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指的女人,不是你现在的未婚妻,而是凌医师。”纪芮麟对余贯中投去一抹严厉的眼神。
“凌医师?”余贯中又是一记大笑,试图掩盖事实,“纪先生,你真是爱说笑,倘若我爱凌医师,又怎么会跟我未婚妻订婚?这个传闻之前早在医院里传了很久,但是随着我的订婚,应该已经平息了才对,不知道纪先生是从何处听到这种不实的传闻 ?”
“既然你深爱着你的未婚妻,你又为什么执木棍偷袭我?”纪芮麟冷笑质疑道。
“我偷袭你?”余贯中故作惊讶,“纪先生,我刚才说了,我们是初次见面啊!我怎么可能偷袭你?”
“很好。”纪芮麟目光炯炯的看了余贯中一眼,然后走到凌纬的面前,握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凌纬六神无主的望着纪芮麟,“去哪儿?”
“不管去哪儿,跟我走就是。”
院长顿时惊醒回神,“纪先生,那我们合作计画……”
“作罢!”纪芮麟冷着脸说。
院长登时愣住,“作罢?”
纪芮麟冷笑一声,“你要怪,就怪你未来女婿没说出真话。”
说完,他强行拉着凌纬离开院长办公室,开发部经理也尾随在他们身后离开。
几秒后,院长办公室内传出如雷的咆哮声——
“余贯中,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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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芮麟强拉着凌纬走出医院,然后半拉半拖的将凌纬推上车,自己则坐到驾驶座上 。
他望着站在车外的经理,说:“你先回台北。”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经理怔了怔,“总裁,那这里怎么处理?”
“由我处理。”
纪芮麟丢下一句话,即驾着车离开,留下满脸错愕的经理。
开了一段路后,车子缓缓停在公园前,纪芮麟下车为凌纬开启车门,凌纬则神情木然的坐在车里,丝毫不为所动。
纪芮麟气恼的将车门甩上,再度回到驾驶座上。
“看着我!”
凌纬充耳不闻,依然低着头。
“看着我——”纪芮麟强迫凌纬看着他,“是我错了吗?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我?”
凌纬眨了眨眼睛,看着纪芮麟,没有说话。
纪芮麟松开抓住她肩膀的手,“凌纬,我只希望你能说句话。”
“要我说什么?称赞你嘲弄讥讽的功力?还是赞叹你辑凶的本事?”凌纬微笑回应,眉心却是纠结的。
“凌纬,我没想到余贯中会出现,更没想到他的出现会勾起那段记忆。”这是真话,纪芮麟根本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场面。
凌纬虚弱的一笑,“我没想到是他伤了你,而你也因祸得福找回失去的记忆。”
“不,这不是因祸得福!”纪芮麟愤然嘶吼。“我宁可做一辈子的阿森,也不愿意做回纪芮麟。”
凌纬不信的露出一丝讽笑,“我不信,会有人好好的天子不做,甘愿做市井小民。”
“是真的,单纯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渴望的事,我羡慕阿森过那种日子,然而纪芮麟却永远无法办到。”纪芮麟感慨万千的说。
凌纬不相信的摇头。
“你曾经说过,真正的事实在阿森的心里,所以我很用心的去透析了阿森的心,了解了你对他的意义。”纪芮麟的黑眸紧凝着她。
凌纬激动否认:“不!我对阿森不具任何意义。”
“你爱着阿森,阿森也深深爱着你。”
“没有!”
“你又说谎。”
“我没说谎。”
“再说一遍。”纪芮麟的心宛如被针狠狠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我不爱阿森,阿森也不爱我!”凌纬心碎的低喊,眼眶同时蒙上一层薄雾。
“凌纬。”纪芮麟用极轻柔的声音,试着安抚她失控的情绪。
凌纬双唇颤抖,双眸也渗出了泪,泪水沿着面颊一滴一滴的滑落……终于,她心力交瘁的趴进纪芮麟的怀里失声大哭。
“我要我的阿森,我的阿森……”
这一瞬间,纪芮麟恍然大悟,原来找回阿森那段记忆,并不表示他就可以变回阿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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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纪芮麟,阿森、纪芮麟……
纪芮麟反覆思索着这两个名字。
为了凌纬,他想变回失忆时的阿森,重新赢得她的温柔与热情,但是他又不能舍弃纪芮麟这个身分。若能从这两者之间找出一个平衡点,那有多好……
“你没有阿森的纯真与宽厚。”凌纬的话猛然出现在他脑中。
似乎想到了什么,纪芮麟抓起车钥匙冲出饭店,直奔阿丁的咖啡屋。
纪芮麟冲进咖啡屋里,却惊见里头挤满人,其中凌爸也在。
眼尖的阿丁立刻发现了纪芮麟,他笑逐颜开的快步来到纪芮麟的身边,用力拍着纪芮麟的肩膀,“阿森……”
顿时想到他的身分,他连忙收回手,“对不起,我应该称呼你纪先生。”
纪先生?他不是阿森,是纪氏企业的纪芮麟?
