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被妳挂了三次电话又被恐吓找死的人。」虽然被挂电话又被恐吓令他很生气,但是她头发凌乱、穿着小绵羊睡衣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有事?」突然意识到自己穿的是睡衣,赶紧将门关上,只留下一条可以看见眼睛的细缝。「你怎么知道我家?」
「妳没忘了要当我助理的事吧?」明明他才是被委托的受害者,怎么现在却像是他在死缠着她不放?
「这和你今天来有什么关系?」她挑高右眉表示疑惑。
她都还没辞职呢,现在还是继续在PUB上班,所以早上才睡,火气大应该可以被理解。
「这个工作妳可以马上上手吗?」难道她真的以为是要跟着他去环游世界的?「妳还没辞掉工作?」
「嗯,本来想做到这个礼拜,不过……」她的声音被他紧蹙的双眉给夹毙。
此刻的宁宸昀看起来冷淡无情。
「妳好像比较喜欢调酒师这个工作。」
「这样说对我很不公平,我又不知道新工作什么时候开始,总不能先辞了工作靠吃老本吧?」她可是什么开销都得自给自足的小老百姓。
「看来妳对模特儿这个行业的知识贫乏得可怜,就算是一般的模特儿也不可能休息很久,除非是客串;两个星期的假期对我来说如同学生的暑假般,算是很长的假期。」要不是狠心推掉一些案子的话,他根本毫无假期可言。
「我是没知识,你已经强调很多次了。」难道她一定要和这个自大的家伙共事吗?
「给妳十分钟梳洗换装,今天开始,妳要接受一连串的助理特训,免得到国外时逊掉。」他像个魔鬼教练般的下达命令。
「现在?!」她才睡不到六个小时耶!
「唔,先去吃饭,然后展开特训。」他一副不容异议的模样。
秦采菱颓然的放下原本握着门把的手。「喔。」她当初一定是被鬼附身,才会发神经的想当他的助理。
「妳该不会是要我就站在外面等妳吧?」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打算开门让他进去。
「房间没有隔间,所以不方便请你进来,只好委屈你在外面等一下了。」说完不忘把门无情的关上。
她的房间是全开放式的,所有的摆设都在同一个空间,她可不想让他看到她凌乱的床铺。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要他站在外面等?!截至目前为止,大概只有秦采菱一个人办得到。
幸好秦采菱不到十分钟后就出来了,否则他肯定会再记她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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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宸昀和秦采菱坐在阳明山上一家隐密的咖啡店内,这是宁宸昀的第二个秘密基地,老板是一个「退休」的模特儿,结婚后带着妻子在这里开了这家咖啡店,老板的性子和仲岳奇相似,所以同样不是人人都可进来。
踏进这里的第一步,秦采菱就爱上这里的宁静安适,现在她正满足的搅拌着她的曼特宁咖啡。
「看电影、逛名品店、上馆子、喝咖啡,原来这些就是助理该做的事呀!我的知识果然贫乏。」秦采菱以非常明显的酸语气调侃着宁宸昀。
中午出门后,他们不是吃饭就是逛名品店,不然就是去看电影、喝咖啡,看得出所有的场所都是宁宸昀事先过滤过的,也就是隐密又不会受到干扰,就连看电影都是算好时间在开演前两分钟进场,贵妇都没这么好命呢!
如果不是一开始对他印象太差的话,他今天的表现足以得到A++。
而且经过半天的相处后,她对他竟然产生了一丝丝的好感,脑中也开始有些幻想的画面出现……
其实他并不如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跩,甚至可以说是个很体贴的男人,女人和他出去应该都会幸福得想哭吧!
但她并不知道,能和他出门的女人其实少得可怜,五只手指头就够数了。
对于她的调侃,宁宸昀不以为意。「今天的训练就是调整正常作息时间。」
他兀自在内心低啐,这么烂的理由想说服谁啊?
今天分明就是假公济私想多接近她,却拿工作当挡箭牌,真是丢脸!
都是因为她「轻忽」他的态度,才会让他急着想雪耻。
「嗄?」她吃惊的微张着嘴看他。
「过惯日夜颠倒的生活,且夜夜处在酒池肉林、烟雾弥漫的环境中,一时要妳恢复正常的生活恐怕很困难吧?今天被妳挂了三次电话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还记恨着被挂电话的事。
「要求一个刚躺到床上不久的人马上清醒,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我又不是消防员或医生。」她为自己辩解。
「但是连挂三次电话也太扯了吧!而且你们不是凌晨就打烊了,妳怎么会这么『晚』睡?」他打第一通电话时已经快十点了。
秦采菱以眼白「青」他。
「洗个澡,看个电视杂志什么的,就这么『晚』了啊!」试问,有多少人可以下班回家倒头就睡觉?
