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住我这儿?”她不敢置信,照他们这种说法,她几乎可以推测她六哥也己经在往这里来的路上。
她心想,到时候不会只是住户骚动,只怕连媒体都会闻风而至。
“你的沙发睡起来还不差。”唐冽风在她身后笑道。
“和室我己经让人订了垫子,我的背睡得很痛。”唐允风一向是不客气的,却也是咧着笑,颇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打长期仗的意味。
“水心,你是唐家人,这句话,需要我提醒你吗?”范行渊浑厚的嗓音在她的耳朵上方响起,提醒着她,她的身份与普通人不同,光是这个身份,就会为她带来不可测的危险。
这一瞬间,唐水心的身子微微僵硬,让过来牵住她手的唐熙恩有点担心,她侧抬起娇颜,注视着范行渊敛落的沉邃眸光。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她泛起一抹浅笑,美眸之中的些许黯然,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显得苦涩,她转头扫视了几位哥哥一眼,点了点头,道:“我回大宅去,明天就搬回去。”
一行人回到大宅第二天,唐允风就搭机回美国,说要把正事都处理完,再回来接这次也跟着他一起回来,回娘家去小住的妻子谷天潼,而唐冽风则是去了日本接妻子东忍,过几天会与义父唐劲及夏安熙会合,再回台湾。
而唐钧风刚好因为正在斡旋侵权官司的事情,有一些研发技术方面的事情要与唐水心讨论,就不急着离开,至于他的妻子白川馨,结婚之后并没有放弃检察官的工作,知道老公此趟台北之行是为了水心,因为她们姑嫂的感情一向极好,临行前要他一定要把事情处理好再回来。
但最令唐水心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大哥唐厉风与小妹熙恩,他们完全没有要离开的动静。
熙恩说她要等爹地和妈咪来台北,这理由很正当,但是,身为唐氏现任总栽的唐厉风,就算有二哥代班,但整天陪着妻子到处游玩,与他一径的工作狂作风完全不同,这让唐水心颇为纳闷。
而至于范行渊……唐水心与四哥唐钧风一前一后地走在庭院的草坪上,冬日的阳光晴朗,微风徐徐,是个好天气,她没由来地想起范行渊,但又恼着不愿意想他,心里还在气愤他设计她的事情。
她回来大宅半个月,他来了两次,但都只停留一下,跟她大哥说了些话就回去,似乎知道她还在气他的诡计得逞,所以看见她的,只是扬唇笑笑,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大哥是怎么一回事?”唐水心站定脚步,回头看着她四哥,为了转移注意力,问起了这几天心里百思不解的问题,“他事事都依着熙恩,熙恩说东他不敢往西,这不像是他的个性,我知道这不是他宠老婆的方法。”
唐钧风知道她迟早会提起这件事,微微泛笑,“是你跟熙恩说,只要她生了孩子,你就会想办法调回美国,会一直陪着她,是不是?”
“嗯。”她点点头,“自从大哥和熙恩结婚之后,我就一直期待他们可以快点生孩子,我可以帮熙恩一起带孩子,以前在育幼院时,我的年纪比较大,帮忙带过几个小婴儿,知道带小孩满辛苦的,所以我想,如果有熟悉的亲人在身边帮忙,新手妈妈会比较轻松,我很乐意帮熙恩这个忙,因为她一定会生出一个很可爱的孩子,我一定会很疼爱,四哥,我说这话有错吗?”
“你没错。”唐钧风摇头苦笑,“其实,一直以来熙恩就很想快点替大哥生孩子,水心,你还记得上官儿喜吗?”
“我记得,她跟我一样都是麻省理工的学生,虽然年纪比我小,但却是我学姊,是个智商两百的天才少女。”
“对,她是你学姊,可是她当初在英国的女子学院,跟熙恩是同学,后来跳级去念了大学,她跟熙恩差不多时间结婚,她儿子今年都快六岁了,看在熙恩眼里,你觉得她会做何感想?”
不需要她四哥说得太清楚,她的心里也能够猜想得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四哥,你们是不是瞒了我和熙恩什么事情?”
