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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才说爱 page 9 作者:夏洛蔓

  她槌槌差点笑到岔气的胸口,一手拉着雷拓,就怕她还来不及解释,他已经误会气走。

  “你听我说……”

  “好,我听你说。”

  她清清喉咙,认真说:“我不喜欢酷酷的男人,也不喜欢危险的男人,我就只喜欢像你这样的男人,不,是只喜欢你一个男人。”

  时而像孩子般贪玩,时而做回足以保护女人的强壮男子,愿意哄女孩子开心,愿意为她下厨,愿意承认自己也会吃醋,而且一点也不完美。

  他在她心中,便是完美的伴侣。

  一个绝对有本钱花心却极端厌恶对感情不忠的男人,对女人而言,弥足珍贵。

  “不会吧,今天老板不在家,跳楼大拍卖?嘴巴这么甜。”他不免感到意外,她是那样羞于表达内心情感的人,居然肯如此大方示爱。

  她变得开朗直率,变得笑口常开,变得好对他的味,举手投足间明明没特别不同,但整个人看来却飞扬耀眼。

  他不危险,倒是这女人,愈来愈迷人,愈来愈危险了。

  夜渐深了,对两个正处于情感炽热期的男女而言,为了睡觉而减少相处的时间是一种浪费,他们总是难分难舍。

  “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一早得下山,该去休息了。”雷拓自己不觉得累,但不舍得她累。

  “嗯……”梁夙霏自己不想睡,但雷拓公务繁杂,工作压力比一般人都大,熬夜对他身体不好。

  他轻环她的腰,送她回房。

  两人在房门口站定,望向彼此。

  到了最天人交战的时刻。

  他们曾是夫妻,亦是热恋中的情侣,对彼此的身体产生情欲是再自然不过的,可是现在情况特殊;雷拓因为太过小心保护这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即便几次在外过夜,仍旧发乎情、止乎礼。

  正人君子做久了,害得他现在想要“使坏”却已功力大减,想太多,举止表情就愈显得不自然了。

  他弯下腰,脸凑近她,想来个吻别。

  她心头一窒,闭上眼,全身绷紧。

  他这吻的目标立即由原来的红唇移向她脸颊,他以为她仍未准备好。

  “晚安。”他站直身,唇畔留下一抹苦笑。

  “嗯,晚安……”她失望地应着。

  接着,两人转身,迈开千斤重的步伐,进到各自的房间。

  门一关上,梁夙霏便直扑向柔软的床面,脸埋进棉被中呜呜叫着。

  她知道雷拓喜欢知性兼具有女人味的女人,是不是她离标准仍太远,所以一直引不起他的“性趣”?

  为什么两人平时互动已经如此亲密,到了最后关头他却反而彬彬有礼,未曾有过进一步的试探?

  现在,她当然毫不怀疑他对她的感情,从他的付出、从他对她的百般呵护,如果这样她还硬要编派他是责任感使然,那么她也太没心肝了。

  正因如此,她才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他为表示尊重她,静静等待她主动示好?

  想到“主动”两个字,梁夙霏倏地赤红了耳。

  不再自卑,不再自我怀疑是一回事,但主动去做那样令人羞赧的事又是另外一回事。

  并非担心被拒绝,而是……她根本不懂如何“勾引”他啊!

  “呼……好热……”心想着不懂,脑中却不自觉地蹦出一些教人心荡神驰的画面。

  他们新婚的时候也曾亲密,只是她才初尝情事,也因为太爱慕他、太在乎他而导致极端缺乏自信,每每共赴云雨都紧张到无法放松,不是没有感觉,而是羞于表露自己的感觉。

  此时细细回想,才懂了脸红心跳,才懂了自己的身体是如何的渴望他。

  梁夙霏记得曾对自己说过,待她找到自己的可爱之处,相信自己已有足够能吸引他的魅力;待到她不怕被拒绝、不怕受伤,即使失败也能笑笑地握手做朋友的时候——

  她会主动回头追求他。

  此刻不正是她展现勇气的时候吗?

