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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我家小情妇 page 6 作者:寄秋

  不是杀人犯就是变态狂,不然便是离不开奶瓶的恋母症患者,族繁不及备载,说不完的辛酸史足以荣登金氏纪录。「人呀,要及时行乐,别想着天长地久,谁晓得妳何时蒙主宠召,把握现在便是善待自己。」

  她十七岁暗恋的那个男生等不及她告白就出车祸死了,为此她扼腕了十年之久。

  「把握现在……」及时行乐?

  「孩子的爸既然出现了,妳能挖尽量挖,最好把他全部的财产都挖得一干二净,哪天他再甩了妳也不用太伤心,因为他是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而妳是腰缠万贯的大富婆。」说不定她还能沾点光,分些好处。

  不太可能吧!他的身家多得数不清,光是想着数钱的动作就累了。沈舒晨干笑地不予响应。

  「咳!咳!」当着他的面算计他,真当他死了不成。神色不佳的罗劭然发出清喉咙声,劝告她小心言论。

  哎呀!祸从口出。不算太迟顿的周茉青呵呵假笑,适时一名胖胖的学童哭着跑出教室,她连忙上前关心。「徐伟大,你在哭什么?谁欺负你?」他已经是班上的恶霸,谁还霸得过他?「呜……沈人人他……呜……沈人人……」

  一听到儿子的名字,为人父母的还不凑过来听个仔细。

  「沈人人说他爸爸比我爸爸帅,还说他爸爸要买一座牧场给他……呜!怎么可以这样,他妈妈都比我妈妈漂亮了,还……哇!他养的羊不让我玩……」

  咦!那A  按捏?

  「老师,我要换爸爸,沈人人在庙里的失物招领处找到爸爸,我也要。」

  闻言,哭笑不得的罗劭然终于明白儿子的「阴谋」,原来他要炫耀的是「英俊的爸爸」,把别的小朋友比下去。

  而这位颇有份量的小朋友,大概是他口中的小胖。

  「喂!够了啦!别再摆一张臭脸吓人,事情过了就算了,何必放在心上?我都不在意了,你还气恼什么?小村子就这么些人,不东家长、西家短,哪有话题好聊。」小孩子就爱比来比去,有时比谁的弹珠超人多,有时比爆丸的大小,连家里的小猫小狗也拿来比较,无所不比。

  好玩嘛!哪个孩子的童年不就这样。

  可是那一句「杂种」一出,在场的小朋友没什么感觉,大人们的脸色却全变,纷纷面上一讪地转过头,不敢看被骂「杂种」的孩子父亲。

  原本是一场临时发起的亲子同乐会,大家都爱看帅哥美女,其中以沈人人的爸妈最出色,不少家长冲着他们俩,放下田里的农事,在周茉青老师的号召下同来欢聚一堂。

  谁知一向在班上当王的徐伟大不甘心受冷落,大家只注意沈人人而少给他一块饼干,被宠坏的恶霸个性又刁了起来,学大人的口吻耍泼。

  当下,一阵鸦雀无声。

  小朋友不懂事,胡说八道可以被原谅,毕竟他年纪小,不懂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习惯性的脱口而出,却也表示出令人难堪的事实。「他们都是这样对妳吗?认为妳不贞,瞧不起我儿子,恶毒地将我的女人、小孩批评得体无完肤。」她怎么能长期忍受村民视同污秽的异样眼光?

