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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吉蒂 page 13 作者:银心

  “对不起。”他柔声向她道歉。自己实在太自私了,只顾便利自己的需要,却令她深陷苦恼。

  “没什么啦!”吉蒂摇摇头不以为意,却又摇晃他手臂,不住数落,“你干么那么辛苦?不管什么事都埋在心里……老这样什么样都不说,让关心你的人该怎么办才好呢?”

  兰樕温暖地侧头凝视她,她的眉,她的眼,烦恼忧虑的模样,将他心房涨得好满好满。“从前除了我娘,根本没人关心过我。”他暗哑地低语。

  “那现在呢?”她停下脚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低下额头,抵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我知道了,以后什么都告诉你。”

  “骗人、骗人、大骗子!”她咯咯笑了起来。

  心机深沉的人,永远也不会主动打开话匣子,他一辈子都会有很多秘密藏在心里,没有人挖他,他就永远也不说——她似乎更懂他,更理解他了。

  “此番回去后,皇后便会打消杀我的念头。”兰樕忽然敛去笑意。

  “真的吗?”吉蒂睁了大眼,浑身僵直。“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皇上给他这纸密诏,不但是为了试控他,也是试探太子。

  他得到密诏,若是露出野心,皇上必得忍痛将他除掉,以绝后患。如今他已抛开身为皇长子和身份,接下来就看太子怎么做了。

  若太子仍要杀他,皇上恐怕说会改变心决心,废除冷酷凶猛的太子,转而将他扶正;若太子处理得好,那么皇上就算是赢了。

  “赢?怎么赢?”吉蒂急切地踮起脚尖,连声问道。

  “皇上年纪大了,先要顾及大统,才能论及父子。”

  这是身为帝王的无奈吧!

  兰樕苦笑说道:“太子若是可堪继任的仁君,皇上便可交付江山,而我失去皇子的身份,却仍可享受荣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的真意是——我不发野心,太子无杀意,兄弟勿相残,皇上这不就赢了?”

  冷酷的皇后,说穿了只是皇上手边的一颗棋罢了。

  皇上早就夺回实权,不必处处倚重皇后,而即使对她有再多不满,顾念她是太子的母亲,只要太子自己能够驾驭,皇上便不至于责难她——当然也不会计较她当年追杀自己心仪的女子,也就是他母亲程兰熙。

  吉蒂听了,茫然注视着兰樕,喃喃低语,“那……如果太子选错了,他要杀你呢?”

  “是啊,当然有这种可能。”

  兰樕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下颔抵着她的发梢。

  真是如此,到时宫中便将杀戮四起,血腥宫争不断,直到皇上或皇后其中一边势力倒下为止,代价不可谓不大。

  皇上从小就经历过无数冷酷的争斗,深明其中奥妙,他不会容许太子和皇后的冷酷专断,若太子令他失望了,他便只好痛下杀手。

  “你怕吗?”柔声吐息在她耳畔,他拥着她,牢牢紧拥着,却不敢直视她的脸。

  她渴望的真相,他全都说了,可是她能承受吗?

  她还愿意跟在他身边,如履薄冰的度日子吗?

  如果她露出害怕的模样,如果她想逃离他身边,他又能如何?

  到时他该怎么办才好?

  “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吉蒂倚在他怀里,语气竟是如释重负。

  兰樕说的话,听起来确实吓人,但,明了这所有一切,她反而胆子大了。

  其实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那些恐怕黑暗的事实真相,而是身处于一无所知的境地里,每天每天,无止境的猜疑受怕。

  现在她什么都知道了,胸口一松,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

  “明儿就回家吧!”吉蒂叽叽喳喳地跳起来说道:“回头叫人准备一桌猪牛全席,我要吃遍蹄膀、啃遍肥羊,好好祭祭我这可怜的五脏庙……”

  他欣喜若狂地松开怀抱,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这才惊觉自己多有喜欢她这般朝气蓬勃的模样,她明亮有神的笑眼,她豪气粗鲁的笑声。

  “先吃什么好呢?”她陷入苦思,摇头晃脑的。“烤鸡?烧鸭?还是先来碗药膳排骨补元气再说,啧,十全大补排骨……还是东坡肉先……”

  “吉蒂……”他唤她,柔情款款地低语,终于把沉醉在美味肉食大餐的吉蒂唤回来。

  “嗯?”吉蒂猛一回神,唇畔便给彻底淹没了。

  第10章(2)

  *  *  *

  状元府

  人静灯减,寒月当空,一袭黑影无声无息地跃上屋顶,踏掠屋瓦而来。

  仆役们在底下打着呵欠走过,偶有停下脚步和当值的侍卫闲打牙儿,却是谁也没发现顶上飘身而过的影子。

  杀手手里按着刀柄,逐步接近主人的卧房,小心探头往里探,床帐已经放下了,床边放着一大一小两双鞋,帐里传出微弱的交谈——

  “明儿个你进宫去,我也要出门。”

  “去哪儿?”

