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我的事!”
她气得失去理智,疾甩手中长鞭,却没想到一个劲使去,鞭梢竟朝丁喜芸的方向疾挥而去。
圆瞠着眸看着鞭子朝她招呼过来,丁喜芸吓得脸色发白,僵在原地无法反应。
宋晖月没料到长鞭会往她的方向甩去,狠狠倒抽了口气,想收势却为时已晚。
“芸儿小心!”
余夙廷一惊,马上不假思索地张臂将她护在怀里。
鞭梢狠狠落在在他臂上,扫出一道伤口,温热的鲜血立即涌出,染湿衣衫。
“该死!”他吃痛出声。
丁喜芸心头一凉,着急地察看他的伤口,一张脸白得彻底。
“我没事,你别紧张。”
“流血了……笨蛋!为什么替我挡?”看着他的伤,她哽咽了,心疼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你拿漂亮的脸蛋去挡?你想让我心疼死,是不是?”
“宋姑娘只是想吓人,鞭子根本打不着我,你这样硬挡,不摆明了让宋姑娘成了坏人吗?”
她恼声开口,气他不懂得爱惜自己,也气他硬要惹脾气不好的宋晖月生气。
“怎么说起来像是我的错?”他苦声问,表情好无奈。
丁喜芸不理他摆出那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掏出帕子,心疼地暂时为他的伤口做简单的包扎。
宋晖月僵杵在一旁,愣愣地瞪着两人,心里有着愧疚与不解。
她真的不是故意想要伤人……但余夙廷也真够奇怪,竟为了护住丁喜芸,不惜用身体去替她承受那一鞭。
为什么?若是她,才不会傻到替人挡鞭子。
更奇怪的是丁喜芸,她怎么会善良到这个地步?还帮自己说话呢?
她满脸疑惑地暗暗思忖,看着两人自然流露、一心一意关切对方的情感,宋晖月还是不懂,究竟是什么力量驱使他们甘愿保护对方,牺牲自己?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得不到答案时,脑中就这么不经意窜出了个念头——她不要余夙廷了!
今儿个若是发生相同的情况,她百分百肯定,余夙廷会救丁喜芸不会救她。
强拽住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在身边做什么?
虽然输给娇弱弱的丁喜芸,她心里不甘心、呕极了,但她可不想当个棒打鸳鸯的坏姑娘。
思绪豁然开朗,她骄悍地对着余夙廷嚷道:“余夙廷你听着,我宋晖月不屑嫁给你这只懂得赌的纨裤子弟了,我要退婚!”
乍闻她的话,余夙廷陡然怔住,不知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也不管余夙廷有什么反应,宋晖月不想再看到两人恩爱的模样,她利落地一个旋身,骄傲的离开了。
余夙廷回过神,嘴角噙着一抹兴味淡笑。“能让宋姑娘改变心意,这一鞭还挨得真值得。”
他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宋晖月敢爱敢恨的豪爽,这点让身为男子的他望尘莫及。
讶于这峰回路转的结果,丁喜芸几乎不敢相信,这让他们苦恼好一阵子的事,就因为宋晖月一句退婚,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晖月主动退婚后,成就了余夙廷与丁喜芸的亲事。
对于两人的亲事,余鸿蔚没再表示意见,却私底下同丁喜芸提出一项要求。
刚听到余鸿蔚说出那个请求时,她不敢置信地愣了好许久、许久才回过神。
只认为,余知县会不会太看得起她了?
这难题……着实为难人呐!
余夙廷追问了她一整晚,直到翌日他出门进赌坊前还缠着她,让她为难极了。
她很想说,但已经和余知县做了约定,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在余夙廷回赌坊后,丁喜芸向彩儿讨了纸笔,便窝进房里为那半点都马虎不得的绣件画稿勾图。
荷包面不大,要绣上观音非易事,庆幸她天生手巧,就算前一些日子尽接些构图简单的花样,她也会在上头添巧思,绣出细腻与独特。
她边想边画,未多时纸上已出现一张面容慈祥的观音,眉眼俱柔的生动神韵,宛若神容再现。
这时,双手臂由身后凑来抱住她。
“啊——”她画得专心,被这突袭吓得笔尖一颤,白纸上多了几滴点墨。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也不管是否吓坏心爱人儿,他将下颚抵在她的纤肩好奇地问。
感觉他身上的熟悉的温暖气息袭来,她侧眸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一会儿了。”双手圈着她不盈一握的腰枝,他忍不住皱起眉道。
不敢把她一个人丢在小院落太久,他处理完赌坊的事后,带了一堆未整的账册回来。
“你……生气了吗?”她搁下笔,想由他的怀抱挣出,瞧瞧他脸上的神态。
“我还是不希望你接这苦差事。”赖在她身上,他无奈喃着。
明白他心疼她,她没好气地重申。“我都说了不是苦差事嘛。”
“对我来说,这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他怨声哝了一句。
实在拗不过他,她明眸闪荡出顽皮眸光。“若真要说起来……应该怪那个存心陷害我的人。”
胸口莫名一窒,他神色大变地激动问:“谁陷害你?”
