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这么气呼呼的,小心我又要吻你喽。”
“什、什、什么?!”她竟然紧张到口吃了。
格雷的蓝眸里尽是笑意。“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气起来的模样特别美,一双明眸熠熠发亮,双颊红通通的,樱桃小嘴还会不自觉的噘起,像在邀请男人一亲芳泽。”
“邀请?!”她眼中瞬间冒火,下句话还没出口,红唇再次被这个可恶的男人封住。
这一次,格雷像是意犹未尽的愈吻愈深,吻得怀中的人儿几乎无法呼吸,这才放开她。
兰轩喘个不停,瘫靠在位子上,一抬眼就对上站在马车外的春梅,虽然春梅连忙低下头,但她敢发誓,这丫头刚刚在偷笑!
天啊!丢脸、丢脸死了!
也在此时,格雷才发现帘帐是半开的,春梅就站在外头,一手拉着帘子,一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几盘茶点、包子及一壶茶,一颗头垂得低低的,也不知杵在那儿多久了。
他起身过去接过托盘。“你也去吃点东西。”
“是,爷。”春梅连头也不敢抬,吃吃笑着就转身跑开。
兰轩呻吟一声。糗极了!
“吃点东西。”格雷来到她身边坐下,将托盘放在一旁的位子上。
“我不要吃!”她已经被羞辱给喂饱了。
“你不吃,我就喂你。”
她瞪着那双兴致勃勃的蓝眸,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包子,看他一眼,咬了一口,接着再看他一眼,再狠狠的咬一口。
“把包子当成我来咬怎么能泄恨?我又不痛又痒。”他边说边解开袖扣,将右手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结实的手臂,“咬这个比较实在吧?”
她飞快的抬头看着这张英俊的洋脸孔,只见他优雅的微笑着。“请享用。”
这么大方?那她还客气什么!
兰轩正要凑向前狠咬一口时,那张俊脸突然凑近她的脸。“好像也不对,还是‘以牙还牙’的好,毕竟我碰到的是你的唇,你吻回来,这算是扯平。”
他当她是三岁小孩啊?!兰轩不愿再理他,继续吃她的包子,也继续把包子当他的血肉来啃。
格雷对她这孩子气的行为一点也不以为忤,反而觉得有趣。
游走世界各国,女人对他而言,只是玩腻了就可以丢的宠物,但眼前这一个,要他丢,他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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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格雷、兰轩等一行人都在赶路,但并未餐风宿露,格雷总是尽可能的在客栈里过夜。
而夜晚的到来,总是让兰轩格外心惊胆颤,就怕他要求跟她同床共眠。
男欢女爱之事,她只在春宫图上看过,就已让人血脉偾张了,更何况是真实的肉体交缠?
她怕,真的怕,何况格雷又高又壮,站在他身边,她就像个小不点,如果真的要睡在一起,她肯定会被他压得扁扁的!
但令她意外的是,他总是跟洛克同睡一房,也不知道两个男人整晚都在做什么,隔天格雷一上马车就呼呼大睡。
而她也不得不承认,熟睡的他反而比较能吸引她,那不设防的睡相很迷人,不听话的浏海老是落在额前,让他看来幼稚多了,威胁性自然大减。
另外,她也注意到,他跟洛克老是谈些羞人的话题。
她刻意隐瞒自己会洋文,本是想听听他们的航程、目的地或任何有关航海的事,没想到,反而让他们肆无忌惮的聊些风花雪月的事,这真是始料未及,亏她还多事的要春梅不能说出她会洋文的秘密呢!
“少夫人,你的脸怎么红红的?”
春梅的声音突地打断她的思绪。
她摇头,不去看同样也看向自己的格雷跟洛克,免得冒火的秋瞳露了馅。
此时,他们可是停留在一处位于半山腰的茶坊,有水声、山色相映照,别有一番清幽之美,但这个男人谈的却是皇家招待所里,十多位妓女袒胸露乳群舞的春色,真是破坏气氛!
但瞧瞧坐在其他桌的几个不懂洋文的姑娘,一双双倾慕又好奇的眸子可是在格雷的身上偷偷的转了又转。
事实上,他们在每个休憩站或客栈停留时,格雷绝对是一行人中最引人注目的。
除了高人一等、英俊挺拔的外貌,他总是一身丝质白衫、长裤、长皮靴的显眼衣着,也让人一眼就瞧见他。
套句洛克曾说过的一句话,格雷就具有一股让女人无法自拔的迷人魅力,任何国家的女人见到他,表情都差不多。
但兰轩相信,自己肯定跟那些女人不一样,她讨厌他!
