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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楼主 page 2 作者:雷恩那

  他脑中晃过两女叠在一起的画面。

  尽管轻薄妹妹的“登徒子”同样是姑娘家,他依旧不会轻饶对方。

  一想到这个“伪丫鬟”潜伏在兰琦儿身边已达两个多月,都不知干下多少如方才那般的“龌龊事”,他倏地握紧十指,怒火再度腾烧,对自己这段时候的无觉感到惊恼。

  “你究竟是谁?意欲为何?”

  雷萨朗听见一串铃般笑声。

  “都说我叫大香了,大爷还想问几次?”她下巴搁在兰琦儿肩上,娇气地蹭了蹭。“意欲为何嘛……嗯,哼哼,我想做的事可多了,若一件件阐述出来,当真要说到口干舌燥,干脆就不说啦!”

  他深吸口气,平复胸中波涛,低沉道:“你先放开我妹子,姑娘想做之事,我俩尽可坐下来好好相谈,不必使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她仍是笑,大方地撒落笑珠。

  在昏暗中格外清亮的眸子紧锁着堵在榻前的男人,一瞬也不瞬,她脑袋瓜略偏,颊磨蹭起人家的香腮,竟对扣在怀里的人儿说起话来—— 

  “兰琦儿,瞧啊,你有个好哥哥呢,真是拿你当‘心头肉’供着!嘻~~他说要同我坐下来好好谈,你说,这话能信吗?会不会我才放开你,他二话不说便扑来把我了结了?要真如此,我可冤了!”

  雷萨朗抿唇不语,他确实想扑去扼断她颈项,不过在了结她之前,他必会从那张愉笑不止的小嘴中挖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所以啊所以,人总要学着自保,多替自个儿打算,你说是不?”

  她这话问的是榻前不动如山的男人,略顿又道:“依我看,还是得请阁下让个小道出来,令妹就随我去吧,反正我都伺候她两个多月,少了我在身边,她真要发病的,痴痴癫癫、麻痒难耐,你又不是不知。”

  “她没病!”声线更沈,浓眉厉扬。

  “是吗?那你又何必不厌其烦地叮嘱我这个可怜的‘小婢女’,得日日夜夜为小姐点上那劳什子‘宁神香’?美其名是为了宁神,但……哼哼,那剂迷香根本是拿来压抑她体内的癫毒!只是你不明白啊,尚有另一种法子更能对付她突如其来的癫病,不使围堵、压制的手段,用的是疏导和倾泄……只要泄出,坏东西跟着离开血肉身骨,精气神便旺啦!你可懂?”她尾音低柔旖旎,似乎仍嘻嘻笑笑着,透出某种古怪的自傲。

  什么乱七八糟的

  雷萨朗额角的青筋浮现,瞠目瞪人。

  大香幽幽叹息。“唉,就晓得你没慧根。算了算了,既是如此,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和兰琦儿该走啦!”

  她嘴上虽说得轻松,却小心翼翼地从边角挪移出来,依旧拿男人的“心头肉”当盾牌,防他暴起突击。

  阁楼外雨声奇清,淅淅沥沥,桃花香气仿佛变浓了。

  她注意到男人微侧身躯似要退开,突地,郁馨扑鼻而至——

  不好!

  她心头猛震,忙要闭息已然不及,他大袖挥落的同时,某种麝木气味混入原有的桃花香中,在她鼻前迅速漫开。

  气味一入鼻间,她头皮便泛麻,知道这会儿真要栽跟头了。

  这剂迷香与“宁神香”又大大不同,被她挟持在怀里的兰琦儿早晕厥过去,身子瘫软,教她更是寸步难行。

  她兀自挣扎,强撑着脚步,那男人仿佛知晓她已无力逃脱,也就不忙着出手,只静静在一旁观看。

  “唔……可恶……”不行了,头晕目眩啊!

  她软倒,感觉腰间陡紧。

  勉强掀了掀睫,大香惊觉自个儿正挂在一只粗臂上,紧紧贴靠着男人腰侧,而他另一只健臂还搂着宝贝妹妹。

  轻而易举便把两姑娘一并拎上床榻放落,雷萨朗让兰琦儿躺在内榻,并拉来丝绸被子覆在妹妹身上,弄妥一切后,他在床沿落坐,瞥见躺在外侧的姑娘竟然尚未晕透,仍顽强眨眼。

  他垂首瞧她,逼视那双渐渐迷蒙的眸子,探究意味浓厚。

  这来路不明的“小婢女”知道的好似不少,他却对她一无所知。

  “你是谁?”