瞧他紧张她的模样,她的心甜滋滋的。
“还不就是你喽。”她委屈地娇睨了他一眼,话中藏着一丝笑意。
“我去宰了——”他猛地一顿,瞪大眼大受打击地指着自己。“我?!”
“就是你!”丁喜芸被他夸张的反应给惹笑了。
她软软的语调像埋怨,对着他的脸却是笑得眉眼俱柔,余夙廷被她给弄得一头雾水。
“若不是你请你表姐的学生跟我订荷包,因为这样,我的绣品才有机会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睐,不是吗?”
他一脸扼腕,无法反驳。
“所以为了你、为了你的家人,我是真心想绣,真心想让你为我感到骄傲,也能让我留在你身边更理所当然些。”
凝着他,想起他的好,她鼻腔发酸,眸底有着满溢的感动与爱恋。
或许还有些小小私心,她的巧手可以减少内心匹配不上他家世的自惭形秽。
听出她内心卑微的想望,余夙廷心疼地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傻姑娘。”
依偎在他怀里,丁喜芸眸眶染上热气,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
像是怕她从怀里溜走,他将她揽得紧紧的径自说着。“对我而言,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就算没有那双巧手,我也会一样爱你、宠你、疼你。”
她心窝处不断沁出暖甜的滋味,教她醉了,今生何其有幸能遇上这般疼惜她的男子啊!
“谢谢你待我这么好。”她回身踮起脚,双手攀在他的宽肩,轻轻在他颊边落下一吻……心里则酌量着她与余知县的约定。
如兰吐息随着软唇轻轻贴在颊边,他心一震,内心暖暖情潮瞬间被挑拨成惊涛骇浪。
“这是你头一回主动亲我。”他弯起嘴角笑道。
随着他的沉嗓落下,她陡然意识到自己大胆的行为,染上羞意的脸赧得彻底。
“你……你别笑我了。”
“哪有笑你?我喜欢你主动吻我。”
心湖漾开圈圈柔情涟漪,余夙廷轻托起她羞得红艳艳的脸儿,俯身回以热情一吻。
“等等,我还有话想对你说。”别开脸儿避开他的吻,她急声道。
“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她香甜软嫩的唇儿近在眼前诱惑着他,他已经无心再想其它地攫住她的唇。
她的惊呼尚来不及逸出,唇舌在转瞬间已被他发烫的吻给呑噬。
她整个人被他激烈、狂热的缠绵吐息所包围,她沉醉在他激烈的吻当中,放任他放肆的探索。
渐渐的,热吻引发的热情狂潮悄悄挑起勃发情欲。
他得寸进尺的唇开始在她耳边轻轻吻着、啃着,男性大掌隔着衣衫,情难自禁地抚摸着她纤柔的身体曲线。
随着他渐渐加重的灼热喘息落下,她被吻得无法思考,浑身敏感至极的引发一阵颤栗。
“芸儿,我又想欺负你了。”在她嫩白的肌肤因他热切的吻渐渐泛红,余夙廷在她耳边压抑地喘息。
即使隔着衣衫,她也能感受到他发烫、坚硬的身子抵着她,充满原始欲望的骚动让她清楚体会,下一刻可能发生什么。
几乎是瞬间,她白嫩的脸蛋瞬即染上嫣红,紧圈着他腰身的双臂,像是在默许他的逾越。
感觉她羞涩却鼓足勇气的动作,他压抑地哑声。“如果还没准备好,你可以推开我。”
她晃了晃首,目光盈盈地望着他满是赤/luo情/yu的深眸,神情坚定。“不,我不想推开你。”
“不后悔?”
“不后悔。”强忍住羞意,她再坚定不过地开口。
她的话一落下,他蓦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床榻走去。
他咧嘴一笑。“我不会让你后悔。”
他对她的欲源自于情,不单单只是受挑拨的直觉反应,是更深入心扉、窜入心灵深处,想爱她的渴望。
“我知道。”
她羞嗔了他一眼,感觉到他不安分的大掌已趁她不注意,探向她的襟口,悄悄拨开她的衣襟……她回过神,已来不及阻挡。
他的大手隔着肚兜,或重或轻的抚揉着她小巧饱满的圆浑。
在那刺激的挑逗之下,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跟着羞怯涌上,她觉得在他火热的抚摸下,整个人快烧起来了。
“廷……”无助地攀着他的背,她扭动着身躯,无助的唤着、喘着、悸动着。
“别怕。”抱着她躺上榻,褪去她身上的衣衫,拉掉那遮住她胸前那一片迷人春色的肚兜细绳,他压抑而沙哑地安抚。
当他俯首轻吻她胸前的嫩蕾时,她忍不住颤颤地倒吸了口气,这才意识到早已被他扒光、压在身下,任他为所欲为。
心弦颤动不已,她轻闭起眼,却更强烈感受到那荡人心魂的情/yu火苗,随着他灼热的唇,一寸一寸往下蔓延……
受不住这样私密的折磨,她无助地推着他,试图从这无法掌控的陌生激颤中抽离,他却不允,硬要她在他火热舔弄下,尝到极至欢愉……
“呃——啊——”
在她再难压抑娇吟出声的那瞬间,他抬高她粉白的腿,缠扣在他的腰侧,挺腰深入她的柔软,一同坠入火烫ji/情的爱/yu交缠中。
第9章(1)
缠绵过后,精疲力尽的两人相拥而眠。
突然,一阵急唤声由寝屋外传来——
“欢爷、欢爷!”
