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太多了,并、不、会好吗?”但话一说完,他垮下嘴角的表情还是害她破功。
“看吧,不就笑了。”能让她笑,他很有成就感,凝睇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怜惜的疼宠。
莫虹渊斜睇向他,把笑容抿住,端上所有东西。
没办法,爱情有魔力,会让人变得温柔,发不了脾气、板不起面孔,让人想关怀、会担心,再冷淡刚毅的表情也会忍不住微笑。
她替他挟冰块放进怀里,随口问:“你吃过晚餐了吗?”
“还没。”他照实讲,才刚说完,面前的东西立刻咻咻咻的消失,不禁一脸呆愣的望向莫虹渊。
“没吃饭还喝酒?”她抛出一本menu。“先点东西吃吧。”
申中澈拿起menu,笑得眉眼弯弯,故意很三八的瞅着她。
莫虹渊被他看得背脊一阵寒。“叫你点东西,干么对着我笑得那么贼?”
“你这种是关心我吗?”他迅速搧动眼睫,嘴角快要咧到耳朵了。
她一怔,一股热气陡地往脸上冲,幸好昏暗的灯光掩饰了热潮衍生的红晕。一定要这么恶心的讲出来吗?
“你说是就是吧。”承认就如他的意了,她偏偏答得模棱两可。
“那就是了。”他一脸幸福的打开menu。
如果是之前,她才不会管他死活咧,哪里会这么细心体贴得注意到这种小事!
“咦……我好像闻到不寻常的气息哦!”潘达琳耐不住兴奋与好奇,终于还是凑了过来。
“你不是感冒鼻塞吗?”好友明显要调侃的意图,让莫虹渊先一步吐槽。
“突然好了咩。”潘达琳在申中澈旁边落坐,打量的视线在他们俩之间来回瞧着,旋即用手肘碰了申中澈一下。“欸,你是不是成功打动我们阿莫了?”
申中澈喜孜孜的点头,莫虹渊忙不迭否认。
“还没有,他还在观察期间。”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着。
潘达琳抿着笑,没戳破。
阿莫这个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什么进入观察期的名目,根本就是她动心的掩饰。
“是啦,她答应要给我表现的机会。”申中澈的话是说给潘达琳听,但眼睛看着的是莫虹渊。
“好耶!那你可要好好表现哦!”潘达琳开心的拊掌,为好友终于打开心房而高兴。“对了,眼前就有一个可以表现的大好机会。”
“是什么?”申中澈眼睛一亮,正愁不知要如何好好表现。
“阿莫最近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她,我们打烊时间太晚了,她一个人很危险,你刚好可以担任护花使者。”潘达琳也记挂着莫虹渊这件事。
“达琳!”莫虹渊皱起眉心,低呼制止。
“有这种事?”申中澈同时讶问。
潘达琳根本不把莫虹渊的制止当一回事,继续说道:“有啊,之前就有过,但最近这次比较明显。”
“你怎么不跟我说?”申中澈问向莫虹渊。
“说不定根本没事,只是我太敏感罢了。”她保守地说。达琳也真是的,跟他说这个做什么!
“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申中澈觉得不能轻忽。她虽然看起来酷酷的,但是实际上很瘦弱,要是真遇到坏人,怕是没什么力量抵抗。“今天起,就由我来送你回家。”
“不用啦,三更半夜的怎么送!”莫虹渊摆手兼摇头的拒绝。
“可以的,反正打烊时间我就会到。”他坚持决定。
潘达琳点头附和。“对啦对啦,要追女朋友,接送是最基本的咩!”她没有看走跟,这申中澈果然很不错!真的喜欢阿莫的话,知道她有危险,无论如何也不会推辞。
“他白天还要上班,怎么还能半夜过来?”莫虹渊忧虑的打断潘达琳的起哄附和。
“你别担心,我自己会把时间安排好。”申中澈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诚恳倾吐。“这已经不是表不表现的问题了,而是攸关你的安危,我是自愿这么做的,你不用有压力。”
莫虹渊说不出拒绝的话,感动的心情在胸臆间充斥。
他说不是为了表现而来保护她,而是因为她的安危……
其实,她不是不怕,而是不愿意太麻烦别人,可他的态度就像这是他的责任、他应该这么做。
知道有人对自己如此的珍视宠爱,这种感觉……很温暖!
或许,她的戒心不应该那么重,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像韩文迪一样可恶,而她也不是永远都这么带塞,注定要遇人不淑!
他,几乎是零缺点,而她,却是缺点多多,他能图她什么、骗她什么呢?
如果,他是真心对她好,却只能得到她保留的对待,那岂不是太委屈、太无辜了吗?
