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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最终回 page 12 作者:单飞雪

  「你来就为了跟我讲这个?」夏颖儿抬起脸问。

  「对。」

  「讲完了,然后呢?」

  「然后看看你后悔的嘴脸。」

  「请你等我一下。」夏颖儿懒洋洋道,回房间去,拎了笔记电脑出来,摆上茶几,打开,上网,到Google搜寻网站,键入自己的名字「夏颖儿」——

  瞬间跑出一百多页关於夏颖儿的资料,全是新闻报导,关於她如何辜负刘庭威,刘庭威接受采访怒斥夏颖儿虚荣拜金,收他一堆礼物,却在婚礼前夕甩了他,甚至连夏颖儿一些很私密的事都曝光,还有网友们对她的批判……

  夏颖儿点选几则念给刘庭威听。「刘庭威说,夏颖儿是他交往过的女人中,最懒惰的,衣服乱扔,东西从不摆好。」夏颖儿再挑一则念:「刘先生表示,夏颖儿是他见过最不懂礼仪跟规矩的,虽然是幼教老师,但是带她去吃西餐连刀叉从哪一个开始用都不清楚……」夏颖儿又念一则。「身材也是我交往过的女人中最烂的,胸部只有B罩杯……」

  「你讲完没?」刘庭威羞愧得胀红面孔。

  「你干么脸红啊?被说胸部小懒惰没规矩的人又不是你。」夏颖儿那双一年到头迷迷蒙的眼睛,突然清亮犀利极了,盯得刘庭威冷汗直冒。

  「我……我……那个是记者写的,他们要做效果。」

  少来了,那么隐私的事,如果不是刘庭威讲的,记者哪会知道?

  面对刘庭威,夏颖儿惊讶自己可以非常冷静清晰,她听自己口条流利道:「相爱的时候,好话说尽。分手了,就把我批烂斗臭。这就是你的爱?把前女友的私密曝光到媒体,这就是你的爱?你问我会不会后悔没嫁你?你觉得呢?我会遗憾离开你这样的人?」

  一句句,批得刘庭威哑口。瞪着夏颖儿晶亮的眼瞳,这会儿,刘庭威猛地发现,过去,是不是太低估这女人?以为她迷糊随和好欺负,而原来不是这么回事。这样口条清楚反击他,竟让他羞愧得不知怎么反驳。

  「我……我走了。」刘庭威很鸟,答不出来就落跑。

  「等一下。」夏颖儿一个回身,揪住他手腕,冷瞪着他。「我也知道你很多私生活,你睡觉的时候打呼大得像打雷,电脑D槽放的全是A片,你平日很规矩礼貌,私下却会在床上枢香港脚。你嫌我懒惰衣服乱扔,可是你在外面,喝完的饮料罐都随地乱扔,菸蒂也是。你比我没公德心,你要是再对记者乱讲话,或是开跑车到我家这边轰轰轰,我就约记者聊一聊。你以为记者只对你有兴趣吗?」

  现在,刘庭威目瞪口呆,活像只受惊的小狗,很快地,他甚至发起抖来了。因为看见夏颖儿掏出皮夹,丢出一叠记者名片。

  「这些日子很多记者约我上电视,希望平衡报导。因为悔婚的是我,我忍你三分,你跟你家人不要得寸进尺,我也有脾气的,而且我一发作起来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你们家大业大禁不起丢脸,我不过是小小幼稚园老师,我没什么好损失,反正我的名节都被你搞臭了,我可以豁出去……如果你不想跟我一样丢脸,以后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刘庭威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她面前。

  躲在书房偷听的夏晓山跟老婆奔出来。

  夏晓山鼓掌叫好。「讲得好!讲得好啊,不愧是我女儿,赞啦!这阵子受他家的鸟气全出啦,爽!」

  「爽什么?」夏太太凉凉地瞟女儿一眼。「身败名裂,用在你身上也不过分了,真不知道以后还有谁敢跟你交往。我实在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就算你要跟那个恋爱,有必要光天化日在河边接吻吗?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个幼稚园老师?」