  她勾唇笑。“大香啊……”

  眉峰不着痕迹地蹙了蹙,低沉沈问:“大香又是何方神圣?”

  笑。“……不是神仙也不当圣人……大香……我、我啊……就喜欢夺人所爱,绝无成人之美……你敢阴我,下回要犯到我手里,有你好看了……”

  “阴”人者,人必“阴”之。她似乎真忘了,是她先潜藏在这儿、偷偷摸摸“阴”了人家整整两个月。

  不知记起什么,她皱眉,晃着脑袋瓜胡乱嘟囔。“……可恶……明明赶得及离开,干么心软?她发癫病就由着她发……都快露馅了,还留下来安抚个屁……那是别人家的妹子,又不是我的……就说了,心软没药医,自讨苦吃……可恶……”

  碎念着,她终于支撑不住,意识被打入浑沌中,微启的唇儿不再言语。

  男人一脸深思,榻内的小小天地幽杳无比。

  他盯住她,长满硬茧的大掌探向那张刚合睫的面容,把颊边的发丝拨开,指力略粗鲁地勾起她的下巴,一种奇异且难解的兴奋感在左胸跳蹦。

  外头柔媚得教人厌烦的烟雨,似乎也变得带有趣儿……

  第二章 二意浑沌掼风流

  晚膳时分,周府的三名下人为府内大贵客送来丰盛菜肴,全瞧见大贵客把一名昏死过去的小婢女抱进自个儿厅房内。

  没谁敢多问什么,连抬头瞧一眼窝在屏风后内房里的大贵客是否正在“办事”的胆量也没有,三名下人以最快的速度将饭菜摆上桌后,忙退出小厅。

  恰恰两刻钟后,不多也不少,“大贵客强压小婢女”的事儿添油加醋地传遍周府上下,婢子们人人自危。

  迷药全然吞噬她前,她模糊的呢喃相当有意思——

  夺人所爱,无成人之美?

  心软无药医?

  再有,那所谓对付癫毒的法子……疏导?倾泄?

  雷萨朗再次思索般眯起深瞳,似有若无地抓到某些头绪,脑海中又清楚浮现她跨骑在妹妹身上的妖娆姿态……

  这小姑娘究竟玩什么把戏?

  唔,不对。

  是他误解了。

  眼前的女子虽年轻,却绝非原先他所以为的小姑娘家。

  抱她回来自己的厅房,点起一室灯火,把灯挪近,他才看明白她的长相。

  水泽乌亮的长发如暖云般铺散开来,她的脸儿还不及他巴掌大,细眉与密睫全俏生生的,连睡着也静静渗泌出什么来般。

  许是迷药之因,她细腻的颧骨漫开晕红,如醉酒一般,鼻间透出混有她独香的馨息,微丰的唇瓣红滟滟。

  她的模样在汉家姑娘里算得上极美吗?

  沉吟复沉吟,说实话,雷萨朗不太能下定断,因这女子的五官全浸淫在某种描释不出的风情里,连年岁都不好猜出,愈端详下去让人愈迷惑,愈迷惑便愈想看仔细,然后反反覆覆个没完……

  她是个“祸害”。

  莫怪她总低垂颈项,任发丝掩颊,还动不动便匍匐在地,时不时就吓得胆颤心惊,常是一句话分个四、五次才能回答完整,只因她在学周府里那些见他如同见了鬼的小婢。

  若非她裸足的怪习性,他当真要对她彻底忽略。

  ……你敢阴我,下回要犯到我手里,有你好看了……

  粗犷唇形勾出许久不见的笑弧,他瞳底湛着阴狠,带着兴味的阴狠。

  仔细想想,上一个以言语犯他之人,尸骨应已蚀毁在滚滚黄沙中。难得又等到人威胁他,既是如此,就把“阴招”使得透彻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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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醒在天刚鱼肚白的时候。

