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攫住了她的手,有些急切的问:“他同你说了什么?”
“这很重要吗?”他的手劲太大,令她的手腕有些发疼,但她却一副不知大祸将至的天真模样,微笑看他。
“别触怒我!”
他不可能让她离开的,这些日子以来,他真心的认为自己已经成功得到了她的心,但是看到她与龙飞亲密的站在一起,一切却又不那么笃定了,似乎只要关系到她的一切都足以使他软弱。
“别生气!”她空着的手轻抚过他的眉,“这些日子我们一同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你怎么会以为我会想要跟着龙飞呢?”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劲因为她的话而微松。
“他真的来要求你跟他一起走?”凤舞冷冷的问。
此刻他气愤的不是她,而是该死的龙飞!没想到到了今日,他竟然还妄想要带定属于他的人。
“他只是担心你待我不好罢了。”
凤舞冷哼了一声,自以为是的家伙!
尹牧慈忍住笑,“你真是可爱。”
听到她的夸赞,凤舞眉头蹙得更紧。英俊、高傲、冷酷都可以加到他的身上,但是可爱?!
“你真的在乎我,对不对?”不管他奇怪的表情,她又问。
“远超过你的想象!”一把抱过她,他霸气的回答。
她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嫁给他是今生所愿,只是此刻她脸上虽带笑,但是内心却忧喜参半,因为她知道,此生最大的难题仍等在前方,这是一辈子的难题——隐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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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多的酒精使得凤舞的脚步有些不稳的进入一心殿,他斥退扶着他的无显和房里的嬷嬷及宫女,就见他的妻子微笑的坐在喜床上看他。
方才喝完交杯酒,无显便来报说龙飞打算离开,基于礼数,就算他满心不悦,也得暂时把娇妻放下,出去送客。
“这家伙没风度。”凤舞不悦的啐道。
尹牧慈微笑的看着喝得有些微醺的他。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为何龙飞归心似箭,只是无法明说,不过凤舞心中或许会以为龙飞如此匆忙离开,是因为受不了他们成亲,所以心痛的选择眼不见为净吧!
她站起身走向他,伸出手扶住他,而凤舞也不客气的将身体一半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她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禁无奈一笑,“你喝多了!”
凤舞不置可否,只是反手搂住了她,热气和酒气吹拂着她的颈子,他低低的咕哝,“直想把你藏起来,再也不让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你。”
闻言,尹牧慈忍不住轻笑。
“我的夫君,”她轻柔的说:“我已经没有容貌了。”
他轻吻着她,满足的叹了一声,“世上美貌女子何其多?若心不在,再多美貌也是空,更何况——”他的手抚着她脸上的疤,“这并不是不能除去。”
虽然他并不在乎她脸上的疤痕,但他这是希望能够还她一张如同以往美艳的容貌。
心不在,再多美貌也是空……尹牧慈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的真挚令她的心头一暖。
长夜漫漫,她被他轻放在床榻上,解除了衣衫,凤舞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今生最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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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懒懒的阳光照得人浑身舒坦,凤舞的头枕在娇妻腿上,耳里听着她轻柔的声音,这对他来说无异是天籁。
“你睡着了吗?”放下手中的书册,尹牧慈低头看他。
他闭着眼,摇了摇头。
尹牧慈微微一笑,宫女、太监都识趣的站在远处,不敢打扰小俩口,她拿起书册,打算继续念下去,凤舞却突然睁开眼,坐起身,反手将她揽入怀里。
“做什么?”她微吃了一惊。
“只是突然想要抱抱你。”
她一笑,柔顺的将头轻靠在他胸前。只是她的好心情,在看到前方出现的一行人时稍稍被破坏。
“怎么了?”凤舞懒懒的把玩着她的发丝。
“是母后。”轻推开他,她恭敬的起身。
无显似乎试图阻止织兰,惹得织兰怒不可遏。
尹牧慈见兀自坐在草地上,轻靠着树干的丈夫似乎并不打算做些什么,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无显。”她开了口。
听到她的叫唤,他目光看向她。
尹牧慈摇了下头,无显头一低,立刻让开。
织兰的脸因为气愤而微红,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尹牧慈,没想到才多久的时间,她的一个动作竟然比她这个太后还要有权威。
“母后。”尹牧慈得体的跪安。
冷眼瞟了她一眼,织兰迳自看着儿子,见他一派轻松的坐在地上,又皱起了眉头,“一国之君,成何体统?”
凤舞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她,没有回答,他一点都不喜欢自己与爱妻的悠闲时光被打断。
他站起身,将妻子拉了起来,对于母亲总是对她视若无物的态度心中也感到不悦,他握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织兰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有如此无礼的举动,他分明没有把她这个母亲给放在眼里。
“凤舞!”她冷声唤,“你这是什么态度?”
