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有人轻拍了她的肩一记,她回头去看,是同事丙。
「干么发呆?有大亨的消息了吗?」丙笑容可掬地问她。
「嗯。」她点了头,恍然中不自觉地用了赫士爵惯用的字眼答腔,等她回神后才发觉,原来人心里有很多话说不出口时,这个字也可以概括一切成为「总称」。
「什么时候行动?」丙可大感兴趣。
「这个周末,赫士爵生日,在家里办派对,上一集的那个舞女也会去。」她苦涩的心情无人知啊。
「哇!太好了,以你和他妹子的交情,她一定会邀你去参加派对喽!我就当你的朋友一起混进去,顺便瞧瞧富豪的家居生活,哇!一定很有看头。」丙兴奋过头地哇哇叫。
黛儿不得不泼她一头冷水。「你不能进去,赫士爵不想有陌生人去他家。」
丙一听脸色大变,立刻翻脸;「厚厚~~你是想独自居功厚~~」
「不是啊!」黛儿忙着解释。
丙不听,气呼呼地嚷:「哼!不让我进去就算了,你还以为你的摄影功力真的很好吗?我是看老总这么捧你,不得已才那么说的,我就看你一个人去有什么搞头。」说完高跟鞋一蹬,不甘愿地走回位子上去了。
黛儿错愕地看着同事丙冒火的背影,心底一阵唏嘘,在杂志社里她并没有半个真心的朋友,同事之间在意的只是业绩而非出自真诚的友谊,她唯一的好友只有赫媚芸,她却把好友当线人!
坦白说,她后悔进了这行,她的良心不容许她一再把朋友当「工具」,其实她并不适应狗仔队这个行业,是不是该离开啊,她真该好好想想……
周末夜晚——
黛儿已买了一条灰色条纹的领带,诚心要送给赫士爵当生日礼物,她没有盛装打扮,一身轻松的棉质无袖上衣和一件短裙,加上一双干净的球鞋,就这么上赫家去了。
她把珍贵的高画素数位照相机放在裙子口袋里,计划完成这次任务后,她就要它退休,再也不用它来摄猎别人的秘密,而她也决定退出狗仔队,另觅工作。
她骑着摩托车到赫家宅第前,听见轰然的交响乐声从屋里传出,里头灯火辉煌,不难想像里头热闹的光景,她的心也跟着热烘烘,真不知赫士爵接受她礼物时会是什么表情?
她摘下安全帽挂在摩托车手把上,梳亮一头秀发,拿了车箱里的礼物,深呼吸后,缓缓走上台阶,推开大门走进里头……她怔了一怔,里头连半个人都没有,并不是她想像中的舞会场景。
乐声在此时戛然停止了,突来的沈静教人一阵耳鸣。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来得太早了吗?舞会尚未开始?
望向大型沙发,她赫然见到有人背对着她坐在单人沙发上,从那宽阔的肩头看来,那人像是赫士爵,她并没有猜疑太久,因为他立起身来了,且缓缓转过身来面向她。
赫士爵身着剪裁合身的西装,看上去尊贵如神祗,神情一派的冷漠,目光比平常森沈一万倍,令人不敢逼视,教她惴栗不安。
「你好,水蜜桃小姐。」赫士爵淡漠的问候声中透着冷火,脚步沈稳地接近她。
黛儿骇着了,手脚急速泛凉,礼物从她的双手中掉落到地毯上。
这……显然是个陷阱,根本没有舞会,因为他已经知道她的狗仔身分了!
她有很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趁他还没走近,她该立刻转身逃跑,可他目光紧迫盯人,看得她双腿打颤,她连逃的力气都没有。
「没有反驳,那可见你真的是水蜜桃了。」赫士爵很快地伫立在她面前,雷电般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小脸和她无措的眼神。
黛儿心底冷飕飕的,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能无助地喊他一声。「赫大哥……」
赫士爵不为所动,唇角咧开一记恶意的冷笑,决意要好好收拾这只落单的小狗仔。「你的文笔真是轻松有趣,不过我必须纠正你,你的文章内容是错误百出,鬼话连篇。」
黛儿的胆子给狗啃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是……吗?」
「当然,那个舞女本来是要送到中东给产油国王当小妾的,现在她看到你的不实报导,反悔不去了,你说该怎么办才好?」赫士爵质问她,邪气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一阵寒气从黛儿脚底窜升,他可恶的目光教她惊慌。「我……不懂你的意思。」
「一句不懂并不能解决问题,要是产油国王怪罪下来,不再跟我的公司合作,一切的损失得由你来负责。」
「我……很穷……」黛儿瞪直了双眼。
赫士爵摇摇头,投以爱莫能助的眼神。「眼前的事,不是钱就能解决。」
「那是……要怎样?」她好想哭。
「产油国王已择定婚期,事情既然因你而生变,自然是由你代她去成亲。」
黛儿眼中满是惊惧,她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连连后退,猛摇头。「不……要。」她心底喜欢的人是他,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去嫁给一个陌生的中东人。
赫士爵一脸冷戾,扣住她的手将她扯近,俯下头狠狠地瞪视她红红的双眼,戏谑地把鼻尖贴近她的脸颊,嗅着她香甜的味道,大手不客气地袭向她娇弱的曲线……