闻言,方才正为了纪氏企业大力开发小镇的事情,而议论纷纷的众人,皆惊愕的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交头接耳起来。
纪芮麟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颔首,“各位好。”
说完,他低头对着阿丁耳语:“我有事想找你帮忙,可不可以暂时请他们离开?”
“没问题。”阿丁对他眨眼微笑,随即对着乡亲说:“我现在要打烊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闻言,众人只好离开。
纪芮麟在人群中发现了凌父,“凌爸,请留步。”
凌父挤出一抹笑,看了看纪芮麟,“你希望我留下?”
“非常希望。”纪芮麟露出挚诚的微笑挽留凌父。
凌父因而留了下来。
等大伙都散去,阿丁来到纪芮麟的面前,又瞥了一旁的凌父,才问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纪芮麟深深吸口气,说:“我想请你们帮我挽回凌纬。”
这辈子他从未低声下气向旁人求救过,这一次为了红颜,他愿意低下头。
凌父惊讶不已,“凌纬?”
“凌纬她怎么了?”阿丁也疑惑的问道。
“我无法取代阿森的感情。”纪芮麟十分沮丧,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挫折感。
“阿森就是你呀!难道她不明白吗?”凌父无法理解凌纬的执着。
纪芮麟苦笑,“她始终捍卫着她与阿森之间的那段感情,她坚持阿森是阿森,我是我。”
“这样……”凌父有些能体会凌纬的坚持了。
“那你想我们怎么帮你?”性急的阿丁问道。
“不,要我们帮你之前,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凌父突然口气严肃的说道。
“什么问题?”
“你真的爱凌纬吗?”
“爱。”纪芮麟毫不犹豫的回答。
凌父质疑的皱起眉,“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记得你恢复记忆后,回到我家的那一天,你的冷漠让我以为你完全忘了凌纬,你现在又怎能理直气壮说爱凌纬?”
“那天离开家里后,我来找过阿丁,也得知了凌纬和阿森之间的浓厚感情。回台北之后,我便请来一位懂得催眠的大学同学,为我做了一次催眠,让我回到失忆时的那半年。”纪芮麟解释道。
“靠催眠找回记忆?”阿丁惊愕不已。
“原来是这样。”凌父终于了解。“你在催眠中发现这段感情?”
“对,不仅如此,发现这段感情之后,渐渐的,我开始能感受到这段感情,对凌纬的爱也愈来愈深、愈来愈浓,甚至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纪芮麟真诚的说道。
闻言,阿丁和凌父相视而笑。
“好,我们帮你。”
“谢谢!”纪芮麟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第十章
隔天早上,凌纬醒来后,倏然发现床头摆了一只纸鹤。
难道是她昨天忘了收起来?
不对呀!她昨天并没有拿纸鹤出来,那这纸鹤……
她拿起纸鹤放在手心上,赫然发现这只纸鹤上面写满了她的名字。
这……
她掀开被单,惊讶的跳下床,冲出房间。
“爸,昨天有人进来吗?”
“有人?”凌父望着一脸惊慌的凌纬,“你是说,昨天有小偷进来?你掉了什么东西?”
“不是小偷,是……”凌纬想解释,但话在嘴边又停住了,她将手中的纸鹤悄悄的移到背后,不让凌父瞧见,“没有掉东西,没事。”她转身冲回房间。
看着她的反应,凌父抿着嘴隐隐窃笑。
凌纬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凝视着手中的纸鹤。
再次发现纸鹤,心中那份惊喜,和她收到阿森的第一只纸鹤时一样。
她心里充满甜甜的喜悦……
凌纬将纸鹤小心的收藏起来,换好衣服准备上班。
走出家门,她骑着脚踏车前往医院,这一路上,她又回复了之前愉悦轻快的心情,眼前的景色似乎也变得亮丽起来。
“嗨,阿丁。”经过阿丁的店,凌纬喜笑颜开的向站在门口的他挥手打招呼。
“凌纬,下班后到咖啡屋来。”阿丁向她喊道。
凌纬煞住脚踏车,“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只是你好久没到我这里坐坐、喝咖啡了。”
凌纬没怀疑,欣然点头,“好,下班后到你这儿喝咖啡。”
说完,她继续往医院的方向前进。
阿丁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阿森,接下来看你的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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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医院后,凌纬走道自己的诊疗室,却意外发现,诊疗室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谁拿来的?”凌纬一脸不悦的责备护士。
护士长出面说话:“是余医师送的。”
“余医师——”闻言,凌降一脸愠色的说道:“全部都给我拿出去,你们难道不知道,有些病人对花敏感吗?搬走。”
护士们连忙动手将花搬出诊疗室。
这时,余贯中出现在诊疗室门边,见护士将他送的花搬出诊疗室,立刻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凌医师不喜欢?”