「总之从今天起,妳必须调整妳的生活作息,而且不准再继续到PUB上班。」其实他是不想让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工作,也没察觉到自己对她竟有如此不寻常的占有欲。
「啊!」经他这么一提醒,她才惊觉忘了打电话到店里请假。「我忘记要打电话请假了。」
他拿出手机递给她。「现在打吧,不过不是请假,是请辞。」
「这样……不好吧?」她自己有手机,所以没接过他的电话。
「还好吧?服务业都是这样,据我所知,夜店的弹性更大。」他可是有个开夜店的好朋友仲岳奇呢!
秦采菱拿出电话握在手中却不拨打,她做不到在电话中提辞呈的事。
「妳不打,就我帮妳打好了。」
因为姊姊的关系,他只去过那间PUB一次,但是对那里的环境及老板的印象都不是很好,所以他也不希望她继续在那家PUB上班。
她紧紧抓着电话不放。「你要用什么理由帮我打?」
「新老板的身分妳觉得如何?」他耸耸肩,满不在乎的模样。
「我自己打。」抓着电话起身,打算走到较没人的地方再打。
他不忘在背后提醒她。「记得是提辞呈哈。」
她没回话,径自走到无人处打电话去……
没多久她就拿着手机走回来,坐回位置上后,拿起咖啡呷一口,温凉的咖啡变得较为苦涩,让她皱起五官两秒钟。
宁宸昀没开口问她内容,反正他有信心她可以处理得很好,一方面也是在等她主动提起。
秦采菱用力瞪他一眼。「什么服务业弹性大?差点被骂到爆掉。」刚刚她多希望手机爆炸啊!
「谁骂妳?」他坐正身体,将腰杆挺直。
「如果你的助理做了三年后突然跟你请辞,即刻起生效,你会怎样?」她反问他。
「所以结果是……」他挑眉问道。
「都被骂得这么惨,就算要我再回去上班,我也没那个脸吧?」其实老板也不是真的骂她,只是觉得她这样做有点不负责任,所以语气重了点。
「你们老板还算不错,不会阻挡员工的前途。」他总算觉得那家PUB的老板有点可取之处了。
「当你的助理很有前途吗?」她怎么一点都感受不到,反而觉得未来黯淡无光?
「这要看妳自己怎么想。妳的咖啡都冷了,要不要换杯其他的饮料?」老板要是看见她把香喷喷、热腾腾的曼特宁放到变「冰」的,一定会很伤心。
她摇头拒绝他的好意。「不用了,冷咖啡有冷咖啡的味道。」
冷咖啡的苦涩也许可以让她保持清醒。
秦采菱呷一口冷咖啡,同样皱眉两秒后才吞下含在嘴内的苦涩。「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他好笑的看着她痛苦的表情。
「为什么当模特儿?」她觉得以他凡事低调的个性,实在不该从事这个行业。
「这个问题我大概回答过一千次了,在每次的访问中。」通常他都给一样的答案。
「意思是要我回家找历史资料?」呵~~果然很大牌。
「意思是我要给妳不一样的回答。」他怎么可能把她当记者敷衍?!「是在路上被一个『模探』盯上的。」
「模探?」
「就是专门到处寻找适合当模特儿的人,也可以说他们是星探。」他对于用何种称谓并不是很在意。
「就这样?」
「是啊!」他笑着点头。
她凑上前低声问:「难道你都没有反抗一下?」如果他真的马上妥协的话,那她真的很失望,因为他的个性看起来真的不像该走这一行。
「当然有,对方可是挖空心思,花了不少时间在我身上,但是我却没有意愿,所以开了现代版的马关条约给对方,没想到对方照单全收;既然条件这么好,就试试看喽!也因为条件谈得好,所以才能乐在工作,而且我本来就不喜欢坐办公室,也就没有换工作的念头了。」
他和经纪公司已经续约两次,合作愉快是他愿意续约的动力,就算有更大间的经纪公司开出更好的条件想签他也没成功。人总是有感情的,在他还默默无名的时候公司就答应他所开出的优渥条件,饮水思源是一定要的啦!
