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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御史的心机 page 13 作者:玛奇朵

  其实这样问话很失礼,涂千雪心中有点不快,但看着这女子一脸柔弱的样子,想着若是说话太粗鲁,说不定这女子会像林妹妹一样,捧着胸口晕过去,就忍了下来。

  “是。”涂千雪不想解释太多,协议的假老婆也是亲戚的一种嘛。

  不过下一刻看到那女子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心里有种莫名的不爽,正打算直接走人的时候,就听到那个女子道:“原来是亲戚啊,以前怎么没听袁大人提过。”

  涂千雪看着这妇人打扮的女子,挑了挑眉,“你认识袁熹明?”

  女子顿了顿,慢慢说着,“以前在宫里有过几面之缘。”

  宫里?涂千雪马上想到那个他们想打听,却不知道该怎么入手的教坊司,脸上就带出了一点兴趣,“那你知道怎么联络教坊司里头的人吗?”

  女子僵硬着脸,“你……是袁大人让你问的?”

  涂千雪想自己不过是一个山中村姑,开口就说要找教坊司的人,的确太奇怪了,重点是教坊司虽然多是官奴,但就算是官奴,那也不是小老百姓能够接触到的,不如说是袁熹明要找人,而且眼前这人看来也是认识袁熹明的,说不定还会给她几分薄面。

  想到这里,她便笑着应道,“是啊。”

  冯玳贞一听到袁熹明想找教坊司里的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要来找她麻烦,她现在虽是兰育成家的姬妾,但实际上,兰育成根本就没有替她除籍,说她现在还是教坊司的人也不算错。

  “他……”她有些困难的问着,“可有说要找教坊司的谁?”

  涂千雪想了想,这人她毕竟不熟,也没直说要找谁,而是语焉不详地说:“一个特别的人。”

  殊不知她刚说完,就看见那姑娘的脸色更加苍白,单薄纤细的身子也显得摇摇欲坠。

  “你怎么了?”涂千雪想出手搀她一把,却被她急急甩开。

  “不用,我就是晕了下。”冯玳贞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的惊慌怎么也压抑不住。

  她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会脑子一热,冲动的想要看看这个和袁熹明站在一起的姑娘到底是谁,结果现在居然听到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人正要去教坊司找人。

  整个教坊司,她是他唯一会找的人了,这姑娘说袁熹明想找人,那肯定就是她了。回忆浮上脑海,她想起那个突然变身的野兽,圆睁的双眼布满血丝……一想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往后退了几步,总觉得在草木扶疏处,那个像要吞人的凶兽就会跳出来噬人,顾不上会不会失礼,转身就想逃开,可走了两步,看到一脸错愕的涂千雪,她忍不住提醒一句。

  “请转告袁大人,伊人已去,强求无望。让他别再为了不可能的人费心思了。”说完,她脚步匆匆离去,留下满头雾水的涂千雪。

  “什么跟什么啊……”

  涂千雪认不出冯玳贞尚在情理之中,但她的容貌在袁熹明、霍楠业的眼中,是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

  最起码,当他们看到冯玳贞脚步匆忙地从后头走过来时,袁熹明的脸瞬间变得更冷不说,就是霍楠业那爱笑的脸都瞬间敛起笑容,一副巴不得要吞了她的模样。

  冯玳贞看到袁熹明一直死死的盯着她,对自己的猜测又多了几分把握,他要找的人肯定就是她,这让她心中除了害怕,还有一丝莫名的欣喜。

  在一个女人心里,有一个男人可以爱着她、恨着她,或许也满足了她不可明说的虚荣感。

  冯玳贞匆匆而去,没看见她离开之后,霍楠业往她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自然也没瞧见她走之后,袁熹明那双眼睛根本就不曾跟着她走,而是紧张的看着她出来的方向。

  对于袁熹明来说,在看到冯玳贞时,心里已是平静无波,当一腔真心秤上了可以背叛的价码时,再多的爱恨也只是笑话一场。

  既然只是笑话,那又何必留心,何必在意?

  袁熹明向来性子果断,既然明白了取舍,就不会再把视线和心思放在冯玳贞身上。

  有些人,恨过一次就够了,一直放在心上恨着,那是傻子。

  他有更重要的人需要放在心上,所以那些已经不重要的人,自然要清个地方出来,将他要一一呵护的人挪进心头,好好珍藏。

  等看到涂千雪好好地从后头的回廊走出来,袁熹明深沉的眼里才染上一抹温柔,殷勤的迎向她,“求好了?”

