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元其是吻她了?
……有吧?
……是吧?
“……是吧?”村长怔怔的望着麦大师求证——是喜欢她的吧?
“你说呢?”这个时候的麦大师笑得很坏心,但是眼睛在发光。
村长脸红红地看着麦大师发亮的眼睛,一颗心长了翅膀飞起来,笑咪咪地低下头……是了。
粉红泡泡来了。
就在她反省的时候,她的恋爱乘其不意地跟着来了。
村长很害羞,全身热起来,她用手搧着火热的脸降温,嘴巴很快的说:“万一这场雨一直下不停,紧接着又起大雾,马路突然有落石,回不了家,为了预防万一,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一间民宿呢?反正也没事做……呃,以上纯属戏言,请不要当真。”
麦元其炯炯有神的双眸出现了火焰,认真的眼神把她看得愈来愈紧张,让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们认识时间很长了,已经足够了解彼此,所以你如果想省去步骤,直接赶进度,我是个大男人,对我而言,我是再乐意不过了。”他笑了笑,拿一个总汇三明治递给她。
“我想……做为欢家的女儿,我必须对得起欢家的列祖列宗,所以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好了。”欢乐乐接过三明治,这时候不敢再逞口舌之能。
她怕心脏受不了,所以今天的进度,这样就够了。
麦元其点点头,尊重她的意见。
欢乐乐看看手上的三明治,又还给他。
“……不吃?”麦元其笑起来,正要告诉她,他已经有养大象的心理准备,不用在他面前装淑女。
欢乐乐摇摇头——给他一个三明治,然后直接把整个野餐篮抱走。
麦元其张着嘴巴,考虑告诉她,她可以偶尔装装淑女的样子。
山上的天气,真的是说变就变,一场雨过后,天空发亮,光芒万丈,穿透云层照下耶稣光——“哇啊——彩虹!麦大师你快看……多像喜鹊桥啊!”
欢乐乐在大草原上奔跑,大笑着奔向又大又圆的喜鹊彩虹桥。
麦元其提着已经见底的野餐篮,只想到……
“一个野餐篮不够,看来下次要连冰桶一起搬。”
时序深秋,快乐村村长办公室,乡亲们进进出出,村长泡了一大壶热茶出来……
“村长啊,图书馆前那条道路要施工,你帮我签一下……你有什么好事吗?看你笑咪咪的,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笑容很暧昧地看着她。
“阿力,先喝个茶吧!哈哈哈……这一季的温泉起跑大典已经订好日子了,决定在十二月初三,这可是每年的盛事呢!你要记得参加哦。”想消遣她,阿力还得再练练。
“村长,我来拿阿民的奖助学金清寒证明……是说你气色可真好,有什么喜事?”斜眼瞅着她直笑。
“三婶婆,喝杯热茶吧!哈哈哈……咱们温泉季到了,大家有钱赚,我开心嘛。”村长还是四两拨千斤。
“乐乐,给我一杯茶——你……你老实说,最近快乐彩券行开出头奖,那个人是不是你?”快要爆肝的和平村村长过来喘口气,却见快乐村村长一张三弯笑脸。
“来,茶给你。马爱民同学,我正要问你,那张彩券是不是你中的,昨天地下广播电台都在放送和平村村长订了一台昂贵跑车的消息。你可是咱们林老师博爱基金会的金鸡会员呢——我身为基金会的副会长,先恭喜你发大财,那么请问是要直接开收据给你,还是发电子收据?”副会长很认真地开抽屉拿收据本。
“是哪一个大嘴业务来通风报信?我跟你说,我是按月缴钱了,你去找那位麦大师剥皮,刚才我经过喜鹊之门,看到他正在跟一群包游览车来的婆婆妈妈合照,门口挤满人,生意可真好。”
“……是吗?”欢乐乐双眼弯弯,嘴角弯弯,偷偷乐着笑。
“你这个笑容真诡异……真是奇怪,我跟你一样当村长,开证明单、市政宣导、防灾应变、协助急难救助、调解里民纠纷,连路灯亮不亮都有我的事,每天繁琐事情一大堆,前阵子幸福村的村长还去挂急诊,听说得了过度换气症候群,在服抗焦虑药——你究竟是哪来的活力?温泉季都快到了,大家忙得焦头烂额,你这副神清气爽,喜上眉梢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和平村村长马爱民和她是国中同学,每次两人一碰上就是唇枪舌剑。
“我怎么不对劲?最不对劲的人是你吧,马爱民同学,国中时你给我家招男写过情书,用一盒巧克力贿赂我,叫我帮你说好话,现在招男恢复单身,回来才几个月……你换个发型要特地跑去找名设计师,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穿得像韩流明星,天天跑去喜鹊之门买面包,还特地换了一台跑得比较快、比较——好追——的跑车。我愈看你愈觉得不对劲……马爱民同学,要走啦?再喝杯茶嘛。”
快乐村村长一张嘴打遍天下无敌手。
自从欢乐乐和麦元其两人在同一天搞失踪,快乐村村长办公室每天都要多泡好几壶茶来应付上门消遣她的乡亲。
叩叩——“欢迎光——”欢乐乐坐在办公桌前,眼睛从萤幕移到门口,顿时一双眼甜出蜜来。
“村长办公室什么时候改成7-11?”麦元其走进来。
“嘿嘿,一时口误,昨天去帮吴刚代班,喊习惯了。怎么了?”最近麦大师有事没事就晃过来,让村长很不习惯呢。
“什么怎么了?已经七点多了,你还不下班?”
