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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狂 page 9 作者:夏琦拉

  「你是我的,是我的……」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手了。

  池青瀚坐在摇椅上,让睡饱的女儿在他身上乱爬。离上次看到这个小丫头已经快四个月了,小东西长得很快,而且越大越像她娘。

  小丫头想要站到他的肚子上,摇摇晃晃地才刚爬起来,他就故意搔她痒痒。

  「咯咯咯咯……」她笑得眼睛弯成两道弯月。

  小丫头一个没站稳,小小的脚底板直接对上他的脸,整个人往后仰倒在他的大腿上。

  「咯咯咯……」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得更甜,安稳地躺在他的大腿上,左右晃着圆润的小身体,好奇地东看西看。

  「你这丫头,存心让爹爹揍小屁股是不?」池青瀚低声笑着,大手轻轻捏住女儿肉肉的小脚丫,故意逗她。

  这两年,他总是趁她不在时偷偷来看女儿,所以女儿不但不觉得他陌生,反而还很喜欢他,把他当作她的大玩具。

  「咯咯,噜噜噜、哇……」小丫头兴奋到不行,越叫越大声。

  「真拿你没办法!」池青瀚摇头叹息,怕女儿吵醒还在熟睡的娘子,把小丫头抱离小房间。

  经过两人的大床时,他的视线忍不住投向纱帐里那抹身影,娇柔的曲线若隐若现,他的眼眸顿时暗沉几分。

  他不曾忘记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触感、每一处敏感,分开的这两年,每到夜半时分,他常因为思念她而辗转难眠。

  不过经过昨日,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和女儿,是他一个人的!她的高傲、她的妩媚,所有的一切,全部专属于他。

  她就是他的逆鳞,敢触者,只有一个下场——死!

  此时,他只想躺到她身边,在她耳畔道出自己的真心,但一想到昨日要了她这么多次,想必累坏她了,只好忍住,让她好好休息。

  池青瀚抱着女儿,脚步轻松地走出主屋,门才一打开,他立刻警觉地绷紧背脊,在护住女儿的同时,大手早成鹰爪状,探向倏然从暗处跳出的人影。

  「池爷饶命,是我,鲁儿啊!」鲁儿被掐住脖子,在他极大的手劲下双膝撑不住,直接跪在地上。

  池青瀚皱起浓眉,炯亮的眸子盯着哭得乱七八糟的鲁儿。

  「你是昨日那个……」他的双眸倏地睁大,立刻联想到昨夜对凌飞嫣的「惩罚」,他顿时感到全身一股寒凉。

  「池……池爷……」她只是想来看看夫人是否安好,没想到千躲万躲,还是遇到凶神恶煞的姑爷。

  「看好小姐!」池青瀚不由分说,直接将小娃儿塞进鲁儿的怀中。

  鲁儿不明白地一愣,只能被迫抱着小姐,小丫头不满意换人抱,伸出小手,不停拍打鲁儿的脸。

  「嗯?什么味道?」鲁儿被拍痛了脸,回过神来抽动鼻子,使劲嗔了嗅。

  「啊!小姐,你怎么可以不通知人家一声就拉臭臭?」鲁儿鬼叫一声,尽可能伸长胳膊,把小娃儿举得远远的,臭死了啦!

  池青瀚才一掀开纱帐,一个枕头就迎面飞了过来,他自知理亏,不躲不闪,等枕头从他眼前滑落,他才看清她的样子。

  因为刚睡醒而蓬松凌乱的乌黑长发,狂野地圈住她小巧的脸蛋,披散在身上,小脸酡红,晶莹贝齿,狠狠咬着软嫩的小嘴。

  她怒气不轻,却也美得惊人!

  「嫣儿……」他难掩心头的溪撼,轻唤她的名。

  「不要叫我!」随即又抓起另一个枕头,再往他脸上砸去。

  「滚开!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她拚命咬宥唇,倔强地不想让委屈的眼泪滑落,她才不要为这个伤透她心的坏男人难过!

