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愿意。”
YA!欢呼,鼓掌,被套上钻戒。
大事底定,尘埃落幕,白雪就这样把自己交托出去了。
她扶王朔野起来,他拥抱住她。
“亲亲,亲亲,亲亲!”大家又起关。
不要啦,好羞喔,白雪低头,脸很红。不管刚刚受到多大惊吓,最终,她微微笑了。真好,我真开心,我应该快乐。没错,好大钻戒,快笑啊白雪,你以后就是个金光闪闪的美公主呢。他的用心,你要好好感受啊。
在王朔野安排下,他们在饭店过夜,明日再回台北。
晚上,他们在房间阳台,望着兰阳平原的夜景,喝着香槟。白雪靠在王朔野肩头,两人依偎,都有些醉意。
王朔野抚着她的发。“到时候看你喜欢哪一种婚礼,喜欢在教堂?还是到夏威夷?或是浪漫的海岛婚礼?我都可以安排。找一天先带你去见过我爸妈,见面礼那些的你不用准备,我处理,别担心钱的问题。”
欸?“这种东西是不是应该我自己挑比较有诚意?!”
“也对。你想好礼物先别买,我看过再决定。”
“为什么?怕我送的不好?”又来了,怀疑她的眼光?
“第一次见面嘛,我希望爸妈对你留下好印象。”
“那你先跟我说,他们喜欢什么?”
“我爸喜欢质感好的东西,如果是随身用品,要注意产地。我妈最爱保养,如果是保健类的东西,记得不可以买来路不明的,要买大牌子的。”
“听起来还真是不能乱买。”白雪灵机一动。“啊,我知道什么礼物最有诚意了,我亲手画一幅画送他们。”
王朔野勉强一笑,面有难色。“亲爱的,这当然很好,可是我爸喜欢的画家是张大千那种很有气势的,不然就是朗世宁那种很有意境的——”
“你是暗示我,不能像陈白雪画的花花草草?”掐他手臂。“可恶,你产品热销,用的都是我的画喔。”
“好好好,就送你的画。”他抓白雪过来,吻住她。
白雪怔住,他撬开她的唇,抓住她手臂,舌头探入她口中,加深这个吻——这一吻,挟带浓浓的情欲。这一吻,有醇酒的气味,而他强壮身体挤迫她,令白雪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又笨拙地回应着。她没经验,她害羞生涩,这更刺激他占有的窗望。终于啊——她要是我的人了。
“白雪……”抱起她走进房,将她抛在床,同时熄了灯。
黑暗里,白雪紧张着。他们……要做那件事了吗?
感觉着他热烫强壮的身体重压在她身上,感觉他大掌探入她衣内,试图扯落内衣,握住她胸部。
一切很快,白雪慌乱着,感觉不是兴奋,而是紧张。但他是老练的,他鼓胀的yu_望已经抵在她下腹。他沿着她脖子亲吻,浊重呼息喷在她皮肤上。
他是这么亢奋的急着要她、占有她,让她属于他——
“等等——”白雪觉得不能呼吸。
他吮吻她——欲望箭在弦上,扯落她底裤,手指也探向她si|处——
“等等——”白雪试图推开他。他一连串迅速强势的作为,教她更紧张了。
“我、我没经验……可不可以——”慢一点啊。虽然想过发生这样的事,也有心理准备,但真发生时她却害怕起来——
“有什么关系?”他用力吮吻她的胸部肌肤。“以后你就是我的,亲爱的——我的女人……我爱你,好爱你——”
好痛,她惊呼。他成功褪下她的底裤,置身在她双腿间。呼吸浊重,胀红面孔,他不断野蛮地啃咬跟吮吻,近乎急躁地掐揉她身体。
从没有追女人这样辛苦,更从来没有为了要个女人忍耐得这样辛苦。
终于成功,终于要占有她了。
那亢奋感,超越过去任何一次性爱,他太兴奋。“我要你——我忍了好久,我要你,宝贝——”
“等一下……拜托。”她急嚷。他听不见,欲望抵在她处,抓住她双臂,那强悍的力量教她不能动弹,更令她畏惧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完全没一点兴奋感?她甚至感到恐怖。
他无视她的哀求,吻住她的嘴,呢喃着。“有什么关系,我们都要结婚了——”
白雪惊恐,这时的王朔野,是陌生的,充满攻击性的。
“不要这样——”白雪挣扎,用膝盖阻挡他前近。“别这样。”
“我爱你。”他喊,一个挺进,就要撑开她——
“王朔野!”好痛,她大叫,槌他,他仍要继续进入。
白雪情急,往他肩头狠咬。
一阵刺痛,他僵住。
白雪推开他,退到床边,怒喊:“你吓到我了!”
“你干什么?”王朔野更怒,往被咬痛的左肩一摸,湿的?开灯检视,流血了?她竟敢——
“你疯了吗?!”
