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被那个女人搞到失控了!但他并未探究为何自己的情绪会如此轻易的被花玲妤挑动,只觉得自尊心受损。
这是他有生以来受到最大的一次挫折,比起被那个不近人情的老秃驴关在深山里磨练成为男子汉的“道”,花玲妤不买他的帐这件事显然打击更大。
徐哉松连忙点头,结巴的说:“对不起……主子,我错了。”
邵司睿惊觉自己又失控了,赶紧放开徐哉松,松松领口,清清喉咙。
“你要不要换个……教练?”徐哉松试探性的问。
“不可能!我跟那女人杠上了!非拿到驾照不可。”邵司睿说得咬牙切齿。
徐哉松听到关键字,这才明了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啊!难怪他的情绪会这么不稳,这面子大于一切的男人怎么可能甘愿栽在女人手上?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的教练……是女人?”徐哉松神色怪异的问。
果然,邵司睿又抓狂的抓着他的肩膀,生气的说:“在家里不要跟我提到她!”
“我没提啊!”徐哉松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却暗自决定要在邵司睿去上课的时候,躲在一旁偷看。
不搞清楚怎么回事……太不甘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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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问题。”邵司睿开着车行驶在直线加速道上,不情愿的听到警告器发出声响。
坐在副驾驶座的花玲妤看他一眼。
这两天上课他挺乖的,学习的状况也不错,因此她的心情也很愉快。
“好,你问。”
他们难得的和平相处,两天上课没迟到加上努力学习,渐渐进入状况的邵司睿让她刮目相看。
他的学习能力还算不错,会不想开车应该只是懒。她这么想着。
“为什么我老是压到右边的线?”邵司睿在平交道前停下来,等候通行。
花玲妤笑了笑,轻松的说:“因为我太重了,所以你老是压到右边的线。”
“好,那下次我把东西放在左边好了。”邵司睿轻松的转了个弯,没发现她滑稽的表情。
眼前这个拥有好几辆名车的男人对车子的了解怎么那么单纯?花玲妤有些啼笑皆非,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的冷笑话。
邵司睿思考着,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我的车子也常常载很多东西,为什么不会偏一边?”
“等你开到直线加速道,我再告诉你。”
望着邵司睿认真学习的侧脸,花玲妤不由得微扬唇角,也许是第一印象太过强烈,使她对邵司睿多了一份不耐烦,但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渐渐地对他改观了,只是她还是下想太过亲近他。
学生之于她,都是过客,不论是谁,一个月后他们拿到驾照,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也许有的学生会变成朋友,但是毕竟不多。
与其如此,不如尽本分教好学生,让他们顺利拿到驾照,就此一拍两散,对她来说还比较轻松。
在直线加速前,她踩下煞车,并告诉他不会压线的方法。
邵司睿听话的照做,平安的过了直线加速道后,睨了她一眼,怀疑的说:“你刚刚耍我?”
“我?”花玲妤无辜的看着他。“刚刚只是开个小玩笑。”
邵司睿微挑眉头,抓着方向盘,生气的抗议,“你是教练,我这么用心学,你怎么可以跟我开玩笑?”
听见他的指控,花玲妤又笑了出来,“上课不开点小玩笑,多无聊。”她拍拍他的肩膀,“大男人这么禁不起一点玩笑?”
她说的是男性本色吗?邵司睿陷入沉思。
可是他比较崇尚男性本“色”……看了她扁平的胸部一眼,如果她不介意,他也是可以吃得下去的。
花玲妤看他瞄着她的胸部,双手环抱胸前,生气的问:“看我的胸部干嘛?”
他佯装没事,继续开车,不经意的说:“你双手交抱在胸前,也不见得会变大。”
她讶异的瞪大眼睛,从没想到会有人敢堂而皇之的批评她的胸部,怒气冲天的瞪着他。“我胸部大小,关你什么事情?”
邵司睿这才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无辜的耸了耸肩,一本正经的说:“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情,但是以后你的小孩要喝母奶……很不方便。”
花玲妤的双颊瞬间染上红霞。
邵司睿偷偷的看了她一眼,有些窃喜。这个男人婆还是有女性化的一面嘛!然后他拧起眉头,不懂自己为什么会为这种小事情感到高兴。
“小孩方不方便,也用不着你关心。”她极力平复情绪,不想被他牵动,大义凛然的说:“胸部大小跟奶水没有关系,我相信佛祖会保佑我的奶水充足,不会饿到我的小孩。”
“是啊!现在市面上有那么多种奶粉,就算佛祖不保佑也没关系。”邵司睿笑说,注意到花玲妤的脸色发青,顿时心情愉悦,“还有,你男朋友或是老公没抱怨过你的胸部太小吗?”
