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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下) page 15 作者:卡门

  白虎笨拙地想替朱雀拭去脸上的泪水,朱雀却避过他的手,再次凑了过来,轻轻地,却成功地撩拨起白虎的欲望。白虎心乱如麻,不能克制,顾不得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他整个人按在枯黄的草地上,疯狂地亲吻。

  吻着他,吮着他,啮着他,舔着他的泪水,同时开始撕扯着他的红衣。朱雀氲红了一身胴骨,轻挣腰杆,却更魅惑撩人,不可言喻。

  「唔……啊--!」

  当白虎开始律动的时候,朱雀猛地抱住他的头颅,低低的哀叫,全身因为倒刺带起的巨痛而抽搐着。白虎虽然心疼,但这个时候已经停不下来了。

  也不知晕眩又苏醒了几回,最后朱雀看到了天空中皎洁的玉盘,双臂依旧搂着对方的肩背,犹如遭逢一场暴雨过后,清汗自耳鬓滴到白虎发稍上。

  「彤。」

  「嗯?」朱雀迷迷糊糊地答应着。

  「给我生个宝宝吧?」

  「啊?」奇怪的言辞让朱雀清醒了点,「你说什么?」

  「我说,给我生个宝宝好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朱雀哭笑不得,「你是雄的,我也是雄的,怎么生啊?」

  「可是丹莹不也生了吗?」

  「废话。他是雌雄同体的凤凰,一得交合之气就会生。」

  「可是你不也--」话说到一半,白虎突然白着脸捂住了嘴。

  「怎么了?」

  「没事没事。」

  「啊?」

  「我爱你,彤。」白虎用满满浓浓的情意低诉,又吻住他。

  如果可以的话,给我生个孩子吧……

  ***

  今年的第一场雪落下来了,纷纷扬扬,弥漫在天地间。

  雪才刚下,却出现了小山一般的白色粉末,着实让人惊讶,抓起一把那白色粉末细看,便可发现那不是雪,也不是盐或糖,而是羽毛。

  羽毛和羽绒被收集到一起,仔细地绞碎,变的如同细盐一般。

  白虎望着那高大的羽毛堆,克制着惊讶。想不到他们已经收集了这么多。

  「就是它了?」

  「是的。」翼宿回答道。「麻烦白虎星君了。」

  「包在我身上!」

  说着,强风突起,打着旋涡将那小山一般的羽毛卷上了天空,翻滚着迅速移动,羽毛山很快就被打散了,混在初雪中缓缓下落,落到山上,田里,水中……

  白虎操纵着风,将他们搅拌混合的是那样充分,完全无法区分。

  「翼宿,你是朱雀星君的老部下了吧?」白虎问在一旁观看的翼宿。

  「是的。自星君出生后,我们七人就一直跟随着他。」

  「那么,他的父母是谁呢?你们见过吗?」

  「记忆中没有。」

  「前代的孔雀和大鹏真的是朱雀星君的孩子吗?」

  翼宿被这无礼的问题吓了一跳:他这么问,简直就是在污辱族长和自己的上司!

  「白虎星君,虽然您是贵客,可这问题您不觉得实在有点失礼吗?」

  「呵呵!」白虎尴尬地笑笑,「对不起,我这个人就是口无遮拦。」

  这个问题他想了好久了,如果朱雀就是凤凰,那么应该也具有相同的特性。可是在自己和彤有了那么多次亲密接触的现在,彤身上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没道理啊。难道说彤只有雄的一种性别,所以只有和雌性才能生宝宝?可是那样还叫「凤凰」吗?

  白虎在歪着头冥思苦想的同时,对风的控制丝毫没有放松。

  细碎的羽毛与雪花一起飘落,熔进水中……

  第十八章

  北风呼啸,鹅毛大雪飞舞着。瑞雪兆丰年。

  今冬自从下了第一场雪,一种原因不明的疾病便迅速蔓延开来。起先是抵抗力较弱的婴儿,然后是老人和妇女,最后连强壮的成年男子也倒下了。倒下,高烧,昏迷,死亡。只要拥有龙族血统,便无一幸免。各地急报纷纷送到天庭,疫区扩大的速度超乎想象,而病源却仍然没任何头绪。

  医生们束手无策。

  不安,恐慌,不信任,负面的情绪用比这种疾病传播快上万倍的速度扩大。不敢出门,不敢碰触别人摸过的东西,不敢吃别人赠送的食物,不敢喝来历不明的水;衣服餐具用沸腾的开水洗了一遍又一遍,屋子的每一寸缝隙用药草仔细地堵好;醋在火上煮着,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人心惶惶。

  一个谣言开始流传:这场瘟疫并不是自然发生的,而是有人带来的!如果不是那个首发者,便不会有这种病!

  是谁?是谁?龙、走兽、飞禽、玄武,四大族已经在这片大地上彼此相处了无数万年,从来都没有彼此传染疾病之说,原住民中也从没有人得过这种病!