她屏息,强烈不安,心悸得快昏厥,以为他要轻薄她,直到他的手探进她裙子的口袋,取出数位相机,亮在她眼前,轻蔑地瞅了她一眼,立刻一反手,把相机抛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她才知他是在搜她身。
「你没有反悔的余地,当你踏进这里,就已注定是个供品。」他残忍地说。「走吧!让一切速战速决,我也省事。」
「不……我不要……跟拍你只是你应得的惩罚……」她慌乱地挣扎。
赫士爵扯住她,猛地钳制住她的挣扎,燃烧着烈焰的眼瞪视着她,嗓音低沉如恶魔地问:「你说什么?」
在他冷厉的目光下,黛儿全身寒毛竖立,但他必须知道——
「你不该在老人院旁盖加油站……那有危险性……老人家向你陈情……你全都不理会……太可恶了……应该有人……治你。」她的勇气在他森冷的神情下流失,她又再度「死」在他寒冷的目光下。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不懂,敢做就要敢当,由不得你要或不要。」他毫不留情地扯着她往楼上走去。
「要……去哪里?」黛儿死命地反抗,不断扯着他的大手,愈是想逃,大门却离她愈远,她几乎是被他拖着走。
「中东。」赫士爵说得理昕当然。
中东?那为何要往楼上走?她心中万分忐忑。「我没有签证,不能去的……」
「何需那么费事,你是未来的王妃,享有特殊礼遇,只要产油国王一句话,我国就会派军用直升机直接把你送到公海上,国王的皇家大船正候着呢!」他嘲讽,踢开顶楼阳台的门,将她甩向前去。
黛儿扑倒在地上,惊骇地见到阳台上果真有架军用直升机,不停旋转的螺旋桨将她的衣裙吹得扬起,她的长发也随之狂乱纷飞,她惶惶然地抬起眼看着,一颗心茫茫然,仓促中所发生的一切,教她恍若掉进黑暗的地狱般。
最惨的是她不知要叫谁来救她?
媚芸出国去了,她的老阿嬷年迈体衰顾不了她,杂志社呢……她出师未捷,同事们恐怕是讥讽她都来不及了。
而她再也没有思考的时间了,赫士爵走了过来,他强而有力的臂膀托起她瘫软的身子,像提一只货物般,轻而易举地把她甩上直升机。
她踉跄地摔进机舱里,里头居然有人好心地伸手扶住她,她隔着泪雾,看见两名身着中东传统服饰的优雅女子,她们说着她不懂的阿拉伯语,指着旁边的位子示意要她坐下,她慌乱地望向未关上的机门,以为赫士爵也会跟着上机……
「一路顺风了。」他竟是一派悠闲,两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眼神坏坏地瞬过她,转身离去。
机门随即被中东女子关上了,上了安全栓,直升机缓缓升空,她诧异地看着渐渐消失的赫家阳台,跌坐在位子上,忍不住捣着脸哇哇大哭。
赫士爵关上阳台的门,缓步下楼,唇上牵起一抹冷笑,恶整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原来是这么过瘾的事,瞧她吓坏的模样,肯定是当真了。而她竟还有胆,敢编个乱七八糟的理由来唬他,什么老人院陈情……真是会掰。
等着吧!这不过是小小的惩罚而已,精彩的还在后头,他要她诚心悔过,当面求饶,才会收手罢休。
这回他能顺利地逮住这小狗仔,得感谢两个人,一个是他那个只会花钱追星的笨笨妹子,他一放话要办生日派对,还特意说那个舞女会来,她就迫不及待地邀了黛儿;另一个是此刻就在二楼客房中的贵客——产油国王萨尔,他来接何萍,顺便帮着请来军用的直升机,更大方地借出皇家大船,让一切看来都十分逼真。
赫士爵才走到二楼,那位下巴上蓄着整齐短胡,头上戴着头巾,身着休闲服的萨尔国王,听见「风声」搂着何萍走出房门,好奇地以阿拉伯语问:「老朋友,你成功了吗?」
「目前是,明天起就看你的了。」赫士爵一笑,回以流利的阿拉伯话。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萨尔边说还多情地望了何萍一眼,转而对赫士爵说:「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挺你。哈哈……我会派侍女们加强守住你的『俘虏』,等着让你收拾她。」
赫士爵满意地扯着唇。
一行人愉快地下楼去共进晚餐,就等待会儿军用直升机回来后,他们将一起上皇家大船,启程回中东。
国王萨尔将带何萍回皇宫,封她为王妃;赫士爵则是回他中东的豪宅度假,在旅程中顺便治治他的俘虏。
第三章
直升机降落了,黛儿一个人面对漆黑的天空,泪流干了,茫然不知所措地被两名女子带下机,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船舱,里头已有数名侍女备好SPA的浴桶,她一进入,她们全围了过来,动手帮她脱去衣裙……
「不要,不要……」她嚷着,双手挥拒,绝望地哭泣,但她们不知是听不懂还是懒得理她,仍是把她的衣服剥得精光,合力「请」她进浴桶,开始为她在头上洒上香油,替她洗澡。
她满眼泪水,却又憋不住地想笑,她最怕痒了,身上那么多手磨磨蹭蹭的,她快恨死了。
咬住唇,她禁止自己再笑出声,她可以预知当供品的遭遇,接下来可有她受的了。她绝不愿意去当国王的小妾,就算跳海身亡,她也要守住清白,只要有机会让她到甲板上,她一定要逃离这一切。
赫士爵一定也乐见让她这个讨厌的人消失吧!
