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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的天菜 page 21 作者:寄秋

  一提到儿女事,做父母的总是唠唠叨叨说个不停,老当他们是长不大的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就不会过日子。

  “爸,你怎么知道孕妇走路会喘,肚子还会大到连路都走不好?”平时看他话不多,没想到是深藏不露。

  苗大勇虎目一瞪。“我生了两个孩子会不晓得?你妈怀你哥的时候肚子有这么大……”他画了一个超大西瓜,在肚皮比划了一下。“她低头看不到自己的脚指头都哭了,把我吓得以为她要生了,赶紧送医院。”结果闹了个大笑话。

  听见父亲说起当年的事,苗秀芝不插话的任他形容逗趣的情景,不时轻轻一笑,无形中,父女的距离拉近了。“对了,爸,关于阿公留下来那块地,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只要你不卖,做什么我都没意见。”地给了她就是她的,她会明白她阿公的用心。

  “好,我晓得我该怎么做了。”

  天人菊摇曳生姿,淡淡的泥土芳香是故乡的味道,苗大勇走得慢等女儿跟上,苗秀芝笑着挽住他的手,像小时候一样大手拉小手,父女间的血缘扯不断,紧紧相连。

  他们慢慢的走回家,聊着天气、聊着花、聊着孩子的小鞋,不远处的家门口,体型微胖、身上穿着早已褪色的碎花洋装的母亲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我煮了一锅香菇鸡汤和卤肘子,都是你爱吃的,快进来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你爸对吼,他是老番颠,你让他吼几声就没事了。”唉,又瘦了,老是养不胖。

  “妈。”苗秀芝笑搂着母亲,打心里觉得回家真好。

  “什么老番颠,做错事本来就要骂,我管她是为了她好……”他声音越来越小声,看似一家之主的苗大勇是纸扎的老虎,在家里是老婆和女儿最大,他是无薪长工。

  林秀霞睨了丈夫一眼便和女儿进屋了,留下他一人对着大埕叨念,风吹过还有些许冷意。

  洗了手,用过餐后,苗秀芝回到房里休息,她没有难受的孕吐,但是容易疲倦,刚才吃饭时还一边喝汤、一边打盹,看不下去的林秀霞便叫她回房躺一会。

  女儿有孕是件高兴的事,管他孩子的父亲是谁,自家没有香火柱子正好送来一个,等着当阿公阿嬷的苗家二老乐得开心,当然不想责怪女儿。

  苗秀芝睡了一觉后觉得精神不错,心血来潮的整理小时候的毕业册,无意间发现夹在里头的情书,她翻开一看差点喷饭,满篇是文法不通的注音符号。

  但是她看着看着却泪流两行,那是祈煜翔二十几年前写的情书,^牛^/^0马四个字还被她用红笔圏起来,入目的红让她哭着笑出来。

  第12章(2)

  “芝芝,我回来了,还在生气吗?一时的气话不要当真,我……”咦,灯怎么没开?动手开了灯,祈煜翔有些纳闷。“芝芝,我从纽约给你带礼物回来,你快来看喜不喜欢……”

  他到纽约出差一个月,特地提早三天回国,想给女友一个惊喜,毕竟出国前两人闹得不甚愉快,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气也应该消了,他送上礼物讨她欢心,两人也别再斗气,笑一笑,重修旧好,还能过个火热的夜晚。

  但是自他进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室死寂,屋里的灯全是暗的,明明是晚餐时间却没有闻到熟悉的饭菜香,连他急切想见的人儿也不见踪影。

  本来他一下飞机便接到高茵琦的电话,她说屋子漏水漏得很严重,想让他过去瞧一瞧,可是他与女友已经一个月没好好说过话了,再想到女友之前的介意,他便谎称飞机误点,人还在纽约机场,无法赶过去帮她。

  他奇怪这茵琦学妹怎么知道他今天回国?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能否赶得上班机,而她打来的时机他正好走出机场,实在巧合得令人心里很不舒服,有种被人监视的怪异感。

  兴匆匆回到家,他以为会看到飞扑而来的女友,吱吱喳喳像麻雀一样说着别后相思,没想到是一室黑暗,以及过于空荡的违和感,似乎屋内少了什么。

  啊,多多和虎皮!

  蓦地,他松了一口气笑了,暗忖大概是女友带家里的猫狗到附近公园玩耍,她常说多多太胖了,要减肥。

  祈煜翔脱下西装随手放在沙发椅背上,解开衬衫的袖扣往卧室走去,回家就是要轻松点,换件舒适的棉T……

  衣柜门一拉开,他顿时楞在当场,若在几个月前他会觉得很正常,这是他的衣柜,摆放他的衣物理所当然。

  可是他已经不是一个人,芝芝的衣服全部不见了!

  只要你一走出这道门我们就分手,我不会再等你。他回想起她当时所说的话。

  分手?!

