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有十三岁就当娘的少妇,满十四足岁的她不算太小,但她没想过要早婚,最少也得超过十六岁,然后做点防护措施,过了十八岁才怀孕,太早生产对胎儿和孕妇都不好。
只是她的愿望注定要落空,早被某人盯上的她不可能到了十六岁还保有童女之身,一及笄就被迫不及待的色中饿鬼给吃了,还蹂躏得很惨。
“是不大。”他看的是她的胸。
她气恼地瞪圆了丹凤眼。“我指的是年纪。”
“所以呢?”他回味着那妙不可言的感觉,想着等她身子好一点再扑倒她,重温被小手包裹的美妙……
“所以你不能跟我睡在一起。”拐弯抹角的暗示听不懂,她直接开门见山说个明白。
“这是我的床。”他再一次重申。
天遥飞雪的意思是说:我为什么不能睡自己的床,借给你躺是看你病恹恹的样子,你一好就想鸠占鹊巢是不是太不应该了,你也该分我睡一半,反正床很大,够睡两个人。
“我是说你可以换床,或是我换屋子,咱们没名没分地不能同住一个屋檐下。”偌大的天遥宫难道只有一个地方可以睡觉,他或她挪挪位置不就得了?
可惜赵铁花遇到的是从不跟人讲道理的天遥飞雪,一向我行我素的他只能顺他的意,没人能跟他说个“不”字。
“那就定下名分,我不走,你也不许走。”他像晚膳要吃什么似的挥手,随意地决定两人的婚事。
有如被雷劈中的赵铁花怔忡了一下,随即头痛地想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可草率待之?”
她和他哪里相配了,他想害她受天下人嘲笑吗?一朵艳冠国色的牡丹被牛嚼了,会有多少人痛心。
“你没父母,我也等于上无双亲,咱们都是没父母的人,父母之命就一笔带过,至于媒妁之言,我让人带礼上门不就得了。宫临月,你还不给本宫滚进来!”媒人就是他了。
正在门外听壁脚的宫临月讪然地滚……呃,滚球入内,一张防备的脸上充满小心翼翼,唯恐遭到算计。
“小村……小夫人,你放心,我家主子为人非常随和,家中上无刁难小媳妇的长辈,下无难缠刁钻的小姑小叔子,你只要把主子服侍得高兴了,咱们所有人都归你管。”
最难搞定的就是你身边那位大爷呀!心性冷酷,喜怒无常,从此交给你了,好让当属下的脱离苦海。
真欣慰呀!他们家脾气古怪的主子也能找到好姻缘,他和秦稳两个人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也给自己找个伴,孤家寡人太久了,都忘了女人是什么滋味,他也想娶个娘子来暖床,过起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快活日子。
宫临月一直以为他等不到今日,他家主子太自负了,眼光太高,嘴巴太刻薄,审美观又……与众不同,能让他看上眼的女人少之又少,二十多年来就这么一位,当然不能放过。
“我让你说这么多废话吗?”平常就话多,一有机会便发挥长舌的功力,他真该头裹花布当起三姑六婆。
宫临月也算长得清俊朗秀、玉树临风,和秦稳的卓尔不群、俊立挺拔正好是星月辉映的左右护法,可是不管什么人往天遥飞雪的身侧一站,再出色的人全成了打杂的,星月之光难掩烈日之灼,不用比较就被压下去了。
“是,主子,我不该颂扬你的丰功伟业,不过娶妻不是骗婚,总要让小夫人知晓她嫁进来的情形,彼此才不会有怨言,不然佳偶变怨偶……”喝!真抽他呀!他说错什么了?
长鞭一挥,宫临月快如狡狐的避开。
第八章 神药谷(2)
“狗嘴吐不出象牙。”小村姑还没弄到手就唱衰他,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想去万蛇窟一游吗?
狗嘴吐得出象牙那才奇怪,狗才多大,吞得进象牙吗?“小夫人,你不要太在意,主子偶尔会抽抽风,一下子就过去了,他的鞭子绝对不会落在你身上,你大可放心。”
她什么时候成了小夫人了,这人知道他有自说自话的毛病吗?赵铁花哭笑不得的装聋子,当做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谁要嫁给一个比自己好看百倍的男人,她还不得日日自卑到想死,恨不得把绝世容颜割花,变成天下第一丑人。
不过真要她做她也做不出来,那么美的人谁舍得伤他分毫,还不遭天打雷劈,她要真做了,肯定被天下人的唾液淹死,唾弃她的没天良。
“宫临月——”他还真想死。
宫临月脸色一变的求饶,“主子别再抽我了,小夫人在看着呢!你要给她留下好印象,别把人吓走了。”
鞭子,抽,两个男人,有点暧昧的对话……怎么有种激情藏不住的感觉。赵铁花的眼角一抽。
“吓不走,她胆子大得很。”敢在巨蟒口中夺食,她胆子能小到哪去。天遥飞雪不快的轻哼。
“大哥哥……我胆子不大,真的。”你千万不要看上我。
敢叫大哥哥还胆子不大,天底下也就她一个。宫临月笑如煦日,一副好哥哥神情看着未来的宫主夫人。
天遥飞雪瞟了她一眼,再转头看向宫临月。“你去赵家提亲,把名分定下来。”
“媒人”干笑道:“主子忘了她家没人吗?小夫人的亲哥哥正在学堂求学,而她那些极品亲戚……”
不提也罢,提了主子又想灭人全家。
“那就等她兄长回来再上门。”他等得了。
“是。”他捏了一把冷汗,怎么这种事也要他出马,秦稳也在偷听,只是他比较高明,一副在门口站岗样。
“我……呃,能拒绝吗?毕竟门不当、户不对……”呜呜……她会死于女人的嫉妒眼神中。
“不行。”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大喝,把赵铁花想说的话吓得缩回去。
好不容易来了头小母狼,正好给缺伴的公狼配对,过个几年生一窝狼崽,岂能放过她?