他踹床铺,拽了枕头摔她,暴跳如雷,像失控的野兽。
“对不起——”她惊恐得哭出来。“我……我没准备好。”
他飙粗话,拿面纸擦去血渍后,扔了面纸,绷着脸走来。
见她惶恐,他忍住火气。“过来。”伸手要抱她,她瑟缩避开了。
他放缓口气,压抑怒火。“过来,别怕。是我错,我太急了,你没经验当然怕。这次我慢慢来,我来带你——”
不对,她摇头。他口气温柔,但眼神愤怒,表情紧绷着,像努力压抑忍耐她。气氛完全不对,可是他还要试。“乖,过来——我答应慢慢来。”
不要,她好混乱,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喜欢。
“我们、我们今天可不可以只是单纯睡觉?”可能是没经验,也许什么都不做,先抱着睡就好,也许习惯他在身边以后就——
但他愣住,笑了。“怎么可能?别对我这么残忍,睡在喜欢的女人旁边,我怎么可能安分?来让我抱——”
白雪不肯,坚持缩在床边。
这什么意思?我这么可怕吗?王朔野脸一沉。“你怕我?”
“我、我在想,我们可不可以先冷静一下?先聊聊天还是看电视……”她说不下去,因为他重叹口气,很挫败、很受不了的样子。
“我知道了。”他已经忍让到极限,动作粗暴地整理衣裤。“你说,要冷静多久?难得出来,要分床睡吗?行,分床也可以,我让饭店另外准备房间给你,让你冷静个够。”
“你……生气了?”
“陈白雪!”他踹床怒咆,终于爆炸,指着她喝斥。“从开始交往我百般迁就你,甚至没再找过女人,就为了跟你他妈的认真交往!我是有欲望的,我是正常男人,你如果跟我是认真的,就不要吊我胃口,你搞清楚我王朔野要找女人随便都有,根本不用在这边低声下气求你施舍!”
“什么?”不敢相信他说的。
“算了!”王朔野深呼吸,努力冷静。“你生日,我不想跟你吵,我去酒吧——”
第15章(2)
他离去。留下白雪独自在房里。
白雪怔看着这宽阔豪华大套房,种种舒适配备,一切像隔着层膜。
这里好冷,她发现自己在发抖。方才那急着占有她、对她啦哮的王朔野,像陌生人。走进浴室,扭开水龙头,捧水洗脸,想冷静自己。再抬起脸,看见镜中自己。被吮肿的嘴唇、脖子的吻痕,胸前上方殷红一片。
怔看这一切,从头冷到脚,她哭出来。
不,她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不喜欢他那样碰她,不喜欢他野兽般的表情,不喜欢他粗暴吻她,不喜欢他强势要进入她身体。她摊开手看着,指尖都在抖。身体很诚实,她怕这个人,他的存在,不能给她安全感。皮肤起疙瘩,脚也发软。
她在干么?
为什么会跟这个男人在这里?甚至答应他的求婚?!
这是她要的男人吗?粗暴野蛮?她怕他回来,一秒都不想跟他相处。白雪冲出浴室,留纸条给王朔野。
我先回去了。
慌乱地拿手机叫车,拎了皮包就走。她急按电梯,一边紧张他随时会出现。到楼下,畏畏缩缩避开显眼处,溜到饭店外。
站在美丽的饭店外,她只想赶快回家。
钻入计程车内,报了地址,远离老爷酒店。计程车在黑漆漆的路面疾驰。她恐惧着,王朔野狂暴的话不停在她耳畔重播。
你搞清楚我王朔野要找女人的话随便都有,根本不用在这边低声下气求你施舍!
从我们开始交往我百般迁就你,甚至没再找过女人,就为了跟你他妈的认真交往!
你如果跟我是认真的,就不要吊我胃口……
吊胃口?
不,她不是吊胃口,她是真的被吓到。
骂她时,他的表情是鄙视的,是不屑的。可是他却跟她求婚?他不能理解她感受,他一意孤行的欲望吓坏她。
手机响,白雪惊跳起。
王朔野打来了。
她看着,不敢接。
这男人对她的温柔,是刻意演出来的吗?是勉强来的吗?都是在忍耐迁就她吗?他打心里就不认为应该同理她的感受,或者应该体贴她。他没耐性了解她,他渴望的是征服。对,是征服吧?征服不了时他发狂。
他迁就她?她何尝不是在讨好他?
他突然求婚跪在她面前时,他有顾及她的感受吗?她为了他的面子,她可以拒绝吗?
要她取消跟朋友的生日会,他有关心她怎么面对朋友吗?
就连身上这昂贵的洋装都紧得令她难受!高跟鞋也是,方才一跑,脚跟都磨破。
我,还是我吗?
这样紧张他生气,这样看他脸色反应,陈白雪,你是谁?
这份爱,太勉强太失衡。
这份爱,没有互相,只有彼此的迁就。
白雪痛哭,哭得不能自已。我到底在干么?我在做什么啊?
计程车驶入熟悉街道,经过江品常住处时,白雪看见他房间亮着。
“停一下。”她跟司机说。
几乎像本能的,在这么慌乱无措时,想见他。好像只要靠近他的地方,她就不那么怕了。白雪下车,悄悄走近他房间对外那扇窗,只要看他一眼就好,只看一眼也许她就能安下心来。
靠近窗前,灯亮着,但他不在房里。桌上有摊开的书,放着一杯茶。他常穿的牛仔裤随意扔床边,单人床铺、凌乱的蓝色薄被,他的手表搁在床头茶几上。
这小房间啊,为什么看起来这样温暖?