护士长暗示余贯中:“凌医师发脾气。”
凌纬发脾气?余贯中忍住气,深深吸口气,面带笑容走进凌纬的诊疗室,“我只是一番心意,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凌纬忿忿的斜视不请自来的余贯中,“你也是医师,难道你不知道有些病人会对花过敏喝?”
“喔,我一时失察,对不起。”余贯中强笑,道歉。
凌纬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送花给我,有什么目的?”
余贯中关上诊疗室的门,“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想也知道,一定是有事,要不然她怎会收到他的花,而且还是这么大手笔的一片花海。
“什么事?”凌纬边问边忙着翻阅病人的病历。
面对她的冷淡,余贯中的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是为了将来的钱途,他不得不低声下气。
“院长的意思是,能不能请你在纪先生面前美言几句,让医院方面有机会可以再跟纪先生合作。”
原来是为这事。
“你们为什么不亲自出面找他谈?我跟他不熟,他是他,我是我……”
余贯中认为凌纬是故意刁难,顿时怒火中烧,气愤的扬高声音:“凌纬,你别再装蒜,整个小镇的人哪一个不知道你跟纪芮麟很熟?”
凌纬冷笑睨他一眼,“恼羞成怒?”
“你——”余贯中强抑下怒火,吸气、再吸气,“凌纬,这个忙你一定能帮得上。”
“对不起,你请回吧。”凌纬回绝。
面对凌纬一再的拒绝,余贯中急得低吼一声:“凌纬!”
“你不必对我吼,有许多事是你造成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为什么不能勇敢面对?”凌纬语重心长的劝道。
“我没什么好面对的。”余贯中瞪视着凌纬,“如果这家医院垮了,你也会跟着失业。事情的严重性,相信不用我多说,你应该很清楚。”
说完,他忿忿的转身走出诊疗室,留下百感交集的凌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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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凌纬依约前往阿丁的咖啡屋,她将脚踏车停好,神色忧悒的走进咖啡屋。
“阿丁。”她叫唤阿丁的同时,发现吧台里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她不由自主的唤道:“阿森……”
不不不不……他不是阿森。凌纬随即提醒自己。
“凌纬。”纪芮麟转过头,开口唤她,脸上漾着春风般的微笑。
凌纬大步来到吧台前,“你在这里做什么?”
“上班。”纪芮麟说的好轻松、好自在。
“上班?”凌纬错愕的张大嘴,“咖啡屋哪是你这种大人物上班的地方?”
“不。”纪芮麟微笑的摇头,“我在这里叫阿森,不是纪芮麟。”
“阿森!?”凌纬白他一眼,“你以为站在吧台里,就能变回阿森吗?”
“不,我知道不可能,但是我愿意从这里找回阿森。”这时,纪芮麟已煮好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先不管我是否能办到,你先喝下这杯我为你煮的咖啡。”
凌纬望着搁在面前的咖啡,这是阿森为她煮的?还是纪芮麟?
凌降端起面前的咖啡,轻啜了一口——
这味道……这味道……和阿森煮的一样。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闭上眼睛,沉浸在往日那份甜蜜中。
“同样的咖啡我煮了不下三十杯,但是总觉得缺少什么,直到这一杯,我终于找到煮不好的原因了。”
凌纬缓缓张开闪着泪光的眼眸,“是什么?”
“是心,阿森很用心的煮你想要喝的咖啡。”纪芮麟真的了解,为什么凌纬会说真正的事实在阿森的心里。
那份隽永的爱……他终于能体会了。
凌纬忍不住喜极而泣,顾不得横在中间的吧台,她站起来,双手勾住纪芮麟的脖颈,“阿森……”
纪芮麟惊喜不已。
他终于再次得到她的信任、她的爱了!
纪芮麟双手紧紧勾住她的腰,“凌纬。”一句轻唤,包含了他全部的爱。
躲在一旁的阿丁忍不住红了眼眶。
几经波折,这对有情人终于有了结果。
“喂,你们两个在特技表演吗?”整整情绪,阿丁跳出来嘲弄他们。
但两个人依然紧紧勾住对方,不舍得放开。
阿丁指着横在他们中间的吧台,“需不需要我当场拆了它?少了它,你们是不是能更贴近?”
阿丁的一番戏谑,让两人连忙松开双手。
阿丁来到凌纬的身边,说道:“你也该站在芮麟的立场为他想一想,不能一直将他与阿森拿来作比较。”
“我……”凌纬语塞。
阿丁继续为纪芮麟辩护:“芮麟为了你甘愿做任何事,包括再做回阿森。你想想看,他的心和之前的阿森对你的心,有什么差别?两个人都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