不自觉为他叫屈的她,似乎也不自觉的开窍了……
第八章
生活里多了一个人,看似改变不大,但在许多小地方已经有所不同,独来独往惯了的莫虹渊,还在努力适应中。
拉近距离后,申中澈已经无所顾忌,虽然还没有正牌男朋友的福利,但关心照顾无微不至,不只是为了表现,而是发自于内心。
对于持续融化莫虹渊,他很有信心,尤其这一个月以来,她的响应已愈来愈好,这对他无疑是最大的鼓励和安慰。
这天假日,申中澈近中午起床,心里还在盘算着要怎么利用下午莫虹渊还没上班的时间,好做些安排,电话铃声就已响起。
“喂,申中澈吗?”很冷静的声调,他一听就认出是莫虹渊。
“阿莫?妳怎么会打来?”他很意外,向来都是他打给她,她从来没有主动来电!
“我想出去走走,你要一起吗?”或者是今天心情好,也或者是其他不知名的原因,她今天休假,打算安排休闲时间时,不知不觉就想起他了。
“要要要,当然要了。”申中澈喜出望外的连声应道,乐得像是捡到天上掉下的礼物。“妳想去哪儿?”
喔买尬,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阿莫一反往常的主动来电也就算了,没想到还主动约他?
莫虹渊晒然,可以想象他点头如捣蒜的样子和脸上欣喜的表情。
“还没决定,就是想出去走走。”唯一确定的事,就是先要找到他。
只是想出门,就能想到他……这令申中澈感到欣慰极了!这就是他想要的——在她有任何需要或问题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好,那妳再想想,随便去哪我都奉陪到底,我整理好就过来接妳。”他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太感动了,皇天不负苦心人,他对她的用心总算没有白费。
“嗯,待会儿见。”莫虹渊说完即收线,在电话这断轻轻抚摸着蜷睡在身旁的ROCKER,嘴角不禁向上扬起,神情好温柔。
因为他所给予的关爱,把她周遭的空气和氛围都改变了,使得她也有了奇妙的转变,打从心底温和柔软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婴儿新生、就像是蟒蛇脱皮,仿佛要展开一段崭新人生,而前途无限光明。
他是那么热情且不容拒绝的朝她逼近,她再防备再矜持都变得多余,就算她倔强的没有松口,但爱情闯入心扉已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纵使还没习惯有个人三不五时就要嘘寒问暖、想插手有关她的所有事,但她必须承认,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经愈来愈稳了。
而她曾经冰封的心,也在融化后发出了一个无法漠视的讯号——她,想要好好爱他。
担任夜间护花使者长达两个月,申中澈乐此不疲,莫虹渊却替他觉得累。
凌晨三点整,莫虹渊步出寂寞边界,毫无意外的看见路灯下那抹昂藏挺拔的身影,她轻勾嘴角,朝他走去。
申中澈扬起大大微笑,自然接过她手中的背包,在她额上轻轻啄吻。“累吗?”
“是你比较累吧?”她睇了他一眼。
这两个月来,风雨无阻,从没有一句抱怨,让她打心底感激,臣服在他温柔体贴里,也渐渐习惯了他亲密的小动作。
“我?睡过一觉才来,怎么会累?”他晒然。
她看着他眼窝淡淡的黑影,不舍的感觉在心间流淌而过。“我看你以后不要来接我下班了。”
“为什么?”他猛地皱眉。
他该不会做错了什么,让她又想疏远他了吧?
“你这样中断睡眠时间,作息都乱掉了,白天精神一定会不好,以后我自己在更小心一点就好了。”她是为了他着想,长期下来,身体会吃不消的。
原来她是顾虑他!申中澈欣慰的松开眉心,嘴角向上拉抬。
她本来一副对什么事都无关紧要的样子,到现在能够为他思虑关心,这样的转变让他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我没关系,最近这样也习惯了,没差。”他为她打开车门,绅士风度贯彻始终。
“都快变熊猫了,这么丑,还没差。”她坐进副驾驶座,仰头指向他眼睛,撇嘴嫌弃,认为他硬撑。
“为了妳变熊猫,还嫌!”他不信的照照车窗检视自己。
“所以才要你补充睡眠,好好补回来呀,而且最近那感觉比较少了,应该不会有问题才会……”
莫虹渊还在解释,申中澈却顿住动作,疑惑的看看车窗反射的影像,在连忙转头查看。
“怎么了?”莫虹渊察觉到他的一样。
“我好像看到有人!”申中澈立刻追过去,第六感告诉他,刚刚那一闪而逝的人影,绝对跟阿莫感觉的异样有关。
“中澈,你小心……”莫虹渊也赶紧下车跟上。
“喂!站住!”申中澈手长脚长,在对方想要坐进自己车里逃离之际,挡住车门。“你刚刚在看什么……”
看见对方的脸,让申中澈所有的话都堵在嘴巴里,膛目结舌的呆住。
是女的!