  「幼稚园老师不能亲亲吗?」夏晓山帮女儿讲话。

  「她亲的是强暴犯!」夏太太吼。

  夏晓山为女儿辩解。「女儿又不知道巫克行的背景,他的模样造型变那么多,连我都认不出来,这不能怪颖儿,颖儿要是知道就不可能……」

  「你闭嘴!」夏太太吼叫。

  夏颖儿捧住脑袋,头好痛。他们一定要选这时候吵架吗?她心里够烦了啊……

  可怜的老妈,气炸了,忍不住对女儿叨念:「你才刚闹完那么大的悔婚,又交了个不正常的男人,你脑子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脑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哪里不正常?」

  「哇,我不管啦~~我神经失常啦!」夏颖儿抓狂了,抓了钥匙跟皮包就往门外奔。

  「你去哪~~」老妈吼。

  「买咸酥鸡啦!」

  「她又发作了。」夏晓山很担心,看女儿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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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吃东西,要看电视,要忘记脑子里吵闹的音声,不要再去想那个人的事,要忘记全世界,躲在自己的快乐城堡。

  可是,东西全买回来了,零食越嗑越空虚,电视越看越烦,脑子的战争越打越激烈。最后,她倒在地板,右手拽着一包奶油椰子乖乖,瞪大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老妈起床上厕所,看到她那副呆傻模样,又骂她了。「你又没在看电视干么不关掉?浪费电!」

  「……」夏颖儿还是瞪着天花板。

  啪!老妈把电视关了。「不要躺地板,要睡就回房去睡!」坏习惯。

  「……」夏颖儿不应声,眼睛空洞地睁着,好像天花板有她要的答案。  啪!老妈真狠,灯也关了,顿时,客厅一片黑。

  「随便你。」她气呼呼回房。「养出个废物,都怪你爸宠坏你……」

  喀……喀……喀……黑暗客厅,一声声响着吃乖乖的声音,午夜听来,颇为哀怨。

  夏颖儿赖在地板吃乖乖,一会,夏晓山偷偷从房里溜出来了。摸黑,走向赖地板上的女儿,沿途还不小心踢到桌脚,惨哀一声。

  「靠……边站……」痛死人啦!「宝贝啊……你还好吗?在想什么,很难过吗?」

  「……」夏颖儿不答腔,只是有气无力地吃着乖乖。

  夏晓山在女儿身侧躺下,陪女儿一起望天花板,伸长手心。「赏老爸几个乖乖吧。」

  夏颖儿拿一把乖乖放老爸掌心。父女俩,躺在黑漆漆客厅吃乖乖,一起制造诡异的「喀喀」声。

  夏晓山静静陪女儿嗑掉两包乖乖,女儿终於肯讲话了。

  「爸,我迷路了。」她眼眶湿了。

  「迷路?可是你没在走路啊?」

  「我脑子在走。」

  「好吧,你迷路了,迷到哪去了?」

  「我认识的巫老板,不像会强暴女人……」她想了整晚,想不通。

  「嗯,所以才有人说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是,他不像在伪装,他对女人很尊重,不对,他甚至尊重流浪狗,甚至尊重一只虫子,他不像坏人。」

