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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榻前的帝女(下) page 5 作者:寄秋

  “爷爷收留她是因为她的身分?”商人的本性唯利是图,他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

  他轻笑,一口酒饮到见底,再斟。“不,我是为你留下她。”

  “为我?”凤扬尘愕然。

  “当时我看见你眼神一闪,露出一丝迷惑,那时我便知道是她了。这世上若有人能让我自视甚高的孙儿动心,此人非她莫属。”心动只需一刹那,他是过来人,感情一事向来毫无道理可言,一眼便是情生。

  “爷呀!她那时候根本是人见人吓、鬼见鬼怕的丑丫头,你孙儿年少风流,俊逸非凡,岂会看上半夜瞧了会吓个半死的鬼脸丫头,你老眼昏花了,我明明厌恶她到极点。”没瞧见他后来逃了吗?死也不愿意想起那个咬了他一口的臭丫头。

  凤扬尘抚著臂上小小的牙印,这么多年过去,疤痕已经淡去了,但仍隐约瞧得见凹陷的痕迹。

  “那你现在觉得她丑吗?”口是心非。

  凤扬尘埋怨地横了一眼。“爷爷在说笑吗?我家向晚若不是美人,这世上还有谁姿色过人,貌若天仙。”

  “所以我孙儿有眼光,慧眼识佳人,一瞧见浑身湿淋淋的女娃儿就想尽办法要令她留下深刻印象,让她眼中只见得著你、再无旁人,那时的你没有筹码,唯有‘恨’才能让你留在她心里,你不自觉地做了,因为你的心比理智更早觉醒。”未思先行才是心的本意。

  “爷爷,我不是……”他哪有想那么多,看她有气无力的虚弱样,一副不在意自己是死是活的样子,莫名地,一股气打心底涌上,抬脚便是一踹,只不过他控制了力道并未踢伤她,只是让她躺平。

  “不是什么,你这孩子向来不老实,嘴巴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要是你真无心,怎会运气在传家玉佩上使其发热,把人家丫头细嫩的肩膀烫出个纹印,你这是在占地为王,土匪的行径,可怜的娃儿昏昏沉沉的就被你霸住了。”从小就有的霸气,看上的就是他的。

  “……”凤扬尘无语。

  原来自己还真不是人,对那么小的向晚动了心,为掩饰见不得人的卑劣心性还迫害人家,让她留下阴影,对他恨之入骨,连他三番两次暗助她都得不到谅解,他真是活该。

  “对了,你对老二家的长子了什么,这阵子见到他脸色不太好,和谁都有仇似的,都是一家人,凡事留点余地,别真把人往死路上赶。”凤氏的根是缠在一块的,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成不了事。

  寄凤扬尘眼神一闪,寒意乍现。“大哥近年来动作颇多,不太安分,孙儿又要在幕后为凤氏将来盘算一二,还得应付来自帝都的杀手,唯恐一人力短,分身乏术,只好先攘内再抗外,一口气送了容貌姣好、婀娜多姿的扬州妓女十名,以示我这做弟弟的对兄长的敬爱。”

  闻言,凤长京狠喷出一口酒。“他……他收下了?”

  “能不收吗?敢打我的女人主意,我就让他死在温柔乡里,有些事不是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他眼神狠厉,透著戾气。

  “他做了什么?”凤长京颇感兴趣一问。

  他目光一扬,笑阵媚如丝。“这是咱们小辈打打闹闹的小事,爷爷就舒舒心,当你松间听风,林下赏月的老太爷,孙儿该孝敬你的绝对少不得,醇酒、美女、野鹿血,让你返老还童又青春,来年添个小顽儿。”

  “你这个混小子又说什么混话,爷爷这把年纪都入土一半了,还由著你打趣,果真是凤氏的不肖子,你……嗯!有人来了,爷爷先走了,这酒留著,下回来再喝。”真可惜,没能喝得尽兴。