不过,格雷有一点是令她佩服的,不管有多少男女老少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他仍是一派的悠然自得。
格雷看了他的亲亲娘子一眼,毫不怀疑她的小脑袋又在转着什么念头,他贴心的夹了一块肉到她的碗里。“脑袋要用,嘴巴也要动。”
“不是说了,你夹的菜我不吃。”她直接把那块肉夹回他的碗里去。
“不是也说了,你要不吃,我就帮忙了。”他又把那块肉夹回给她。
兰轩咬咬牙,瞪他一眼,但还是认份的吃下。
格雷老嫌她吃得少,尽往她的碗里夹菜,她若不吃,他就威胁要用喂的,还说白了是嘴对嘴,她又不是笨蛋,再怎么不甘愿也得吃下肚了。
不过,有件事她绝不放弃,她已问了好几回,这一次,他可不能一再以语焉不详的答案来唬弄她了!
“我们为什么还是在山里?”
格雷的答案还是千篇一律,“会到港口的。”只是时候未到。
“会?!”她受不了的看了看四周环绕的翠绿山峦,“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我们从离开京城后,就一路往东北又转往内陆,经过一山又一山的,我不懂,难道山顶上有会飞的船吗?”
“稍安勿躁,我们就快到了。”
到哪儿?“不行,我现在就要答案,你再不告诉我,我等会儿就不上马车!”她是吃了秤坨铁了心。
春梅看了气呼呼的主子一眼,可也不敢多说什么。
格雷看得出他的新婚娘子是认真的。
也罢,路程不太远了,告诉她也无妨,他给了她一个眼神,随即起身往一旁无人的湖泊走去。
兰轩会意的起身跟上前去。
这是格雷的先见之明,他预料她在听到自己即将要说的话后,应该会鬼吼或尖叫。
“这里离我娘出生、长大的地方很近。”格雷笑看着她。
“你娘的娘家?”她不懂,“你到那里做什么?”
“我答应我死去的母亲,要到她出生的地方小住一段时日,代她尽孝道,同时也要扛起另一个责任。”
她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一段时日是指多久?另一个责任又是什么?”
她的敏锐令他欣赏。“一段时日指的是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另一个责任就是……”他坏坏的等着欣赏她更惊愕的表情,“完成我母亲的遗愿,在兰雪山庄里生一个孩子,男女皆可,但孩子须留在山庄,待长大成人后,便可继承兰雪山庄的庄主之位。”
“这──”兰轩听得瞠目结舌。
“这件事我父亲也很支持,因为他对我的外公、外婆抱有很深的愧疚感。我母亲是他们的独生女,他带走他们的宝贝女儿,却没有好好照顾她……”
格雷后面说了些什么,她已经有听没有懂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了。生下孩子才能走?!可万一、三、五年肚子都没消息那不就……
她激动的摇头。“不行!我不要!”
“什么不行?”
“我愿意嫁你,是因为可以上船耶。”她握拳大叫。
“你当然可以上‘床’。”他一脸可惜的看着眼前的湖泊、四周的山林,“虽然这个荒郊野外没有床,但我们也可以以大地为床。”
“不是不是,该死的,是上‘船’!”她气得跺脚。
“你的发音不标准,以后怎么教养我们的孩子。”格雷一副困扰状。
“你你你!”兰轩气到语塞。
他真的好喜欢她生气的模样,尤其那双熠熠发亮的黑眸,更是璀亮迷人……
他从来就是行动派的,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就已执起她的下颚,封住她的红唇。
又来了!这一次,她真的气到爆了,她不知道洋人是不是都跟他一个样,不管有没有其他人在,想亲就亲、想抱就抱!
这一路上,她被占的便宜够多了,但她隐忍着不爆发,是因为她的航海梦,可现在一切都落空了!
尽管曾是他的手下败将,她仍是火冒三丈的跟他对打起来。
“娘子,你忘了记取教训了?”
格雷的功夫高她好几级,应对得气定神闲,没几招就将她制伏,压制在地上,他的身体压住她的上半身,抬她的双腕扣在她头顶上,右脚压住她想反抗的双脚,这个姿势可比直接点了她的穴还要好玩得多。
兰轩气愤的挣扎、扭动身子,气得叫嚣,“不能上船,我嫁你做什么?!我不跟你走了,你快放开我!”
格雷的脸靠她好近。“那怎么成?你一直喊着上床上床的,万一真在外面给我红杏出墙怎么办?”
“是‘船’,而且我才不会出墙呢!”
“会不会是你说的,我还是近距离监视比较好。”
“我就是不去!”
“那我就把你五花大绑的带去。”
“你敢!”
“好女不吃眼前亏,虽然我挺有兴趣把你绑起来的。”
她毫不怀疑他会这么做,瞧那双蓝眸亮得咧!
“去就去,你可以闪开了吧,你很重耶!”