他没有想到是女的,而且还是一名中年妇人,甚至开的是奔驰名车,气质容貌显现出她环境的优渥。
“你快让开!”妇人神情慌张,想要推开他的阻挡。
“这位太太,我刚刚发现妳似乎躲在一旁偷偷观察我和我的朋友,请问……”申中澈困惑不已,开门见山的质问,妇人却反应激烈的反骂他。
“你有毛病啊,谁要偷偷观察你们!”怕被某人发现,她急着要离开。
“如果没有,妳为什么要这么慌张心虚?”申中澈不轻易放过她,急欲揪出一直躲在暗处造成莫虹渊困扰的神秘人。
“就跟你说了没有……”推不开他,妇人记得脸都白了。
“妳在这里做什么?”莫虹渊赶到,瞧见妇人,神色转为冷凝,逸出唇畔的嗓音冷得犹如冰块,气氛瞬间冻结成冰。
原本在争执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怔住,妇人是尴尬困窘,申中澈则是一头雾水。
阿莫问的应该不是他吧?申中澈看看阿莫,又看看妇人,奇怪,她们交会的视线为什么有火花?
“渊渊……”唐秀雅低低唤出女儿的小名。
莫虹渊倔强的抿着嘴角,意外看见暌违三年多的母亲,不但没有见到亲人该有的喜悦,当初被遗弃背叛的记忆反而一整个倾泄而出,无法厘清的复杂情绪剧烈冲击着她心口。
“我问妳,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她不愿叫她,冷冷质问。
搞不清楚状况的申中澈呐呐问道:“妳们……认识?”他以为大家都叫她阿莫,没想到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名。
“你先别多说。”莫虹渊伸手把申中澈拉到自己身边,这小小的动作,无疑透露了已把他当成亲近的人。
“妳跟踪我、监视我?”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不只一次感觉诡异,原来是早就被监视着,她不禁心火烧旺。
“不是的,我只是想看看妳,知道妳过得好不好。”唐秀雅望着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怜惜与愧疚,三年多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
莫虹渊冷笑,眸底不着痕迹的掠过一抹哀伤。
她最需要关心安慰的时候,她袖手旁观,过了这么久才想到要关心她,未免太迟了!
“我不需要虚情假意,离开的时候,不是说过我是好是坏都跟莫家无关了吗?”她愤慨的拒绝她的好意。
“那不是我说的!”唐秀雅红了眼眶,女儿的不谅解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没有联络了。
眼眶红大概是一种会传染的毛病,看见她眼眶红,莫虹渊也莫名的觉得眼眶热热的,不禁膛大了眼,以免水雾不争气的冒出来。
“对,不是妳说的,但妳默许了,眼睁睁的看着我走了。”她怨愤的指控,柔荑紧握,之间陷入了柔软的掌心里,就像此刻揪痛的心。
“渊渊……妈妈没办法……”唐秀雅上前一步,想要碰触她,她却倒退了一大步,排斥的举动相当明显。
“我三年多前就没有妈妈了!”莫虹渊激动嚷出伤害彼此的话,她胸口因翻搅的心情而剧烈起伏着,清亮的大眼也充满怨愤的瞪住她,可是当她看见唐秀雅捂着唇落泪,她并没有痛快的感觉,反而觉得更加难过。
莫虹渊皱眉咬牙,不想再继续失控,于是转身就走。
“渊渊……”唐秀雅心痛的低唤。
申中澈不知所措的来回看着他们,大概知道了这妇人就是莫虹渊的母亲,可这混乱的情况,他暂时插不了手,只得急急忙忙的跟上莫虹渊。
申中澈的车子在莫虹渊住处外停了下来,他忧心的看向副驾驶座的她,自上车到现在都不发一语,只是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瞪住前方,眼泪不停的从眼眶出来。
他不催促她下车,也没出声打扰她,更没拿面纸帮她擦眼泪,只是心疼的、沉默的陪伴着。给她整理心情的空间。
他知道她想讲就会讲,她只是心情还没平静,不过话说回来,她刚刚真的很激动,在他印象中,她就算生气也是冷着脸,顶多声音扬高一点,连话都不想多讲,可是方才她居然大嚷,气到整个胸口都剧烈起伏。
莫虹渊哭够了,这才转头找面纸擦眼泪,抹鼻涕,也懒得顾什么形象了,反正在爱人面前放肆的流泪,似乎是爱情里的一种特权。
“她是我妈妈。”她冷不防的冒出一句,咬牙切齿得像是非常不甘愿,才这么说。
她曾跟他讲过过去经历的那些事,所以他现在应该能够明白她心情的冲击有多大。
“我晓得。”申中澈立刻响应。
莫虹渊又再度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开口:“你要上来坐坐吗?”
申中澈敏锐瞧见了她眸中的惶然无助。
担任护花使者那么久,她从没有让他去过她家,今天会突然解严,肯定是真的需要有人陪她讲话,他当然义不容辞。
“好啊。”
他们停好车,一起上楼,开门的第一时间,ROCKER热情迎接主人。
“你先坐一下。”莫虹渊脱下外套,π自往卧房走去。
申中澈在沙发落坐,引诱ROCKER靠近,抚摸着它。ROCKER被她养得很好,跟以前瘦不啦叽的垂死模样相较,现在简直是养尊处优的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