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兆一脸急切的握住她的手。“明经生背叛了你,不过你不用怕,他虽然是个名律师,但我也有不错的律师团队,你想讨回公道,还是采取任何法律行动,我都会帮你的。”
“等等,你知道了什么?”她心慌的问。
该不会是昨晚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说那男人脚踏两条船,他有了外遇是吗?”像怕再次打击到她,他尽量轻声的说。
以为她有个人人称羡的婚姻,但事实的真相却是让人错愕。
外遇这两个字犹如一把刀,就算声音再轻柔,还是硬生生的刺进了杨水墨的心坎,让她的脸苍白得吓人。
他看了更痛恨起那个拥有她却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你不用说什么,让我去找他谈谈,这一切会过去的!”他想也没想的就说。
“你不可以去找他!”她骤然变了脸。
他一愕,这才尴尬的意识到,自己是要用什么身分去找人家的丈夫谈?
他什么也不是,凭什么介入?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会像昨晚一样无助失魂,我只想帮助你罢了。”他黯然的解释。
昨晚的她实在太失常了,幸亏遇见的是他,而不是坏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昨晚……是意外,我想……我可能吃了一些安眠药,意识不清……所以才会跑到了画廊附近……总之你误会了,我跟经生之间没有问题,他对我很好,没有背叛我……”杨水墨用着干涩的声音为昨晚的失常找理由。
“我误会了?”他脸色变了变。
“对……昨晚我可能神智不清,胡说八道了一些话,你别当真。”她与经生有协议的,不能让第三者以外的人得知他们真实的婚姻状况。
倪兆有些错愕。实在很难相信她说是误会的话,毕竟昨晚她的表现太令人惊愕了,若没受到任何刺激,又怎么可能如此失态?
相信她与明经生之间一定有问题,只是不解为何她要否认?
“我想我真的是误会了。”他眯着眼打量她无措的举止以及心虚的表情,这样的她,他不忍逼迫。
他没再进一步逼问,让她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昨晚收留我,我要回去了。”
下了床,难为情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真不敢相信,自己昨天穿着这样就出门了?!
昨天出门时是晚上,还没那么醒目,现在大白天的,自己又已经“清醒”了,再穿这样出现在大街上,她还真做不出来。
“穿上我的运动服吧,虽然大了一点,但不会这么奇怪。”看出她的窘困,倪兆解围的送上一套干净的运动服。
杨水墨接过衣服,对于他的体贴,感激的一笑。“谢谢。”
“别客气……别跟我客气。”他温柔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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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你一个晚上,你去哪了?”
开门的同时,一个焦急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听到这低沉的嗓音,杨水墨无声的叹息。
没有应声,转头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明经生挡住了她的去路。“我……很担心你。”他绷着声音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男性的运动眼。
这是谁的?!
“不用担心,我不是回来了吗?”她故意显得淡漠。
他蹙眉,“昨天——”
“你不需要对我解释昨天的事。”她撇过头去,不想再提昨晚的一切。
“唉,我知道了,你回来了就好。”他无奈的让开身子。
“嗯。”僵硬着背膀,她经过他住房间走去。
“水墨,你就不能相信我吗?”他突然有点生气的问。
她停下脚步,人也跟着愤愤了起来。“你可以停止了吗?再这样下去,你只会让我唾弃你,把你当成一个卑鄙的小人!”
“水墨!”
“你想同时拥有两个女人吗?你不觉得自己卑鄙吗?”她转身面对他,一脸的愤慨。“我相信的是一个会对我忠实的丈夫,而不是满口谎言、虚情假意,抱着我时还对着另一个女人割舍不下的男人!”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背叛过我们的婚姻,我眼里始终只有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看出来的只有你的虚情以及你的自私自利!”她愤怒的大吼。
他沉默了,定定的凝望着她,良久才出声问:“……我留不住你了吗?”
“你留住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继续帮助你扮演完美丈夫的角色,帮你留住所有的妇女选票,让你一举——”
“可以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如果你坚持这么看我,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他终于怒吼。
她咬住嘴唇,倔强的瞪着他。
他呼吸不再平稳,愤而转头夺门离去。
“不是你留不住我,而是我留不住你……”
杨水墨望着关上的门,所有武装起的强悍,霎时都变得不堪一击。
她又戚然掉泪了,放眼望去,这由她一手布置的家此刻竟显得无比空旷,无比冰冷。
这曾经给过她幸福的地方,以为会一辈子守住的天堂,如今变得一触即会崩裂,脆弱得如海市蜃楼了。
“今年情人节你要送我什么?”
