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男人也能用上这类形容词。这一幕“美景”着实让她有脑充血的感觉。
“你按住鼻子干嘛?”
听他问了,她才察觉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唉……怕喷鼻血啊。
怎么搞的!也不是第一次看男人身体了。可是,明星卖弄性感的写真照都没让她这么受刺激,看来不是他太有魅力,就是她比自己所以为的还要迷他。
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太危险,她怕自己会……咳,她深呼吸,平定心神,凑近他胸前,目不斜视地伸手扣好那颗出卖春色的钮扣。
“你又干嘛?”他终于清醒了,心里却纳闷。
“唔,我怕自己会不小心对你做出那禽兽不如的事……”由于太过心无旁骛,以致让她未经思考便说了实话,出口后立刻醒觉,哎唷喂呀……好尴尬地看向他,不意被他眼中瞬间燃起的热焰烫着视线,反射性地闭了闭眼,就那一眨眼时间,一阵天旋地转,待回过神来,角色易位,变成自己被他压在身下。
他的声音在耳畔低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然后她像触电一样打了个颤,因为他吻了她的耳朵。
她看不见他的脸,却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沿着耳朵慢慢向下,在颈间画下路线,使她的颈动脉跳动太过激越,进而轻微晕眩。
他埋在她发问,为那甜甜的水果香气挑眉,低哑地问:“你换了洗发精?”
她脑袋一片昏茫,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是、对、唔还是嗯?又或者她根本没回答?记忆像曝光了的底片,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他开始吻她的颈子,像是在轻啮,但那感觉不含痛楚,而是酥酥麻麻、酸酸软软。他用嘴巴跟她事先招呼,像那只碗上的怪兽,告诉她:嘿,知道了吗?我要一口一口,把你的爱统统吃掉,谁也不准来瓜分。
于是她觉得自己如同被人紧握在手中的巧克力,一点一点融化了。心脏的跳动声震耳欲聋,让她甚至开始觉得把它锁在胸腔内是件对彼此都残忍的事。
空气里的热度迅速攀升,突然间,他半抬起上身,稍微离开她,把速度放慢。不急躁是希望她能更加享受。
然后他用一个吻,在她唇上重新展开旅程。
轻轻的吻,像是蝴蝶翩翩停驻花瓣上,那样的若即若离,让人的心微微发颤;深深的吻,像是蜜里调油,那么甜蜜浓稠,令人迷眩。
如他所愿,她很快便投入。他们像在共同进行一场学术研究,一个吻两个吻三个吻四个吻,很多很多吻,那是情人用来探索彼此最细致的方式,哪一种可以发掘出哪种含意,竟似宇宙奥秘探索不完。
最后,他们终于又来到那处神秘海岸,这一次,谁都不再满足于岸上观望,他们协力一同航向那片汪洋的尽处。在那里,风微甜,水微凉,波浪轻荡,让人彷若置身幸福摇篮里,有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细细诉说,睡吧睡吧,不要离开没有关系,因为你是被深深欢迎的……
结果那一晚,想当然尔,有个人的工作进度停滞不前。
结果那一晚,有只熊落寞无依,因为它惯于跟随的目标被怪兽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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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起,到你爸妈回来为止,你的晚餐由我全权负责。”
那天离开时,他铿锵有力的下了命令,然后在第二天晚上真的带来晚餐——正确来说,是大餐。
珍珠丸子、宫保鸡丁、红烧牛腩、糖醋排骨、豉汁鱼球、什锦凉菜……将近十种菜色,甚至连白饭都准备了。
“这些……是要给我们两个人吃的?”她睁大眼看着他一袋一袋将带来的熟食取出,不由得为那丰盛的程度咋舌。哈,他真的打算把她喂得饱饱的,让她只能躺着动也动不了吗?
“一开始我并没打算带这么多的。”他笑着摇头。“阿水婶一听我说要带点吃的跟朋友共进晚餐,就像不要钱似的装了这么多给我。”要不是他拼命婉拒,份量只怕还不止如此。
“这样很好啊。”她猛咽口水,被香味诱得食指大动。
两人合作将菜肴盛盘,把整个桌面铺得满满的:她吹声口哨,惊叹道:“我还以为我的罐头盛宴已经算了不起,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大场面。”
说到这个,他环胸问道:“你没再买罐头当存粮了吧?”
“没了啦!”都问几遍了。她笑着把他往厨房方向一推。“不信去检查。”
他也笑。“不行,我怕回来时桌上的好菜全被吃光了怎么办?”
“我会那么没良心吗?”她佯怒。“至少会留碗白饭给你好不好!”
“那我拿什么下饭?”
“柜子里有调味料,欢迎自取。”
“不如你帮我吧。”就像这样,他伸手搂住她的腰,倾身吻她,然后从她唇上发现——“你偷吃!”