  对死的惧怕让他们把仇恨的目光集中到了一起:那从西海对岸大陆来到这里的异乡人。

  但成王可是当今储君的岳父大人,即使有种种怀疑又有谁敢把他样?只能能避则避了。

  那仙卿原本一直赔着笑脸,却在成王手触到自己衣服的时候僵硬了。等成王一转身,那名仙卿便立即告假打轿回府,迅速沐浴更衣,房子贴满了辟邪符咒,并把今天穿的衣服——包括内衣——全部都烧了。

  雪花在飞舞,瘟疫在蔓延,灾情在扩大,病人的哀号一天响过一天:既然没有办法救我们的命,那至少也要给罪魁祸首应有的惩罚!你们上位者全都只为自身利益考虑,只因为犯人是自己的亲眷就任其逍遥法外!自古衙门向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琥珀色眼睛的贵妇出现在成王面前,那与他一样的赤铜色发丝散发着滚烫金属的气息。成王满心欢喜地迎上去,却因对方手中的一卷诏书而停住了脚步。

  明黄色的卷轴缓缓展开,出嫁前的利金郡主——现在的太子妃利利金舍——宣读着诏书内容。读完后,她抬头,眼中映出了父亲的身影,他整个人苍白一片。

  「爹地,您请。」

  太子妃将诏书合起,侧身让路。

  成王看着自己的女儿,注视良久,呵呵一笑:「利利你真是的,居然和你爹地开这种玩笑,我差点以为是真的呢!」

  「爹地。」

  「真是,心脏病都要吓出来。」成王不理会女儿的呼唤,微笑着左顾右盼,仿佛刚刚被小孩子的恶作剧惊吓到,「你吓人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爹地。」

  「不过用诏书这可不太好哦,万一有人告状,可是会有麻烦的——」

  「爹地!」

  太子妃大喝一声,打断了成王的自言自语,「这诏书是真的,我没有开玩笑。」

  「……是真的……?」

  成王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手掌一张一合,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气,突然他大吼起来:「为什么要我为那该死的瘟疫负责?那关我什么事?鬼知道它是打那里蹦出来的!」

  他一个箭步冲到太子妃身边抓住她的肩膀。跟随而来的宫女侍从以及侍卫们吓了一跳,却不敢上前,生怕贸然行动会危害到太子妃。

  「利利!难道你也相信那种无稽之谈?就因为我是异乡人?我来到这里已经快八百年了!如果我会带来疾病,那为什么现在才爆发?你说啊!啊?」

  他用力摇晃着女儿。与其说是愤怒或者恐惧,不如说是被亲生女儿背叛的感觉攫住了他。

  「如果我会带来疾病,那你不是也会吗?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女儿啊!」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爹地,我全部都知道!」太子妃大声回答,「让您进天牢只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等事情真相大白后,自然会让您出来的!」

  「真相大白?那一天什么时候会来临?明天?明年?如果永远都没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呢?如果我在真相大白之前就死了呢?」

  成王越说越激动,一拳击在石墙上,顿时碎屑纷飞,拳头上鲜血淋漓。

  「爹地!」

  太子妃大叫一声,抢步上前捂住父亲的伤手。

  「爹地,我知道这委屈你了。天寒也是迫不得已,他身为理政储君,有的事是身不由己的,请您体谅。」

  她将父亲的手贴在脸上,琥珀色的眼睛中水光闪动着,「请您体谅女儿的难处。」

  成王沉默了:如果这个时候她站出来为自己父亲辩护,除了让自己的立场更加艰难外,不会有任何作用。反正自己与那什么瘟疫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是太子的岳父,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等事情平息,也就出来了。

  「……我知道了。」他对着女儿笑笑,「不就是暂时进天牢住一阵子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

  天牢内黑絮絮的,光线很暗。吱呀声中,牢门起开,像一头怪兽张开嘴。成王突然感到有点不安,也说不清是什么缘故,也许是对黑暗的恐惧吧,他忽然觉得这一走进去也许就永远也出不来了。他回头,看到了女儿,那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他。不可以让利利为难,这么想着,他走了进去,门落了下来。

  咯哒一声,门落槽了,与此同时,牢门外的太子妃唰地抖开了第二个卷轴,朗声宣读。

  「……成王翼龙瑞瑟格,与今上之淑妃通奸……生育蜃龙天翡鼍龙天恺,却假托为皇族血脉……罢官夺爵,宫刑,终身监禁……」

  成王听得目瞪口呆,大脑罢工了,他完全不明白女儿在说什么。

  「……钦此,谢恩。」

  「……胡说!胡说!」

  最后一个字读完了,他吼叫着扑向牢门,「这完全是胡说八道!是谁在陷害我!」当他触及牢门的时候,仿佛有一道雷电打在他身上,把他轰出老远。

  天牢的门与墙壁都布有结界,封锁住一切灵力与法术。在这里,囚犯除了人型的肉身以外什么都没有,即使想现原身也不可能。

  被弹开的成王翻身又冲到牢门前,不过他这次学乖了,不敢再贸然碰触牢门的栏杆。

  「利利!你不会也相信那个吧?你要相信我!或许我是花心了点,但我从来没做过那样的事!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我怎么会不相信爹地呢?在这件事上,您确实是清白的。」

