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相信我的心了,我为什么要为你去求皇上?”格日勒有些记仇地哼了哼。“我可是个只会利用、算计别人的大恶人。”
珊瑚喷笑出来,眼中噙着泪。“格日勒,我要替额娘谢谢你,你这么仿真的对我很重要,有没有让你很为难?”
“当然有,我可是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去向皇上要来的。”格日勒只希望看到她的笑脸,现在看到了,也觉得值得了。
“真的吗?皇上很生气是不是?”珊瑚一脸紧张,生怕也害了格日勒。“要不要我亲自去跟他说说,请他不要怪你?”
格日勒眸底闪过一道笑意,不过藏得很好,一下子就不见了。“皇上虽然允了我的要求,不过心里很不舒坦,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呢,等他气消了再带你去。”
“嗯,我会很诚心的跟他道谢,再夸他几句,应该没人不喜欢听好话的才对。”珊瑚很有经验地说。
“你怎么知道大家都喜欢听?”格日勒随口问道珊瑚淡淡一笑。“看多,听多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要嘴巴甜一点,日子就会好过些。”
“这话倒是没错。”格日勒知道珊瑚曾几何时需要学那些东西名单是环境迫使她必须去面对,那对珊瑚有过多大的冲击,没有人受得了。“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夸皇上?”
闻言,珊瑚很认真地思索。“就说他英明神武,是个心胸宽大的好皇帝。”
“只有这样恐怕不够,对皇上来说,什么献媚阿谀的话没听过,得说得再肉麻些,皇上才能龙心大悦。”格日勒逗着她说。
“还要肉麻一些?那我再想想好了。”
两人坐进了马车。珊瑚幸福地靠在格日勒的胸口上,突然想到了什么事,笑了。
她缓缓地说:“以前在府里,为了争宠的事,额娘跟大娘可以说势同水火,几乎不说话,可是刚才看到她们自个儿弄了一小块地在种菜,还有说有笑,连我都很惊讶,额娘说经过这段日子的相互扶持,她已经想通,不想再计较过去的事,因为争了一辈子的宠,到最后还是一场空,还有什么好争的?大娘也比以前坚强多了,她还说可以绣一些手巾去卖,赚得银子就可以温饱,虽然不像过去那样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只要能除去罪籍就够了。”
格日勒见她开心,他也开心。
“她们能这么想是再好不过了。”
“穆库什适应得也还可以,只是不理我,她大概还在怨我,剩下的就是姨娘……进了辛者库之后,弟弟就被送走了,她一直无法原谅我让她失去儿子……”珊瑚忽喜忽悲地说,不过她已经学会去面对人生的苦,比较容易释怀了。
“我只希望弟弟能到一个好人家去。平平安安的长大……怎么一直盯着我?”
“我在想自己比较喜欢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呢?还是现在这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格日勒邪气的俯下俊脸。“答案是我两个都喜欢。”
珊瑚笑了。“算你会说话……”话一落下,男人的嘴已经凑上,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亲吻,吻得她小脸胀红,喘不过气来。
一吻结束,珊瑚用力呼吸,那模样让格日勒想笑。
“原本和额娘说完话,我说想留下来陪她们一起吃斋念佛,一起吃苦,可是额娘不答应,她说既没有皇上的旨意,就不能留下来,另一个原因是希望我以后能过得幸福,不要再把阿玛的事放在心上,她们想过就算没有我,皇上早晚还是会将阿玛给治罪……”说到这儿,珊瑚用手背抹去滑下的泪水。“所以她和大娘都原谅我,不再生我的气了。”
“那么你应该高兴才对。”格日勒知道这些话对珊瑚有多重要,让她能够从自责中走出来。
“嗯嗯。”珊瑚边哭边点头。
“那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福晋?”格日勒吻去她的泪水,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让珊瑚征了半天,还没反应过来。
“当你的福晋?”珊瑚一副在做梦的表情。
“可是我现在的身份……”配不上你呀!她想这么回答。
格日勒吻去地下面的话。“我是不在意,只要想办法让皇上答应把你指给我,有了皇上的旨意,身份便不重要。
“要是皇上不准呢?”
“那么你肯不肯跟我一起逃到蒙古?”格日勒倒是想到试试看的。“我到外头放牛羊的时候,你则做好羊肉汤和羊肉包子等我回家,夜里喝着你酿的马奶酒,我再唱着蒙古歌谣给你听,当参加博克(摔绞)和赛马赢的时候,你会用力地为我鼓掌叫好。”
“听你这么说,我好想马上就去。”珊瑚感动地眼眶一热,笑了。
“会的,一定会的。”
格日勒想着若是太密集的去求见皇上,只怕适得其反,得再忍耐一阵子,他会跟皇上提出回蒙古的事。
第9章(1)
过了数日,这天晚上,格日勒坐在毓谨贝勒的府里,将他打算跟皇上提起回蒙古的事,以及太皇太后会有的反应说出来,希望能听听毓谨的意见。
“真难得你也会找人商量。”毓谨半揶揄半打趣地说。“我还在想你最近似乎有些改变,变得比较有人味,正跟我那福晋打赌,是不是因为有了心爱的女人,心也就变软了,看来这话似乎不假。”
格日勒掀起花卉纹茶碗盖,啜了一口,淡瞟毓谨一眼。“你的意思是之前的我不像个人?这是褒还是贬?”
