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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原来是个宝(下) page 22 作者:千寻

  她没有机会流下汗水,相对地,也没机会得到舒畅的感觉,她追逐着富贵荣华的同时,也丢掉那份惬意轻松。

  钟子芳说对了,她要的,自己给不起,因为那样的自由踏实,她没有。

  静看眼前的女子,华恩公主感觉她美得耀眼,美得教人无法逼视,她不禁得承认,这个女儿和自己认知的不同。

  敌意,在瞬间消弭,罪恶感,陡然生起。

  那年,丈夫的那个远房表妹是否也是像她这样一副性子?知天乐命,无欲于强取豪夺?

  错了,她不该迫害那样的女子。

  当这对母女在屋里对视的同时,窗外的梁玉璋亦是心潮起伏,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子芳不愿承认自己,为什么将自己排斥在外,因为他给的,不是她想要的。

  那么二皇子那桩亲事……该怎么办呢?

  小姐莫名其妙的被安平王府的人接走,小春、小夏几度上门却都被拒于门外。

  这种时候如果阿六哥哥在就好了,轻功施展,就能带着她们跃进王府里,她们有天大地大的消息要告诉小姐,哪像现在这样见不到面,急死人了。

  小春、小夏在半个多月后回京,她们与主子错过了。

  当周大人告知她们,小姐是安平王的义女时,她们无法相信,怎么会有这种事,如果那不是谣言,太太怎么办?

  小春转头望向坐在柜台里的太太,心中不胜欷吁。

  嗯,太太回来了,她没有被李大户害死,她活着回来了!只是她忘记自己和小夏,忘记小姐和少爷,忘记过去所有事,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卢清华。

  谁想得到,受那么重的伤又被丢下山谷后,太太居然命大没死?

  太太说,在山谷底下清醒时,她不知身在何处,只能择定一个方向,努力往上攀爬,迷迷糊糊的,她也不清楚自己爬多久,直到爬到路边,松口气,又晕了!

  太太运气好,碰上正要回娘家的蕊姨、青儿和青儿爹,青儿爹是个慈善人,尽管急着赶路,还是为太太多耽搁两日。

  临行,他们不方便带太太走,只好留下十两银子给她,这几个月太太便是靠这笔钱,慢慢往京城前进。

  小夏问:“太太,您怎么知道往京城来找我们?”

  卢清华苦笑摇头,实话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到京城不可,也许是觉得京城好营生吧。”

  太太虽然这样讲,但小春却不认为,她相信是因为太太和小姐经常讨论,等少爷当上京官就要在京城里买宅子,这才模模糊糊的误以为自己的家在京城。

  更恰巧的是,她进京城的第一天,便遇上钱阿三闹事,她随着围观百姓靠近,这才发现蕊姨在铺子里,然后帮着解决这件麻烦事。

  当时小春、小夏还在前往秀水村的半路上,铺子里没人知道太太是小姐的娘亲,见她无处可去,蕊姨便作主将太太给留下。

  命运很有意思,若不是青儿爹善良,太太就不会有这番际遇,若不是小姐好心,就不会收留蕊姨母女,更不可能与太太重聚,这就是大家嘴巴上说的好人有好报。

  总之太太回来就好,忘记过去也不怕,有小春、小夏在呢,她们会把过去的事一件件说给太太听。

  比方说说井风城的铺子,比方说秀水村的贺瘸子摇身一变,变成寿王世子,比方小姐成为安平王义女,比方少爷……

  想到少爷,所有人都忍不住伤感,尤其是青儿,更是躲在被子里哭了好几个晚上,她和少爷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两人年纪相当,感情好得很。

  只不过太太不一样了,除了记不得过去的事之外,性情也变得不同,以前小姐想在井风城租间铺子做买卖,太太犹豫老半天,迟迟不肯点头,小姐说过,做生意不能怕东怕西、怕风险,但太太就是这副性子,被她收进匣子的银子,打死也吐不出来,小姐还常常笑话太太是小气财神,可现在,太太做生意的手腕非但不输小姐,反而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气势。

  呸呸呸,她这是在说什么呐,小姐是太太生的,性子自然肖了太太,过去只是……只是孤儿寡母的,太太才会分外小心,如今经历过一番生死,性情大变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拿钱阿三那件事来说吧,他被送进官府,吵吵嚷嚷的已经闹得够大,可太太还不肯轻易放过,每回有客人提起此事,便让大伙儿再大肆宣传一番。

  没多久,京里就出现传言,说唐轩卖的东西好,作料好、口味棒,名气盖过京城里许多老字号,连皇帝都喜欢,因此惹来同行相忌,出现讹诈之事。

  真是同行相忌?谁晓得,府衙那边结案,说是钱阿三自己穷慌了,才想找个冤大头。

  不管事实如何,这件事经过太太的刻意操作,许多老字号的老顾客都往唐轩逛上一圈,好奇嘛。

  可别的不敢说,唐轩卖的东西谦称第二,还真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小姐老是挂在嘴巴的,他们有别人没有的秘密武器——奶油和起司。

  总之这件事过去后,铺子里的生意又好上两成。

  但太太并没打算就此罢手,她吩咐阿兴、阿隆,若有大户人家的总管来采买,就把铺子里的“潜规则”透露出去。

  规则是这样的——倘若有哪户人家的宴席愿意采用唐轩的点心,就拨出半成利润给那总管。

  这是公然贿赂呐!