她这一生只暗自喜欢过他一个人,她却无法使自己进入他的心中,反而让他更加痛恨着她,虽然她认为自己帮老人们并没错,面对他的残酷,她仍忍不住地伤心,一滴滴的泪坠落到水中。
他会恨她一辈子吧!在他的眼底,她永远是个令他轻蔑的狗仔,对他的爱慕也只能永远藏在心底了,呜~~她好没用,敢做不敢当……事到如今也只能任由他恨她到底了。
她的一颗心已在矛盾间拉扯,撕裂,充满痛苦。
被「淹渍」在一池香浴水里约莫快一个小时后,那些说「番话」的侍女终于肯放过黛儿。
好几双手扶着她出浴桶,黛儿急急地挥赶,不要她们再靠近她,她想找回自己的衣服,可是她们根本没给她机会,团团包围住她,硬是要拭干她的身子和秀发,且联合起来将她请到梳妆台前。
她不肯走,她们硬是推着她走,压着她坐到椅子上,开始动手在她的发上缀上珍珠,在她的眉心贴上水滴状的水晶,就连她的颈项间也被戴上成串色彩鲜艳且极为珍贵的晶石项链,长长的项链正好垂落在她胸前诱人的乳沟间……
她憎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活像个即将上马戏团表演的小丑。「求求你们,衣服还给我……」她忍不住尖叫,她们却是鸭子听雷,表情不变,继续在她的手腕上、腰间、足踝戴上银链子,从头到脚装饰她……
大船的鸣笛声响起,侍女们用阿拉伯话说:「国王回来了,我们得快点把这名俘虏弄好。」
黛儿听不懂,只见她们有些人急着去弄走浴桶,清理现场,点上房间周围的香烛,留在她身边的人则动作加快地在她身上围上一层色彩鲜艳,几近透明的薄纱……她下意识地知道坏事即将发生,她慌乱地推开侍女们,死命地往门口冲去。
「你别害我们!」侍女们齐声制止,那些清浴桶的也快速围过来,合力把她抓回来。
黛儿抵死不从,可她寡不敌众,被推倒在床,惊诧中她们居然反扣住她的手用丝带紧紧系住,她乱踢的双脚也难逃相同的命运。
「放开我,放开我……」她惶恐地尖叫,随即她们以黑丝带蒙住了她的双眼,她的世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你们不能这么做,快放了我,放了我!」她不放弃地奋力叫喊,双手不停扯着,身子不停扭动、翻滚,像一条做垂死挣扎的鱼,直到她筋疲力尽,再也没力气,倒在床上喘息,流泪……
霎时,她发现房里变得好安静,那些侍女不知何时全走光了,而她的胸口凉凉的,那条唯一能蔽体的薄纱,在她狂乱的挣扎中像是滑落到腰际上了,她试着蠕动身躯,想把那条该死的薄纱弄回身上……
蓦然间,浑厚性感的男性嗓音从房里的角落传来——
「晚安,小俘虏,满意我的『招待』吗?」
这突来的阿拉伯语让她吓了一跳,呼吸更加急促,他一定就是那个产油国王,她羞愤地蜷缩起自己,不管他听懂不懂,愠怒地以国语警告他。「你别以为你是国王我就怕你,我不屑当你的小妾!」
赫士爵听着她又呛又辣的警告声,颇有兴致地瞥着床上的她,她衣不蔽体,姿态撩人,肤色细嫩如雪,平常看不见的细腰、美臀和诱人的双峰,在被换上了「侍寝」的装扮后完美地呈现,称得上千娇百媚,别有一番小女人的风情。
其实他进来「欣赏」她已有好一会儿了,她却只自顾自地挣扎,那强烈起伏的胸线,随着烛光疯狂扭动的年轻身躯,像一把野火焚烧着他的感官,挑动着他的神经,惹得他莫名的亢奋。
「我说过要娶你吗?」赫士爵仍说着阿拉伯话,无声无息地走近她,他并无意那么快就透露自己的身分,他要好好跟她玩一玩,等他厌烦了,自然会让她知道他是谁,他要她惭愧到无地自容,但在这之前,她得尝尝什么叫极致的羞辱,是她让他蒙羞,就别怪他不择手段地回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