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截了当的拒绝,终于让刘辰风注意到她的反常,发现她的反应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单纯,只是因为太过惊讶才这样。
“辰风哥还是先回医院吧。”她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听到她要自己回医院,少令刘辰风感到意外,但他还是说:“我留下来照顾你。”
“不用了。”意识到自己回答得太急,她急忙改口,“爹地也不在医院,你快回去,我一个人没关系。”
他有些疑惑,不确定她是否在担心医院的事,“医院不会有事,我担心的是你。”
如果是以前,听到他这么说,姿仪肯定会开心死,但现在她只感到莫名的压力。
“我真的没事了,你不需要留下来陪我。”
她语气里的坚持刘辰风察觉到了,可他无法确定其中的缘由。
担心他留下来的姿仪再道:“我只是想一个人好好休息。”
眼看她似乎不希望自己留下来,他只好松口回答,“还是我让杨嫂过来?”
“不用,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事就打我手机,我会立刻过来。”
虽然知道没有这个可能,姿仪还是回答他,“好。”她知道这是唯一能让他快点离去的方法。
又看了她一眼,确认她真的无碍后,刘辰风才终于贸下她离开。
医院里,蔡芷萱一人在院长室里紧张的等待,直到刘辰风回来。
看他开门进来,她立刻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她没事吧?”
“看起来应该是没事。”他回道,心里却因姿仪方才冷淡的反应而有些许不安。
确认黎姿仪没有问题后;蔡芷萱舒了口气!忍不住担心起来,“那以后要怎么办?”之前她以为人不可能会醒过来,所以不曾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但现在情况已经改变,由不得她忽视。
没有心情去相心那些,刘辰风直觉地回答,“当然是等院长他们回来再说。”
“我说的不是这个。她现在醒过来了,那我们之间要怎么办?”
提起这个,刘辰风不禁又想起姿仪稍早的反应。在知道黎氏夫妇将她交付给自己照顾后,她看来居然不喜反忧,实在不像从前的她。
回医院的路上,他一直想着她出乎意料的态度,虽然认为她应该是因为刚醒来加上太过惊讶才说不上话。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我不能放弃现在的职位。”他说。
听到这话的蔡芷萱脸一沉,马上质问:“难道你想放弃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然是什么意思?”她执意追问到底,“当初你是怎么说的?是你说要跟我在一起的。”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因为他一直认定,黎姿仪根木不可能再醒过来。
“所以呢?”
“难道你希望我什么也没有的娶你?”
“我……你可以继续当医师啊。”
“抛弃和新医院院长的头衔,还是医师公会理事长女婿的位子?你觉得这样一来,我还有前途吗?”
她一时语塞,一会才回道:“总会有办法的。”
“当然会有办法,只是要想,我需要时间想清楚。”尤其是姿仪的反应让他感到不安。
“你会跟她说清楚吧?”
“她才刚醒过来,总要等她身体好一些再说。”
听到他这么回答,蔡芷萱才住了口,不再坚持。
这几天因为家来了个女人的关系,房家兄弟在下班后全都有志一同的回家,没有人另外安排其他节目。
一进门,他们便见到陈嫂上前问候,“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你们回来了。”
“今天没什么事吧?”第一个追问的仍是房立修,他的语气像期待有什么新进展。
“那个……那位小姐还没有回来。”
没想到会听见陈嫂这么说,房泽深不自觉的蹙眉,“上哪去了?”
“白天的时候那位小姐说要回家,跟我借了点钱搭计程车。”
“回家去了?这么快?”房立修还以为她会继续待下来,毕竟大哥都已经特地带她去买衣服。
房仲民回头观察大哥的反应,“没关系吗?”突然就这么离开,也没有留下任何讯息。
然而房泽深却只是说:“我上楼换件衣服。”
以伪大哥会说点什么的房立修,有些失望地道:“就这样?人可是他带回来的耶!”回头一看,只见二哥的表情也有些讶异,像在质疑大哥的冷淡。
房仲民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心里也不禁感到失望,原本他还希望这突然出现的女人能重新开数大哥的心房。
回到房里,房泽深顺手将公事包搁到桌上,接着解开束缚在脖子上的领带,让心里的一口闷气宣泄出来。
虽然不认为自己跟她之问有什么特别关系,但从她个在他车前的那一刻起,两人的生命就被迫产生交集,以至于他无法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般无动于衷。在练到她一声不响的离开后,他确实是失落的。
将西装外套脱下来前,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把它搁到桌上,想起自己买手机给她的事。
昨发她纯真的反应再次掠过他脑海,让他不由得泛起一抹微笑,但又很快地记起她已经离开。
看着桌上的手机,他犹豫是否该打通电话了解她的情况,只是这念头一起,他意识到自己竟这么想她时,便迅速的打消主意。
就算两人之间有过交集,也只是短暂,他不可能昭一顾她一辈子。
如今她既然离开,就代表两人的缘分已经结束,他没有必要再去想她的事。
这么一想,房泽深移开了视线,不再理会桌上的手机。
第7章(1)
姿仪一个人待在家里不住地说服自己辰风哥说的话不是真的。
可心底另一个声音也不停地提出质疑──万一是真的呢?她该怎么办?