  看著凤长京忽地一闪身,遁入秘道内,凤扬尘为之失笑。这哪是身子入土一半的老人,分明健步如飞,丝毫不比年轻人逊色。

  装老还真是好手段,德高望重,又能自在快活。

  夜来风凉,露重霜浓,月挂枝头好游兴,这年头夜里不睡当贼的可不少,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一阵女子浓香飘进,凤扬尘不著痕迹的将面前的册子、帐簿扫向一旁的字篓,身形快如闪电的坐上罗汉榻,发带一扯,披头散发,胸前衣襟松垮垮的,一脚在地、一脚在榻,似醉非醉地独饮白露酒,榻上摆放琉璃宝马,流光溢彩,灿灿夺目。

  “表哥,你还没睡呀!柔儿瞧见你这儿灯还没灭,天寒露重易受风寒,所以做了宵夜让你暖暖胃。”声音柔得足以滴出水来,欲做端庄又改不了刁蛮性子的胡语柔未等人允许先推门而入,一身单薄衣著隐约可见酥胸微微半露。

  “瞧见?”她眼睛挺利的,她住在东厢房左侧的小院子里,隔了三进院子、五堵墙,即便是他也看不著这儿灯亮著。

  “表哥快来尝尝柔儿做的冰糖甜藕和四宝元盅,这莲藕沾了泥可难洗了,柔儿想到表哥日日操劳、玩……身子骨恐有不适,所以费了一番工夫清洗、切片,将其熬冰糖做成拔丝藕片。元盅里的四宝是火腿、鸡肉、猪肚和白萝卜,你瞧柔儿这嫩如春笋的小手放食材入蒸笼时还烫著了,你瞧瞧……”

  放下摆了一盅一甜食的托盘,胡语柔彷佛柔若无骨般往榻上的男子身侧一偎,身上yan香浓郁,小手挑情地爬上他胸口,揉呀揉的揉得手心发烫,眉挑不胜情,似语更xiao  hun。

  第10章(2)

  “胡家表妹,你靠得太近了,身上这股狐骚味爷可不喜,熏著了爷儿,可别怪爷翻脸无情,爷是金玉堆出的娇贵,怜香惜玉那一套爷可不懂,想来邀宠,得看你本事够不够。”凤扬尘眼露诮色,抖著腿斜睨一眼。

  胡语柔眼中闪过忿色,她咬了咬唇,忍下满腔怒意。“表哥先喝口汤,柔儿亲手为你做的,小火慢炖了好一会。”

  掀开盅盖,汤色浓稠香气四溢,片得薄厚适度的四宝软嫩好入口,看得出下过功夫。

  但若说这是胡语柔亲自下厨做羹汤,大概会笑掉知情者大牙,一个连锅铲都拿不稳,整条鱼未去鳞,未下油便下锅炸,还差点烧掉整间蔚房的她,亲手做的菜肴能吃吗?被毒死的可能性较大。

  不过,这盅四宝元盅的确加了料,无双至宝合欢散是极烈的春药,让人一口饮下欲生欲死,欲罢不能,银枪不倒奋战一整夜,春宵夜短不终眠,帐里缠绵翻红浪,一朵牡丹著春雨。

  诡异地,凤扬尘喝了,唇角露出一抹令人费解的狡笑。

  砰!砰!砰!

  夜半人静时分,海棠居上了锁的小门发出震耳欲聋的拍门声,一声急过一声似催魂一般,大有里面的人再不开门就要把门板拆了,回头叫人劈了当柴烧的气势,谁叫它碍了大爷的路。

  守门的嬷嬷揉著惺忪的眼睛从小门旁边的屋子走出,不敢大意放人的先扬声问,听到是粗厚的喘息声犹豫了一会,才贴在门上的小缝往外瞧,赫然一见是满脸通红的凤扬尘,她连忙取下横闩将门拉开,放贼……放人入内。

  走得急的凤扬尘有些踉跄,全身烫得像刚从火炉里捞出来,步履蹒跚走不稳还不让人搀扶,把上前欲扶他的婆子给推向一边,吼声低得有如被重物压过,叫她滚得越远越好。

  如他的意,那名“婆子”真的滚了,还滚得非常有技巧,在半空中一翻身却不落地,满脸是夹死蚊子的皱纹,却有一双白嫩小手,她眉头一颦,看向匆忙入屋的背影,心头打了个突,不是十分放心。

