,内心那把小小的无明火似乎有变大的趋势,一路往上窜烧,让他绷着脸。
只是不习惯罢了。
他深呼吸了口气,躺正,再度闭上眼睛。
尽管他不爱纪琳琳,但婚后他并没有放弃做丈夫的权利,他们有着正常的夫妻性关系,那细白的身子抱起来非常的软绵温热……
感到下腹处窜起一股火热,上下齐火,让俊颜上那双浓眉皱得更深。
再度张开眼睛,严律森烦躁的从床上起身,拿起刚刚丢在柜子上的文件,他决定去书房。
男人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这也让他明白,他得尽快为自己找新的女人。
第2章(1)
两年前
周五夜晚,对都市里工作忙了一整个星期的人来说,是个身心解放的美好夜晚,因此在"深蓝海岸"酒吧里,晚上九点还不到,已经坐满了客人,有些人来这里聚会,有些人是来听小有名气的乐团唱歌,也有不少人是来把妹、钓帅哥,看上眼了就有热情的一夜,当然也有人是来喝闷酒的。
"方腾,再给我一杯。"
"好。"
身为副店长兼酒保,方腾为好友严律森又调了杯酒,然后送上。"律森,怎么了,心情这么不好?"一来就点了两杯酒,表情更是阴沉。
严律森没有说话,只是喝着酒。
"是为了美股的问题吗?最近美股动荡幅度很大,在我看来,暂时退出华尔街那边的投资会比较安全一点。"头上包着白色方巾,身上穿着一件无袖棉T,方腾此刻的模样看起来虽然有点随性浪荡,但白天的他,可是一家投资证券业的专业理财人员,调酒只是他下班后的兴趣。
严律森思索了下,给了方腾一个我会好好考虑的眼神。
"不用考虑,风险太大了。"他是个理财人员,站在为客户的荷包着想,通常不会让客户去做冒险的投资。
严律森哼笑,那笑里有着自傲和自信。"一点风险就退出,怎么赚钱?"
他会这么回答,方腾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他要是真的暂停美股的投资,那就不叫严律森了。
"对了,上次你不是说严伯父他们要安排你去相亲,结果呢?"听说对方是严伯父大学恩师的孙女。他和严律森认识很久了,以前学生时代常去他们家玩,和严伯父严伯母都很熟。
除了美股投资问题外,这也是今晚让他心情烦透的事。"下班前我爸又提了一次,说什么已经安排明天晚上和对方吃饭,真是无聊,都说了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烦!"严律森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原来严伯父强硬安排了相亲,怪不得好友会在这里喝闷酒,因为对方是严伯父大学恩师的孙女,律森再怎么不情愿,应该也不至于不顾严伯父的面子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严伯父和严伯母在想什么,他们也才二十八岁,似乎不用那么急着结婚,再说,以律森的家世背景再加上那张俊美脸庞,只要他点头,多得是美女主动送上门,根本不用这么急的。
或许严伯父就是怕他乱点头,随便就娶个女人回家,说到底,大户人家还是很重门第观念,特别是律森最近绯闻闹得凶,恐怕这便是严伯父要他相亲结婚的最大原因。
"去看看也好,也许你会喜欢对方也说不一定。"律森目前没有固定女友,但他一点也不缺女人,不过他也只能劝好友看开点。
"再给我一杯。"
方腾又为好友送上一杯调酒,看到入口处一阵骚动,他望了过去,笑着说:"前方有只小白兔误闯丛林喽。"
什么小白兔?坐在吧台前,严律森侧过脸,依着好友目光看了过去,有两个年轻女孩进到店里,他大概知道方腾说的小白兔是哪一个,那个穿着白色小洋装的长发女孩。
她们两个人看起来年纪很轻,短发的那个,皮肤黑了点,但看起来健康亮丽,而旁边的那一个,则是完全不同典型,那女孩穿得一身净白,一张秀气的鹅蛋脸也白白净净的,及肩的发丝看起来乌黑柔顺,一如她身上那件白色洋装,她的肌肤看起来相当的白皙透明,在昏黄灯光照射下,彷佛被一股纯真的白色给包围着,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洁白无瑕,纯净可人。
"连你也看傻了,看来那只小白兔的魅力不小喔。"当了酒保多年,方腾看过不少形形色色的客人,他知道那女孩是第一次到他们店里,因为那双漂亮大眼里有着好奇。
没理会好友的挖苦,严律森的视线依旧放在那只小白兔身上,完全不掩饰对她的感兴趣。
今晚他的心情糟透了,但看见那个纯净人儿,莫名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当然他也看得出来,店里不只他一个人对她有着兴趣。
太危险了。
看着她,他心里不由得冒出这样的想法,就像方腾说的,她是个误闯极恶丛林的小白兔,她的单纯迷人,让他产生了保护欲,但体内却又有着另一股更为强烈的掠取欲望。
他看着她,没有想要去抑止体内那股掠夺欲望的窜升……
"琳琳,你应该是第一次到酒吧吧?"