  「嫣儿,我错了!」他「砰」的一声,双膝跪地,管不了男儿膝下有黄金的狗屁话,他现在一心只想求得亲亲娘子的原谅。「嫣儿,是我误会你了,我知道昨日不该那样对你,我被嫉妒蒙蔽了眼睛,我是混蛋……」

  「什么?你究竟误会我什么?」凌飞嫣心思一转,突然意会他在说什么,更是气得满脸通红,「你这个混蛋!」

  凌飞嫣这会儿可真的被他惹毛了,手里抓到什么都往他身上丢,就连床几上的烛台也直接往他脑门上砸,他完全不躲,烛台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她又抓起另一个烛台,高高举起,但一看到他脸上的伤,手却不由自主停在半空中,怎么也狠不下心。

  「池青瀚,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她愤恨地咬着牙,对他失望透顶。

  「两年前说走就走,只有在囡囡出生的时候回来看眼,一听是女孩,马上掉头离去,现在又怀疑我不贞,用……用那种手段折腾我……」

  她说不下去了,又羞又恼,一股怨气无处可发。

  「你走!我跟囡囡没有你,照样活得好好的!再过些日子,我会找个合适的地方,买栋新宅,把爹娘和弟妹也接回来,我们夫妻就此恩断义绝!」

  她把话说得狠绝,烛台也被她狠狠摔在地上,就像这段她已不想也无力再延续的婚姻。

  「呜呜……你、你这个坏蛋……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眼见心爱的小女人哭得凄惨,让他的心一阵纠结,但他更怕她真的就此离开他。

  「嫣儿……」他讨好地上前轻握她的小手,却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他再接再厉,这次是握紧了不放手。

  她瞪着他,哭得梨花带雨,怒道:「放手!不是一直都放任我和囡囡自生自灭吗?在外面风流快活,还回来做什么?」

  「天可怜见!我这两年可是夜夜独自睡大床,上哪去风流快活!」他说得理直气壮,只差没对天发誓了。

  「你少狡辩,全榆次城的人都知道,你成天跟那个鸨娘顺儿混在一起,当我是瞎了还是没长眼睛?」她铁了心要他把事情交代清楚。

  「顺儿?」池青瀚顿时一愣,「关那女人什么事?」

  凌飞嫣瞪着他,他只得投降,「她早就不是我的女人了。」

  「意思是……她以前是你的女人?」她的眉毛挑得老高。

  他怕她误会,赶紧解释,「很早很早以前啦,在娶你之前,她曾是我的女人。」

  生怕她误会顺儿对他有多重要,他心急地解释道:「她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只是陪着我解解闷,她只是其中一个,我保证,她在我心目中一点地位都没有……」

  话还没说完,她又把靠垫扔向他,气到全身都在颤抖,「你——」

  凌飞嫣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臭男人,还好意思把成亲前的那些风流事拿出来炫耀,欺负她还不打紧,是想活活气死她吗?

  她被怒火烧去了理智,被子一掀,两条长腿不停踢向他,他不敢闪躲,更何况美景当前,他不趁机大饱眼福,才是傻子咧!

  「你这个臭男人,休想我会原谅你!凭什么突然回来打搅我和囡囡平静的生活?你不要我们,我们还不想要你呢!」她又踢又踩,把积压了两年的怨恨,一次发泄在他身上。

  第6章(2)

  他一边任气愤的娘子发泄,一边还要拚命解释,可苦了他这个铁铮铮的汉子。

  「嫣儿,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但我从来没有说过不要你们。」

  「胡说!囡囡生下来后,你来看过她几次?是不是嫌弃她是女娃儿?哼!重男轻女的臭男人,没脑子、没品味!」她非得把这混蛋踩扁了才能消气!