在亲眼目睹辰风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后,她混乱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更担心接下来必须再面对他,所以她不假思索地跑出家里。一个人在路上游荡。
铃──手机响起,看到是辰风哥打来的,她心里犹豫了,好一会下才接起。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他着急的声音。“姿仪!我刚回来没有看到你,你现在在哪?”幸好她之前曾用手机打给他,他找出通话纪录才能回拨给她,不然此刻岂不是又会失联了?
“我在外面。”
“外面?哪里?我现在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在朋友家。”听到他要来接自己,她连忙改口。
刘辰风对她的回答很意外,“什么朋友?为什么不回来要去朋友家?”
她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只好说:“我想待在朋友家里。”
“为什么?”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下,“难道是因为白天辰风哥告诉你的那些话?”他不希望是这样,语气里不禁流露出担心。
被说中的姿仪先是沉默,跟着才心虚的否认,“不是的……”
“不然是为什么?”
“我只是想跟朋友在一起说话谈心。”
“跟我不行吗?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他以为除了黎氏夫妇外,她最信任的人应该是自己。
不想再继续跟他争论下去,她只好表示,“过几天我就会回去,辰风哥不用担心。”
“你一惆人在外面,我怎么会不担心?”
姿仪多希望自己是在醒过来的第一眼就听到他这么说,那她现在也不会这么茫然,可是无意中发现的真相又助她由一厢情愿中清醒过来,也许她该要感到庆幸才对。
“总之我过阵子就会回去。”
刘辰风还想劝她,但听出她还语气里的坚持,转而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在哪个朋友那里,我才能放心。”
姿仪根本没想过自己能在哪个朋友那里,事实上,早在昨天拨完那几通电话后,她就已经体认到自己跟朋友问的交情已成为过去。
只是她嘴上仍回应,“是以前的朋友!辰风哥不认识。反正我很好,你不需要担心。”
“但是……”
“朋友在叫我了,辰风哥。”
听出她有意挂断电话,他只得急着道:“那好吧,想回来的时候就马上打电话给我,我会立刻过去接你。”
“好,谢谢你。”
终于挂上电话,姿仪松了口气,如今她在面对辰风哥时只感到莫名的压力,令她想逃。
房泽深原以为他已经结束跟那女人之间短暂的交集,也放弃打探她情况的想法,却没想到会再接到她的电话。
车水马龙的路上,他开车来到她在电话中说的地点,视线沿着车窗外的路旁搜寻着,终于在不远前的公车站牌看到一抹孰一悉身影孤独地坐在长椅上。
此时只是秋天,天气称不上寒冷,但一个人独坐的她看起来显得有些孤寂。
他在路旁停好车,来到好像没什么公车经过的站牌前,靠近她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姿仪听到声音抬起头,见到他出现,眼底瞬间迸发出希望的光芒,闪耀在她无助的脸上。
房泽深不解。她不是回去了,又为什么会一个人坐在这里,而且脸上还透露着一抹无助?
“你来了。”她露出今天第一抹真心的笑容。
“陈嫂说你回家去了。”他拧着眉看她。
“对不起。”
他愣了一下,要听的并不是她的道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为什么坐在这里?”
“我不知道要去哪。”所以她才会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他,心里同时担心如果他不来,自己该怎么办?
不过,幸好他没有丢下她一个人,即使明明他对她并没有责任。
从她的言语,他猜测她没有跟家人联络上,才会一个人待在街上。
“不是要你先待在我家?”想起稍早回去知道她离开时心中的那抹郁闷,他口气不自觉严厉起来。
她究竟在这里做什么?宁可在街上游荡也不回他家?