  畏冷,身子蜷曲起来,她唇间模糊嘟囔着,小手慵懒摸索。

  “霜姨……借我抱抱……冷啊……”咦,手腕紧紧的,扯不开……

  “借你抱,要连本带利还给我的。”嗄息喷在她颈窝。

  “唔……”双腕虽紧缚着,指尖倒是如愿以偿摸到一件热烘烘的大玩意儿,她整个人只想挨过去。

  猛然间,有谁狠扣住她身子,沉甸甸的感觉随即压落,那人跨坐到她身上,抓握她的雪乳。

  胸臆陡颤,她不得不醒。

  张眸,先是发觉搁在榻边矮凳上的磁鼓灯透出火光,她徐徐挪动视线,瞧见迷离的光把男人的五官分割出明暗。

  西域胡族血统让他的皮相生得格外峻厉,轮廓极其深邃,寻常时候就已够吓坏人了,此际他纠眉冷目,浓睫与微勾的挺鼻在脸上造成阴影,轻觑的瞳色看不出底蕴,非善的气息更如猛虎出柙般暴喷而出。

  是了,她记起前因后果啦……唉唉,心软果然得付出代价……

  该胆颤心惊吧?

  唔……双腕遭捆绑,还被个凶猛汉子赤条条地钉困在底下,连贴身衣裤都不翼而飞了,光溜溜像只刚出生的小羊羔,不仓皇惊惧一下,似乎对不起眼前这位始作俑者哪……

  她思绪幽转,慢吞吞斟酌着,身子比脑袋瓜更快苏醒,竟低吟了声,胸脯在两只硬掌的揉搓下不禁挺高。

  “雷萨朗大爷这么折磨人,没收衣物就算啦,连条小被子也不给盖。你穿戴得好好的,我就光溜溜一条,要是我真得了风寒,咱们俩又贴得这般亲密,大爷您恐怕也得跟着染病吧……嗯哼……啊啊……”不想咬住呻吟,当男人粗指来回拨捻殷红乳尖时,一波波奇异的刺灼感刷过全身,她蛇腰扭摆,诚实无比地回应所感受到的。

  男人棕瞳窜出异辉,抛落一句——

  “你有何目的?专对兰琦儿下手,是谁派你来的?”

  “哼……这算是逼供吗?”俏睫再次徐眨,脸容晕醉一般。“可惜本姑娘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令妹。”

  眉峰深捺,他居高临下地冷睇她片刻,指间的下流把戏未歇,力道几近粗暴。

  “目标不在兰琦儿身上吗……你却又为何潜伏在她身旁多日,用这种法子污辱她、欺负她,拿她玩耍?”

  “唔……”抽气娇颤。

  她醒来后的反应远远偏离他的预期,不惊不惧、不哭不闹,绝非一般姑娘家该有的行径。

  雷萨朗恼归恼,骨血中潜藏的征服欲望却悍然疾涌,被全然唤起。

  他有种错觉,感觉深喉处仿佛冒出丝丝的腥甜,那嗜血气味远比他手中任何“助精”、“强精”的珍贵香料更具效果,激得他体热如火、血脉贲张,激得他濒临失控之界。

  蓦然间,他改变跨坐姿势。

  他用力扳开她双腿,粗悍铁臂分别撑住女子雪嫩嫩的大腿,跟着把自个儿的腰腹抵贴过去,逼迫般俯向她。

  他想探她底线,想知道得侵略到何种地步,才能让那双媚眸惊惶失措。

  这姿态让她终于瞄见自个儿的两只脚踝竟被一条银炼扣锁,链子极轻细,目测应有三尺长。她双手被束,玉腿遭锁,现下的她真像只淋了酱、烧烤得香喷喷的小春鸡,不太雅观,但绝对煽情。

  嫣云覆香腮,前一刻的冷意早驱逐到九霄云外。

  她心音如鼓,热气蒸腾,热得细腻的肤孔中全泌出薄汗,整个人湿润润的,连声音都抹上一丝淫润。

  “那你可冤枉我啦,我哪里是玩弄兰琦儿……她癫病突然发作,你给她的‘宁神香’再好、再纯,日日薰染不歇,用量渐重,癫毒也只能沉压在她体内,一次次地压抑下来,总有一天‘宁神香’要失了功效,然后,那些毒素要大举反噬的……”略喘,因男人再次回顾她的胸乳,这次凶猛了些,手与唇轮番并用地折腾,简直要玩死人。