  涂千雪点点头,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问道:“怎么了?我远远看着都觉得你们两人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袁熹明还可以遗忘,不过霍楠业对冯玳贞根本是恨到骨子里去了,尤其他最见不惯这种背信忘义的,更别说她还祸害到他兄弟头上,所以一有人问起刚刚的憋屈,他再也忍不住,劈里啪啦地通通说出口。

  “还不就遇上了那姓冯的女人!就她那恶心肠,也敢到佛祖面前求,也不怕污了这清净地方!”

  姓冯的?涂千雪定睛看着眼神没有任何动摇的男人,不由得抿嘴一笑,“见到老相识,怎么还是这副表情?”

  才刚调侃了一句,她忽然想起刚刚在许愿池遇见的女人,还有那番莫名其妙的对话……

  “等等,那个女人该不会长得柔柔弱弱的,好似风一吹就倒的纤细模样,还穿着一身老气衣裳吧?”

  袁熹明不由皱起眉头,“怎么,你也遇见了?”

  “嗯哼。”涂千雪睨了他一眼,“可不是!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劈头就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说是亲戚,她看起来还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袁熹明一脸紧张地看着涂千雪,追问道:“还有呢?她还有没有说什么?”

  涂千雪想了想,忽然意味深远的道:“她说,伊人已去,强求无望,让你别再多费心思了。”

  “什么?!她少臭美了她!还什么伊人?根本就是贱人!”霍楠业又跳脚了。

  “看来她在夫家过得也不怎么好。”袁熹明倒没有生气,只是冷静的道上这一句。

  听到这番话,涂千雪眼里满是好奇,“你怎么知道她过得不好?难道你还关注她过得好不好?”她自己都没发觉这话说得有多酸。

  “想什么呢!不过是在回京前稍微查了点事情。”

  一想起那些事,他已经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愤怒了,若没有查到那些事情,想要扳倒兰育成那老贼还得花上一番功夫,可意外得知他竟是用那种法子在铲除政敌后,就让人觉得无比愤怒。

  “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她过得不好。”涂千雪走在他身边,慢悠悠的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只是那一抹猜测出冯玳贞想法的得意,却从眼眸中透了出来,减去几分严肃,多了几分可爱。

  她这一番话让两个大男人同时看了过来,想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涂千雪淡淡一笑,“这就是女人的心思了,如果她过得好,见到以前好过一阵子的男人带着别的女人一起出现,肯定是会主动走出来比较,或者炫耀一下自己过得很好,可她只敢偷偷打探我的身分,甚至连姓名都不敢说,那不就代表她过得不好吗?”

  不论是什么时空,那种“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的想法,大抵都是不会错的。更别说冯玳贞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就算她之前玩过类似无间道的把戏,但如果不是某人太过信她,也不会让她有得手的机会。

  涂千雪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脑子转这么快,是因为默默吃了一桶醋的关系。

  袁熹明和霍楠业一听,都觉得很有道理,然后在心底默默地感叹着,这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

  “不过她过得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涂千雪眼里漾着淡淡的笑,看着站在身边的袁熹明,“就算她想回头,那也不可能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有点心虚,因为冯玳贞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而且不管她现在的身分是什么,在几年之前,她也是个官家千金,她是被标准教程所教育出来的大家闺秀,身上的气度自然不同。

  涂千雪的语气肯定,可她与冯玳贞的差距这么大,拥有袁熹明的人却是她,那份心虚让她显得底气不足,所以才用这句话来试探他。

  其实她自己也明白,很多时候,并不是一句话就能代表一切。

  袁熹明宠溺的望着她,笑着说道:“那是肯定的。”

  两个人即使不明说,可周围流动的暧昧情意,已经说明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尽管他们心里想的东西并不一致,但在外人眼里,那含情脉脉凝视彼此的氛围,让人无法招架。

  霍楠业看着他们两人含情脉脉的模样,不由得加快脚步,心中暗啧了一声,忍不住咕哝着——

  阿弥陀佛,这里是佛门净地,不是月老庙,有必要在他这孤家寡人面前表现得这么恩爱吗?刺激人!

  第9章(1)

  其实在涂千雪不知道的时候,袁熹明和霍楠业已经处理了很多事,例如那个她从来都不知道的账册,还有从赵家酒铺账册摸出来的讯息。

  当袁熹明选择从账册下手,抽丝剥茧的查出里面隐含的讯息时,他也被狠狠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兰育成居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在各家送礼或是饮宴的时候,利用假酒来控制朝廷命官,若有不从者,直接用假酒毒死的也有。

  若是一般的大夫,肯定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偏偏有一次他看涂千雪收拾药材时,从中发现一种碧绿色的小草,上头缀着小灯笼形状的白花。因看着奇特就多问了一句,这才知道那原本是山里的山民用的,将小草拧汁掺入酒水里,能够增加风味,但一般来说只会用草,而不用花。因为花虽然能令酒的香气更足,仔细品尝的话还能尝出一丝微微的苦味,可如果配合特定的食物使用,容易引起猝死的症状。

