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似乎真的很介意,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对她说“你等我一下。”
我跑去问静宜一些事,然后赶回到她的身边。
“静宜说她有拜托别人用V8把全部的晚会都拍下来,除了自咎贞子之外,连我唱歌的那个部分都有。”我告诉她。
“真的吗?你可以借我看吗?”
“我已经拜托静宜了,下次到你家再给你看。”
“就这么说定。”她开心地说。
远方传来阿智的声音,“高建勋,你这猪头,你别穿着戏服到处吓人,赶快把它脱了,我们要收工了。”
“阿智在叫我,对不起,我可能要去忙了。”我愧疚地说。
“没关系,你忙吧!”她贴心地说。
“那你等等怎么办?”
“回家吧!我总要把刚刚讨论完的东西整理一下。”
“是吗?”
“嗯,那我先走罗,你去忙吧!”她笑着说。
“好,再见。”
“再见。”她转过身,朝回家的方向走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目送她离开,心里难掩的惆怅。
毕竟消失的只是她的身影,而我的感觉却未在这夜色中消失
你的心收拾完东西,我和阿智他们决心去疯一疯,于是跑到寿山来看夜景。
“你今天唱得可真棒,真是超水准。”阿智恭维我。
“是吗?”我傻笑。
“对啊!我们觉得你最近真的变了!”静宜又回到那个老话题。
“什么变了?”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虽然你一直说没变,可是我还是这么觉得!”静宜说时,阿智在旁用点头附和她。“会吗?”
“就是她吧!”静宜挑眉,永放了我一个拐子。
“什么就是她?”她说得没头没脑,我怎么可能明白。
“你的翅膀?”静宜接着问。
“虾米,谁?谁是他的卫生棉?”阿智还没意会过来。
“很冷耶你!”静宜对阿智说:“她是你的新目标对不对?”
我觉得女孩的心思真的比较细一点,这样的事她也能猜。
“你是说筱若?”我现在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她了。
“喂,你不是说你没新女朋友吗?”阿智问。
“你别猴急吧!我又没说那是他新女朋友。”静宜转过头,以一个充满最多好奇的眼神问我,“是不是?”
“我不知道。”被她一问我反而乱了。
“什么不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静宜没好气地说。
“可能是吧!我觉得我看到她会有心动的感觉,从她离开到现在,我还是能感觉今晚心底九级地震的余波。可是感觉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说爱,应该是谈不上,说喜欢,好像也太深厚;说朋友,又过于平淡,说知己,却又多了一点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跟她的关系?”
“你们到底在说谁啦!我怎么都不知道?”比起静宜的敏锐,阿智真的逊爆了!
“就今天来找他的那个女生。真是笨!”静宜斜眼看了阿智一眼。
“别一真骂我笨吧!我只是没家你那么八卦……”阿智反击。
静宜一点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样子,她只是像访问个重大新闻般,采访着我的事情。“那你们进展到那?”
“什么进展到哪?她有男朋友的。”我旋即解释。
“喔!是单恋!”静宜领悟。
“你没事干嘛找个有男朋友的?”阿智说。
“我怎么知道,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更何况,我还是不想这么快下定论,只是想跟她在一起,只是想见到她,只是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如果这样就算是爱情,那我也很爱你们的。”我嘻皮地笑。
“可是你不是说你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吗?”静宜说。
“话是这样说。”我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比较好。“我只是觉得,我会有顾忌。”
“他男朋友?”静宜接着问。
“嗯。”我点头。“虽然她跟我说,他跟他男朋友似乎有点小问题。”
“既然这样,那你还怕她男朋友干嘛?如果她也喜欢你,一个人伤心,好过三个人难过,虽然这样说真的很残忍。”阿智说出一句够震撼的话。
“我也这么觉得……虽然这样真的很残忍。”静宜附和。
“你们真够残忍。”我说。“可是如果是你们呢?你们会这么做吗?”