  这些年来他们母子俩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若非他亲耳听见,真让他们怡然自得的假象欺瞒,以为村长的女儿不会遭受歧视。

  难怪她宁可待在家里也不愿在村里走动,有些话真的不堪入耳,让人听了很不痛快,只想远离。

  从未如此愤怒的罗劭然脸色铁青,握紧的双手仍未松开。要不是他的女人挺身阻止他,他会让那些爱嚼舌根的人留下毕生难忘的教训。

  「其实你看到的只是少数人,大部份村民是相当友善,小香瓜的妈妈送了十只母鸡让我坐月子,阿妙妈妈免费到府帮我理发,小贞阿公提了一箱麻油,张奶奶赞助米酒……大家都是好人,不要把他们想得太坏。」

  沈舒晨委婉的说明,举出数例安抚他的怒气,适才他在幼儿园发怒的一面着实骇人,连她也被吓住了,更遑论是其它人,她没想过他会这么生气。红线村是个民风淳朴的小村落,总人口加起不到两千名,受少子化影响,人只会越来越少,青壮年外出讨生计,只留老年人守住孤寂的老房子。当年她确实受到不少非议,有人主张将她逐出村,永不得踏入一步。

  不过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因为她的人缘还算不错,老一辈的人心疼她,同辈的为她抱不平,六、七年级生的思想较为开放,根本不在乎她跟谁生了小孩,婚姻不等于幸福。

  「哼!妳为他们说话,他们可曾想过妳的委屈,难道妳不怨、不怒、不恨?」

  光是寥寥几句话他就有杀人的冲动,为何她能、心平气和的听若未闻?

  瞧着他阴郁的神色,她反而笑了,主动牵起他的手。「我在这个村子出生,在这里长大,他们就像我的亲人一样,虽然偶尔有些不愉快,可谁会跟自己人计较,牙齿有时候还会咬到舌头呢!」

  她的意思是小小的摩擦在所难免,人与人相处哪会不起冲突,就算一家人也有口角之争,若事事往心里搁,哪有安宁的一天?

  好友周茉青的一番话点醒她,人要活在当下,及时行乐,谁也不晓得自己的寿命有多长,何苦困在过去,猛钻牛角尖?既然再一次相遇,那就爱吧!顶多再、心碎一回。沈舒晨的决定来得突然,连自己也难以置信,但是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伟岸身影,那一剎那,她破碎的心愈合了,重新爱上全心保护她的男人。

  怒容稍微软化,稍有愧色的罗劭然执起柔哲素手。「妳恨过我吗?」

  「怨过,但没恨,当初是我选择接受你的感情,若是恨你,也等于否定我付出的爱,我是心甘情愿为你沉沦。」她是执着的女人,为爱而生。

  发现怀孕时,她怨,孩子迟迟不出世时,她也怨,可是手捧红通通,皮肤皱得像小猴子的新生命,那一刻,她不怨了,心存感恩,他给了她世界上最美好的礼物。

  为母则强,她从孩子的笑容中领悟到一件事,爱是神的恩赐,他让她有了爱的能力,不因怨恨而变得丑陋。

  「晨,妳让我动心。」此时的她好耀眼,散岭着沁人春阳。

  捧起柔美娇颜,掩不住动情之色的罗劭然深深地凝望,幽深的黑眸流转着许久不见的深情,他动容地落下一吻,倾其温柔地怜借。一瞬间,他眼前浮过一个身穿银杏图样春装的女孩背影,她开心地踩着海水跳舞,舞步不流利的像在跳圈圈,却自得其乐地大笑着。

  是她吗?他看到的是眼前有着温暖眼神的女人吗?

  大脑一阵抽痛,短暂的画面立即消失,他有几分笃定,看不见面孔的女孩不是别人,他正看着她。

  鼻头一酸,她捂唇轻哽。「你以前都唤我晨,说我是你的黎明。」

  一日之计在于晨,他要睁开的第一眼看到她这道光。

  「黎明……」他低笑地抚着白嫩脸颊。「妳是我见过最美的黎明。」

  「不生气了?」她轻问。

  「还有一些。」他满腔怒火不可能平息,谁曾说过她一句闲话,他一个也不放过。

  眸心一闪森寒冷酷,凌厉而无情。

  盈满笑意的美瞳中说着故事。「从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是村长了,二十几年来没换过,而村里一直流传一句话,村长的女儿最漂亮。」