「但是总不能一辈子做模特儿吧?」现实的生活压力也要考虑一下才对。
「是啊!不过等我退出时,应该还不至于需要另外找工作,而且绝对可以养活妻小。」除了当模特儿外,他投资的眼光独到,投资的几项产业都有很好的获利,模特儿已经快要变成他的副业了。
「年纪轻轻就无所事事不是很无聊吗?」在她的印象中,模特儿的职业生命似乎都很短,早早就会退休了。
「无聊?!」
「是啊!生活都没寄托了。」是她就一定会再找新的工作,至少可以让生活、心灵都有寄托。
他勾起浅浅的笑纹。「如果不做模特儿的话我会更忙。」光投资的那些产业就够他忙的了,现在都是请专业经理人帮忙处理。
她耸肩,不想去探究他话中的意思,因为那和她无关。「那请问模特儿助理该做些什么?」她确实对这个职业一点概念也没有。
「安排行程、订机票、饮食起居……」
他大概提了几项目前想得到的工作,由于自己从没有用过私人助理,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于是顺便把模特儿的工作做大略介绍,让她有点概念。
「听起来很琐碎。」感觉比较像女佣。
「过去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RUN秀时有主办单位安排的更衣助理,所以也还好。」他认为模特儿带助理只是为了排场及提高身价。
「我想我应该没问题吧。」听起来这些工作她应该能胜任,只是遇到临时状况时要特别注意。
关于这点,他一点也不担心。「做了就知道。」
「嗯,我想回去了。」她并没有装金顶电池,睡眠不足又在外面耗了一天,她累了。
「现在还早。」只有在休假时,他才会允许自己可以晚一点上床。
「但是我累了,而且你不是要我从今天开始调整作息吗?」她反将他一军。
他是说过这样的话没错,所以只好乖乖起身结帐。
出了咖啡厅,他将自己的长袖薄外套披到她肩上。「这里晚上很冷。」
「谢谢。」这里的温差颇大,确实让她不太适应,所以也就不跟他客气。
上了车后,她还是觉得冷,所以并没有将外套还给他。
他发动车子。「明天早上九点过去接妳。」
她转头看他。「为什么?」难道明天就开始上班了?
「先去爬山,然后到公司看些资料。」他说得理所当然。
「这样算开始上班吗?」她不是要计较薪水,只是不适应这样的上班方式。
「要这么解释也可以。」打死都不会承认他是在假公济私。
她掩不住疑惑的神情。「进公司看资料?」他不是被外国的知名经纪公司签下的吗?
「公司在台湾设有一个办事处,地方不大,单纯用来接洽台湾这方面的CASE,还有就是给专门发掘新人的星探一个办公兼休憩的地方。」
原本他也很少进台湾的办事处,大多靠E-MAIL连络,不过这两天他的电脑送修重灌软体,所以只好倚赖传真机和公司联系。
「喔。」她将头转向前方。「那快点送我回去吧!」
她得赶快回去,因为距离明早九点只剩下不到十个钟头,扣除路程及梳洗的时间,只剩下八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可以睡觉,要好好把握才行。
如果问她今天最大的收获是什么的话,除了知道宁宸昀并非那么难搞外,「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至理名言让她体验最深刻。
在PUB上班让她毫无时间观念,从不管现在几点,熬夜没什么大不了,反正白天可以用力睡,现在可不行了,满档的行程可能会让她体力透支,所以睡眠时间对她来说是最宝贵的。
宁宸昀很听话的让车流畅的滑出车道,他已经开始期待和她一起工作的日子了。
第三章
宁宸昀和秦采菱终于要出门工作了,宁宸昀特地以此为借口替自己和秦采菱举办一个小型欢送会,参加人员除了他们外,就只有仲氏兄弟和姊姊宁薇蓁了。
「你这次找我们回来,就是要我们为你开欢送会?真会找理由,一天到晚来来去去的人还搞这个?!」仲子俊嗤笑道,这可是宸昀第一次替自己办欢送会。
他们三个男人的感情太好,说话从不需拐弯抹角。
「什么一天到晚!一年不过回来个三、四次而已。」宁宸昀表达严重抗议。「再说,这是她第一次出国,开个欢送会也不为过吧。」提到秦采菱时,他的音量明显变小。
除了秦采菱还搞不太清楚状况外,其余三人可是同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宁宸昀,只见他尴尬的拿起水杯喝水避开大家的目光,脸上还泛起可疑的红晕。
大家都知道有鬼,但是也给足宸昀面子,「暂时」心照不宣,免得见光死!任何事只要说破就不美了,也通常会破局,所以还是静观其变,但是今晚一定会逼问出个所以然。
薇蓁开口问弟弟:「这次要去哪里?」如果对象是采菱,她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所以主动帮忙化解他的尴尬。
「米兰。」宁宸昀脸上本来浮起的可疑红晕总算有些消褪。
仲子俊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手也没闲着的为大家放冰块斟酒。「女人最容易沦陷的地方,加油啊!」此话真是意有所指啊!
「去那边是为了工作,和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宸昀忙着反驳,但还没完全褪去的红晕又逐渐加深,等于是在告诉大家「很有关系」。
仲岳奇拍拍薇蓁的肩膀。「原来此地无银三百两是这么回事啊!」得到她的一记白眼回应后,他就不敢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