  一道黑影由隐身的树上一跃而下,与守夜的“婆子”相互一视,目光中都隐含一丝不安。

  “妥当吗?他看起来不太对劲。”五旬老妇的嗓音竟然轻柔若絮,如乳莺呢喃悦耳。

  “先看看情况,姑娘也不是好耍弄的主儿。”落在她手上,多半没得好下场,不死也半残。

  “好吧!湛哥,你先顶著,小妹眯一会儿,等会出了事再喊小妹起来收拾。”若是有血呀肉的溅了满地,她好洗洗抹抹,别让姑娘踩著了滑脚。

  “嗯!你去休息,有事我会喊你一声,对了,云儿,你的人皮面具掀了一角没黏好,待会进屋处理一下。”免得露出破绽。

  摸了摸颈下与真皮相黏合的突出处,婆子……木云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亮起小灯的屋内,转身走回供守夜嬷嬷歇息的小屋。

  有木湛守著,她面上的紧绷稍稍放松。

  而烛火晃动的内室又是另一番光景,睡得正熟的向晚被一阵吵杂声吵醒,她神智不甚清明地皱眉,眼皮沉重得不想睁开,心想有木云、木湛在,还是在凤宅里,她的安全无虞,无须顾虑,于是又倒头就睡。

  直到一具厚重的身躯压向她,像跑了几千里路的饿狼似的,看到得以饱食一顿的人肉大餐便飞扑而上,双手、口舌并用的又撕又咬,令她吓得惊醒,低头一看,胸口春光外泄。

  “你……你在干什么,凤扬尘,你给我清醒点,不要铸下错事……唔!你咬我!”又羞又急的向晚推不动压在身上的重量,慌乱的花颜变了颜色,直想砍人。

  “嗯!好香,向晚的身子最香了,像泡在蜜罐里,甜——甜得让人想吃一口……不不不,一口不够,要几十口,几百口,把你从头舔到脚吃光光,爷儿饿了……”嗯!多软嫩的小白兔,洁白香馥,滑若凝脂。

  她脸上血红一片,仰起玉颈闪躲落在胸口的舔吻。“二爷若要趁夜逞欢,那就莫怪向晚不客气了,向晚也是为了二爷的声名著想。”

  他的声名?

  似笑非笑的凤扬尘忍著身下的灼热,微扬起上身,攫住一双莹莹细腕,高举过头,往缕金如意团花绣枕压,装出一副时而清明、时而痛苦的挣扎样,俯在她耳畔轻喃。

  “……给我,爷儿好难受,全身像是火在烧……向晚,帮帮爷,爷快挺不住了……”隔著衣裤,他挪动下shen往她双腿并合处顶去。

  向晚难掩羞色的咬紧下唇,有几分明了出了什么事。“你吃了什么?”

  “一盅汤。”味道淡了些,肉片太老。

  “谁……谁送的?”他声音性感得诱人,她呼吸一窒,红似晚霞的面庞微微地泛著薄汗。

  “……表妹语柔。”凤扬尘如入了宝山的寻宝人,一口一口不停地尝著人间美味。

  闻言,水眸荡漾暗波。“你喝了?”

  他呼吸急促地喘著气。“拒绝不了,她……一直缠著我不放,赶不走、骂不跑,踹了一脚又泪汪汪的爬回来……向晚,你怎么那么甜,软得像刚蒸出来的白面团……爷的火快烧著头发了,你给爷灭灭火……”

  “二爷,你中了chun  药?”