“每年我都只送你一件东西。”
“哪只送一件,你每年都送我三、四样东西,有花、有巧克力也有钻石,今年呢?”
“除了这丛一之外,我每年都会固定给你一样东西,不过要你自己去发掘。”
“什么东西啊?”
“我不会主动说,不过你有一天会发现的。”
“欸?”
“这就是你给我的情人节礼物?!偷情的证据!”
“你在说什么?这又是什么?一张纸?”
“翰铃为你堕胎了,这是医生开出的证明!”
“你怎么有这种东西?”
“别管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只要你回答我,这孩子是你的吗?”
“不是!”
“那是谁的?”
“我不知道。”
“你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你们早就暗通款曲很久了!”
“胡说,我跟她没什么的!”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翰铃喜欢你?!”
“她只是父亲恩人的女儿,父亲慎重的要我代为照顾她,除此之外,什么事也没有。”
“我见到你们拥吻!”
“我解释过了,我喝醉了,以为吻的人是你。”
“我难以相信你的话!”
“水墨!”
“起来,你给我起来!”
“水墨?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经生,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
“你在说什么?”
“你连出差住饭店都带着女人,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女人?!哪来的女人?”
“你还想辩解!”
“你别又扯上翰铃,她没来,我就是不想你误会,所以没让她跟来高雄。”
“你还说谎!”
“你到底在胡闹什么7”
“胡闹?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昨夜你与一个长发女人在一起。”
“谁打的电话?”
“不认识的人。”
“这样你也信,还专程由台北下高雄?”
我信,所以我想听你解释,还留在床头的这只用过的保险套是怎么回事?!
第五章
明经生内心沁凉无比的瞪着被搬空的房间。
她走了!
安静的房间回荡着他那紊乱的心跳声,显得特别的清楚。
青筋在眼旁跳动着,深邃立体的五官此刻看起来阴森恐怖。
她真的走了。
挥手扫落床头的枱灯,再转身,连化妆枱上的镜子都被他敲碎,他隐忍已久的怒气终于爆发。
一阵发泄后,他喘息地揉着眉心,神色很是悲怆,抱着头倒进床铺里,不久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
她怎能走,怎能离开他,怎能!
他不能没有她,不能失去她,不能一日不见她,她不知道,她一定不知道,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对他?!
他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他?该怎么做?!
翻过身,双瞳火烫的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深红,身体也正散发熊熊热气。他努力维持的假象还是破碎了……
阖上眼,感觉意识越来越浮,身体却越来越重,他跌进了一个深渊,水深火热的,他爬不起来,也睁不开眼,他的世界由灿白转灰,逐渐进入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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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打了这个电话给你……我是想告诉你,经生生病了,正发着高烧……”
房子里怎么会有其他人?这是谁?谁的声音?又是在跟谁说话?
“真的很冒昧,我不知道你与经生发生什么事了,但是我看你把东西全都搬走了,我想你不会回来了,可是他正病着,没人照顾不行,我想暂时搬进这间房子……”
声音自房门外传进来,虽然声音故意被压低,但他还是听见了。
是翰铃,和她通话的对象是水墨!
“当然,他发着高烧,需要人照顾,我想他不会反对我搬进来的……没错,房子登记在他名下,他有权邀请任何人住进来,不过我想尊重你,所以还是打了这通电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住口,谁允许她住进来的,又是谁允许她打电话给水墨的?!
明经生倏然睁眼,完全清醒了。
“我真的很抱歉,这么做可能让你不舒服,但是我无法狠心放着生病的人不管……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也没有责怪你抛下生病的人不管……”
她凭什么对水墨说这些话?