被抓到了!她哈哈大笑。“一块糖醋排骨而已,别那么小气。”
“一块糖醋排骨‘而已’吗?”他神色不信。“太可疑了,必须彻查。”说完,接续未了的吻。
她脑中意识被高热融光,只能专注的与他熟吻,放任一桌好菜寂寞地成为陪衬,尽管两人气氛火热却气氛无法达到保温效果,因此只得任它们慢慢冷却,苦等不到人来品尝。
两人吻得跌跌撞撞没有重心,像一对喝醉了的舞者分不清是天旋地转还是自己在转,直到一声清脆冰冷的“锵啷”,打破即将失控的局面。
她回过神来,察觉自己的腰际抵住了桌缘,地上躺着一支银汤匙,显然是被他们碰撞下来的。
她眨了眨眼,恢复理智,即时喊卡:“停一下停一下。”菜都要凉了,她肚子也饿得发出——咦……那是什么声音?
他气息尚未完全平稳,察觉怀中的人身躯倏然僵硬,不禁一怔,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听到她惊疑不定地小声说;
“好像有人回来了。”
什么……他大吃一惊,余焰瞬间被扑灭。“怎么可能——”
“嘘。”她要他噤声,脸色已然大变,喀啦喀啦……这下他也听到了,那是钥匙开门锁的声音!
她二话不说,当机立断拉了他往自己房间跑,经过玄关时,机灵地拎
了他的鞋一块跑;到了房内,她拉开衣柜门,唰一声把挂有衣服的衣架粗暴地往旁边一推,再奋力把人高马大的他给塞了进去。
“别出声,等我回来。”砰,柜门被关上。
事情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上一秒还春色浪漫,下一秒就陷入黑色重围,他仍在傻眼,柜门忽又开了,一双鞋被抛进来,紧接着砰一声,又被隔离。
柜外的世界,她咚咚咚疾步出房,到玄关时大门正好打开,主人回家了。
“爸、妈!你们怎么回来了?”她上前帮他们拿行李。
“唉,还不都是你爸啊,太会认床,一连几天失眠,精神差到不行,再玩下去也没意思,干脆就打道回府了。”朱母说。
“这样啊。那要提前回来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这下换朱父抱怨了。“还不都是你妈,手机没电了也没发现,一时间一借不到电话,想想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好通知的。”
“那我们先把行李放回房间吧。”她眨眨眼。“有没有纪念品啊?”心中盘算,若回到房内慢慢赏玩,应该可以争取点时间。
“哪少得了你那份。”朱母笑呵呵。“不过不急,既然回来了,不如我们全家一起去吃晚饭好了,再晚怕餐厅都打烊了。你吃过饭了吗?”
“呃,正要吃……”糟糕,这下有点棘手了。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买了点家常菜,在餐桌上。”
“那太好了,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朱父性急,率先迈步前往餐厅。
在那同时,她心念电转,思考该用什么理由解释自己何以买了这么多,顿时再也没有余裕再相那个被关在衣橱里的可怜男人。
是的,真的很可怜。衣柜里又黑又挤又闷,他坐困其中,四肢酸痛,肚子又饿,更可怕的是非常无聊。
过了好久,就在他怀疑自己已被遗忘时,终于听到脚步声,他警戒着不敢妄动,直到衣柜门被打开一条缝,她探头进来说:“她们要去散步顺便买东西,我送他们出门,对不起,再等一下,很快就好。”
柜门又关了。他麻木地等待,这次没过多久就听到动静,却不是来自于她。
“皓音?皓音?”陌生的女声先是在房外,接着在房内。
是朱妈妈……他浑身紧绷,屏住气息,不敢发出任何声息……
倏然间,近处响起一阵音乐铃声,像打鼓般敲在耳膜上,也一锤敲在他心脏上,惊得他停止呼吸,反射性以最快速度伸手到口袋中,把手机电源按掉。
完蛋了!隔着门板,他仿佛可以看到朱母正一脸狐疑地盯着衣柜,然后一步步朝它走近,手上或许还持有凶器之类……
“皓音,你的手机响了喔!”一声高呼之后,脚步声渐远。
……平安过关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像虚脱一样整个人瘫软下来,觉得自己把这一生的冷汗都流光了。
默默抱紧怀中那双跟自己一样不受欢迎、同病相怜的鞋,他将头埋在膝盖间,无心去思考朱母的反应有何奇怪,有的只是满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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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妈知道是你在衣柜里。”
事后回想起当时的不寻常之处。她给的竟是这样一个劲爆答案。
“她为什么会知道?”他骇问。
“猜到的。他们去花东玩时,把数位相机也带去了,听我妈说,记忆卡里居然还留着上次我们一起去玩具展的合照。”她皱起眉,大惑不解。
“太奇怪了,我明明记得我存在电脑里后就删掉了,怎么会这样?”