“不用你多管闲事,而且我也没有男朋友或是老公,你少在那边给我打嘴炮!”她深吸一口气,深怕一个不小心会把拳头挥在他的脸上。
得知花玲妤目前身边没人,邵司睿的心情更加愉快了。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赶紧接听。
看着她的手机,邵司睿微扬眉头,又发现这个女人的另一项特点了。
老旧。
在她周边的所有事物似乎都是老旧的,像是写书法、手机、她说话的口吻……这完全不像是一个生活在现代的女性,却出奇地吸引他的目光。
这种感觉邵司睿从未有过,而他也发觉到她似乎常常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他。
“爬山?”花玲妤听了朋友的邀约,眼睛亮了起来。“好啊!”
爬山?这女人要去爬山?
一旁的邵司睿状似专心的开车,其实正竖起耳朵偷听。
“……嗯,我知道了。”
花玲妤拿出笔记本,记下上山和集合地点,没留意到邵司睿正偷瞄着她的笔迹。
“好,那就星期天早上六点见。”她高兴的挂断电话,发现邵司睿没有她盯着也开得很好,于是称赞道:“不错啊!我没管你,你也可以开得很好。”
“你在回避我吗?”邵司睿直截了当的问,不想跟她拐弯抹角,想知道她隐晦的目光之下,还有什么可以挖掘的?
花玲妤愣了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登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你……你在说什么?”她不自然地别开目光。
“我说,你是不是在回避我,还故意整我?”邵司睿看见花玲妤的颈项有一抹淡红,有个冲动想亲上去。
这个想法让他愣了一秒,随即退却地转移注意力到她的字迹上,那端正的字体让他回想到第一天见面时,她专注挥毫的模样。
关于书法,他懂得不多,却是第一次觉得看人写书法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出现在花玲妤身上的特例太多,让他有些不适地皱了下眉头。
“你干嘛?”花玲妤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会再追问下去,于是岔开话题。
“不关你的事。”邵司睿直觉反应。
“好!那我就不管。”她因为他反射性的回话而生气,更有一种受伤的感觉,“你明天早上不用来上课,后天再来。”
她决定让他停课一天,把时间让给后天要考试的学生,同时缓一缓心神,省得一看见他又气到快吐血。
“为什么?为什么停我的课?”邵司睿不服气的问。
这女人也太卑鄙了吧!一个不顺她的意,她就随便停他的课,她不知道这几天他为了准时上课有多辛苦吗?
现在说停课就停课,他为了来上课所做的一切调整不就全都白费了?
“后天要考试,别的学生要练习。”花玲妤看见他还要开口,马上出声,“不用跟我叫,等到你要考试时,也会占用别人的时间,每个人都一样。”
“我才上了几天的课,你就停我的课?”他停下车,质问她。
他实在不懂,为什么这女人把他当成……当成什么?
邵司睿受不了这样的对待,直想抓住她的肩膀大力的摇晃,要她好好正视他的存在。
“我说了,每个人都一样。”花玲妤看了下手表,“时间到了,你下课吧!”
邵司睿被击败了。
这女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对她而言,他只是学生,没什么不同的学生。
这让他有说不出口的浓厚失望。
说穿了,他就是受不了自己没被花玲妤摆在第一位。
邵司睿这时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眼前这个缺乏女人味,胸部平坦得跟飞机场一样的女人产生了一点不一样的情愫,但是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眼里不只没有他,相反地,她还想努力的逃离他。
生平第一次,他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这么痛,这么不服气,这么想要征服她……
“不来就不来,你以为我很闲吗?”邵司睿不情愿的拉手煞车,排空档。突然,他意会到什么,兴奋且恍然大悟的问她:“我那天没办法开车追上你,是因为手煞车的关系?”
“嗯,很好啊!这么快就发现了。”花玲妤漫应着,其实他不笨,只是太习惯被伺候了。
邵司睿看见她下一堂课的小男人学生走过来,想将他打昏继续开车的冲动弥漫在胸臆,又想到刚刚被她停课的不满,他马上下车,摔上车门。
“后天再来是吧?”邵司睿咬牙切齿的问。
“嗯哼。”花玲妤佯装没有察觉到他的怒气,一如往常的点头,不想透露情绪。
邵司睿瞪着花玲妤好一会儿,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他输了。
她没有改变心意。
活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不受重视……
一向在女人堆里要风得风的他,栽了。
但是这不过是战争的开端,最后鹿死谁手,还未见真章呢!