  「我没有!」他大声辩解,「我爱死囡囡了,她是我们两个的宝贝儿,我怎么可能不疼她?」

  「那她出生后,你为什么从不来看她?」她停住动作,凶巴巴地逼问他。

  「我……」黑亮的大脸漫上一股热意,不好意思承认。

  「你什么?」她故意凑近他那张有点发红的大脸,等着看他能说出什么好理由来。

  「我……我有来看你们,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来看囡囡,囡囡识得我的,就、就连你……」

  他开始支支吾吾了。

  「就连我怎样?」她更贴近他一点。

  他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我有时候想你想得睡不着,就会偷偷回来看你。」

  这下换她愣住了,「那、那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因为他的话,让她也跟着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我、我用了迷烟。」

  所以之前那些绮靡艳丽的春梦,都是——她看向那个惴惴不安的男人,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双脚又开始拼了命往他身上招呼去。

  「你这个臭男人,不饶你,怎样都不饶你!」

  「嫣儿、嫣儿,别踹了,脚都踹红了!」

  「不管!」她娇骂道:「有本事就不要回来,回来做什么?」

  「我知道你是故意在尚德号对面开茶铺的,我一时气晕了,想回来质问你,又正巧误会鲁儿和你……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你这样对待我们母女,还想要我原谅?」

  都没有!

  「那你别再怪我了!那时你亲口说不爱我,我留下来似乎只会让你讨厌,还不如就此消失,省得我每看你一次,就会想起你说的话,心就跟着痛一次。」

  他用一只手,便轻松圈住她两只细踝,不舍她弄伤自己。

  「嫣儿,以前是我蠢,跟自己过不去,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们母女俩,就算你再怎么嫌弃我,我也不会放手,我就是爱你,这辈子注定栽在你手里,我认了!」

  「池青瀚,你这混蛋,放开我!」因为他赤裸裸的告白,她脸红了,但还是怨他,才不会轻易原谅他。

  「嫣儿!」他上前想抱住她。

  不料,她却一个巴掌赏过来,力道不大,但热辣辣的,打在脸上还真有几分痛。

  他无力了,谁让他又笨又鲁莽,是他先掏心挖肺地爱着她,两人之间,爱的比较多的那一个,肯定是另一个人的奴隶。

  他大男人的一颗心,早让她握在手里,生死都由她,他投降了,没有她在身边那种寂寞蚀骨的痛,他不想再来一次。

  从今以后他会倾尽全力呵护她,乖乖做她的奴隶,等她赏点爱给他,能够陪她白头到老,他此生的心愿也就足了!

  「夫人,你这样对池爷,是不是过分了点?」

  鲁儿看着院子里忙得天昏地暗的几十个壮汉,颇为同情。

  「哼!是他自己愿意的。」活该,谁让他那样欺负她!

  凌飞嫣抱着女儿,悠闲地坐在贵妃椅上,拿着波浪鼓逗女儿,小娃娃一直用胖胖的小手,拨弄两颗用琉璃珠做成的鼓坠。

  鼓坠敲击着羊皮鼓面,发出沉稳的声响,小娃娃乐得笑个不停,正在院子里干活的池青瀚也闻声看向她们。

  她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故意抱着囡囡侧过身,不理他。

  「爷,你这样子真不好看,太丢面子了!」阿虎又开始嘟嚷起来。

  瞧他们平日威风不已的池爷,现在居然裸着上身,背上绑着荆棘,池爷的皮就算再厚,好歹也是血肉之躯,尖刺把他的身上刮出一道道红印子,惨不忍睹呀!夫人也太狠了点。

  「啰唆!给我闭嘴!」他如果不这么做,娘子根本不让他进家门,就算这样,她还不肯给他好脸色呢!