  “吉祥派人来说,明天要去大姐的婆家看她,吉人就快临盆了。”

  “嗯。”

  杀手不动声色蹲踞在屋顶上,约莫半个时辰,才翻身落地,足趾不着一尘,俐落的挑开漏窗,翩然飞入——

  电光石火一瞬,银白刀光,明晃晃地闪烁寒意。

  忽然间火古交击,灯火生起——

  杀手凝立不敢动,因为背后下抵着一柄利刃。

  是……是谁?杀手惊得冷汗直流,这时床帐掀起,此番欲杀的男人正坐在床沿上,玉颜如雪,眉宇间沉静如山,除此之外,身边立着一个娉婷女子,手里高举着灯火,好奇地望着他瞧。

  这……这两人都在床上,那……那是谁抵着他?

  杀手吞吞口水,背脊冒出阵阵寒意,不料卧房的屏风后头,忽然缓步走出一名英气勃勃的男子,杀手霎时吓得腿软,卟通跪倒在地上。

  “太子殿下!”他大惊,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回去告诉母后,兰卿已是我心腹之人了。”太子目光炯炯,俊眸如电注视着他。“过去的恩怨就让它一笔勾销吧,让母后别再追究了。”

  杀手伏倒在太子脚下,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便站起来退到窗口边,默默地返身离去。

  多亏及时接获消息。

  太子吁了口气,回头迎向他们夫妇二人,尤其扫了吉蒂一眼,便笑说:“夫人没受惊吧?”

  吉蒂连忙摇头,却是慌得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兰樕倒是十分平静,只淡淡地额手称赞,“多谢太子相救。”

  “好。”太子也不废话,点点头,便和随身的侍从踏出卧房,准备离去。

  兰樕随口向吉蒂吩咐一声,“你留在这儿。”便也跟随太子的脚步送他出府。

  “兰卿,关于母后……”一行人接近大门时,太子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直视兰樕,无奈叹息道:“她当年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得不为的难处,就算母后没有亲自下令,她身边的势力也不会容忍你们母子存在。”

  父皇之所以不敢明目张胆的追查其下落,恐怕也是为了保全他们的性命,不得不如此吧!

  宫廷争斗,自古皆然啊!

  “是,殿下。”

  “等我将来继承大统,必遵奉父皇之意,令你一生富贵,享受比亲王还要优厚的恩宠,你就安心留在朝廷为王室效力吧!”

  “臣,遵旨。”

  无论在皇上或太子跟前,兰樕那永远冰清淡漠的容颜,总叫人猜透,摸不清,若是无求无欲的无名皇子,何必千里迢迢的接近宫廷呢?

  太子定睛注视着他。兰樕、兰樕,只要不威胁到他的王位,来日无论如何恩赏,他绝不吝惜,只盼他好自为之,好自为之啊!

  深思沉吟半晌,见兰樕无动于衷,他便不置可否的挥袖而去。

  兰樕返身回房,沿途穿过回廊,远远的,就发现吉蒂心急如焚的待在房门口踱来踱去,像只闲不下来的小麻雀,来来回回地转不停。

  还是如此不安吗?

  愁容满面,紧锁眉心,一发现他回来,便娇呼一声扑上前,不顾一切投入他怀里。

  “你……”兰樕怜惜地圈起她的身子,温柔簇拥着。

  跟了他这样的男人,实在苦了她。

  “都结束了吗?”她期待地抬起脸问。

  她指的是关于皇后、杀手、玉佩、密诏、他复杂的身世等等……那些对她而言太遥不可及,又难以理解的纷纷扰扰,终于通通结束了吗?

  她好害怕,不是怕自己死于非命,而是怕他……怕他……

  唉,她想都不愿去想。

  “是啊,结束了。”兰樕烂然微笑,幽微黑眸,依然深奥沉邃。

  暂时……是结束了,至少在皇上驾崩前是如此。

  她累坏了吧?瞧她虚软的倒在他身上,兰樕索性将她横抱起来,缓缓步向卧房。吉蒂软绵绵的偎在他怀里,恨不得和他揉成一体似的。

  这一夜,她睡得特别香甜。

  自从宫中宴结束后,她从未在这张床上睡过好觉,总是为他担心,为他烦恼,即使天天抱着他手臂入梦,仍是难以成眠。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兰樕抿唇恩索着。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强,直到普天之下,无人胆敢碰她一丝毫发为止。

  过去为了保命,他和母亲几乎逃了一辈子,直到最后,母亲贫病交加地孤单辞世,到死都还痛苦思念着自己的父母亲人,和她钟情一生的男人。

  痴心的母亲,实在太傻了。

  他不要,偏不要这样的人生,与其带着吉蒂亡命天涯,他宁愿在天子脚下争个你死我活。

  皇族遗落的私生子又何妨?

  凭什么要他畏首畏尾的四处藏身?

  他进入宫廷,所图谋者,并非王位,他只是执意要像普罗世人一样,昂首阔步的走在太阳底下罢了!

  他并非罪人,他到底做错过什么?凭什么人人理所当然享受的权利,他就不可以拥有?