唐钧风叹了口气,翡翠般的绿眸直视着唐水心,“我知道如果大哥知道是我告诉你实惰,说不定会想把我砍了去喂鱼,但纸包不住火,迟早熙恩是一定会起疑的,所以我决定还是把实情告诉你,那就是在四年前,大哥其实就己经做过结扎手术,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让熙恩怀孕。”
“怎么可能?”唐水心被这个消息给吓傻了,这时,一阵大风吹来,树叶沙动的声音宛如惊天骇地的浪潮,“是谁逼大哥……”
“熙恩的体质跟安熙一样。”他冷不防地打断她的话。
“四哥的意思是……”唐水心感觉心口室了一室,唐家为什么会只有熙恩一个亲生子,而又为什么会收养几个孩子,个中的原因,他们几个孩子都非常清楚,那就是他们的义母夏安熙体质不利生孕,就连熙恩,都是他们义父找代理孕母,以他们两人的受精卵代孕所生。
如果熙恩的体质像安熙,那代表的煮思是……
“你记得在他们结婚第二年,有一天熙恩出血昏倒送医,医生判定她身体太过虚弱,所以导致经期紊乱,才会失血过多的事吗?”唐钧风说完,顿了一顿,见她点了头才又继续开口说道:“其实,虚弱是事实,但令熙恩失血的原因不是经期,是孩子小产。”
这一瞬间,唐水心细致的容颜变得无比苍白,好半晌答不上话,心坎儿隐隐地痛,“难道,大哥不能像当年一样,找代理孕母……”
“你想以熙恩的个性,会愿意让别的女人替大哥生孩子吗?她会自责,会怪自己不好,你以为如果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大哥会忍心吗?所以,大哥在跟义父谈过之后,他决定瞒着熙恩去结扎,也不愿意让熙恩知道实情。”
说完,唐钧风露出一抹苦笑,“其实,大哥会答应和渊一起演这出戏,也是为了想短暂逃离熙恩追着想生小孩的窘境,他爱熙恩,可是,就是因为太爱了,不忍心让他最爱的女人有一点伤心,哪怕一点点,都舍不得。”
在唐厉风与唐熙恩夫结婚前,他是对她最严厉的保护管束者,可是,在结婚之后,他是最疼爱她的男人,怕她伤心是一回事,最教他害怕的,是只要有一点点差错,就会让他彻底失去心爱的妻子。
好半晌,唐水心觉得喉咙好像梗了颗石头吞不下去,她闭上眼眸,明明想哭,但眼眶却在发涩。
她觉得心痛!
在这一刻,她想起了当年拉住自己红格子裙的小手,想起了那漂亮得教人爱不释手的小熙恩,终于,她吞下了喉咙里的那颗石头,但硬咽却在同时从心口涌上,再止不住……
第8章(1)
唐水心想不明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见范行渊。
但是,这一刻,她只想要见他,只是看着他,就会觉得悲伤的心情可以稍梢平复,只是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就觉得是一种安慰。
对于范家,身为它的前女主人,她自然是非常熟悉环境的,董伯让她进来之后,告诉她主人在书房,让她自己过去找他。
“你来做什么?”
范行渊明明高兴见到她,他早就从内线电话知道她的到来,可是看见她走进书房,还是忍不住扬着坏坏的笑,一副拿乔的表情。
毕竟,两次去唐家大宅,可没见她给他好脸色瞧啊!
“就不想一个人,不行吗?”唐水心走进书房,顺手带上门,走到一旁的宽敞皮革沙发坐下,美眸瞄见在他面前的书案上摊了几份文件,“你忙吧!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坐会儿,我不吵你。”
她捉了一颗抱枕,靠在沙发的铁手上,就着一旁几桌上的晕黄台灯光芒,像是出神似地一个人发呆。
范行渊一语不发,望着她被灯光给映得朦胧娇美的侧颜,好半晌说不出话,然后,他才注意到她的眼角微微地湿润,像是刚才哭过。
他伸手盖上文件,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看见她抬起头,这角度让他可以将她眼里淡淡的红润着得更加清楚。
“哭了?”他大掌轻抚她的脸颊,拇指轻轻地滑过她的眼角,“你一向不是个爱哭鬼,怎么了?谁有如此强大的本事,可以惹哭我们唐水心小姐?”
就连他都没那种本事。
范行渊苦笑心想,即便是他们在谈离婚协议的那段期间,他们吵得最凶的时候,他都不曾见她掉过半滴眼泪。
她总是静静的,淡淡的,宛如一池把喜怒哀乐都沉淀在最深处的湖水,透明得可以照映出每个人的容颜与身影,唯独见不到她的真心。
“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猪头!”唐水心无法克制自己眷恋地依偎他掌心的温度,“我是一个天底下最笨最蠢的大猪头!”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想念他,她闭上眼眸,只让自己感觉着他的触碰,他指尖的触感以男人而言不算粗糙,但是抚摸在她柔软的脸颊上时,还是有着轻刮的触觉,而她怀念着这触感。
虽然,她告诉自己,偶尔的想念,不过就是寂寞而己,但是,太过寂寞的结果,是孤独。
“水心。”他轻沉地唤她的名,浑厚的嗓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听起来就像是涟漪般,一圈圈泛开,无法止息。
范行渊凝视着她神情陶醉迷蒙的娇美容颜,不由得想起,在他们刚离婚的时候,在一场展览会上,他见过那个叫宋起云的画家,那个外表与他是彻底不同类型的斯文男人,或许,以相貌而言,这男人与优雅的水心才是天生一对。
但宋起云却不愿意承认他与水心有不可告人的暖昧,他说那不过是媒体的炒作,而水心恰好也没有澄清的意愿,甚至于逆势利用了这起红杏出墙的事件,好与他范行渊离婚。
是真的吗?水心,宋起云告诉我的话,才是事实吗?