  她忽地坐直起来,两眼发直,脑子里却飞快转着。

  接着,进到浴室洗了个香喷喷的澡。

  当她吹干头发,再踏出来时身上只着一件粉红色的衬衫,扣子开到第三颗,移动时雪白柔软的胸脯若隐若现。

  “不管了,就算表错情,就算被笑,也一定要跨出最困难的这一步。”

  梁夙霏为自己加油打气。

  虽然衬衫罢下赤裸裸的双腿凉飕飕的,害她直发抖打颤,但她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直直走到雷拓的房间门前。

  叩、叩——

  抬起手,敲门。

  老天……待会儿他来应门的时候,千万别睡眼惺忪,然后问我有什么事……

  她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忽而心跳加速忽而又像忘了跳动,简直是精神分裂。

  房门开了……

  雷拓也才洗完澡,一手拿着毛巾擦拭半干的头发,裸露着精壮的胸膛,下半身只以浴巾围着,性感破表。

  他一见梁夙霏的装扮,一双深邃的眼眸忽地黑亮了起来,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哇……他老婆这双腿,真直、真匀称、真美。

  “晚餐喝了点酒……我醉了……”她眯起迷蒙的星眸,醉在他强烈的男性气息中。

  原本要来勾引他的,现在反而被迷倒了。

  “我忘了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贴近她,捧起她尖削的小脸。“我喜欢你喝醉后的模样……”

  接着,湿热的吻翩然落下,落在他已不知想象过多少次的软唇。

  这几个月的等候,真是太值得了……

  第8章(1)

  “夙霏,说,你是不是中了大乐透?”

  “不对,我猜是有喜了。”

  “三八喔,都离婚了,哪来的有喜?”

  “那就是喜事近了,梅开二度。”

  “没错,像是谈恋爱了,笑起来的眼睛,桃花很重。”

  最近,几乎视力正常的人都察觉到了,梁夙霏白净的小脸上多了一股娇羞的神态,眼眸流转间增添了几分女人味,美丽极了,让人不自觉地想多看一眼,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一夕之间,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

  她哪里说得清,愈是想解释自己没什么不同愈是惹人遐想,实在拗不过众人逼问,也只能任由臆测,人人有奖,怎么说都好、都是、都对。

  近几个月雷拓管理的几个展馆接连着举办国际级大型活动,因事关国际形象,连一向闲散的他也上紧发条盯着每个环节,忙碌不已,两人见面时间锐减。

  梁夙霏经由雷托的引荐,正式拜师习画,所以,练画、看书占去她大部分时间,她乐在其中,经常画到夜上三更,浑然不觉疲惫,所以,这才是她生命的‘第二春’,是她快乐的秘密,是除了雷拓之外的生活重心。

  现在变成她一有空就往‘芊园艺术中心’跑,那一票雷拓的艺术家朋友,如今也成了她的朋友,她仍谦恭有礼,但不再羞于表达意见,自己的拙作也愿意拿出来请人指点,在没有人认为她是个呆板无趣的女人,在没有人认为她和雷拓站在一起相形平凡。

  可她难得便难得在从不觉得自己有何出众之处,白天她仍辛勤工作,友爱同事,笑脸迎人,即使成长的过程如此苦涩,她却依然热爱生命,热爱每一个人。

  晚上九点多,她带着最近才从朋友那学来的‘熔岩巧克力蛋糕’到‘芊园艺术中心’,才刚出炉不久,还热乎乎的,浓郁的巧克力香气自纸盒打开的刹那,已经虏获所有人的胃。

  “你这个恶魔般的女人,老是在这种时间带着抹邪恶的食物来,害得我腰围愈来愈粗,整个形象离颓废的艺术家愈来愈遥远。”