“遵命,娘子。”
起身前,他冒着舌头被咬断的危险,向她再索取了一个吻才放开她。
兰轩毫不掩饰眸中的怒意,而格雷也毫不掩饰眸中的愉悦光芒。
逗弄这个美若天仙的格格,其中滋味可不输翻云覆雨的快意,待在兰雪山庄的日子原本平淡无奇,但增加了她这一名娇客,他肯定不会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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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近傍晚时分,格雷、兰轩等人在经过一个颇为热闹的山中城镇后,终于来到位在山腰上的兰雪山庄。
这座山庄占地极广,依傍着天然地形而建的亭台楼阁,点缀着深浅不一的扶疏花木,偶尔响起几声啁啾鸟鸣,给人一股与世隔绝的宁静感,恍若身在世外桃源。
直到这一刻,格雷才真正的感受到何谓“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
这是他母亲常念在口中的两句诗词,是诗人李白所作,也是兰雪山庄命名的由来。
他们一行人在老总管成伯的诚挚笑意中被迎进山庄,这才发现素雅古典的外观内,竟是如此的富丽堂皇,举目所见皆是价值不菲的家饰古董,但令他们不解的是,厅堂里竟是张灯结彩,喜幛高高挂,一副准备办喜事的模样。
而庄里的仆佣们似乎都被特别叮咛过,不得盯着客人看,因此近二十名丫鬟、小厮个个恭敬的低头行礼,没人敢抬头瞧他们一眼。
格雷疑惑的看向两鬓斑白的成伯。他跟兰轩的婚事并未外扬,因此眼前这等阵仗绝非是为他跟兰轩补办婚礼,那究竟是?
“请少主到新房,让下人伺候穿上新郎倌服。”成伯必恭必敬的对着这名高大英挺的少主行礼,“已有十二位新娘等候与少主拜堂,她们全是少主的侍妾。”
十二位?!格雷浓眉一拧。
洛克是鸭子听雷,不解的看着他。
艳福不浅嘛!兰轩瞪大了眼,一颗心莫名的有股说不出的怪。
春梅则直接看向她,无言的要她赶快表明自己的身份。
成伯看出少主的困惑,连忙解释,“这是老爷的意思,老爷说……要少主快点替欧阳家生出一男半女后,就可以离开山庄了。”其实,老爷说的是“可以滚了”等字。
老人家还真的不欢迎他!格雷嘲讽的一笑。
近一年前,他开始和外公、外婆有书信往来,而从他们疏远而单薄的书信内容,他早就感觉到,他们对身上拥有父亲血液的自己并不喜爱。
一次准备十二个女人给他,看来也有减短他留在这里的时间的意图。
“外公、外婆难道没打算跟我见面?”要不,刚刚的话应当由老人家当面跟他说才是。
成伯面露为难,吞吞吐吐的说:“他们至今仍无法原谅小姐,所以、所以……”
难怪,母亲重病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放心不下的仍是两位老人家,还要他发誓一定完成她的遗愿,但对当年她为了爱情与父亲离开的事,表明并不后悔,只是遗憾没有得到双亲的祝福。
兰轩拉拉迳自沉思的格雷衣袖,小小声的说:“你的外公、外婆好像很不欢迎你,那我们干脆走人,别在这惹人嫌,好不好?”
“还是干脆你跟我直接进洞房,我努力一点,你生快一点,我们就可以早早走人,好不好?”他故意反问她。
她粉脸蓦地涨红。“你少不正经了!”
成伯来回看着少主跟这名尊贵美丽的姑娘。“少主,请问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的妻子。”
成伯一愣。“这……可老爷说了少主尚未娶妻,因此要我替少主安排侍妾,还表明了谁能第一个怀孕就是少主的正室,怎么……”
“她是刚出炉的少夫人,我来不及通知外公。”他摇摇头,“所以,新娘子我刚好自备了,十二金钗可以免了。”
免了?!成伯一呆。成吗?
自备?!兰轩忍不住瞪他一眼。她可是尊贵的天之骄女,听他这副口吻,好像她只是随便从路上捡到的。
格雷倒是不介意的回以一笑,他现在比较想做另外一件事。“成伯,新房在哪里?我跟我的妻子想回房休息了。”
“谁要跟你回房休息?”他敢说,她还不敢听呢,这会儿还是大白天耶!
他浓眉一挑。“不是你,难道是十二金钗?”
“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她突然有一个想法。
看着一张俏脸儿突然变得很认真,直觉告诉格雷,他可能不会喜欢她接下来的话。
他先看着无聊的打着呵欠的洛克,再交代成伯先带他回房间去休息后,便要所有的人都退下去。
“说吧。”他看着兰轩道。
“我想一个习惯在海上的男人,一定不想留在这里太久。”
他听得懂她的意思。“你是要我连那些女人也一起上了,人多机会就多?”他摇头,“你这个大老婆真大方,果真出身不同,气度就不同。”他是故意酸她的。
这男人很明显并没有完全听懂她的意思。“我嫁给你的动机,你很清楚,所以十二金钗你可以尽情享用,但我可不包含在内。”
他双手环胸。“你这么说,我可真伤心,难道我的个人魅力没有胜过你那个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