听到他这么说,她松了口气,转眼却又想到他并没有责任要收留她。
我是想坐车回去,可早上出来的时候是搭计程车,所以不认得路。”
“房泽深这才明白,她是因为不知道他家地址才会滞留在外头。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里透露着担心。
自前女友离开人世后,这些年他不曾再为哪个女人担心过。
姿仪抿唇近下头!起先她是因为没有相想到,后来想到了,又觉得他没有义务收留自己,所以迟迟没勇气打电话给他。
直到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一个人坐在公车站里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害怕,才会打给了他。
“我怕会麻烦你。”如果打了,他却不理她该怎么办?
房泽深眉头一拧,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我这么告诉你了?”
“呃,没有……”
他突然生出一股恼意,尤其当他想到她深夜一人在街上可能会有危险,以及刚才她脸上那抹无助的神情,都令他的心没来由的揪紧。
“起来吧。”他不打算再继续追着问下去,反正她已经打电话给他。
姿仪听了连忙起身,像个服从命令的乖宝宝,房泽深看在眼里,唇角掠过一抹微笑,软化了他脸上的线条。
见他似乎没有恼她,她开心地跟他的脚步要走回车上,一股饥饿感忽地袭来。
一整天处在惊吓中,她之前根本没心情想到饿这件事,“那个……”
他停下脚步回头,注意到她犹豫的表情。
“可不可以请我吃顿饭?我饿了。”她不好意思的说。
他面露诧异,直觉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发现已接近晚上九点。
“你还没有吃东西?”
尽管不知他这么问是关心还是生气,她依然老实的点头——“对……”但仍担心他会因此不开心。
房泽深原本有些恼怒,但见她小心翼蚕一回答的表情,他忽地心一软,对她没辙。
“走吧。”
听他这么说,她明白他同意请客了,立刻露出开心的笑脸,放心又雀跃地跟上他。
餐厅里。姿议或许是饿坏了,从餐点送上后就不曾停口过。
“为什么不吃东西?”看她吃得这么急,房泽深不由得快疑,难道她一早离开他家后就没再吃过东西?
不好意思告诉他,是因为听到一个令她震惊不已的消息,吓得她忘记要填饱肚子,她正犹豫该怎么回答他时,又听他开口。
“陈嫂借你的钱不够用吗?”
“嗯。”她含混的点了个头。
这回答让他的眉头微蹙了下,没来由的涌上一抹心疼,“以后有什么事;马上打给我。”
他直白的关心让她心里掠过一抹暖流,“谢谢。”原来除了爹地妈味外,还有人惜甩么关心她。
“你不需要一直跟我道谢。”
她一愣,怔怔地望着他,发现他不只是个面冷心慈的男人,其实也长得很英俊。若不是遇上他,她完全不敢想像自己现在的处境。
“怎么了?”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他有些不解地问。
心里感动不已,面上却若无其事,她摇摇头,不自在地道:“可以吃霜淇淋吗?”相心藉此平复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
“房泽深的回答是直接招手唤来侍者,让对方再送上一客霜淇淋。
他的举动令姿仪心里一甜,感动更甚。
第7章(2)
吃霜淇淋时,她忽然想起自己父母远在国外,好些时候才会回来,但她又不愿再和辰风哥单独相处,因此有些赧然地问:“可不可以……让我暂时继续住你家?只要一阵子就好,等爹地跟妈咪回来我就走。”
正准备应允的房泽深聪出她末了那句话,“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意识到自己说溜嘴,姿仪已来不及改口,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想双隐瞒,或许是因为辰风哥说的那些话吧。
连她本人都无法接受的事,又怎么好告诉别人?
“医院里的人说爹地跟妈咪出国了。”她于是避重就轻的说。
“医院?”
“我爹地是医师。”
虽然隐约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可疑,好像瞒着他什么,不过他并未再开口询问。
他转回话题,“不是已经说过让你暂时住下来?这没有问题。”他不希望她再为了去留与否而感到不好意思或苦恼。
她点头,开心地笑着说:“爹地跟妈咪回来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房泽深不置可否,他要的并不是她父母的道谢,事实上,他也根本不是为了任何人的感谢才做这些事,他只是在将她带回家的那一刻起,就无法对她置之不理。
在她身上,他除了看见前女友当年的影子,也恍若看见当初不得不放手让女友离开的那个无助的自己,因为投射在她身上的复杂情感,才让他下意识的关注她、想照顾她。
不过他不想向她解释这些,并且,对任何人都不想。
隔天早上,当姿仪再度出现在房家饭厅时,房仲民跟房立修非常惊讶,旋即向大哥追问。
房泽深只简单表示她会继续暂时住在这里,便和往常一样没有再多解释。反倒是姿仪为自己要正式住下来而向他们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