“母后,”他的声音很冷淡,“儿臣不过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闻言,织兰脸上浮现少见的难堪。可笑又可悲,她的儿子竟然如此迷恋这个酷似她情敌尹千雪的女子。
“哀家来是要跟你谈正事!”压下怒火,她冷冷开口。
凤舞冷眸倪了她一眼。
“玉倾!”顾不得儿子的冷淡,她迳自唤道:“跪下!”
玉倾风情万种的跪到凤舞和尹牧慈的面前。
尹牧慈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凤舞则是一脸平静的冷眼旁观。
“玉倾打小跟在哀家身边,深得我喜爱,她年纪已经不小,又是个可人儿,你就将她纳为妃吧!”
尹牧慈有些错愕,目光猛然看向夫君,就见他不说话,沉静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凤舞不喜不惊的神色令织兰的眉头微皱。“不语代表同意吗?”她沉不住气的问。
他的嘴一撇,平淡的反应,看似她所说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是——”她锐利的目光看向尹牧慈,“你不同意?”
尹牧慈有些惊讶突如其来的针对,一时之间,矛盾的情绪充斥心怀,她缓缓摇头,小声回答,“臣妾没有同意与否的立场。”
这话让凤舞终于有了反应,他黑眸一寒,伸出手攫住她的手腕。
她心头微骛,还来不及回神,就被拉着走。
“纳妃之事不劳母后费神。”凤舞的声音很冷,“玉倾出落得亭亭玉立,儿臣自会替她寻门亲事,择日让她嫁出宫。”
织兰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还要把玉倾给嫁出去。
“太后,”玉倾有些慌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别急。”织兰寒了一张脸,“你的事,哀家作主!尹牧慈——”没料到她真的全然收服了儿子的心,她恨恨的说:“会有办法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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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牧慈知道自己触怒了枕边人,只是不知道他的怒火到底从何而来。
“解释!”凤舞冷冷的开了口。
她一脸无辜,“解释什么?”
“何以对母后说,纳妃一事你没有同意与否的立场?”
闻言,尹牧慈眼眸一黯。她是一个女人,怎可能会愿意放任属于自己的男人去娶别的女人,只不过——
“你是王,后宫佳丽就算三千都无妨,更何况今日开口的是母后,我能说不吗?”
“当然可以!在我心目中,我在乎你远超过母后!只要你开口,”他认真的表白,“我只会是你一个人的。”
他的话使她一笑,“这么说,你承诺今世不纳妃吗?”
“当然!”看着她的眼光变得深沉,他伸手,抚着她的颊。
尹牧慈直直看着他的眼。
“不信我?”他沉声问。
“信!”她的唇边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怎会不信?”
她也不会离开他,除非……他不要她。
“绝对答应我一件事。”凤舞低头吻着她,低喃着说。
“什么?”
“小心母后。”
尹牧慈愣住了。
“不可独处,”母亲对她的恨意如此明显,他不愿冒险让她面临可能的危险。“绝不可以!”
她伸出手,搂住了他,无声的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第七章
不自觉时序又到了立春,但即使过了元宵,气候仍是春寒料峭,使得尹牧慈一起床,便被交代只能待在寝殿里,不得到外头走动。
她翻动着手中的书册,专注的读着。这些都是皇室中珍藏的医药书册,以医术见闻于世的凤絮国对她来说,是个取之不尽的宝库。
“你们要做什么?”外头的吵杂声打扰了平静,她的目光飘向大门的方向。除了立在两旁的几个宫女之外,她没有看到其他人影,有的只是由远而近的争执声。
她没有费心从太师椅上起身,毕竟若有任何动静,自然会有下人进来通报,毋需她大惊小怪,身为一国之后,她得要学习的第一件事便是如凤舞一般——喜怒全然不形于色。
突然,数个禁卫军打扮的人冲了进来,这样的情况令她的眼匠闪过一丝惊讶,尔后缓缓的坐起身,看着底下的禁卫军。
“大胆!”吉祥气急败坏的喊,“竟敢擅闯王后寝宫!”
“王后恕罪,”看来俨然是带头者的禁卫军开了口,“属下是奉太后之命前来,请王后移驾四喜殿。”
太后……她的目光微敛,想起了丈夫的耳提面命。
“若是母后召见,只要派太监传令一声便可,”她将手中书册放了下来,“为何如此劳师动众?”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禁卫军态度颇为高傲,“请王后别为难属下,不然就别怪属下不客气。”
“真是大胆!”吉祥气得跳脚, “等我去禀报王上或是无显大人,你们这些家伙就吃不了兜着走!”