  「我有同感。」她的美带着一份空灵,彷佛意外闯人间的林中仙子。看着她,罗劭然有些痴了,无法抑制将她融化体内的颠狂。

  她投了个别打岔的眼神,带他走向村中最清静的小溪流。「你知道这村里有多少男孩子曾到我家,腼眺地请求我跟他们交往吗?」

  「他们没有机会了。」他声音压得很低,醋劲大发。

  扑哧一声,她继续说道:「红线村很小,几乎彼此都认识,谁喜欢谁瞒不了多久,那些背后论我是非,说我不是的人,她们的丈夫曾是我的爱慕者。」所以她原谅。

  嫉妒是人的天性。

  「妳就是不想我拿他们出气,故意把责任引到自己身上。」他微恼的说道。

  「有因才有果嘛!她们也很可怜,老公的初恋情人是全村公认最美的女孩,纵使有怨也不敢随意表现出来,怕引起公愤。」只能暗地放话,一舒怨怼。

  她看得很开,也很会调适心情,嘴巴长在别人脸上,爱说便说,她左耳听听右耳出,气死说三道四的闲人。说穿了,她也有点坏心,故意不回应那些闲言闲语,让想看笑话的人等不到机会,闷在心里越问越气,最后气出一身病。

  不过那句「杂种」真的很伤人,她胸口被小小地刺伤了下,父母做错事不该牵连小孩,孩子是无辜的。

  「妳怎能毫无芥蒂地原谅伤害妳的人。」他做不到。

  睨了他眼,她仰头望向湛蓝晴空。「不然咧!跟他们拚个你死我活吗?」

  她是和平主义者,不杀生。

  「看着我,不许转移视线。」罗劭然霸气地要求她眼底只能有他。

  「劭然……」她嗫嚅地一唤,为他而动的心跳全乱了节拍。

  「妳是我的。」他不容拒绝的宣告,一如他五年前对她的执拗。

  「在你爱着我的时候,我属于你。」她只给得起这样承诺。

  对爱没把握的沈舒晨仍残存昔日阴影,这一回她爱得很小心,不敢交付全部的自己。

  「妳在向我索爱?」微皱眉头,他颇不以为然。忘记过去恋情的罗劭然根本不记得给过谁他的感情,车祸前他是游戏人间的高手,视女人为衣服,用过即丢,不曾因谁而留下心。

  车祸后他视女人为无物,不仅厌恶,而且痛恨,充斥人工香料的气味让他避而远之,更加不愿与之亲近,因此谁也走不进他的心。

  可她却轻而易举地突破他的心防,夹带一颗惊人的未爆弹,不需任何武器地将他征服。

  「是的,我要你的爱。」那是她最美的回忆。

  黑瞳中有着专注,罗劭然目不转睛看着坚定芳容,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半月纹。

  「好,我给妳我的爱。」

  第5章

  「请把视线放在公文上,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我是有三颗头,还是有六只手臂?」年轻放松的脸庞噙着一抹叫人呼吸急促的邪笑,勾起的桃花眼好不邪恶,简直是女性同胞的天敌,随时都能勾走无数蠢动的芳心。

  唯一不为所动的是鼻梁上架着方框眼镜的女孩,她穿着朴素、打扮老气,动不动就由镜片下瞪人,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