第四章
邵司睿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所站的地方,台北近郊的登山步道。
对于先前下定决心不再干涉花玲妤的事情,身体却违背心意自动来到这里,他无言以对。
他忍不住啐了一声,看着前方不远处和朋友边上山边聊天的花玲妤,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他到底在干嘛?
想的跟做的根本是两回事,明明想的是不关他的事,身体却偏偏背道而驰,脚步不停地跟在她身后,听着她和朋友的对话。
这是邵司睿头一次感谢邵家给他的训练,除了邵司衡,他和其他兄弟都曾经被丢到国外,受过特助安排接受各种训练,希望在不影响邵司衡的情况之下,能给邵家最大的帮助。
他小时候与其他兄弟一同待过美国,但没多久就四散了,离开美国后,他被送到日本的深山去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但是那样的教育显然是错误的,因为邵司睿不但没成为“正港的男子汉”,反而喜爱流连在女人香中,乐此不疲。
“最近手痛还有再犯吗?”邀风一身普通的休闲服,遮不住她素雅幽然的姣好面容与身形,主动接过花玲妤的背包。
“老毛病,就当作是更年期好了。”花玲妤开玩笑的说。基本上她爬山的时候什么东西都不带,只带最爱的茶具与茶叶,所以很放心的“摧残”邀风。
邀风与她的相识,说来有缘,拜某个人所赐,她们结识了彼此,从“那件事”之后,邀风成了她的好友。
“拜托!你才几岁?还没三十岁就更年期,我妈不就可以进棺材了!”
“我想手痛不会好了,还可以做事情就好。”花玲妤干笑两声。
肩膀和手臂的疼痛,是那件意外遗留下来的后遗症,若不是吃止痛药和做肌肉强化运动来缓解,她时常痛得连话都不想说,而且脾气也会变糟,连上课的学生一个不小心都会被她骂到臭头。
“要你去做复健也不去,会好才怪。”邀风拉她停下脚步,俯瞰台北市区。“放宽心,该看医生就去看,你才能治好手痛的毛病。”
“不了,我已经快被我爸整死,还要再去找医生?”花玲妤一脸惊恐的说。
她爸可是传统中医师,什么方法都试过,她依旧手痛,还能如何?伤痛跟了这么多年,她根本不指望会痊愈,只要疼痛能减轻就好。
“中医和西医不一样啊!你还是……”
邀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男人窜到她们面前,抓着花玲妤的肩膀。
“你怎么了?”邵司睿看着她一派轻松的模样,哪有半点像是身怀病痛的人?!
“嗄?”花玲妤一脸茫然,直到失神的眸子找到焦距,看清楚面前的人时,不禁讶异的质问:“你在这里干嘛?”
邵司睿梭巡着她全身上下,怎么检查都是完好无缺。“你哪里不舒服?”
邀风好奇的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想不到一天上班十六个钟头的花玲妤还有时间认识男人。
她一直以为除了自己之外,花玲妤根本没有机会跟其他人接触,想不到她会透露来这里爬山的消息给这男人知道。
一时之间,邀风也不知道应该拉开两人,还是继续在旁边看戏。
“你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这里?”她亟欲摆脱他的手,不记得曾经将今天的行程告诉邵司睿。
老实说,见到他,说不讶异是假的,这两天她本来想趁没上班时好好地静一静,将邵司睿烦人的脸赶出脑海,省得她一天到晚都在想他的事,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她在这里。
“你管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邵司睿打死不放手,没看到她逐渐铁青的脸色。
“好痛……”他正好抓到她的痛处,教她忍不住逸出呻吟,几乎流出眼泪。
邵司睿连忙放开手,但是又怕她跑走,下一秒钟,他还是伸手抓住了花玲妤,只是这回放轻了力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生气的问。
她不愿意接受他的关心就算了,为什么非得拒他于千里之外不可?
她不知道,他对她……对她……可恶!
花玲妤想要挣脱他的手,却只是加重痛苦而已,于是近乎哀求的说:“你抓得我好痛。”
邵司睿再次放柔了力道,但是并未真正放开她,“你哪里痛?”
他不懂,为什么没有伤口,她会痛得冷汗直冒?
“要不要吃止痛药?”邀风担心不已,拿出药和水,递到花玲妤的面前。
花玲妤勉强抬起右手,挥了挥,表示不用了,同时也替她的手还可以动掬一把感动的泪水。“我戒掉了。”
“对,止痛药还是少吃为妙。”邵司睿还在一旁摄风点火。
花玲妤忍住痛楚,微愠的问:“你最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