  太子妃走近几步,隔着牢门注视着父亲。成王稍微放下心来,露出欣慰的表情,但是太子妃接下来的话让他再次陷入了恐慌。

  「可是你以往的所作所为呢?那总不会是假的吧。」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谁也不会否认你是个好父亲,你给了我最优渥的生活,可那是怎么来的?想一想吧,七百年前你做过些什么?听一听吧,难道你的耳朵里连一点惨叫声也没有残留下?闭上眼睛,难道那些死去的人没有在你的眼睛里留下一点影像?」

  成王脸色变的惨白。

  「那、那是……」

  他的嘴唇颤抖着,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亲生女儿当面如此指责。

  「为了养育子女而不得不这么做,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谁没有父母?谁没有子女?罪过就是罪过,无论用多么美丽的借口都是无法将之合理化的。」

  太子妃凝视着自己的父亲,鼻子阵阵泛酸,喉咙里好象堵了块核桃,发出声音的时候万分艰难。眼眶红了,她努力睁着眼睛,不眨一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敢做就要敢当。每个人都应当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忏悔吧,爹地,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不希望您在死后坠落地狱。」

  她转身往天牢外走去。成王在她背后狂叫:「不!利利!你不能这么对待自己的父亲!」

  天牢的结界是那样的强而有力,无论他怎么冲撞都没有办法前进分毫。

  太子妃头也不回,径自走着。宫女侍从以及侍卫们紧随其后。

  因为你是我父亲,所以才愈加无法原谅。

  如果我是您犯下罪过的原因,那么我宁愿从来都没有来到过这世上。如果有人要向您索命的话,我宁愿亲自动手……

  出了天牢,迎面碰上了有着银蓝色发丝的年轻人。他身后带着处刑人,行礼,然后侧过身子让到旁边,低着头。

  脚步不停,纤细的眉微微蹙起,琥珀色的眼睛将视线留在他身上,从正视一直到眼角的流连。

  最终以袖掩口,不发一语。

  ***

  朱雀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跟随着这场瘟疫疯狂传播的谣言,时机未免配合的太好了。

  天寒虽然整天为着赈灾事宜忙得焦头烂额,对这谣言却态度暧昧,表面上虽然坚持成王是清白的,实际上却没有丝毫为之澄清的行动。

  一个怎么看怎么牵强的罪名不但把成王送进了天牢,还连带剥夺了蜃龙天翡鼍龙天恺的皇族身份,虽然成王的风流世人皆知,但痕迹仍旧是太明显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面对朱雀的疑问,天寒说,这样就没有人会来骚扰你了,不是吗?

  面对那温柔无限、满是宠溺的笑脸,朱雀感到自己的脸阵阵发烫,不禁有点后悔当初对成王的态度。

  天寒忽然又说,对了,最近白虎有没有来骚扰你?如果他让你觉得麻烦,就告诉我。

  血色立即从朱雀的脸上消失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敷衍地点点头。

  天寒不许朱雀去疫区,怕他被传染,可朱雀还是私下偷偷来到疫区查探,看到的景象几乎让他噩梦连连。

  海水泛着白沫,无数死鱼反着肚子在海浪里载沉载浮,浪头起来了,卷着他们的尸体敲打到礁石上,发出劈啪声。

  村子里看不到一个走动的身影,西西梭梭的声音穿来,循声而去,原来是一群大老鼠在啃食尸体。发现有人在看,那些大老鼠忽地抬起头来,毫无恐惧地瞪回来,在它们的脚下,骷髅龇着牙在笑……

  谣言中的病原体成王被送进了天牢,人心是定了,可瘟疫并没有停下脚步。龙族平民中得病的青壮年已经超过三成,剩下的那些也岌岌可危,想逃难,却发现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走投无路的他们最终来到了天界,可天界并没有保护他们的能力,不仅如此,因为他们的到来,这瘟疫终于在终年晴天的天界开始蔓延。

  为什么会突然爆发这样一场大瘟疫?为什么得病的都是拥有龙族血统的人?哪怕只是四分之一的混血也无法幸免?

  「这是怎么一回事?谁可以详细解释一下?」

  朱雀的视线在玄鸟鬼宿,青鸟星宿,丹鸟柳宿,黄鹰翼宿,祝鸠张宿,雕鹰井宿,爽鸠轸宿身上逐一扫过。山雨欲来风满楼。

  那瘟疫的来源原来是女鸟变种的羽毛。女鸟是专降小儿疾病的凶鸟,朱雀七星将朱雀的血加入给女鸟的血食中,对其精心培育,得到只对龙族有效的变种,并进行大量繁殖,收集它们的羽毛,然后混在雪花里面传播出去。这一切全部都是以朱雀的名义下的命令。

  朱雀非常生气。要他的血时,说是要用来施融合法术,好提高士兵的战斗力,所以他才没有异议的无条件放血,谁知道这血却是被用来培育制造疾病的凶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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