  “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里头是75%的纯黑巧克力,顶多小奸小恶而已。”她哈哈大笑。

  这时虽过了用餐时间,但中庭餐厅里还有不少喜欢到这里喝咖啡享受艺术气息熏陶的客人,梁夙霏请服务生招待每人一颗迷你蛋糕。

  一个随性的心意没想到却引来热烈的回应,几位较大方的客人品尝后立即给予大大赞赏,还纷纷提供好吃的西点蛋糕店,约定下来带来一起享用,无心插柳地开启一个人人都热衷的话题,顿时,中庭餐厅热闹非凡。

  原来素不相识的人也能因一个善意的动作而开启友谊之门。

  “这么热闹?趁我不在的时候办party?”

  梁夙霏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扬起笑容仰头看去。

  雷拓俯身在她鼻尖落下一吻。

  “吃蛋糕吗?”她将置于掌心中小巧的巧克力蛋糕送至他唇边。

  他直接咬一小口。

  “唔……爆浆……”他惊讶说道:“哪间五星级饭店的西点主厨做的,这么好吃?”

  梁夙霏听了咭咭只笑。

  他明知道这是她做的,而且她刚学成时马上在家试做,他早已吃过。

  但是,他喜欢哄她开心,这是他们的生活情趣。

  “小霏亲手做的。你不觉得她简直无所不能?左手拿锅铲、右手拿画笔,白天在超市算钱,晚上泡艺廊风花雪月,能文能武,毫不冲突。”他们的一个朋友说道:“我一直很纳闷,究竟是什么样的分裂人格,才能做到如此完美的极端。”

  “喂——”梁夙霏笑着要捶打他。“一开始我还听得有几分沾沾自喜,为什么到最后变人格分裂了?”

  “这家伙是先天性格缺陷,说一句好话可以,要他连说三句恐怕要他的命。”雷拓立刻帮她讨回公道。

  “他哪里懂得说好话,前面那一句只是为了铺陈后面的毒舌做的糖衣罢了。”另一人加入讨伐。

  “喝喝——你这个没节操的家伙,为了吃小霏的一块蛋糕,竟然把灵魂给卖了。”

  这群人聚在一起,不需鼓励,不需挑拨,三言两语就能能把气氛炒到沸腾。

  “忙完了?”梁夙霏的后头靠向雷拓的腹间。

  “还没,”他轻揉她的发丝。“想你了,所以过来喝杯咖啡。”

  “那坐下来。”她从隔壁桌拉来一张椅子。“休息一下,我去吧台帮你端杯咖啡来。”

  “别忙,我让服务生去端就好了。”

  “我喜欢为你服务。”她将他按下。

  “这是双关语吗?”他低声在她耳边问道。

  “你好A喔……”她意会到他指的是什么双关语时,脸一燥,往他腰间偷捏一把。

  在一旁打情骂俏的两人,慢半拍地发现四周突然静了下来。

  “怎么了?”雷拓看向朋友,对他们竟能同时不说话超过一分钟感到不可思议。

  当他注意到其中几个人均看向中庭餐厅入口方向,旋即转身看去。

  一看,整个人呆住。

  “应儿?”

  看见雷拓表情骤变,梁夙霏纳闷地跟着转头寻找事发原因,接着,发现一名女子站在他们身后约五步的距离,视线与雷拓紧紧交缠。

  那女子一头乌黑长发顺肩披下,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身材纤细高挑,虽只穿着很简单的黑色紧身上衣和宽松的女仔裤,但姿态优雅迷人,全身上下散发一种慑人耀眼的光芒。

  在他们如磁铁般牢牢系住彼此的视线时,梁夙霏已然明白她是谁。

  突然一口气上来堵在胸口,她,手脚冰冷。

  “小爱——好久不见!”一位熟悉应天爱,知道她和雷拓那段轰轰烈烈恋爱史的画家,率先出声打破尴尬的气氛。“过来这边坐。”