  这两个字如闪电般击中脑门,祈煜翔全身僵硬,想起那一夜的争吵,脑海中浮现女友再也不顾不管的决裂神情,他的心慌了、乱了,几乎停止跳动,连呼吸都感到微微的痛。

  “不会的,芝芝不会这样对我,我爱她……我不断的说我爱她……她应该相信我爱的人是她,不是茵琦学妹……”他慌得在屋里走来走去,口中喃喃自语。

  难道是因为他一再的失约让她不再相信他,以为他爱的人不是她,所以……所以……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他自己吓自己,她的东西还在,她哪会离开……突地,黑瞳瞪大,打开电源开关的客厅亮如白昼,一切的摆饰都放在原处,没人移动。

  就像样品屋。祁煜翔脑海中快速掠过这个想法。

  因为他发现真的很干净,整个屋里干净到没有一丝人气,所有属于苗秀芝的物品彻底消失于他视线所及的空间,一件也没留下,放佛这个人不曾存在过。

  甚至空气中飘散的是柚子香气的清洁剂味道,而非她喜欢的栀子花香味,她让她的人和气味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赶忙拿出手机拨号,却得到一下答案——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她连手机号码都换了?!

  放下手机,祁煜翔越来越恐慌,她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闹闹小脾气和他赌气,她是铁了心要和他分手,所以一点机会也不留给他,走得洒脱,走得干脆利落。

  就像她的个性,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不过一个高茵琦而已,为什么她会容不下,非要用这般决绝的方式惩罚他,帮人也有错吗?

  门铃狂响,扰得人不得安宁。

  “谁呀?这么晚还乱按门铃,不知道打扰人家的美容觉会被飞天猪压死……是你呀老板,一路辛苦了……不对,你晓不晓得现在几点了?半夜扰人安眠是会被诅咒的……”睡到一半被吵醒,不得不来开门的李文雅怨气十足的瞪着她的老板。

  “她在哪里?”祈煜翔劈头就问。

  “谁在哪里?你没头没脑的问题,我哪知你在问什么,寻人请找征信社,要不掷茭也可以,很晚了,我困了,恕不奉陪……”她话一说完就打算关门,一只手臂却硬生生插入将门板挡住。

  “你知道我问的是谁,芝芝在哪里?是不是在你这里?”他身子一斜闯了进去,登堂入室。

  慢条斯理的跟进去,她凉凉的说:“你要找苗小霸应该到她租屋处,我这儿又不是难民收容所,什么阿猫阿狗都收,我跟她没那么熟。”

  “我去过了,房东说她早就退租了。”

  确定女友真的走了,祈煜翔以不要命的车速飙到她之前的租屋处,用力敲了好一会门才有人应,门一开,走出的却是一位运动员体型的剽悍男人。

  他当场血气冲脑,眼前发黑,以为高茵琦事件又再度上演,说要分手的女友在短短时日找到递补男友,不要他了,断得一干二净,再无瓜葛。

  幸好男子身后探出的头是个看起来很清纯的学生妹,他们说自己刚承租不到十天,前房客走得很急,床和柜子都留下了,要找人去问房东。

  他又跑去敲房东的门,只是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口齿不清,还带着山东腔,问了好久才听懂芝芝已经退租了。

  最后他只好找上女友最好的朋友,也就是他的秘书,以她们一起骂老板的交情肯定知晓她在哪里。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们为了她该不该换男朋友吵了一架,很久没连络了,说起她那个男朋友真是混蛋,女朋友在家帮他带小孩,他居然跑出去会小三,狼心狗肺,猪狗不如,连畜生都不配当。”她骂得顺口。

  “不是小三。”他说得咬牙切齿。

  “不是小三难不成是正宫娘娘?脚踏两条船的男人就是混蛋,不只可恶,而且烂!家里有一个嫌不够,三更半夜还往外跑去会情妇……”

  他急?

  哼!让他急死算了,她李魔头的好友是能让他随便欺负的吗?当初她们在学校时号称贱嘴二人组,她是第一贱,苗小霸是第二贱,她们贱贱称霸,骂遍各大院校无敌手。

  “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并无暧昧……”

  一心想为好友出气的李文雅没让他有辩解的机会,继续开骂。“我说的不是你啦,以老板的英明神武怎会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混蛋,放着女朋友独守空闺夜会大肚婆呢?”

  “李文雅,闭嘴!”听她越骂越不堪,脸色铁青的祈煜翔忍不住朝她一吼。

  表情是“随便啦,你不爱听我就不说”,她撇了撇嘴一摆手,送客。“时间不早了,老板慢走。”

  他一咬牙,目瞪如牛目。“加薪。”

  她一听,哼声连连的修起指甲。“我李文雅是那种会出卖朋友的人吗?你不要小看女人的友情,我们情比金坚,再多的金钱也打动不了。”

  “你果然知道她在哪里。”他微松了口气,脸上线条不若先前的紧绷,眼中厉色略退。

  “知道又怎样,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老板,做人不要太自大,既想要瓦好,又要玉全,天底下没两好的事,有得必有失,你想做好人就注定要失去。”她也不想眼睁睁看一对佳偶劳燕分飞,但是他心软的个性若是不改,还是不要在一起比较好。