  「那是因为之前被抓到了,所以不敢乱来了吧。」

  「爸。」夏颖儿突然跳起来。「我要去问他,我要他亲口跟我证实这件丑闻,不然我不信,说不定他是被栽赃的。」

  「你疯了吗?他都跟人家和解了。」

  「我还是想问,我要去,不然我躺这里一直想,我快疯了!真的快疯了~~」

  「来、再吃一包乖乖,说不定就好了。」夏晓山拉住女儿,不让她定。

  「这次乖乖没用,咸酥鸡也没用,我吃到胃都痛了,脑子还是在打架,我要去问他,我不能这样不清不楚的就再也不见他。拜托……」

  夏颖儿哀求老爸放手,夏晓山深深注视着女儿,看到她的决心,知道拦不住。

  「好,但你要答应,你不在那里过夜,你手机要开着,我随时会打电话监控那边的状况,你不要让我紧张。」想到女儿要去见强暴犯,他不放心。

  「好。」

  「你……你真的爱上那个人了是不是?」

  「是。」夏颖儿答得乾脆。「所以我要问清楚,他当初到底有没有强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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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巫克行对她的质问,答得很乾脆。

  夏颖儿愣住,再没有藉口相信他。

  凌晨一点,通常,这时候咖啡行已经打烊,他也回家了。

  她凭着一股冲动跑来看他在不在,没想到他真的在,他只开着吧台上一盏黄灯。她跑进店里,看他站在吧台内,背对门,他正在清洗器材。

  听见声音,巫克行转身看着她。

  然后她冲着他就问了:「你真的曾经强暴女人?」

  然后,他就那样回答。

  「是。」他微笑,对着她错愕失望的表情,他笑得很挑衅。

  「是真的?」她还是不愿相信。

  「是真的。」巫克行懒洋洋道,双手往后撑在流理台,长腿闲适地交叉立着。她失望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能伤他。

  他像局外人,观赏她呆愣的蠢样。他低笑了,嗓音深沈磁性,讲着很可恶的话。

  「是啊,确实是真的,夏老师,要我再多讲几次吗?还是要我讲得更清楚,包括所有的过程?是,我强暴女人,我曾下流龌龊地强暴女人……为了不被抓去关,为了保住我的事业,我跟她和解,找了最棒的律师,让官司打不下去。是,这就是我……」他挑起一眉,问:「为什么哭?」

  是啊,为什么哭呢?我哭了吗?夏颖儿震住,摸摸脸,发现眼泪直直落。

  「我很难过。」她哽咽。

  「难过什么?」他冷笑。

  巫克行低头看看手表,吹了声口哨。「一点多了……」走出吧台,走向她。

  她惊骇,退后再退后,很有压力,她有点怕他。

  他很故意地问:「凌晨一点多,跑来见一个强暴犯?你不觉得太危险?」

  「因为我不信你是那种人。」

  「你不信?」他笑意更深,更逼近,她退得更厉害。「你不信我是那种人?」他凑近她,在她耳边问:「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跑来质问我?你不相信我是那种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问我是不是?」

  「我是不信,我是觉得你不会做那样可怕的事,所以跟你求证,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

  「喔?这么伟大啊……多了不起的信任。」

  「所以……你究竟有没有做那种事?」

  巫克行靠近,更贴近她,几乎脸要贴到她面上去了,然后他用非常温柔但其实很冷酷的嗓音说:「你相不相信我,关我什么屁事。」

  他后退,冰冷的眼神,像要碎裂她。她在他冷酷的注视中,慢慢僵硬。

  他说:「听着,如果你以为我会在乎你或任何人的想法,那么你不是自大得过分,就是太愚蠢。是,我是强暴犯,是,我是下流卑鄙,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标签吗?会在乎像你们这些蠢物的眼光吗?」