“夫人,喝点参汤,这是我们天遥山才有的雪参,一年只允许挖十根,都是百年上好的参,宫主特别拨了五根给你补补身子。”
看宫主对夫人多好,她们连一小片也分不到。
天遥宫隐身灵山之中,虽不沾世俗之事,但每年也有上百万两黄金进帐,供上千名门徒所需,是最不缺钱的门派,银子多到足以打座金山。
天遥山内有座神药谷,长年有百名弟子打理谷中的药田,一株七叶兰就能卖出万两黄金,更别提其他更为罕见的药材,想要活命就得买,否则就熬到死吧!天遥宫不做赔本生意。
而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有钱人,天遥飞雪另五根雪参分别卖给江湖人士、皇商以及某朝中大臣,得银三十五万两。
天遥宫从不缺钱花,富裕得连国库都比不上它有钱,因此宫临月一口气备下六百六十六抬聘礼,当下把赵铁花吓得目瞪口呆,差点要吐口血来喷到他脸上。
他们是什么人家,送这样的重礼想害死人呀!光是六十六抬聘礼她家屋子就放不下,何况是六百多抬,皇帝嫁公主也没这么奢华,他是存心想打皇家的脸是不是?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加上不嫁的威胁,最终决定是六抬聘礼。
可是这下换天遥飞雪不快了,宫临月也有几分抑郁,天遥宫上下没有一个人是高兴的,堂堂的天遥宫宫主娶亲,这般寒酸的聘礼怎么拿得出手,岂不受尽武林人士的嘲笑,面子都丢光了。
不过赵铁花才生恼呢!她只是和小金去灵山摘灵果,被一条不讲信用的灵蛇追得满身大汗,然后掉下悬崖吹了风,不慎着凉,发了点烧,病了一场醒来后,她的人生就有翻天覆地的转变,从小村姑变成小夫人。
她不嫁还要被人逼着嫁,这有多苦闷呀!天遥飞雪美成那样还愁娶不到老婆吗?居然来逼迫只想一生平顺,甘为农妇的小村姑,让她美好的愿景破灭。
神仙的妻子好当吗?
她既不会飞,也没有仙术,还少了值得夸耀的身世,放眼五湖四海,随便一个侠女就能把她了结了,更别提她在元宵节那日遇上的贵女,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是她惹不起的人物。
她到底为什么要嫁?
赵铁花本人也很哀怨,她没有攀附高岭之花的意思,偏偏高岭之花不放过她,非盟把她拖入这淌浑水之中。
“等一下再喝,刚喝了鸡汤,我满肚子都是汤,太撑了,喝不下。”为何她要提早过猪的生活?
“夫人,汤要趁热喝才能滋补养阴,凉了就失了药性,你不要为难奴婢,若是宫主怪罪下来,奴婢可承担不起。”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雪参,夫人居然嫌弃?
瞧!连个丫头都瞧不起她,她这个夫人做得有什么乐趣?
“宫主罚的是你又不是我,你承不承担得起关我什么事,你要是真觉得我为难你,不如你把参汤喝了,夫人的位置让给你来做。”
“夫人,你……”她怎么敢说出这么不敬的话,长得还没她好看呢!居然摆起夫人的架子。
“滴翠,还不跪下,向夫人道歉。”她真是好日子过到昏头了,想往死路上撞,轻重分不清。
“香栀姊姊……”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非要她认错?