“可能不会吧!”静宜回我。
我笑了笑。“果然……”
“何况重点也不只这个。她喜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随随便便开口,太冒失了,我也要顾一下她的心情。而且如果换过来说,是我一个人伤心,好过他们两个陪我一起难过呢?”我说。“更何况我顾忌的又不只这些。”
“不然还有什么?”阿智问。
我沉默不语,迟疑的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口。
“是因为雅文的关系吗?”还是静宜心细,一下子就看穿我的心事。
我点点头。
“不会吧!你还在等她,虽然……”静宜欲语还休。
“虽然?”我不解。
“没什么,你还是在等她吗?”静宜话锋一转,又回到我身上。
“我觉得不是吧!我可能只是不想让她男朋友受到跟我一样的伤害,或者我自己再受一次这样的伤害。”
“嗯,我了解。”静宜若有所思。
“那你注定要失恋了!”阿智真是出口没好话。
“没有开始的恋情,怎么能够算失恋?”我苦笑。
“也是啦!”阿智说完后不语。
“我们好像很久没来这里了!”静宜感伤起来。
我暧昧一笑。
“你笑什么?”静宜不解地问。
“那是你们不常来。”我回答。
“你带她来对不对?”阿智说。
“是比较常跟她来。”其实算一算,除了陪筱若来,我好像真的没来过几次。
“真是看不出来,惦惦吃三碗公。”静宜取笑我。
“对呀!这样你还说你们没什么,我才不相信。”阿智说。
“我们又没怎样,别乱说。”我解释。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高建勋带着他的卫生棉,来到了这寿山最墨暗的深处,慢慢地将他的魔掌伸向了他的卫生棉……”
阿智开始耍白痴。
“陈弘智,你够了没啊!”我笑着抗议。
“还没,还没,精彩的还没来。阿勋将他的魔掌伸向了他的卫生棉…… ”
“你也管管你老公吧!”我对静宜苦笑。
“好了啦!”静宜也笑了。
我们就这样站在寿山看夜景,微风一吹,好像把很多事都吹到身后。
“其实这样也不错。”我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今天静宜一层层地帮我剖析自己,而且也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两个,所以感觉特别的轻松。
“什么不错?”静宜问。
“维持这样的朋友关系。没有伤害,彼此支持。”我想他们应该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像我们这样也不错,良辰美景,又有朋友相伴。”
“就是独缺了你的卫生棉……”阿智真是欠扁。
“你真的很会破坏气氛。”我不禁唠叨他。
“是这样吗?”阿智做出副痞样。我不想回他话,所以又把话题转回去。“其实一直这样下去,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心里还是有点期待……”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我该期待吗?
我想知道。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又会用什么表情面对我呢?筱若。
高山上的风没有给我任何答案……
疑惑转瞬间,连期末考都已结束,大一的生活正式步入过去,悠闲的暑假,盛夏的阳光,鼓动着我的心。
在学期结束前几天,筱若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有关我们要出去玩的事。
“你还记得我们要一起出去玩的事吗?”
“当然记得,怎么了?”
“七月二十号到二十三号,有没有空?”
“有,你说七月底要去,所以我把七月十五号以后到八月都空下来。”
“这么乖?”
“当然。”这不是乖,而是想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时间,那是为了你才空下来的。“可是你都没说怎么安排?到现在要去哪都是个谜。”我问。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说真的,我不知道要去哪?”她还真斩钉截铁。
“Shock!你要我们两个当流浪天涯两兄妹吗?”
“喂,别盗用我的口头挥,而且谁跟你流浪天涯两兄妹。”
“那到底要去哪里?你说你不知道,那就只好流浪去了。”
“还真的咧!你猜!”她故弄玄虚。
“垦丁?”
“不是。”
“台北?”
“错。”
“很难猜耶!给点提示吧!”我投降。
“提示吗?不在台湾。”
“你可别告诉我要出国。”
“出国?你嘛帮帮忙,怎么可能。是离岛啦!”
“澎湖?金门?”
“都不是:你真是笨,是绿岛。”她终于把谜底揭晓。
“绿岛!你是干了什么坏事,别拖我下水。”我开始耍冷。
“你真是够了!我是说真的啦!”
“嗯嗯,我当然知道,是坐直升机吗?”
“谁跟你坐直升机,真是没一句正经的。”
“好啦!我听你说。”
“我想去三天二夜,如果可能,我们可能会留到四天三夜。反在那个民宿老板跟我很熟,所以多留一天应该没问题,我最近几天会决定留置天数。”
“你都准备好了?”
“对啊!效率好吧!”她的语言充满笑意,似乎也期待着这次的“不错不错,这样我就省事了!”
“那你一定要陪我去。”她叮嘱我。
“我说到做到。”
“对了!记得带你的吉他去。”她交待。
“干嘛带吉他?”
“我觉得那里很适合唱歌,更何况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首《爱情白皮书》。”
“是,我会记得带去。”
“那就这样罗!其他的出发前我会提醒你,对了,你有泳衣吗?”
“没有。”我是一只旱鸭子。
“那记得去买一件。”
“干嘛?要游泳吗?”