  男人没有自觉性,受伤的往往是女人。

  “把芝芝的地址给我。”她的废话太多。

  祈煜翔用的是上司命令的口气,而非当她是女友的姊妹淘,让人一听就非常非常不爽。

  “你知道苗小霸哭得有多凄惨吗?不要以为分手她不会心痛,照样嘻嘻哈哈过她的生活,她是很强悍没错,一个人过日子也成,可是她也是女人,想要男朋友的陪伴。”李文雅语带责备的叨念。

  “她……哭了?”他心口揪紧。

  “人家形容女人哭泣的眼睛是肿得像核桃,我看是两颗棒球嵌在她脸上,出去绝对会吓死人,打从你接到高茵琦电话冲出去时她就开始哭了,一直哭到天亮你还没回来。”所以苗小霸决定不哭了,何必为一个不回家的男人哭泣。

  他红了眼眶。“她那时就说要分手。”

  “不,更早,从你赶不回来送小公主那一天,她心里已经打算划掉你的名字,只是她想再给你一次机会,看在你心目中她和高茵琦谁重要。”显然她失望了。

  “这不能比较,我爱的人是她,茵琦学妹却是需要帮助的柔弱女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那凭什么是苗小霸要牺牲?你想做好事是你个人的行为,没有人必须体谅,如果你爱她就要她忍受有男朋友形同没有,那她干么还要爱你,你又有什么资格让她爱?”

  “你连男朋友都做不好还想去帮助别人,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老板,放过芝芝吧,你让一个这么爱你的女人哭了,你还想干什么?让她把眼睛哭瞎了才甘心,证明你的男性魅力无远弗届?”李文雅气到口不择言,再也不顾全老板的面子。

  她认识苗秀芝超过十年了,那是一个充满朝气、开朗乐观到以为天下无难事的人,曾自夸只有不想做,没有她做不到的事,她可以一个人从新北市骑车到金山,只挖了一把土再笑着骑回来,就算“铁腿”得哀哀叫。

  可是把吃苦当吃补的铁人却栽在爱情上头,虽然没亲眼看到她哭,但看那张肿得如面龟的脸就可想见她当时有多难过,只想一个人躲起来哭,不让关心她的人知晓她受的伤有多重。

  “李秘书,你要怎样才肯告知她的去处,我从没想过要跟她分手。”吵得最凶的那回他只想避开,怕吵到最后两人口出恶言,他开车在外头绕了半小时冷静下来后才到高茵琦居处,并没有她们所言的迫不及待。

  李文雅用轻蔑的眼神一睨。“老板,我看不见你的诚意,要是高茵琦的电话再度响起,你还是会丢下苗小霸飞奔而去,同样的情形一再发生,你要她情何以堪。”

  “李秘书,你讲点道理,她怀孕了,肚子里有小孩,若是有个万一你承担得起吗?”他只是不想再有遗憾。

  “就她有小孩,别人没有……”她小声咕哝。

  “你说什么?”嘀嘀咕咕语焉不详的。

  “我是说老板也不用太为难了,既然你那么在意高茵琦的孩子不如娶了她,把她放在你的眼皮底下就不必费心跑来跑去,我想有你专心的照顾,她的孩子肯定不会再出问题。”不就是想当老板娘嘛,成全就成了。

  “胡说什么?我又不爱她。”他一副见鬼的表情,斥为无稽。

  “不爱她却让你爱的女人哭泣,老板,你还是个男人吗?”他真的走火入魔了。

  祈煜翔冷冷的瞪她。

  “苗秀芝、高茵琦,两个人之中你只能选一个,老板,你自己想清楚了,苗小霸已经因为你想两全而离开你了,你该做的是挽回,而不是把她逼得更远,你真要为了一个你不爱的高茵琦而永远失去你所爱的女人吗?”要不是为了那株小豆苗,她才不会白费唇舌劝说,干妈这角色不好当。

  “永远失去所爱?”他神色痛苦的闭起眼睛,眼前浮现的是女友清秀的脸蛋。

  “我……我要芝芝,若是茵琦学妹再打电话我尽量不接……”

  “尽量?”她不满意的摇头。

  “绝对不接。”咬牙,做出承诺。

  “好,我信你一回,不过……”不刁难刁难他怎行,别枉费苗小霸为他掉了一缸泪水,还喝了她冰箱里的可乐。

  “不过什么?”这个李秘书向天借胆了,连他也敢威胁。

  “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高茵琦,对她大喊三遍‘高茵琦贱女人’,我就把苗小霸的地址给你。”那女人让苗小霸难过,她也要她不好过,尝尝被人骂贱的滋味。

  “你……”

  手握保命符的李文雅神气活现的扬起下巴。“看在你是我老板的分上,偷偷告诉你一个和苗小霸有关的秘密,你们之间出现了‘第三者’,而且苗小霸非常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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