  “chun  药?!”他一脸震惊的模样,彷佛无法置信养在深闺的名门之后竟敢胆大至此,对他行苟且行为。

  只是凤扬尘是何许人也,岂会看不出胡语柔的惺惺作态,明明眼中含著怒不可遏的忿然,偏又要装出温顺婉约,冰糖甜藕摆著不理,频频劝喝四宝元盅,不时探看书房外头有无下人走动,既心慌手段不光彩,被人发觉后会无地自容,又雀跃目的即将达成,就等药性发挥成就好事。

  想必在来以前受人一番指点,外在风光的胡家实则早就掏光家底,孤注一掷的胡家用大半家产买下数船上等木材要运回南方出售,谁知船行一半遇到风浪全都翻覆,木材没了,还得赔载货的船只,最后一点底也差不多空了,只是死命撑著充阔户。

  如今的胡家已是空壳子一座,迫切需要结一门豪亲转危为安,藉由联姻的亲家捞点本,好再一次东山再起。

  凤从蓉穿金戴银一身富贵,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告诉亲朋好友她仍是富家太太,家境富裕得随便出手便是大把的金砖银块,家败是个笑话,她娘家凤氏可是一座大金山,岂会让嫁出去的女儿落魄到身无分文,靠人施舍过日,然后另一方面又想著把女儿给嫁进凤家,好光明正大瓜分凤家财产。

  因此即使再不愿,胡语柔也要硬著头皮做一回荡妇,吃不了苦又好面子的她不想过受人白眼的穷日子,她认定以她的容貌哪需要用得上药,只要她勾勾小指噘个小嘴,哪有男人能不对她起邪念。

  下药只是以防万一,确保此风流事能成,毕竟她是不晓人事的黄花大闺女,男女间的房事一知半解,再怎么样也要对方肯上勾,若是人家不赏脸给她难看,那她的清白名声毁了不说,连后路也断了。

  “二爷的面色红润,眼底血丝密布,皮肤发烫汗直流,脉搏跳得甚快,此药极为凶险,若不及时化解,恐有性命之忧。”向晚虽面泛桃红却仍说得不疾不徐,眼中不见即将失身的慌乱。

  说得真好,所以他才找上她“解毒”呀。“爷的好向晚,快帮爷解除这一身热,爷没法活了,这痛呀!得要你来纡解纡解……”

  向晚面红如血,吐出的气是热呼呼的。“二爷别急,春药总是要解的,你……你先松开手好让向晚解衣,人家难为情。二爷别盯著向晚瞧,好羞人……你压得人家腿发酸……”

  “向晚,就是那里,你再往下移,再往下点……啊!”他蓦地睁大眼,呼出的气短而急促。

  “二爷看起来很开心,兴奋得说不出话来,向晚深受二爷的宠爱无以回报,就为二爷宽衣吧!你一身的汗都湿透了,黏手,脱了才好透透气。”向晚若无其事的坐起身,将僵著上身的凤扬尘推倒在床,她微闪身,以指梳发拢衣,一脚跨过他的身体,起身面向他。

  “向……向晚,会出人命的,你可别玩死爷了,爷还没跟你生儿子呢!”凤扬尘整张脸是涨红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湿了粉紫色被褥。

  纤纤葱指间多了三根三寸长的银针,她蹙著眉,红痣鲜明如观音,似在考虑下一针往哪扎。“二爷连今晚都过不去了,还是别想得太长远,想要有儿有女,难了。”

  一句“难了”,他脸色微变。“好向晚,爷错了,别跟爷斗气,爷胀得难受,快帮帮爷吧!不然爷真要死给你看了。”

  扼腕呀!就差一步了,他怎会一时松懈的松开她的手,应该一发狠将她双腕绑在床两侧的黄铜床架,任她哭喊叫骂也要办了她,将生米煮成熟饭。

  可惜一面对她,他的心就硬不起来,发软得想疼惜、想多怜爱她几分,不想伤她半寸雪肌玉肤。

  美人心,温柔乡,千古英雄尽折腰,少年豪杰埋骨处。

  “咎、由、自、取。”她一字一字由朱唇吐出。

  “是是是,爷受到报应了,谁叫爷起了邪念,这下自作自受,可你看都这样了,难道要爷痛苦而亡吗?”他的脸红得似要出血,微小青筋浮出皮肉,一条一条细筋慢慢粗大,好像青色小蛇爬满全身,几欲破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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