  雷萨朗步步侵逼,攻城掠地,着火的目光未曾须臾离开她潮红脸容。

  她迷乱扬唇,在他身下如花绽放,有种浑不怕的野媚。

  “你硬要我这个‘小婢女’把头抬起来,我就晓得瞒不住,是时候该撤了……踉踉跄跄冲回阁楼暂避,还来不及跑,阁下的宝贝妹子就出状况……谁教你偏偏来得这么快,唉,被雷萨朗大爷逮个正着哪……”

  混帐!“你就用那种手段治她的癫病?”他锐目一眯,报复意味颇重地张口咬中她的润肩,那线条优美的所在点有一颗米粒大的朱砂痣,按汉人说法,那是女子的“守宫砂”。

  这姑娘大胆放纵、烟视媚行,身上却留有“守宫砂”?

  守宫啊……当真如此,是否证明她尚未承受过男人?

  只是,未曾尝过云雨之欢,却对这门子事物似乎熟谙得很,当真矛盾且复杂,偏惹得他萦怀不已。

  在男人恨恨地啃咬下,她娇腻呼痛,笑出。

  太迟了!

  结果还是败在轻敌。

  第一次轻忽,是他太托大;第二次轻忽,算他愚蠢吧。

  在他毫无防备且最最“虚弱”时,女子被绑缚的双手捻出藏在乌发中的细毫金针,落针迅雷不及掩耳,刺点他耳后穴位。

  雷萨朗暗暗苦笑,像要将她撕吞入腹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他身躯僵麻,连指节都无法活动,猜想那金针定是煨过迷药。

  很好,极好啊……当真阴沟里翻船。

  气不过,干脆任由身躯如铁球般沉沉压落,听见底下人儿发出闷呼,他多少感到慰藉啊……

  三个时辰后,雷萨朗独自醒在一团凌乱中,榻垫上有点点落红。

  他疾奔而出,园中再无那可恶女子的身影,然而,教他更惊恨的还在后头——

  她把新调入阁楼服侍的两名周府丫鬟弄昏,把兰琦儿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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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后

  偌大的所在全铺设了栗木地板,温润且光可鉴人,以层层叠叠的紫纱帘有意无意地隔出空间,紫纱帘从顶端迤逦而下,每季皆薰以不同的香气,至于整排镂花刻纹的遮阳板子和门窗,小婢们除日日勤拂拭外,每季一样都还得上油,并薰以檀香。

  “薰香”这门学问在这“飞霞楼”里,也算“独门秘技”之一。

  说实话,“飞霞楼”的“秘技”百百种,但只要有本事精通那么一、两样,这辈子哪怕没出路,也足以挣钱糊口兼养活一家老小了。

  此时,通往外头天台的蒲草帘子高高卷起,在连下好几日雨后,今儿个终是放晴,有风如歌,悬在天台外的铃兰花风铃叮叮咚咚作响,而里头紫纱飞扬,尽是素馨的淡香。

  女子慵懒斜倚在榻椅上,这种榻椅没有脚,像加了椅背和扶手的长形坐垫,搁在栗木地板上最恰当不过,倚累了,滑下身子便睡,怎么舒展都行。

  “霜姨,打不开的,我请十二金钗们瞧过了,连四娘这等开锁好手都奈何不了它。就这么搁下吧,反正不痛不痒,时候到了自然找得到人解开它。”裸足蹭了蹭,踝间的细银炼发出微脆声响。

  敛裙坐在她腿侧的中年美妇似有若无一叹,终于从她足间收回视线。

  “还是个当大姐的呢,底下三个妹妹可全都拿你当榜样,做事却总这么莽撞,一出门两个多月不见人影,回来除了拎回一个不说话的病姑娘,双腿还多出一条怪链子。那病姑娘也就算了,总归‘飞霞楼’又多收留一名可怜女子,倒是这条银炼……”略顿,吐气如兰又叹。“咱们‘飞霞楼’名气越响,我就越担心你,就怕一些人瞧咱们不入眼,要去与你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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