  可太太说得理直气壮的,“没好处的事谁肯做?给总管一点好处,就能替自己带来利益,何乐而不为?何况咱门图的可不仅仅是宴席上赚的,更多的是后面带来的广告效应。”

  什么叫作广告效应?鬼知道!

  但太太让阿兴陪着进打铁铺,打造几个三层托盘,每回有大户人家请他们去办宴席,那几个三层托盘往桌上一摆、绢布一铺,再放入唐轩的糖果、饼干、蛋糕、蛋塔以及装饰的鲜花,先别说多好吃,光是那副气派就替主家增添不少光彩。

  然后那个大伙儿弄不懂的广告效应出来了,在办过几场宴席之后,铺子里的生意又添上两成。

  他们不得不伸出大拇指,服气地齐喊一句,“太太英明!”

  还有一事,也是让他们津津乐道、与有荣焉的。

  每天铺子打烊后,柜子里的东西还剩下一些,可太太坚持就是不卖隔夜货——其实糖果饼干放到隔天,味道还是挺好的,不过老板怎么讲,伙计就该本分听从。

  这件事从表面上看来,似乎是赔了,可当这个消息传出去,唐轩的口碑更好、商誉更佳,那些个讲究吃食的富贵人家,更乐意与他们打交道了。

  由于不卖隔夜货,因此每日到这个时辰,太太就会让阿兴、阿隆将剩下的东西整理整理,送往城西的大杂院里。

  那里住着许多穷苦人家,有人一辈子没吃过甜食,阿兴、阿隆每次过去,回来后都感动得痛哭流涕,他们说,那里的孩子让他们想起自己小时候。

  太太的善举不但又提高商誉,也照顾了穷人,更收买了阿兴、阿隆和她们这些丫鬟的心。

  唉,小姐怎么会变成安平王的义女呢?如果她知道太太没死,回来后还变得跟她这个女儿这么像,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母女俩到底何时才能相见?

  幸好,老天保佑,这一天终于来了。

  这天,阿兴、阿隆从城西回来时,一进门就大声嚷嚷。

  正在算帐的太太被他们吓到了,小春瞪两人一眼,骂道——

  “做啥大惊小怪的?有话好好说。”

  “四皇子和寿王世子回来了,他们打败鲁国回京了!”

  四皇子?寿王世子?听见这个消息,小春笑开双唇,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带她们进安平王府见小姐。

  第二十八章  你们都活着(1)

  望着主子紧绷的后背,阿六庆幸,脑袋还黏在自己的脖子上,早知道战事结束得那么快,他就安安分分待在小丫头身边就好啦。

  主子已经两个多月没和他说话,哪怕是一句吩咐也没有,即使他再再强调,钟姑娘“以命相逼”,他生怕她因为不合作导致“发生意外”,不得不“勉强从之”。

  但是,没用,每次主子看他的眼光就和看杀父仇人一样。

  终于他们离开战场、离开北方,回到京城,来到安平王府的外墙,他松口气,事情就要结束了吧?等主子看见小丫头平安健康,对他的惩罚就可以停止了吧?

  主子纵身一跳,跳进王府里,阿二随之跟上,他也好想跟,却被主子一记凌厉眼神给死死钉在墙角下。

  他缩起脖子,乖乖拉着主子的马,安静站到一旁,和阿三、阿四、阿五一起等待主子“出墙”。

  阿六叹气,无奈看向好兄弟们,他这是招谁惹谁啊?

  阿五忍俊不住,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我这不是被钟姑娘威胁的吗?”他苍白而无力地为自己辩驳一句。

  “你看见过我们哪个人敢因为被威胁,就违抗主子的命令?”阿四问。

  阿六答不出来,只能头低低,继续接受挞伐。

  “可怜,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阿三摇头,看着阿六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悲怜。

  “我错在哪里?三哥,你快告诉我吧!”阿六快被这种气氛给逼疯了。

  “钟姑娘有没有武功?”阿三为他指点迷津。

  “没有。”这种事还要问?如果她能保护自己,主子需要派他随身保护?

  “既然没有,你难道不能把钟姑娘的话先应承下来,一方面给主子送信,一方面在暗中保护?”

  一句话,点透了主子的怒气,阿六恍然大悟,对哦,他怎么没想到这么大的漏洞?后悔莫及啊!

  阿五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钟姑娘是主子心尖尖上的人?”

  “知道。”

  他愁眉苦脸,就是知道,他才报喜不报忧,就是怕主子知道潜山先生的宅子被烧,姑娘大恸,又从战场上跑回来……

  “你知不知道,公文和你的信送到军帐里,主子会先看哪一封?”阿四也提点他几句。

  “我的信……不会吧?!”错错错,他错得太离谱啦!