  「我只是要真相,我想听听你的说法!」她吼他。

  「我的说法?」他扬起一眉。「我没有说法,我凭什么要跟你解释?」他不想脱罪,他不屑。

  「巫先生……」

  他脸色一凛,眸光冰冷。「你立刻离开我的店,夏颖儿,你没资格站在我的地方,你给我滚出去!」他怒道。

  夏颖儿怔住。「你干么凶我?」她啜泣,伤心的哭了,对他咆哮:「倒楣的人是我!你凶什么凶?我讨厌你!讨厌你这个下流的男人,混蛋!」

  夏颖儿跑出咖啡店,一路呜咽着走回家。

  夏晓山看女儿进门就追着问,一直追到厕所。「怎样了?女儿,他怎么说?解释了吗?他狡辩对不对?是不是说他无辜的?你不要傻傻就信哪,你别为那种人哭你……」

  「他说他是强暴犯,他说他是下流的坏蛋!」夏颖儿嚷,哭进厕所,摔门,将父亲关在门外。她跌坐地上,双手蒙住脸痛哭,

  「他这样说?」夏晓山愣住。怪了,还以为他会狡辩的。

  夏颖儿在里面痛哭。

  夏晓山很心疼,拍着门问:「知道他这么坏,你还为他哭什么啊?」

  「就是因为知道他那么坏,我还很喜欢他所以才哭嘛……」夏颖儿口齿不清嚷。「他叫我滚……他不要看见我了……」心好痛好痛,好像要破掉了,她该怎么办?他不要她了……

  「他叫你滚?」

  「他说我没资格站在他的地方。」

  「你没资格?你没资格?」夏晓山大叫。「他以为他是谁!」丑闻被揭发,羞愧的人是他,他还有脸呛他女儿?「什么叫没资格在他的地方?现在他来求你,我还不准你去咧,真夸张的,你不要哭了啦,为那种人有什么好哭的?」

  不管爸爸怎么讲,夏颖儿就是止不住眼泪,她不出去,硬是在厕所哭到失声。

  怎么会这样呢?他叫她滚,她就这么心酸?那她的自尊呢?该嫌弃他的人是她,怎么变成她在哭泣难受?她不自爱吗?她不过是想问个明白,她心里其实百分之九十是要相信他的。

  他却说了那么多个「是」,让她无话可说,让她对他的感情走投无路。他的承认太坦白了,坦率到她问到确定的答覆,心里却更困惑。他的承认,无法说服她的直觉,她认定他没有犯罪,还是,这就是爱情的盲目?

  奇怪自己干么在乎他到底有没有犯罪?这样混乱的情绪,她何必背着?她可以立刻终止,反正他们俩才刚暧昧不久,反正彼此也没有跟对方告白,而且她这会可以理直气壮回家住,不用再寄人篱下,这不是最完美的END吗?

  是很完美,感觉却很癌。

  讽刺是,她比平日更渴望见他,赖在他身边。

  夏颖儿躺下,缩在冷地砖,揪住发,脑子战争不休,两个声音叫战——

  「夏颖儿,你疯了吗?他是强暴犯,大坏蛋,你还想见他?」

  「可是,跟他在一起时,好快乐,我觉得很幸福。」

  「那是幻觉,他伪装咸君子,等你上当就露出狰狞的面目。」

  「可是他助养孩童,喂食流浪狗,这么善良,又怎么说?他怎么可能是强暴犯?」

  「那是他装出来的,掩饰过去犯的罪。」

  「但是他的眼神很正直。」

  「当局者迷,情人眼中出西施,可怜的夏颖儿,你被他迷得分不清是非了。」

  「我是很理性地在分析,我感觉他不像在装的,我在他身旁觉得很宁静,很安全。」

  「好好好,你想受伤,就去找他啊,继续和他来往啊?无风不起浪,他没做那些坏事,就不会闹那么大了。」

  「好吧,假设他真做了那些事,也许他真心忏悔,改邪归正,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机会?原谅他?信任他?」

  「你当你在普渡众生?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你疯了。」

  我疯了。只有这一点,夏颖儿很确定,她是爱疯了……

  夏颖儿被他骂跑,巫克行以为他会松口气,为自己的「有个性」喝采,结果,他没获得平静,反而心浮气躁。

  他讨厌追问他过去的人们,拒绝再提起那段丑陋往事,他不希罕谁信任,包括这阵子迷住他的夏老师。他一股火大,将她衣物全打包,装箱,清空房间,堆在角落。忙完,已经清晨四点。他筋疲力竭,倒在她躺过的床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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