这是他心里一直想要问她的话,但是,离婚一年多,他却始终不敢问出口,就怕会得到令他失望的答案。
“水心。”范行渊蹲了下来,跪到她的面前,沉柔地又唤了她一遍。
“不要吵,可以吗?”唐水心终于睁开澄澈如两汪春水般的眼眸,无奈地笑瞅了他一眼,“我不吵你,你倒吵起我来了?”
她不经心地望进他幽邃的目光之中,顷瞬间,心魂就被拉了进去,被锁在他的凝眸之中,难以自拔。
就算你不相信我,至少,你也应该相信唐小姐的为人才对。
那日,宋起云临去之前,给他留下这句话,然后,从那一天起,他决定要跟这位前妻保持良好的互动,跟她做朋友,一直到了今天。
直到,他再也弄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他究竟是恨她,抑或者是对她仍旧有着无法割舍的感情?
一抹微笑,浅浅地跃上范行渊的唇畔,他凑首吻住她的唇,或许是因为美好的气氛使然,唐水心没有抗拒,她回应着他,一如他仍旧是她丈夫的时候,任由他的温度与气息濡染着她。
两人的呼吸渐渐失去了控制,就连心跳都不再被羁绊,狂跳不己,他们分开,喘息着相视彼此。
然后,没有言语的交流,却几乎是同时发生,他有力的长臂环抱住她的腰肢,而她纤细的手则勾住他的颈项,让发生在彼此之间的吻,可以更深入,更加地熨热无阻。
范行渊狂热地吮吻着她,倾身将她放躺在沙发上,虽然只是个两人座的沙发,但是却因为宽度够深,所以活动起来还算有余裕。
他大掌揉着她的头,在揉挲之间解开她的发束,一头如丝般的及肩长发从他的指尖滑落,蜷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令人爱不释手。
太久了!从那天之后。
范行渊一次又一次地追吻着她,不容许她得到丝毫退后的空间,大掌按住她纤细的腰际,将她米色的厚织长毛衣往上拉,从下摆伸了进去,揉抚着她滑腻平坦的小腹,顺沿而上,覆握住她一只饱满的柔丘,玩弄着显顶端的敏感。
唐水心纤手揪住他衬衫的上臂袖子,微微地在喘息。
太久了!就连她的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上次,他们这样触碰彼此是什么时候以前的事呢?
她记不得了!
在这一刻之前,她没去数过日子,而在这一刻,她觉得时间久到忘记自己怎么可能舍弃掉,这教人焦心却又欢愉的拥抱?
在他们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地被扯掉,被他(她),或是被她(他)自己,而最恼人的是她合身的牛仔链。
“它让你一双修长的腿看起来很美,但是,我恨它。”在终于把那件牛仔裤从她身上脱掉时,范行渊带着笑在她的耳边说道。
……
“渊,先别……”
她才想说话,就又被他吻住了唇,她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气味、他的温度,虽然她仍旧有些疼痛,但是,还有更多的是被他占领的快/感,她的呼吸、她的意识、她的心跳,都随着他那只失控的兽而起了变化,也开始失去控制。
这一刻,他是她的,而她也是他的。
那感觉很微妙啊!
他们之间,是交揉得那么好……好到教她心魂颠狂,好到教他难以自拔,好到令他们以为从生命的一开始,就不曾分开过。
“渊……渊!”
她喊出他的名字,在他的拥抱之中攀上了欢愉的极致,但他却在这个时候加快了速度,似乎存心要将她逼到疯狂崩溃的悬崖。
……
男女欢爱过后的气息,淡淡地,缭绕在空气之中。
唐水心浑身娇软无力地伏躺在大床上,在薄被的覆盖之下,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背,还有着微微喘息的娇颜被凌乱的长发遮掩,她觉得脸颊被头发搔得有点痒,却连伸手拂开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在书房做过一次之后,范行渊用一条毯子包住她,将她抱回房里,然后又是几近蛮横的索取。
他一次又一次的纠缠她不放,让她就连逃脱掉的机会都没有。
蓦地,唐水心扬起一抹浅笑,她明明就没有逃跑的意思,可是,他的表现却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被他逮到的逃犯,只要她有一点点后退,他就侵入得更深,步步进逼,几近到了她快要承受不了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