唯琪和好友纪琳琳进入"深蓝海岸",店里已经没有什么座位了,她们只能选择靠近吧台边的位子坐下,两人都点了水果调酒。
"对。"纪琳琳感到新鲜的点头。
"不知道日本的酒吧和台湾的有什么不一样?"唯琪一说完,自己先笑了,因为琳琳都说了她是第一次来酒吧,当然也不曾去过日本的酒吧。
琳琳是她小学到国中的好友,但在国三那年,和琳琳相依为命的爷爷受聘到日本大学当客座教授,因此琳琳也就跟着去了日本,直到一个月前才又回到台湾来,这些年她们一直保持联络。
"琳琳,你和你爷爷还是住在饭店,还没有找到适合的房子吗?"琳琳说过他们台北的房子在当年就已经卖掉了,目前正透过房屋中介找住的地方。
"嗯,爷爷对房子的要求很多。"纪琳琳喝了口水果调酒。"不过上次爷爷的学生邀请我们去住他在郊区的别墅,听说那里空气很好,我爷爷正在考虑,还说找一天去看看那里的环境。"只要爷爷觉得好就好,住哪里她都没有关系。
"也就是因为你爷爷的那个学生对你们很好,因此当他和他太太说要把儿子介绍给你认识,而你爷爷也答应,就算你不喜欢这种变相的‘相亲’,但也没有办法拒绝,对吧?"
"嗯。"纪琳琳轻嗯了声。
就是知道琳琳心情不太好,两人刚刚一起吃晚餐后,她才会带琳琳来到她跟目前在当兵的男友常来的酒吧,这里驻唱的地下乐团唱歌很好听,反正琳琳已经跟她爷爷说好今晚住在她家,喝一点酒、玩一下再回家没有关系。
"唯琪,其实……"纪琳琳不知道怎么跟好友说相亲的事。
爷爷的学生姓严,本来她是不喜欢去和严伯父的儿子相亲,可是两天前严伯父再度来找爷爷,请爷爷去他家别墅休养时,拿了儿子的照片给她看。
严伯父的儿子叫严律森,还记得看到照片时,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好快。
照片里的男人五官很正,但吸引她的是那双自信高傲,甚至可说是猖狂的黑眸,那种散发出强烈征服者的气势,让严律森原本鲜明俊帅的长相增添了一股桀骛不驯,给人感觉危险却又性感得让人着迷。
尽管只是看到照片而已,他的长相已经深入她心底,直到现在,她还可以清楚的记得严律森的长相,只要一想起仍旧心跳加快。
"琳琳?"
"嗯?"
"你的脸看起来有点红,不会是醉了吧?"唯琪看见好友喝完水果调酒之后,白皙的脸蛋有一点红。水果调酒有多种口味,她的是草莓,琳琳的是水蜜桃,她每次来都是点这类水果调酒,酒精浓度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