那急促的叫唤将余夙廷惊醒,回过神,他不多加思索便要下榻去应门。
突然,床榻内侧伸出的小手拽拉住他。“等等!”
共枕而眠时她总不自觉缠抱着他,享受他宽厚温暖的怀抱与四肢交缠,相互依偎的亲密。
以为她不习惯身边少了只大暖炉可抱,余夙廷回身轻啄她的额,柔声安抚着。
“我马上回来。”
感觉他的吻落在额间,她好气又好笑地嗔了他一眼。“你真要这样去应门?”
这,摆明了让人知道他们方才在房里干了什么好事吧!
他怔了怔,随着她落在身上的视线,发现身上一丝不挂时,俊脸陡地浮现赧色。
强忍着欢爱过后的酸疼,她起身披上单衣,顺道取来他的衣衫后,迅速伺候着他穿上。
“好了,你去应门吧!”确定他身上无一丝不妥后,她才拍拍他的肩。
他轻应了一声,忍不住凑过嘴去亲了亲她的脸儿。
虽然他为她整衣的动作很一般,但被她这样细心对待,余夙廷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深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喂!你这人真是——”突然被他亲了一下,她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却满是撒娇。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那传讯的人还在屋外等着,他居然还有心思偷亲她!
她带着恼意的羞红脸蛋看起来好可爱,荡漾着春情的眉眼间,有着欢爱后诱人韵味,惹得他想多亲几口的冲动在心里蠢蠢欲动。
他不知悔改地微微笑。“谁让你看起来那么诱人。”
不待她反应,他转出寝房,快步到前头应门。
一打开门,眼底映入小厮急切的神情,他不禁蹙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若非紧急,小厮不会冒然过来这里,见他紊乱的气息尚未定,足以见得事出紧急。
“欢爷,丁老头上赌坊找你!”小厮抑着嗓低声道。
“找我?”闻言,余夙廷难掩错愕。
小厮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会儿又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没人知道,最糟的是,他居然在赌坊里大摆起欢爷未来丈人的架子为所欲为。若不是吕管事把他‘请’到后苑的小厅,不知会闹到什么程度。”
压低着嗓,余夙廷低咒了一声。“这人真是无赖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顾及他是丁喜芸的亲爹,他一定让吕衍好好修理他一顿。
无奈他是打定主意要了丁喜芸,现下丁老头这“未来丈人”的身份,轻不得重不得,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
思索了好一会儿,他脸色凝肃地吩咐。“你先到大厅候着,我马上回去。”
小厮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穿戴好衣物,丁喜芸不敢冒然踏出寝室,却因为感觉到前头沉重的气氛,心里不禁有点担心。
她虽然听不清楚两人说些什么,但隐约觉得似乎出了什么事。
这时见余夙廷步入,她忍不住问:“出了什么事吗?”
“赌坊出了点事,我得回去看看。”不想让她担心,他轻描淡写带过。
他心里明白,丁老头堂而皇之出现在他面前,绝对不会有好事。
若非必要,他绝不会让丁老头再有机会接近她,做出伤害她的事。
偷偷觑着他微乎其微的蹙眉动作,她忧心地看着他问:“事情很严重吗?”
“放心,不会有事,我该走了。”他扬起唇,软声安抚,好似那将处理之事再单纯不过。
见他急着回赌坊,纵使她的心里有一箩筐疑问,还是不得不呑了回去。“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他颔首,立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才忽然开口说:“若你真的想绣皇后的荷包,列好材料单后,让彩儿到城里帮你买。”
“谢谢你!”她扬起唇角,温柔地笑着。
他撇撇嘴,一脸无奈。“你都答应了,我总不能阻止你,但你千万要记住,别让自己太累。”他不让她接绣件的原因很单纯,仅仅是怕她累坏了。
他为她的这分体贴,她万分珍惜的藏在心头,一辈子也不忘。
“傻姑娘。”临走前,他不忘俯身亲了亲她的脸儿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感觉他的气息轻轻落在颊边,丁喜芸的心难抑地泛开圈圈染蜜涟漪。
目送着他渐远去的高大身影,她任悸动的心神追随他飘晃而去。
她爱他,好爱好爱……
匆匆赶回“尽欢坊”,余夙廷一见到丁老头,向来温和脸庞少了往日漫不经心的笑,神情肃穆。
他对丁老头的印象本来就不好,若不是他与丁喜芸之间的父女关系,余夙廷压根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