  「负荆请罪就算了,怎么还帮起对手来了?」

  阿虎什么都好,就是啰唆的毛病改不掉,什么都要管。「夫人开了茶铺子跟我们抢生意,爷不但不阻止,竟然还要亲自去湖南、福建替夫人探茶庄、收新茶,这、这简直前所未闻呀!」

  对于自家的尚德号,都没见爷这么上心过。池青瀚嫌阿虎实在太烦人,大掌直接往他头上招呼,「他娘的,你这小子一张破嘴说出来的话,简直比老太婆的裹脚布还臭还长,还不快把东西装上马车。」

  他这一巴掌没使多少力,却把阿虎打得踉跄两步,委屈地退到一旁,可怜兮兮地抱着脑袋。

  「你还愣在那做什么?马蹄铁要换了!」池青瀚大眼一瞪,阿虎的不满全自动吞回肚里。

  阿虎一边小声嘟嚷,一边拖着脚步往马厩走去。

  「大家动作快点!咱们赶着吃过午饭就出发,谁手里的活儿没干完,中午就甭吃饭了!」

  池青瀚一声雷吼,几十名大汉收敛心神,赶紧加快速度。

  他们庞大的车队,主要是为了两家茶庄找新的茶源,依照娘子的说法,尚德号这两年来虽是把规模做大了,但都是强抢来的,茶庄卖的茶叶质量不够好。

  而她新开的「品香流」茶庄,进的大多是其他茶商转卖的高档茶叶,本金太高,城里的富户虽吃得起,但一般老百姓才是大宗,要怎样维持稳定、高质又低价的货源,定要亲自去产茶区瞧一瞧,找到可以长期合作的茶农,才能保证茶铺生意的发展。

  她当时说完这些话,故意停顿良久,他不蠢,知道若想挽回娘子的心,这份苦差事势必得扛下,虽然要离开她们母女一阵子,他会很舍不得,但还是咬着牙答应了。

  他还记得以前听钱老头说过负荆请罪的故事,他也依样画葫芦,就只为了快点让亲亲娘子消气,不过——

  池青瀚对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傻笑,她却故意视而不见。

  他突然有些泄气,表情也变得郁闷了些,看来他这么做,没什么用。

  他就要出远门了,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他原本还奢望临走前能跟心爱的娘子温存一下,就算不能上床厮磨,好歹也能抱抱软玉温香吧……

  他的眼神充满希冀地抬头。

  「哼!」她娇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清清楚楚表现出对他的不满。

  她恨不得他早点离开,是吧?他娘的,老子豁出去了!走之前,说什么也要亲到小嘴,摸到小手!

  池青瀚晶亮的眸子陡然升起邪光,大手三两下拔掉背上绑着的荆棘,很有气势地走向背对着他的凌飞嫣。

  鲁儿瞪大了眼睛,催促道:「夫、夫、夫人,快、快——」逃字都还没说出口,爷已经像阵狂风,扫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宝贝。

  眼前哪还有夫人和小姐的影儿?鲁儿依然瞪着眼,不可置信。

  莫非……池爷前世是头野豹?阿弥陀佛,夫人、小姐,你们自求多福吧!

  「你放开我!」凌飞嫣被他掳进屋子里,门一关上,就被他庞大的身躯抵住,背紧贴在坚硬的墙上,「囡囡要被挤扁了啦!」

  他目光炙热地盯着她,她这几日来都不让他靠近,简直折磨死他了!

  他定是前辈子欠她太多,这辈子,才要如此折腾他。

  他一时气不过,凑上前狠狠亲了她一口才退开,深邃的眸光依旧离不开她,炙热异常。

  「呀!」她羞恼地低叫一声,被他盯得全身都要着火,她手中还抱着囡囡,哪有多余的力气应付他这个霸道的男人?

  「呼噜噜……」囡囡吐着口水泡泡,白嫩的小胖手,一会儿碰碰娘的脸,一会儿使力伸直,想要摸摸爹满是胡碴的方硬下巴。

  池青瀚瞥了女儿一眼,注意到她同时要应付两个人,似乎有点吃力,原想让她维持这样,他就可以尽情欺负她,但还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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