  “就是!尤其里头要是夹带了钟姑娘的信,主子会接连看十几遍,一面看,一面笑。你能够想像,那是怎样的心情?主子是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颗心给刨了,送到人家跟前啊!主子把这么重要的人交给你,你居然丢下任务跑到战场上?阿六,你死得半点不冤枉。”

  阿六捂住脸,脸上的表情用哀怨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看信会看到发笑?主子是中毒了吗?中了钟子芳的毒!

  钟凌捧着脸,在日期下面画一个叉叉,又过完一天。

  对啊,她很无聊,居然画一本五年份的年历,每过一天就打一个叉,看着空白处又少一格,竟会感到些微的小确幸。

  真是无可救药了。

  今天华恩公主让康嬷嬷来帮自己裁制嫁衣,听说嫁衣必须闺中女子亲自绣成,但她这手手艺,康嬷嬷只看她落了几针就说:“小姐,您歇歇吧,这种事老奴来就好。”

  嘴上说得客气,但钟凌确定她的言下之意是:求您别再糟蹋好东西。

  身为古代女人,她还真是连及格分数都拿不到。

  取一本书,钟凌跳到床铺上窝着,其实认真想想,当米虫的日子也不赖,持续这种生活吧,日后进入二皇子的后院,了不起多一双筷子,那位由侧转正的二皇子妃应该不至于对她太不爽……

  叹一口气,百般无聊。

  身后一阵风吹来,吹得她的发丝迎风飘扬。

  窗户忘记关吗?现在是夏天,窗户开着比关着舒服,只是身为现代人的钟凌,有强烈的隐私需求,老觉得那么大一扇窗有被人窥伺的危机感,因此非得把门窗全锁上才能安心睡着。

  很懒,但她还勉强自己下床关窗,只是一个转头……傻了!

  她呆站着,不敢出声,不敢大口呼吸,更不敢眨眼睛,因为……那张金贤重的帅脸。

  这是因为过度思念,以至于产生幻觉?还是阎罗王通融,让金贤重返回阳间,做最后一次巡回?

  脑子里的念头转三圈,她放大胆量朝他走去,钟凌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很怪异,她的嘴巴在笑,眼角的泪水却汩汩流个不停,她小心翼翼走到他跟前,轻轻柔柔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戳他的脸。

  每个动作都轻得像浮云掠过,她不敢用力,万一鬼魂属于气体形态,一戳就灰飞烟灭,她不是连想多看几眼都不行?

  但,她的手指居然有戳到实体的感觉?

  不会吧,她的幻觉进入新境界?

  一只手指无法确定,那就两只、三只、四只……慢慢地,她小小的掌心全部贴上他的脸。

  他的胡碴剌剌的,不过还没长成蒙面侠,虽然有些粗犷却无损他的帅,她的末梢神经感觉到他微笑时脸部肌肉的震颤,可以确定她摸到的是固态不是气态。

  “你还活着?”泪水还在掉,可是嘴边的笑容更大了,她整张脸呆呆的,却问了句让人听到会很不爽的话。

  然而他没有不爽,反而是笑着点头回答,“我没死,我承诺过你的,会平安回来。”然后拉起她另一只手往自己脸上贴,以前不知道,现在才晓得,原来脸被喜欢的女子捧着,会有这么浓的幸福感。

  她被暂停了!

  仰头,她看着他,脖子很酸,但她感觉不到,她还以为酸的是眼睛,而且不光是酸还有微热感,泪珠子越滚越多,她这才晓得自己的眼皮底下藏了座翡翠水库,并且处于泄洪状态。

  没有哽咽啜泣,只有泪水哗啦啦流个不停,如果水漫金山寺代表的是白娘娘的悲怒,那么泄洪的翡翠水库便代表了钟凌失而复得的快乐!

  “别哭。”

  心疼了,他一把将她纳进怀里,她柔软的身躯在他的梦境里出现过几百次,终于拥入怀中的这片刻,他这才晓得何谓满足。

  他轻轻抚过她的背,一下下慢慢顺着,可她还是哭得尽心尽力,好像没哭完这一场,他的出现就不算数。

  上官肇澧无奈,捧起她的脸,认真问:“我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她点头,又摇头,甩下一堆泪珠子。她问道:“你怎么办到的?你为什么能够避开祸事?为什么能够活着?”

  是不是因为她对他说了实话,他知道自己的将来会变成怎样,所以处处小心,而她从未对娘和阿静提起他们的命运,以至于大意失荆州?

  这几句话问得更欠扁,要不是他清楚她有多担心,真会以为她在诅咒自己。

  “因为你,你是我的贵人。”

  他的掌心搭在她的肩膀上,带来安慰人心的温暖,再次拥她入怀,他突然间发现,他实在爱极了这样抱着她的滋味。

  “贵人?”她推开他,迎视他的目光。不懂,她怎么会是他的贵人?

  满脸满眼都是疑惑的钟凌,傻里傻气的模样很像可爱的狗崽。他摸摸她的头,像对待小狗那样,掐掐她没肉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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