“那你爸也看到了……”
“应该没有。我妈一发现那些照片就立刻删掉了。”她好险的拍拍胸口。“要是我爸有看到,早就引发惊涛骇浪了,不会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啦。”
那倒是。他松了口气,又有点紧张地问:“你妈不会反对我们一起吧?”
“当然不会。而且她现在可是我们的秘密盟军呢。”她笑着比个V字手势。“她说会找机会帮忙给我爸一步一步慢慢洗脑。”
她望住他好一会,忽地伸手摸摸他的头,柔声道;“上次真是委屈你了哦。”
那像在安慰小孩的行为使他发笑,心头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他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中,籍此吸取元气。
唉,其实他哪有资格委屈,都是因为自己没完成当初追求她时承诺要做到的事,他们的恋爱才没办法无后顾之忧……
“我也会努力的。”他认真地这么告诉她——这也就是他现在为何会厚着脸皮站在朱父面前的缘故了。
他双手捧着求和贡品,笑容像只友善的狗。“朱伯伯吃午餐了吗?今天的东坡肉很好吃,朱伯伯要不要尝尝看?”
朱父回眸打量起他,目光充满质疑。“怪了,你这小子到底有何阴谋?上次我对你可不友善,你怎么还三番两次对我示好?”
“事情是这样的……”他采超低姿态,祭出早已备好的说词,窘笑道:“最近家里养了一盆兰花,可是没几天就奄奄一息,所以想请教朱伯伯,照料时是不是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地方。”总之就是要以“不能没有你”战略激发对方的自满心态。
朱父摸着下巴,像在估量他的话有几分真假。他战战兢兢努力表演真诚,在朱父终于伸手接过餐盒时,心简直雀跃得飞上了天!
于是,他就这样用店里的招牌菜成功挽回了他跟朱父岌岌可危的关系。
在那之后,朱父似乎越来越对他卸下心防,更可喜的是偶尔还会主动找他攀谈;但同时可悲的是,话题有时会像算准了一样地挑战他的心脏强度——那当然是在提到他女儿时。
就像今天,原本在讨论接枝的问题,一切好端端的,不知为何,朱父突然冒出一句:“你对婚姻有什么看法?”
难得碰上这么可以提升自我价值的关键问题,他心头一凛,正色道:“我认为男人要有肩膀,要给妻儿一个遮风避雨的家,要疼孩子,更要疼妻子,要孝顺父母,更要孝顺岳父岳母……”
“等一下,你离题了。”朱父打断。“我是问你对婚姻有什么看法。”
啊?“朱伯伯是指哪方面?”
“唉……说来话长。我有个朋友的女儿啊,快三十了还没结婚,因为男方是不婚主义,女方想结婚又结不成,但交往多年感情深厚,狠不下说分手就分手,她爸只能干着急,动不动就找我诉苦。你说,你们现在年轻人都是这样吗?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想法。”
“当然不是。绝对不是!”
“这才对嘛。”仿佛就在等他这句话,朱父用力一拍大腿,大声叫好。“古有明训,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要是不想结婚,就别巴着人家不放,像这样耽误女儿家的青春算什么东西!你说对不对?”
“对。”哪敢忤逆。
“说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女朋友啊?”
他差点咬到舌头。“没……有。”说得好心虚。
朱父嘿嘿笑。“吞吞吐吐的,怎么,是有心上人了吧?”
“是。”就是令嫒,但他不敢说。
朱父叹气。“唉,我家那丫头倒是有点令我操心,到现在还没带男朋友回家给我鉴定过。”
“朱伯伯的标准很高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不会。”朱父摆摆手。“只要能让我看得顺眼就行了,不过最重要的是,亲家一定要好相处。”
他如同被人敲了一记闷棍,脑袋空白了一下。“那是为什么?”
“其实我有个梦想,只是从没跟人说过,我告诉了你,你可不要跟别人说。”朱父神秘兮兮。“我的梦想就是在子孙的环绕下,跟亲家边喝茶边话当年,孩子的嬉闹声、大人的谈笑声,呵呵,多和乐融融啊。”说着,遥望不知名的远方,状似陶醉……浑然不觉身旁有人石化了。
而最恐怖的还不止如此。
过没多久,问题竟突飞猛进蜕变为:“你对相亲的看法如何?”
他心中猛地打了个突。“呃……没考虑过。”
朱父嗯了一声,在下一秒投下炸弹:“最近我在考虑帮我女儿安排相亲。”
噗!一箭穿心,血如泉涌。他强忍内伤,努力不失常。“她……不是跟我同年吗?现在相亲会不会太早了点?”
“怎么会早!她妈嫁给我时才二十岁,她现在都快二十五了。”
今非昔比好吗!“可是,现代人比较崇尚自由恋爱。”
朱父笑着摇头。“我了解我女儿啦,她挑对象很怕麻烦,所以相亲对她来是最理想的方式了。”的确是知女莫若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