  “……别怕,我会保护你。”星眸低垂,兰樕贪恋地凝视她的沉静睡颜。“若是保护不了,咱们就一起去死,我们永远不分开。”

  他当然明白,自己固执要走的路,某日或许致使他们葬送性命。

  所以,这是一份承诺,他对她立下的誓言。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她将不会是孤独一人。

  尾声

  两年后

  连雨数日,今儿个太阳终于露脸了,兵部人人也不禁跟着露出笑容。

  “长孙侍郎,武举试场到时应不至于积水了吧!”兵部王尚书问道。

  “是是,已派人去整顿场地了,难得六年一试的武举会试,万不能被这该死的天候耽搁啊!”长孙宿喃喃说着,神情似有无限烦恼。

  王尚书皱了眉,又问道:“依你之见,今年的武举人中,可有堪用的人才?”

  “这嘛……我还没亲眼见过武举子们,说不上话,倒是听说有个奇人……”

  “哦?如何个奇法?”王尚书听出一丝古怪,立刻出言询问。

  “这嘛……”长孙宿脸色变了又变,搔搔头,迟疑道:“听说有个身材娇小武举子,身手煞是高妙,胆识与众不同,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王尚书喝道。

  “只是听说生得秀美逸丽,文质弱骨……说跟……跟……”长孙宿话越说越细,满脸苦恼,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就跟咱们兰丞相……仿佛可以相互媲美。”

  “岂有此理!”王尚书闻言一呆。“咱们是选武进士,可不是选美男子——”

  “他确实技压群雄,下官也是无奈啊!”

  长孙宿懊恼地爬爬头发,不知所措地瞪着王尚书,道:“偏偏今年正好是兰丞相代皇上主持殿试,要是撞见这位美貌如女的武举子,该不会大动肝火,以为兵部存在戏弄丞相的尊容吧?”

  要知道,兰丞相可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顶尖红人,胆敢得罪丞相,以后也甭想在朝廷里混了。

  “这……”王尚书听他如此说来,额头顿时冒出一堆冷汗。

  一个是貌比西子的兰丞相,一个沉鱼落雁的武举子,这这这……

  不妙不妙,恐怕大大不妙啊!

  竞技场中,已通过策论的武举子们纷纷摩拳以待,接下来第一场试骑射,第二场试步射,最后便是比武以示高下了。

  一甲第一名者,由兰丞相代皇上赐封武状元,授参将之职。

  时辰刚至,兰樕便亲领兵部尚书,左右侍郎,与翰林院两员官员共同来到试场。

  司仪威武地高声宣布,“竞试开始——”

  举子们纷纷依序上场,整齐画一的开弓骑射。

  兰樕垂眸视之,眼前忽然晃过一抹厅奇异的背景。

  他一愣,倾身向前,不敢置信地眯起眼,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吧……

  惠吉蒂!她竟敢!

  望着她一身劲装,从从容的抬弓上场,绕是深沉如冰的兰樕,也不禁捏起拳头,暗暗倒抽一口凉气。

  是她,的确是她,不是她,还会有谁?

  数月前,吉蒂正在花园里练功,练着练着,见他迎面而来,便忽然提刀往他身上招呼。

  他出于无奈与她过招,她笑盈盈的边打边笑,还频频喳呼叫道:“樕,凭我现在的身手,比起宫中高手如何?”

  “宫中高手?”三两下避开她一轮猛攻,他老实的摇摇头,“对付无赖尚可,其余就别多想了!”

  “你骗人,这两年来我明明进步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你好讨厌,我明明就很厉害,干么不承认?”

  吉蒂气呼呼的撇下刀剑,鼻孔几乎喷出火来。

  “以我现在的身手,就算武状元也考得上了。”

  “哼哼。”他当时听了,只是冷笑数声,没理会她。

  所以说,这鲁丫头气不过就当真赴考来了?

  简直胡闹,太胡闹了!

  万一她真成了武状元,就不怕犯下欺君之罪吗?

  兰樕不禁开始头疼,且越来越疼,于是只得缓缓闭上眼睛,伸手按揉刺痛不已的脑穴。

  唉……有妻如此,看来相偕白首的机缘渺茫矣。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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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  银心

  情人vs.朋友

  近来我有一点点小苦恼,和另一半的关系,最好是偏向情人多些,还是偏向朋友多些呢?当情人虽然浪漫,可是有点不切实际,毕竟婚姻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好像当朋友还比较天长地久吧?

  有次苦恼,是因为……我发现自己跟老公越来越麻吉了。

  好兄弟好哥们儿似的,他早上跟我打招呼的方式是拳头往我头上敲两下,我通常是专注地坐在电脑桌前,被他打了才知道他起床了。晚上相处的方式就是他下班买一堆盐酥鸡和卤味,偶尔配上一点点啤酒,一起看棒球或NBA。

  记得有一年去参加老公公司尾牙,那晚,我特地穿了一件典雅的低胸黑色洋装,长度及膝,膝下一双黑丝袜,配衬深咖啡色的复古高跟鞋,头发吹得又蓬又亮,画了个朴素的裸妆(正确的说,我只会这种妆)。

  然后带着小女儿跳上计程车,到餐厅会场,故意挺胸在老公面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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