“当然是褒了。”毓谨用折扇轻敲着掌心,故意刁难地说:“不过我还是得再考虑考虑,谁教某人曾经陷害过我,差点害咱们夫妻失和,让我连房门都进不去,这口气可是还梗在喉头上呢!”
“你那福晋会吃醋,就表示她在意你,你该感谢我才对。”格日勒那天把毓谨的三名小妾送回这儿,大概也猜得到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了,不过他可不会为此道歉。“不然我就在这儿等她从宫里回来,然后告诉她,男人所谓的多情,并不等于风流……”
“你就别再陷害我了!”毓谨赶紧比了个手势告饶。“幸好她进宫陷老祖宗去,要到明早才会回来,不然真会被你害死。这个忙我帮就是了,不过放眼京城里那些名门千金、贵族格格。能酊得上你的五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一定能打听出些什么,让你娶不成。”
格日勒就等这句话。“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这还用说,迟早会跟你要回来。”毓谨沉吟片刻。“不过怕就怕皇上舍不得让你走,或许皇上心里也明白你想回蒙古,所以才答允你的要求,不但把阿克敦的女儿给了你,还赦免了那些女眷,就是要你记住这是他给的,若是你想抗旨,私自离京,只会把事情闹大,到时迁怒到你的女人头上,你要她背负这个罪名吗?”
其实皇上那些心思,格日勒可是比谁都心知肚明,所以才如此棘手,要对付别人容易,对像换成一国之君就更得谨慎了。
“其实我更担心的不是太皇太后要帮我指婚。好将我留在京里,而是太皇太后容不容得下珊瑚在我身边,她多半还不知道皇上把她给了我,否则早就宣我上慈宁宫去了。”格日勒扬起转为犀利的瞳眸。
“若是她知道了,依你对太皇太后的了解,她会怎么做?”毓谨一听,脸色登时变了又变。“你要知道三个顾命大臣当中,老祖宗最恨的就是态度粗暴无礼,处处藐视皇上的阿克敦,当皇上决定只把阿克敦终生关在禁所,她还曾经极力反对过,就是非要皇上将他处斩,不过皇上最后并没有妥协,依旧坚持原议,既然阿克敦杀不了,老祖宗可不会放过他的女儿,想到阿克敦的女儿居然在你的羽翼下备受宠爱……”
听着毓谨故意拉长尾音的暗示,格日勒已经知道他会说什么了。“太皇太后必定不会让珊瑚活着。”说完,格日勒便起身告辞了。
“格日勒,即便太皇太后被喻为大清朝最有智慧和明理的奇女子,但太皇太后也有她的罩门,那就是她最疼爱的孙儿,只要谁对皇上不利,就是她的敌人,你的情况跟伊尔猛罕不同,可没办法故技重施。”毓谨不得不提醒他,就算想效法伊尔猛罕和他的女人,来个苦肉计,也不可能感动太皇太后的,因为格日勒爱的可是她最恨的阿克敦的女儿,太皇太后不可能容忍得下。
珊瑚回眸一瞥,唇畔勾起的那抹笑不知怎么让毓谨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我先走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保护珊瑚。
“格日勒,等一下……”毓谨想问那笑是什么意思,但格日勒已经出了偏厅,他心头开始不安起来。
离开毓谨的贝勒府,格日勒乘坐着与轿往自个儿府里的方向走,既然已经确定太皇太后有可能真的会这么做,或许该先把珊瑚送到蒙古,太皇太后就算要杀她也找不到人。
只有这么办了!
格日勒决定一回到府里,就先找珊瑚,编个借口要她先去蒙古,若是说实话,珊瑚是不肯离开的。
“回贝勒爷,格格在房里,她……喝醉了……”婢女唯唯诺诺地说。
“她喝什么喝到醉了?”格日勒狐疑地推开寝房的门,先是闻到马奶酒的味道,然后便看坐在桌案前,被酒气醺得双颊通红,还笑个不停的小女人,顿时一脸蹄笑皆非。
“你喝几碗了?”
珊瑚打了个酒隔。“才……三碗……这酒好好喝……”
“好喝也不能喝这么多,它的后劲很强的。”
格日勒拧了条湿手巾过来,帮珊瑚擦了擦脸。
“不会喝,学人家喝什么酒。”
“可是……我想学会喝这个……这样跟你去蒙古……才能入境随俗……”珊瑚倚在他胸口上,傻笑着说:“我不想被笑……说连这种马奶……酒都不会喝……这样你也会丢脸……”
格日勒一脸失笑。“我可不想让你用这种方法入境随俗,你醉成这样,我怎么跟你谈事情?”