我喜欢这里。
仿佛能闻到他的气味,这里没有昂贵的古龙水气味。
房间门突然推开,她慌了,转身就走。
江品常听觉敏锐,他听见脚步声了,走到窗前,看见那个急逃走的身影。
“喂?”他喊。白雪更急,钻入车内。
“快开车。”她对司机喊。
司机发动车子。
江品常跑出店外,拦下计程车。“停车。”
趋近后座车窗,看见缩在里边的陈白雪,看见她狼狈的脸色,也看见她哭肿的眼,他拉开车门。“下车。”
白雪不动,只是仓皇无助地望着他,感觉很窘。
“小姐?要我开走吗?”司机问。
“下车。”江品常冷静地再说一次。和那个男人不一样,他的嗓音,令她好温暖。
一见到他,眼泪失控,哭得更厉害。
江品常探入车内,握住她手。
她啜泣,被动地让他握住。好暖的手,好暖。
他将白雪拉下车,砰,关上车门。
白雪哭哭啼啼打开皮包,付了车资,司机将车开走。
“怎么搞成这样?”看她嘴巴红肿,脖子也有吻痕。马的,他想冲去干掉王朔野,那家伙搞什么!
她看着江品常,抽噎道:“我搞砸了。”
白雪一直掉泪,忽然就抱住他,大哭。
她一直发抖,痛哭的声音刺痛他。他张臂,紧紧拥抱她。
“好了,没事。”
她还是哭得厉害。
他笑了。“还真是生日快乐啊?”轻抚她的发,好温柔地哄。“好啦,没事了。”
他没追问她跟王朔野怎么了。
哭成这样,想也知道不是太愉快的过程。
他握住她手,带她去他房里。
他让白雪坐床上,跑去热了威士忌,喂白雪喝一点,让她镇定下来。又拧了湿毛巾,跪在床边,把她的脸擦得干干净净。
“没什么大不了的,哭什么啊你,傻瓜。”
“我要跟他分手。”
“好好好,分手分手。”
“我真的没办法跟他相处。”
“是是是,分手呴,没关系的,你这么漂亮,还怕没人爱吗?贾伯斯要是还活着看到陈白雪也会心动的——”
什么啦?她笑出来。
他也笑。
“我去一下厕所。”
白雪走进厕所,又一次用力洗脸,觉得被他吻过的每个地方都难受。看到手指上的钻戒,真碍眼。赶快拔除,但手上有肥皂,拔出的同时,钻戒也飞出去,然后——
哇靠!白雪大叫。
江品常冲进厕所。“怎么了?!”
白雪趴在马桶前。“钻戒啊——”
“陈白雪!我真是输给你了。”江品常跪在马桶前,把手伸进肮脏马桶里,帮她捞钻戒。
白雪焦急哀号。“一定要捡回来啊!”呜,几百万的钻戒,不还王朔野,就只好嫁他了,死定了!
现在知道钻戒危险了的,不能随便戴呴。
终于,捞起来了。
“呼。”他们都松了一大口气,一起瘫软在马桶边。
白雪很有领悟,握拳嚷。“没事送什么钻戒……”这是在逼死谁?
然后,他们看彼此一眼,都爆笑出来。
今夜一番喧嚣,如今都静下来。
窝在他房里,恍若与世绝。
灯昏黄,小张床,普通书桌而已。
圆盘光碟们,一串串从窗檐垂落了,任风摇。
白雪坐床上,江品常将桌前的椅子反转面向床,他坐椅上。
他们聊天,像对知己。
不聊王朔野,不聊老爷酒店发生的事。
她不说,他不问。
正因为他是这样顾全她隐私,白雪反而什么都乐意、掏心掏肺跟他讲。在他这里,她感到安全。或者,在他身边,她就安心,觉得舒坦。
“生日快乐。”品常拉开抽屉,拿出长形木盒给她。
白雪掀开,看到一排用彩虹橡圈编成的椭圆圈套。
“这什么啊?”有十二个呢,是一打。
“铅笔套。你看——”他拿一枝笔来,将它穿在笔身上。
“这些都你编的?”
“没办法,陪熙旺编汪美美要的手环太无聊,就随手做了这个。”
“铅笔的衣服?”白雪笑了。他抓住她手,触摸她中指侧边因长久绘画生成的硬茧。
“以后画画时,让笔穿上衣服,就不会磨出硬茧了。”
白雪,是在这时候,爱上江品常的。在心里,偷偷,爱上的。
男人追女人,赠礼物、约见面,情急地拍拖、示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好胜心?还是,真知道你喜欢的女孩需要什么?该怎么宠?如何照顾她?
王朔野不知道,盲目地以他的方式追求她。
江品常不说爱,只是朋友,存在她左右,却心细如发,他给的礼物不昂贵。她收下,却觉得,如真金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