“这么快……”欢乐乐看看外头,天都已经黑了。“怪不得我有点在冒冷汗了。”
麦元其帮她把电脑关了、窗户关了,电灯也关掉,拉起她的手往楼上跑——“走吧,喂大象了。”
第6章(1)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一饿就会开始冒冷汗,这时候不补充点热量的话,接着会浑身发抖,抵抗力下降,然后就生病。我八岁那年离家出走,饿了一个晚上,回来就生了一场大病,三天连续发烧,所以才把招男吓坏了,从此以后都把我喂得饱饱的,哈哈哈!”
麦大厨下厨,每天都有丰盛的晚餐,把大象村长喂得容光焕发。
饭后,欢乐乐负责洗碗盘,换大厨坐中岛吃水果。
“你这算特殊体质了吧?”
“是吧……那次是我父亲第一次骂我,他平常都很宠我,什么事情都依我,我害他担心得三天没睡觉,夜里我还看到他偷偷在掉眼泪,从那次以后,我就再也不做让我父亲担心的事了。”
“我应该找一天请欢爸吃饭。”麦元其想到他也差不多该跟未来的岳父问安了。
“嘻嘻……我有跟他提起你的事。”洗碗工身子凑过来,张开口。
“怪不得……以前老村长看到我总是笑咪咪的,最近看到我都板着一张脸。”麦元其喂她吃苹果,有点紧张,“你赶快排个时间,让我跟欢爸吃顿饭。”
“最近不行啦,温泉大典剩下不到几天,我父亲也是筹备委员会的成员,每天都忙到早出晚归,等过一阵子吧……我会先跟他说的。”
“好吧。”麦元其点点头,坐在她身后,搔弄她的腰。
“好痒……我在洗碗。”平常爱说大话,其实纯情村长是胆小鬼。
“你洗你的。”麦元其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樱桃,一只手很不安分地在她背后游移。
“你这样我很难把碗洗干净……”纯情村长声音又嗲又轻,很难为情。
“洗干净,一会儿我检查,要是没洗干净,今晚你就不用回家了。”麦元其暂时不再捉弄她。
村长回头看他一眼,俏皮一笑,舌头找回来了,“不放我回家你想做什么?你不怕老村长明天一早找你泡茶吗?”
“碗洗不干净,你不用留下来把碗洗干净吗……色村长,你在想什么?”麦大师恢复大师风范,一脸正派睨视这个满脑袋邪念的女村长。
“我在想苦学长这个时候在做什么?我万分景仰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的学长,一定舍不得调侃女朋友,人家苦学长也一定舍不得以捉弄女朋友为乐。”所以麦大师的女朋友在摇头叹气。
“嗤……那家伙肯定在你面前戴面具。要我告诉你,老苦以前怎么对盈盈吗?”
麦元其放下叉子,抹抹手起身,从身后贴上来,把她夹在他和水槽之间,一只手缩紧她的腰,把她的脸转过来,像要吃了她似的吻上她的唇——“等一等……”欢乐乐正在洗盘子,瓷盘差点摔进水槽里,抓着菜瓜布,两手泡沫,就被吻上了。
麦大师就像一头猎豹,一旦锁定目标,出手向来快狠准,没有犹豫期。
这点,从两人野餐归来后,欢乐乐已经领教了。
麦元其把朋友和女朋友分得很清楚,从来不搞暧昧,所以以前的欢乐乐没有机会看到他这一面,不知道当他的女朋友……原来这么幸福。
两人的吻充满水果的味道,又香又甜。
耳鬓厮磨一番后……
“有段时间盈盈住在我家,跟我睡同一层楼,老苦连这种醋也吃,硬要盈盈搬去跟他住,麦老爹哪敢让老友的黄花闺女搬进狼窝,一脚把自己的儿子踢出去,害我半夜得收行李去跟那只狼窝在一块儿。”
听他毁谤她的大偶像,她也嗤了一声,摇摇头不相信他。
“学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的偶像是端端正正,彬彬有礼,高贵斯文大方的正人君子。”
“啧啧啧,还不承认你眼光有问题……老苦跟盈盈订婚后,知道我住在小木屋多辛苦吗?那家伙在我面前抓着盈盈亲来亲去,完全把我当空气,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你的‘呕’像脸皮还厚的‘正人君子’了。”麦大师唱作俱佳,顺便抓着她重演亲来亲去的画面,让她有临场感。
欢乐乐两手都是泡沫,东躲西闪的笑着,被他亲得好痒。
“你还让不让我洗碗啦?”洗碗工快笑岔了气,觉得自己洗了一个晚上的碗还洗不完。
麦元其掐她的鼻子,数落她,“你办公室跟我的厨房一墙之隔,我的助手进进出出,每天都有人跟我打小报告,说村长又在跟隔壁的村长打情骂俏……要是换成老苦,你这个村长就要关禁闭了,人在福中不知福。”麦元其放开她,坐回椅子上吃水果。
“马爱民?我跟他抬杠已经成习惯了,他最近的确是经常过来泡茶,说实在话,他对招男真的是一往情深呢……”所以她也在想,如果杜御和陈招男的感情当真已经成为过去,无法再复合,那马爱民这个人其实是很适合招男的,也许可以找个机会撮合两人。
“又想管闲事了。村长连媒婆都兼吗?”麦元其把切块的酪梨沾酱汁喂进她嘴里。
“能兼当然最好啦……媒人婆有红包可以收,马爱民家里那么有钱,说不定我可以收到一个大红包。”欢乐乐大笑道。
麦元其盯着她瞧,“最近你身边有出现可疑的人吗?”