“不是,我们应该会去浮潜,所以会用到,还有,就是泡海底温泉的时候,我可不想看到你裸奔。”她窃笑。
“我会记得的!我不会把我纯洁的身体被你的眼神玷污的。”
“够了。”她说。“应该没什么其他的事了。”
“那就先这样,我该去念书了。”
“恩,考试加油。”
“谢谢你,你也是。”
“我们考完了!”她炫耀的语气。
“真幸福,你就祝你被当好了。”
“别乌鸦嘴。”她噘起嘴说。
就这样,我们,或者说她敲定了我们的绿岛行,我对绿岛认识不深,其实我对那边唯一的印象,可能真的只有监狱。只是她说,那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是充满了什么回忆呢?我不知道,我想也许到绿岛之后我就知道。
忙完了牙医营,在隔天送静宜去坐车后,我就要阿智陪我去五福路上看泳装。
“怎么,从没听说你要游泳,现在怎么想到要买泳裤?”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我拿起了一件泳裤。
“太短了吧!你这么想露大腿。”
“说的也是,那找长点的好了。”我放下了那条泳裤,在其他的泳裤堆中寻找。
“你有没有听到我问的?”阿智说这话时,我还在泳裤堆找。
“什么事?”
“我说你怎么突然说要买泳裤。”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我拿起另一件。
“太鲜艳了吧!感觉怪怪的!”
“是吗?那找素一点的。”我把那泳裤放回架上。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你问我为什么要买泳裤……不告诉你。”我逗他。
“耍我,你说真的,为什么要买泳装。”
“这间好象找不到我想要的,我们到下一问去好了!”我对他的话完全置之不理出了店门,阿智又出开始穷追不舍。“你是不是要去海边?”
“算吧!我要去绿岛。”
“绿岛?你干了什么坏事?”不亏是知己,果然思考频率相同。
“谁说我做坏事,我可不是坐直升机去的,我是单纯要去玩。”
“从没听你说过。”
“哪没有,我有吧!你们不是问我要不要出去玩,我说我可能没空,不是吗?就是因为我要去绿岛。”我说:“这间好象不错,进去看看。”
“什么好自在、摩黛丝的?”我不解地问他。
“我哪知你的卫生棉叫什么名字?”
“是筱若,别人的名字好好的,别直叫人卫生棉。”我开始翻看店里的泳衣。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这重色轻友的男人。”
“什么重色轻友,那是因为她想去,所以我陪她去。”我没好气地说。
“那你怎么都不陪我,好歹我们也在同个屋檐下一起睡过觉。”一上时我们住在一起。
“你别说这种暧昧的话,小心我把它录下来向静宜告发你。”
“说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智真的语气。
“什么怎么回事?她说她想去我就陪她去,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就这样?”他还是怀疑。
“就这样,不然能怎样?”他今天有点唠叨。
“你们几个人去?”
“两个,就我跟她。”我一面回答,一面看不到几件喜欢的,我苦恼地说:“好像没看到什么喜欢的,真糟糕。”
“没有,就我们两个,Only Only she and i.”我们又走出那家店。
“真夸张,你怎么骗到的?”
“什么我怎么骗到的,真不该找你来,应该叫静宜把你带回家。”我嘟囔。
“怎么这么说,我跟静宜可是很关心你的。”
“我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其实他们的好意我真的明了。
“你跟她真的没什么?”他严肃地说。“真的没什么!”我正色。
“我实在不能相信,她就真的这样跟你去。她不怕,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高建勋在绿岛,对他的卫生棉……”他又来了。
“什么跟什么,而且她不叫卫生棉,叫筱若。”
“好,筱若。”他说:“高建勋对他的筱若……”
“天啊!静宜你真是太狠心了,干嘛不把他带走。”我开始呼天抢地。
“不闹你了!祝你玩得愉快倒是真的。”
“谢谢。”他终于肯安份。
就在这时候,人潮中迎面走来两个人,与我们错身,一男一女,我一直觉得那男人很面善,只是我一下子想不起他是谁,于是停下脚步思考。
是破坏神,可是他身边的女生不是雅文。我想确定一下,于是回头去看,却没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怎么突然停下来?”阿智问。
“没什么,大概是我眼花了吧!”我说。是我眼花了吗?我想也是,现在他跟雅文应该是令人称羡的一对。我没有太多的迟疑,于是遥开脚步,向下一间商店走去。
星空下经过五、六因小时的路途,我跟筱若终于到了绿岛,到达时已经是下午。
“真是漂亮的地方。”一下了船我不禁赞叹。比起高雄如油墨般的海水,这里的海就像天使不小心把蓝墨水翻倒到水里,清澈中闪着波光,风中送着属于海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