“……待会我会熬粥给他喝,也会帮他刮刮胡子,顺便将脏衣服洗一洗,我想连地板也该拖了,你应该不会介意我使用厨房以及家里的电器用品吧?!如果你允许,我想连窗帘都换过,水蓝色太亮眼了,我喜欢沉一点的颜色——”正说着话的人瞬间住了口,下一刻已经惊恐而迅速的将还通着话的手机阖上。
“经生……”
他正阴沉的看着她。
翰铃像是现行把被逮一般,顿时感到吞咽困难,脸色发白。
“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水墨?”他的声音因高烧而沙哑,但也更显得深沉可怕。
“我……我只是通知她,你生病了。”她担忧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通知?这内容听起来像是在对她示威。”他危险的眯起眼来。
“我、我没有!”他都听见了吗?她心慌不已仍矢口否认。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怒不可遏的逼问。
“我……”
“为什么要伤害她?!”他满脸怒容。
她全身一震,“对……对不起。”
“要不是我亲耳听见,我还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难怪不管我如何解释,水墨始终不相信我,说,你还对她做了什么?不,是对我们做了什么?”他已是满腔的怒意。
想起过去与水墨之间总有着解释不完的误会,他以为是她个性变了,变得不信任他,变得尖锐,变得难以理解,原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离婚的真相了!
“我……”翰铃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两年我与她之间的冲突都是因为你,但我始终以为你是无辜的,不想迁怒于你,没想到我错了,错得离谱,真的是因为你而让我失去了水墨!”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可是我不是有意要伤害水墨的,我只是……只是希望你也能分些注意力给我,才会想刺激她,让她对你生气……”
他瞪着她。“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白,我们只有工作关系,以及你是我父亲恩人的女儿,除此之外,你我什么关系也不会有!”
“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身边,我不想再让水墨误会下去!”要不是今天让他无意间听见她对水墨说的话,他可能从头至尾都被蒙在鼓里,永远不知道她用这种无辜却恶意的方式伤害水墨。
他终于搞清楚自己婚姻破裂的罪魁祸首,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她的心机是如此的深,他与水墨就绝不会走上离婚这途!
“你要我走?”翰铃愕然。
“没错!”
明伯伯不会同意的!
她死去的父亲过去曾是明伯伯的保镳,在一次意外里为明伯伯挡了一枪而送命,从此之后明伯伯就收养了她,明伯伯对她向来有求必应,而她为了接近经生,要求明伯伯让她做经生的秘书,让她可以守在他的身边,掌握他的所有。
这一切该是很顺利的,他对她很信任,也很爱护,直到五年前,他认识了杨水墨,后来结了婚,她的梦就碎了,她也曾强迫自己了断这份感情,但是仍旧无法忍受每天望着心爱的男人,却得不到他—点青睐,他眼里看不见她,这让她痛不欲生,所以做出了很多“无心之过”,她也不想这么无耻的介入他们的婚姻,然而她就是没办法默默退至一旁,看着他们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要继续待在他身边,明伯伯会帮她的,她绝不走!
“我父亲方面我会亲自去解释,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回想过往种种,忆起酒后错吻她的事,当时他以为吻的人是水墨,因为迷醉中他闻到水墨惯用的香水味,这熟悉的味道让他放下警觉,也错将她当成妻子,如今想想,是她主动要求送应酬后酒醉的他回家,还用心照料他直到水墨回来,在水墨面前表演这一幕,当知道自己误吻了她之后,他懊悔不已,也从此与水墨之间重击了下不可抹灭的裂痕。
至于堕胎的事,她是否也用这种既无辜且可怜的语气对水墨暗示,这孩子是他的,所以水墨才会愤怒的质问他,而当时自己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解水墨的无理取闹。
他那时有回头去问过翰铃,她却激动的对他说她没交过男朋友,哪来的孩子?更不可能做出堕胎这种残忍的事,这让他迷惑了,是水墨伪造出来的证明书吗?他不信,却也不敢去追究……
保险套,莫名出现的保险套,该是她打电话给水墨的,也是她趁着他熟睡时将保险套丢在床头,事后他曾向饭店借调过监视录影带,想找到进出他房间的人,但巧得很,当天的录影带消失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到最后他根本无法对水墨解释或交代,只能任由裂缝越来越大,终到了不可补救的地步。
是这女人用尽了心机手段来破坏他的婚姻,而她也成功了,可恨的是,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真相,才了解到她看似柔弱无辜的背后,藏着多么可恶的目的,她在他的身后不断向水墨挥刀,他却浑然不觉,任由水墨伤重得无法治疗,终究离他而去。
“你不能这么做!”翰铃惊慌的说,怕他真的狠下心来对她。
“我早该这么做了。”他懊恨道。
“你这傻瓜,水墨搬走了,这证明她根本不在乎你,如果真的爱你又怎会轻易就受我挑拨?!”
“那是因为你总是在伤害她之后又努力掩盖事实,让我完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我—再与她产生争执,这些都是你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