  一想到这个,自然就想起赵家酒铺里的那些花,令袁熹明和霍楠业都觉得不寒而栗。

  这样的死法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喝进去的酒是不是被动过手脚,你也不知道你吃进去的食物,会不会什么时候就引爆身体内的隐患。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想起前阵子因为暑热,不少朝廷命官都会开宴,饮酒作乐,而兰育成身为文渊阁大学士,自然也办过几场,只要有人赞一句他家的酒是好酒,几乎都会被赠酒,虽只有小小一坛,但那里头到底有多少是真酒,多少是假酒?

  再仔细想想,这一两年来,似乎不时听到几位大人猝死……

  袁熹明和霍楠业都明白,这其中或许有巧合,但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只是之前从来没有人想过,连酒都能够做出这种手脚罢了!

  袁熹明见涂千雪摆弄这等要命的毒物时,心里自然不解,只想着这种东西在南方莫非很常见?却没想到涂千雪的一句话就解了他的疑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扎那花,就是那小白花的名字,虽说用在酒水里头于人有害,但用在别的地方却是个养生的东西,就是她自己偶尔也会用点,所以是救人还是害人,端看他人如何去用而已。

  涂千雪说完以后也就忘了,根本不知道袁熹明针对这件事做了深入的调查,之后又写了几封密信送往京城,透过京里的关系,把这些年兰育成送出去的礼单,尤其是有包含酒的,与那些无故猝死的官员做比对,更早早就派人紧盯着大学士府,等着搜集更多的证据。

  上回的事情给了他一个深切的教训,没有确切的证据,就扳不倒兰育成这个老狐狸。

  而相较于袁熹明对于假酒案的忙碌,涂千雪则是认真地打听那个神秘琴师白子愈的下落。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千方打探总寻不到人,却在她带着两个窝在府里的孩子出门逛逛时就这么撞上了。

  她一开始还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找着自己要找的人,甚至还一度怀疑过这个人是不是什么歹人,要不然怎么跟着他们走过好几条街,不管拐弯吃饭都能见到他,闹得她差点要带两个孩子逃跑的地步了,结果就在她打算快速冲进府里的时候,让后面那个好似风一吹就倒的男人给拦住了。

  他穿着一身白衫,看起来有种弱不剩衣的感觉,脸颊消瘦,脸上面无表情,只一双眸子像有一团火般,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孩子,眼神相当火热。

  “开个价吧,把两个孩子给我!”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眼神都没有分给站在中间的涂千雪,眼珠子像是黏在两个孩子身上。

  涂露儿对这个怪人完全没有印象,见状不由得感到害怕,忍不住怯怯地往后退;涂天儿对眼前的男人似乎还有几分印象,只是并不太确定,成熟的小脸上满是挣扎。

  “开什么价,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谁会把自家孩子给卖了!”涂千雪冷着脸啐了他一声。

  白衫男人听见她这话,第一次拿正眼看了涂千雪。他看着她,久久没说话,直到涂千雪被看得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的时候,他才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原来如此,原来是出了这样一个变量,所以我之一族才有后裔存活下来,这也算是天意。”

  “什么变量不变量的,你这人说话好奇怪!”涂千雪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骂了回去,可心里却猛的一跳,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那一句变量,还是什么后裔的事情,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她的心忐忑不已。

  涂千雪扯着两个孩子就要往府里走,那奇怪的白衫男人就站在那不动,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淡淡的笑意。

  “走也无妨,你总会有事求到我身上的,到时候这两个孩子自然也得回到我身边来。”

  闻言,涂千雪顿了顿脚步,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头一回大声骂人,“神经病!”

  白衫男人依旧淡笑以对,又对她幽幽地说了一句话,却好似在涂千雪的脑子里丢下一颗炸弹。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做白子愈。”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涂千雪会在打听要怎么见到白子愈之前,先去打听这个人的长相。

  如果能够提早知道白子愈的长相,那涂千雪绝对会管住自己的嘴,不会在老天好心的把白子愈送到她面前时,先送他一句神经病,她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了。

  涂千雪拧着手上的拜帖上头的名字,让帖子变得像是烫人的烙铁,灼烧着她的手心,偏偏她不能放手,只能硬扛着。

  这一日,袁熹明难得没早早出门,正准备去书房琢磨着明日上朝要弹劾兰育成的奏折,没想到却看见涂千雪的眼神飘忽,整个人恍惚到似乎失去了神魂,而她这模样已经持续了一整个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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