“我听!你要,要谈什么?”珊瑚仰高小脸,认真地问。
见她这副娇惑的模样,让格日勒下腹倏地绷紧了。“我突然不想用说的,想要用做的……”
说着便将她抱上了炕床,今晚就让珊瑚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
珊瑚噘起红唇,慎道:“你不要用这招转移话题……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好,我说——”
格日勒脱去彼此的衣物,让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隔阂,可以更亲密的躺在一起。
“我想有个儿子……”
“儿子?”珊瑚在格日勒的爱抚下颤抖着,身子早已被撩拨得异常敏感,就等待着他用更亲密的方式疼她爱她。
“女儿也好……”
格日勒粗喘一声,托起那雪白的玉臀,进如那完全敞迎着他的长生天,希望能在此时此刻让珊瑚的身体孕育着他的骨血,到时候在蒙古的草原上生下来,让孩子能在湛蓝清澈的天空下奔跑。
“格日勒……”
雪白小手抱紧身上的男人,觉得快要死掉了,只能啜泣着在格日勒背上留下细细的抓痕。
格日勒抽紧下鄂,臂膀的肌肉因情态而绷紧,支撑着自己的身躯,确定不会将珊瑚压疼,才放纵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将两人推上高潮。
直到格日勒喘过气来,搂着不知道是醉晕了,还是太过激情而昏睡的小女人,那嫣红的嘴角还往上扬,不禁也跟着泛起微笑。
“我不会再放你受苦了……”
想到这一路下来,珊瑚所受的折磨,已经够多了,格日勒怎能让她连命也送了,她若死了,他有该如何独活?
“是在说什么梦话?还是等明天你的酒醒了再说。”
见珊瑚又叽哩咕噜了几句,已经沉沉睡去,格日勒好笑地低喃。
接着他起身下炕,让珊瑚一个人好好睡睡,他还得先做好准备,一防万一。
珊瑚自然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命操在太皇太后的手上,她在梦里幸福的笑着。
这一睡,就睡到了翌日巳时。
“启禀贝勒爷。”总管声音在寝房外头响起。
屋里的格日勒扬声。“进来吧!”
总管这才敢推门而入,见主子已经起身,珊瑚正在帮他扣上精致的盘扣。
“宫里派了人来,说奉太皇太后口谕,要贝勒爷即刻进宫。”
格日勒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也覆住深沉的琥珀色眸光。
“就先让人在大厅上等着。”
太皇太后已经知道珊瑚的事了吗?如果知道,应该会连珊瑚一起宣进宫才对,或者是……调虎离山,先将他宣进宫,再来对付珊瑚。
“太皇太后要见你,我去帮你拿朝服来换上……”珊瑚知道进宫得穿正式的朝服才行,于是转身走向角落的衣柜,所以没注意到格日勒陡地凝肃的表情。
见珊瑚暂时走开。格日勒便压低嗓音交代道:“去叫梅赫来见我。”
梅赫是他的贴身侍卫,不是领朝廷的薪俸,而是直接听命于他。
“蔗。”总管快步出去。
“格日勒……”珊瑚两手捧着朝服过来,重新帮格日勒换上。
“嗯?”格日勒俯视着欲言又止的珊瑚。
“我阿玛……他还好吧?”珊瑚忍了好久,还是想知道。“我不会说要见他的,这样又让你太为难了,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格日勒扯了下嘴角,宁可不要想起阿克敦。
“多亏皇上宽厚仁德,除了让你阿玛失去自由,不会让他饿着、冷着的。”
“那就好。”珊瑚露出浅浅微笑。
“头还会疼吗?”格日勒还有些担心她的宿醉,见珊瑚摇头,才将她拉到怀中,柔声的叮嘱。
“如果我人不在府里,有事的话会让阿敏布回来跟你说,你就照他说的话做。”
珊瑚从他胸口抬起小脸,神情满是疑惑。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有什么事不能等你回来,非得让阿敏布来跟我说?”
“万一皇上或太皇太后临时要留我在宫里住上几天,当然得有人传个话给你。”格日勒用听似简单,但又令人不会起疑的借口说服她。
“你就听阿敏布的。”
“我知道了。”珊瑚不疑有他地回道。
“你快进宫去吧。”
格日勒往房门口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见珊瑚灿笑如花,经过这阵子的调养,她的身子越来越健康,脸色也比之前红润许多,更多了妩媚,她已经不是小丫头了,而是女人,他的女人。
“怎么了?”珊瑚有些纳闷,总觉得格日勒今早起来就有点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过来!”格日勒朝她伸出手,珊瑚马上投进他怀中。“爱我吗?”
珊瑚小脸一红。“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