欢乐乐回头瞥他一眼,“你是指……之前被你发现跟踪我们的那个人?”
“嗯,后来没在我身边出现,所以我有点担心是不是针对你而来。”麦元其就是不太放心,有事没事就去她那儿绕绕看看。
“唔……经你这么说,我仔细一想,是有好几次感觉到视线……”欢乐乐认真地回忆。
“你怎么没跟我说?”麦元其皱起眉头。
“从我开始走向时尚女王的罗马大道以后,我回头经常看见好几双爱慕的眼神,你的女朋友在外头光芒四射,我不敢跟你说是怕你吃醋,早知道你这么大方,完全不会吃村长女朋友的醋,我早就跟你说了。”欢乐乐把碗盘洗好,擦干手。
“认真一点。”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是不习惯你这么正经八百嘛。”欢乐乐圈住他的手臂,拉起他走向客厅。
“所以说?”
“唔……我没有特别留意,这阵子很忙,我就忘记这件事情了,现在有你的特别提醒,我从明天开始会拿出侦探的放大镜,升级到狗鼻子的嗅觉,并且让后脑袋长出眼睛来,所以说,你就不用担心了。”
两人往沙发一坐,村长立刻像小狗一样黏在麦大师身上。
麦元其玩着她慢慢开始留长的头发,很狐疑的说:“你不会走出这个门,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丢到脑后了吧?”
“不会、不会,我记性很好,你瞧快乐村哪一件事情我忘记过?”
“你就只记得村里的事情。”麦元其“当”她的脑袋。
“除了村里的事情,村长我的脑袋里时时刻刻都装着麦大师。”虽然吃饱喝足了,为了明天的下一顿着想,大象村长随时记得灌迷汤。
“……又想说放在不同的位置?”
“是啊,在这里。”欢乐乐指着心脏,菱角唇笑得很迷人。
随时随地,麦大师都很吃这一套,低头吻她的唇——大象长长的鼻子正昂扬,全世界都举起了希望……
村长的手机响起村民专属的“快乐天堂”,被村长放在“心里”的麦大师马上就被踢到一边去。
“喂……是的,我是村长……这样?好……我马上过去!”
“什么事?”麦元其看她脸色变,帮她拿外套。
“新搬来的王老先生家里传出瓦斯味,陈伯伯去敲门没人应声。”
“报警了吗?”
“嗯,可能要破门而入,怕事后有纠纷,所以找我过去。”
“我送你。”
“你忙一整天了,早点休息吧,我自己过去就好。”
“乐乐——”
麦元其才转身去拿钥匙,欢乐乐已经匆匆忙忙跑了。
麦元其皱起眉头……有员警在场,应该不需要担心她吧?
麦元其还是担心她,很晚的时候打了一通电话给她,她说没事了,只是瓦斯外泄,王老先生不在家。
一早,她来到办公室,自动来向麦大师报到。
“嘿嘿嘿。”
“……这样叫没事?”麦元其瞪着她。
“王老先生家确实是没事。”
“我又不是村长,我问王老先生家做什么?”
“你是村长的男人嘛,我以为你有自觉了……”村长眯眯眼,菱角唇笑嘻嘻。
“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去察看瓦斯外泄,她这个村长隔天却脸是伤、手是伤,脖子还贴了膏药出现。
“可能是我的小绵羊太久没保养,煞车线断了,下坡的时候按不到煞车就摔车了。”月光村长皱起眉头,碎碎抱怨,“本来我是可以稳住的,偏偏轮胎压到石头,差点翻进水沟里,我急着把龙头拉回来,没想到一拐,把我的爱车给摔了,我的小绵羊住院,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医疗费’,左手才收到你的‘包装设计费’,右手又要拿出去,又是一个月光光……不知道江大农愿不愿意让我分期?”
“现在是担心机车的时候吗?”麦元其抬起她的下巴,拉起她的双手,看她的脖子,又看她的脚,“有去看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