“吉祥,不得无礼。”尹牧慈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她相信若没有太后撑腰,这些人也不敢如此放肆。“带路吧。”
“娘娘?!”吉祥见到她的举动,有些傻眼,不过一看主子投递过来的目光,也不再多说,只是赶忙拿出一件披风披到她身上,毕竟她可担不起让王后的身体有个什么万一。
尹牧慈面无表情的跟在禁卫军的身后定向四喜殿,她知道机灵的吉祥、如意会在最快的时间知会凤舞此事,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只是,从大婚之日后,太后便不曾召见她,数月来,除非是凤舞陪伴,她也绝对不会独自与她见面,而今日,她突然派了这些人来“请”她过去,这似乎代表有事发生,只是她压根想不透会有什么事值得如此劳师动众?
她的眼底闪着困惑,不过心中没有恐惧。这宫廷虽大,太后的权势再高,有凤舞在,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安全的。
一个麻布袋就这么唐突的被放在四喜殿的大堂之上,尹牧慈分心的看了一眼。这麻布袋里似乎装着什么活生生的东西,不停的明显扭动着。
“你现在应该很好奇里头装了什么吧?”一看到她,织兰便冷着声音问。
收回自己放在麻布袋上的视线,她淡淡摇头。“臣妾不好奇。”
“还真像个大家闺秀!”织兰冷哼了一声。不可否认,虽然是一介平民出身,但是这个丫头身上确实有着一股与生俱来母仪天下的尊贵,不过不管如何,这依然不能改变她对她的厌恶。
“这可是太后给王后的惊喜。”玉倾脸上有着柔柔的笑意。
尹牧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明白,玉倾嘴上虽敬她为后,实际上,却虎视眈眈的想取代她。
听吉祥、如意说,就算凤舞已经当面拒绝,甚至还选择了权贵相当的对象要玉倾出嫁,但是太后还是坚持要他纳玉倾为妃。
“惊喜?!”织兰冷着眉头,哼了一声,“玉倾,你这形容还真是贴切。”
看着她眼底闪过的阴郁,尹牧慈双眸微敛。从她的样子看来,她一点都不认为自己会欢迎这个惊喜。
几乎在此同时,她也听到殿外的骚动,太监宣告了凤舞的到来。
不知为何,看着面无表情走进来的凤舞,加上殿上一脸阴沉的太后,尹牧慈心中一股没来由的不安突然强烈袭来,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奇异感受,不禁有些忐忑。
“母后,这又是怎么回事?”凤舞连请安都省了,毕竟一下朝就被急召到四喜殿,而且还得知她派人到一心殿里强行带走了他的王后,这使他现在的脸色相当不善。
“就哀家看来,这句话,”织兰高傲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该问问你的好妻子!”
凤舞看着妻子,就见后者轻柔的摇了下头,他的目光移到地上的麻布袋。
“这是什么?”
“你问她吧!”织兰的手还是指着从没承认过的媳妇。
尹牧慈眼底的困惑更深。
“母后,你在玩什么把戏?”凤舞冷眸对上太后,“刚下朝,儿臣累了,没事的话,儿臣告退。”拉着妻子,他便高傲的转身。
“不准走!”织兰怒暍道,手直指着尹牧慈扬声命令着,“你!去把麻布袋打开!”
尹牧慈看出她眼底的坚持。看来,她是非要她亲自动手不可了,只是那袋里究竟有什么?
“这事找太监或宫女做就成了!”凤舞拉住正打算蹲下的小女人。
谁知道那动个不停的麻布袋里装的是什么?若是什么伤人的动物,不小心伤了他的妻,那可不成!
“凤舞,放开她!哀家要她做!”织兰的脸已经拉了下来。“还有,”她的目光环顾四周,“全都退下!”
“太后?!”玉倾柔柔的看着她。
“好吧!”织兰拍了拍她的手,“玉倾留下。”
殿上最后只剩四人,相较于织兰的激动,凤舞显得冷淡阴沉,一坐一站的两人,谁也不愿意让步。
尹牧慈目光穿梭在两人之间,淡淡的叹了口气,轻声说:“王上,你就让我来吧。”
“可是——”他的话在接触到她恳求的目光之后隐去,没有起伏的双眸只有在看到她的时候才会有温度。
“放心,我会小心的。”尹牧慈柔柔对他一笑。
凤舞只好放开自己的手,但依然小心翼翼的站在她身后,以防有任何万一。
尹牧慈依织兰的命令蹲了下来,缓缓伸出手,慢慢解开绑在袋上的麻绳。
她并不期然会从这个麻袋里看到什么,但是一看到被捆绑在里头的人,她的眼眸瞬间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