  事实上,在场这些艺文界名人或多或少都听过雷拓当年疯狂追求一名舞者的故事,不少人也在他们交往时见过应天爱,但因和梁夙霏已有了深厚的交情,所以方才才会突然噤若寒蝉,不知该如何化解即将到来的僵局。

  应天爱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走到朋友身旁坐下,像是很习惯众人目不转晴地盯着她看。

  坐下后,她的双眼还是直直注视着雷拓。

  “什么时候回来的?”雷拓主动问道。

  “上个星期。”

  “度假,还是回来工作?”雷拓又问。

  “还没确定,有个舞团邀请我会来为他们甄选明年大型歌舞剧的舞者,也希望我留下参与演出,不过,我想先看看国内现在的表演环境如何再作决定。”

  四年前,应天爱和雷拓分手后即只身前往纽约发展,带着满满的理想,也待过不少剧团,只是始终没有得到更好的机遇,但她太好胜,自尊心太强,不愿让朋友知道她这些年其实并不顺逐。

  尤其是雷拓。

  四年来第一次回国,她累了,不想在过着独自奋斗、四处碰壁的生活,想有个强壮稳健的胸膛依靠,也许是找个玩票性质的教舞工作,就此走进婚姻算了。

  所以,她想起雷拓。

  虽然从朋友那儿得知他三年前已经结婚,可她仍想再见他一面,探探有几成胜算。

  此时,从他看她的眼神,她知道他对她仍有爱意,在他心目中,她仍是那个闪闪发亮的女王。

  应天爱放宽了心,知道自己出现后,他将开始考虑自己真正想共度一生的伴侣是谁。

  相较于应天爱,梁夙霏却感觉无处容身。

  她看出雷拓见到应天爱就像个小男孩见到梦寐以求的玩具,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已经忘了坐在身旁的她。

  “小爱,这里有几位朋友你大概没见过,帮你们介绍一下。”一开始打圆场的那个画家再度开口。“这位是‘墨齐堂’的邱老板,对清朝的字画特别有研究,还是沉香的专家,另外这位是教雕塑的刘教授,还有……”

  围坐在临近几桌的生面孔介绍完,最后只剩梁夙霏,画家将难题丢给雷拓。“雷拓,你身边这位气质美女就交由你自己介绍。”

  梁夙霏突然感到十分窘迫,在应天爱面前,她实在担不起‘美女’两字,而且,雷拓要如何介绍她,她简直没有勇气听。

  “喔……”雷拓像是听见自己的名字这才清醒过来,转头看着梁夙霏。

  “嗯,我……”她想干脆自己自我介绍,免得雷拓为难。

  在应天爱面前,他应该希望表明单身,而事实上,他们已经离婚,他的确是单身没错。

  “小霏,这位是应天爱。”雷拓想也没想地介绍:“我的前女友,大家都叫她小爱;应儿,她是小霏,我的前妻以及现任女友。”

  说完,他还顽皮地朝梁夙霏眨眨眼,问这样介绍O不OK。

  梁夙霏愣了愣,没想到他直言不讳与应天爱过去的关系,更没想到他会如此介绍自己。

  在场的其他人则松了一口气,看来,雷拓并没有因为应天爱的出现而三心二意,摇摆不定,难怪每个人都喜爱他,这家伙磊落不羁,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与他做朋友,再安心不过。

  愣住的不止梁夙霏,还有应天爱。

  她以为雷拓对她一直念念不忘,至少,朋友给她的讯息是如此;当年,她为了实现自己学舞以来的梦想,从雷母那里拿了一笔‘分手费’,随即启程前往纽约,遵守对雷母的承诺,不再与雷拓有任何联系。

  直到去年年底在剧团遇见一位来自台湾的朋友,从她那里听说雷拓因为她的不告而别整个人意志消沉,就算后来结婚也根本不爱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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