“还不跪?!”她是在救她。
面对紫衣女子的冷硬神情,一身黄衫翠裙的妍美女子一脸委屈的跪下。“夫人,奴婢错了。”
“我还不是夫人,你喊我小村姑吧!”她不想做夫人,只想如何把农作物种好,这茬玉米有多少收成。
面容清丽的香栀也跟着一跪。“夫人是福气人,奴婢等难望项背,只盼能服侍得令夫人满意。”
“你比较会做人。”赵铁花笑出声,看了看跪在面前的两名丫鬟,她们的容貌在世家千金中也算出挑了,却委身为奴,难怪那叫滴翠的心气不平。
“是夫人看得起奴婢。”香栀声音清软,不卑不亢。
“起来吧!地上凉,跪着难受,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出身的大家闺秀,不用太拘束,随意就好。”使婢唤奴还真是不习惯,别扭得很,害她也得端起来,不太自在。
天遥宫就连扫地的丫头也会武功,香栀和滴翠是天遥飞雪特意让宫临月挑出的丫鬟,她们什么活也不用干,只要服侍好未来的宫主夫人就好。
香栀的祖祖辈辈都在天遥山,他们上下五代都是天遥宫的家仆,是所谓的家生子,不论谁当上宫主都是他们得好生伺候的主子,所以深知每一代宫主的心性,绝不犯不该犯的错。
而滴翠的娘是外面买来的,她入山时已经七岁了,及长嫁给宫内的小管事,生下二子一女。
两人的功夫都不错,但香栀高一点,不过滴翠自视甚高,不太乐意做服侍人的活,她认为她更适合跟在宫主身边,做他的左右手,日后与他情投意合的当位如夫人。
“奴婢不敢。”香栀屈身起来。
主子说别太拘束,这句话绝对不能相信,做奴婢的若主从不分的话,那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果然。
“不敢最好,夫人的随意是让你们知情识趣,别给自己找难堪,不是叫一群下贱丫头随便踩在主子头上,把主子当成烧火丫头!把那个舌长的拖下去拔了舌头,省得连句话也不会说。”
被说舌长的滴翠根本不晓得主子说的人是她,两眼如痴如醉的盯着神采丰逸的绝美男子,直到两名武婢架住她双臂,她才惊恐又茫然的看看香栀,豆大的泪珠儿滑下香腮。
“主子,奴婢做错了什么,要受到如此严苛的责罚?”滴翠泪眼婆娑,眼泛柔情地凝望着天遥飞雪。
“连错在哪里都不知情,要你何用?”他冷漠至极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生死。
要你何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滴翠忽地慌了起来。
“主子,滴翠不懂事冒犯了夫人,请看在为夫人积福的分上饶过她一命。”香栀不忍心见滴翠糊涂枉死,故而出声求情。
“给夫人积福……”她倒是欠缺不少福气,老是三灾五难的,捡颗石头都能拾到毒蟾蜍,好在她吞了蛇胆后百毒不侵,要不还有命留吗?
“算了,大哥哥,留她一条命,别造太多杀孽,我怕不得好死。”她不是善良,而是不想为了一点小事计较,人命不值钱也不能死在她手上,报应要由老天爷给。
重生一回后她比较信命,命运不由人,老天爷想留你多久就留多久,若是时候到了,想留也留不了。
“你怕死,那你就不怕我?”他甩手一挥,让人把犯错的丫鬟送到万蛇窟,当喂蛇小婢。
一降降了五级,从最有可能成为宫主夫人身边的得意人,变成最末等的丫头,连烧火丫头都能使唤她。
人生际遇一下子产生剧烈的变化,被押着走的滴翠自始至终不晓得她做错何事,眼泛惶然。
一直到许久许久以后,她因喂蛇而被毒蛇咬得面目全非时,才由旁人口中得知,主子的爱宠只有他能非议,主子之下便是夫人最大,不论美丑善恶,除了宫主之外,没有人可以对夫人说一句不是,甚至不尽心服侍。
待滴翠走了之后,换上个性沉稳的蔓草,她原本是负责天遥飞雪饮食起居的,他把她给了赵铁花,让蔓草协助她更快融入天遥宫的生活。
“为什么要怕你,你还会吃了我不成?”蛇口余生才叫人余悸犹存,她一直想找那条出尔反尔的巨蟒算帐。
天遥飞雪一指勾起她养得莹润的下颚,眼露邪气。“那可说不定,我正打算把你养肥了好吞了你。”
嗯!“那里”还令人不太满意,若能再大些就好了。黑玉眸子盯着长大了一点的包子,欲火微燃。
“别逗了,我这小身板能养出多少肉,你还不如指望养头猪,等家里那两头小猪养大了,宰一头给你加菜。”一想到养不到月余的猪崽,赵铁花脑子里已想出十几种喂养法。
她喜欢听公鸡叫,鸡鸣而起,听猪群争食的声音,从无到有,由小至大,那会给她自己很有用的成就感,她不是白活一场,对生命也有贡献,她用一己之力改善了一贫如洗的家境。
他不屑的一哼,“我还缺你一口肉吃?”
“还是你喜欢人肉胜过猪肉?我这身用灵花灵果滋养的嫩肉最生嫩了,你可别留老了咬不动。”她原本是打趣他好肉食,以她为食材吓唬她,没想到反而坑到自己。
“我的确就好你这一味。”他一弯身,朝她养得嫩红的樱唇一咬,舌头探入口中索取她的蜜津。
“啊!你……”吓了一跳的赵铁花想后退,后脑杓却被一只润玉般大手扣压住,让她硬生生的承受这极其凶暴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