  偏偏同办公室的上司最爱逗她,一下子使唤她影印开会资料;一下子叫她泡三杯咖啡;一下子又命令她贴身伺候、拎公文包,非闹得她气呼呼不可。

  「我们沈秘书怎么看怎么漂亮,妳用的是哪一牌香水?闻起来真香。」不要脸的花心鬼不改其性,一见女人就想勾搭。

  沉住气的沈秘书用公文挡住凑上前的狼吻。「我建议你该配副眼镜,还有,我不用香水,你闻到的是我三天没洗头的臭味。」

  可恶,他为什么非要靠近,他身上那股纯男性的麝香味快要扰乱她的情绪,害她什么事也做不好。

  「啧!沈秘书的自然体味还真诱人呀!我都为妳陶醉了,要不要跟我约会?烛光晚餐和浪漫的夜……游。」俊美男子故意语顿,留下令人脸红的遐想空间。

  号称最古板的沈秘书差点因他的轻佻言行而暴走。「你没别的事好做吗?」

  「把妳追到手是我目前的工作,妳鼓起腮帮子的模样真可爱。」好想一口吃了她。

  水嫩嫩的肤质真不错,没上什么妆却白里透红、吹弹可破,让人心猿意马,忍不住想伸出魔掌染指……

  「不要拍我,这是职场性骚扰,我可以告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身为上司,有点无赖的男人性感的唇一扬,吹了记挑逗的口哨。「心痒难耐嘛!谁叫妳这么秀色可餐。」原来他真的情不自禁的出手了,嫩得足以滴出水的皙洁脸蛋滑不溜手,没能成为他的女人真是太可惜了。

  见猎心喜的眼中闪过一丝独占欲望,幽幽发亮,好似隐身丛林的花豹,相中可口的猎物,准备飞身一扑,撕扯入腹。

  他的心是浮动的,无法安定,为眼前的「美食」而失去平时的自制力,悄然地生起一抹自己也陌生的情绦。

  「正经点,我不是那些围着你打转的花花草草。」呼吸、呼吸,不要被他那双魅力十足的电眼迷惑。

  「可我只要妳一人。」

  说真的,当一名俊美无俦的帅哥深情款款地说着「只要妳一人」,不论是不是真心,女人很难不动心。

  刚从学校毕业的菜鸟秘书脸红了,眼镜底下的翳翳双瞳泛着气恼的羞色。

  见状,男子加紧出击,执起柔白小手便不肯放开。「何况有妳的把关,千娇百媚的莺莺燕燕全被妳挡在门外,孤枕难眠的我倍感寂寞,妳不用补偿我吗?」

  「啊!你……」难道他早就知道她私底下搞的小动作?

  「看在妳这么爱慕我的份上,我决定给妳一个机会,从今天起跟我交往吧!」

  唉!她就这点迷人,生嫩得藏不住秘密。

  「什么?!」

  来不及反对的沈秘书被以吻封口,她没法挣扎地困在结实臂膀中,由抗拒而融化,最后成为上司爱的俘虏,任其予取予求。

  沈秘书?!

  蓦地睁开眼,黎明前的淡淡曙光照着由睡梦中惊醒的男人,光裸胸膛的罗劭然撑起上身,愕然地盯视睡在怀里的娇艳丽容。

  少了纯真,多了娇媚,及肩秀发,如今长及腰际,偏瘦的身形因哺育而显得丰腴,刚出社会的青涩由慈母光辉所取代,变得更有韵味。

  没错,她是沈秘书,也是他的晨。

  「不要再来了,我累瘫了,我要睡觉。」昏昏沉沉中低喃,泛红的粉色娇躯有了欲的反应。

  怔仲中的男人有些恍惚,分不清现实或梦境,双手不由自主的抚摸滑嫩曲线。

  「沈秘书?」

  一声试探性的低唤,睡得不沉的女人回以梦幻般的呓语,像是在说梦话。「我不是沈秘书。」

  难道他搞错了?罗劭然怔愕。「我早就辞职了,你忘了吗?在你宣布如常举行婚礼的那一天。」

  但,新娘不是她。

  是的,他忘了,在他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醒来,入目的是一片没有色彩的白,以及规律的仪器声和药水味,晃动的人影全然陌生。

  「你伤得很重。」这是医生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很慢很慢的,他想起来被车撞飞的那一刻,父母、亲友的影像如倒带般浮现,他记起过去二十七年的生命,点点滴滴的生活情景陆续回笼。

  但是,他却感到恐慌,有种失去什么的空虚感,唯一没受到重创的心脏不时地绞痛,似乎在催促他快点找回一个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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