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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后 page 11 作者:绿光

  “是东珠。”娄战来将约鸽子蛋大小的东珠取出,就房里的洗脸水稍稍清洗。“不悔,你说这能做出什么首饰?”

  “我哪知道?喂,我还没说完。”

  “这东珠质量极佳,可以做成坠饰,或者是冠上珠。”

  “娄战来,你看不出来我在生气吗?”谁管这珠子要用来做什么,她现在可是一肚子火!

  “你居然为了这种东西,差点被火药波及,还让我担心得半死……”

  她真的想打人了,忍得浑身发颤着。

  “不悔。”娄战来放声朗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你要知道,咱们要离开这里,这好东西就会成为咱们的盘缠。”

  “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冒险,你知道我……”

  未竟的话全都被封口,她被吻得晕头转向,忘了自己刚才为何而发火,软倒在他怀里,温热的体温让她感到安心。

  在别院稍作休息几日,听相太极说,炸开山岩之后,从东南边进来的风不再锐利,江面浪潮平静了些,而他已经接着开始了运河的开凿。

  娄战来趁机道出要离开攀潮镇的打算,相太极再三慰留,但还是改变不了他的心意,最终拔了一艘楼舫给两位,就当作是感谢他关勇炸毁了山岩。

  几日之后,船即将远航,龚不悔却找不到俪人。

  “怪了,俪人到底是上哪去了?”到她房里又找了一迫,却不见她的踪影。

  “其实我倒觉得别将她带在身边较安当。”娄战来拉着她说。

  “什么意思?”她猛地抬眼。“该不会是你把俪人藏起来了吧。”

  “……你有决心放下一切跟我走吗?”他不答反问。

  龚不悔抿了抿唇。“你认为带着俪人在身边会碍事?”

  “对,你只需要相公,不需要妻子。”

  “你明知道那是权宜之计。”她轻呀一声,想了下,忍不住问。“好吧,要是你觉得这样比较好,就这么做吧。不过你得跟我说,你到底把俪人藏到哪去?”

  “没藏,只是将她绑在我房里。”

  “你……你会不会太狠了点?”龚不悔摇头失笑,跟着他朝大厅方向走。

  “谁教要她挑衅我!”他抹了抹眼。咋儿个俪人才察觉他们要离开,上门找他理论,他嫌罗唆,直接绑了再塞条布巾,一了百了。

  “她只是护主心切。”

  “……最好是如此。”

  她疑惑地看着他,眼角余光刚好瞧见相太极从对面小径走来。“隽王爷。”

  “两位真的要走了?”

  “是啊,这段时日多谢王爷照顾。”

  “真不需要我派几个人在船上照应?”

  “不用麻烦王爷了。”

  “那就让我送两位一程吧。”

  相太极知道留不了人也不再勉强,三人一道上了马车,来到渡口。

  “到了娄月,再梢点讯息来吧。”他目送他们上了船。

  “咱们要去娄月?”龚不悔不由得看了娄战来一眼,低声问。

  “随便说说。”他附耳说了句,又摆了摆手,落夜利落地收着锚,拉绳扬开首桅上的帆。“隽王爷,告辞。”

  “祝两位一路顺风。”

  “多谢!”

  船缓缓地驶离了渡口,龚不悔站在甲板上,瞥见俪人披头散发地跑来,嘴巴开开合合不住地喊着,然而距离有点远,她实在听不清。

  俪人沿着江畔不住地跑,她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好了,别瞧了。”娄战来搂着她退上几步。

  “唉,你应该让我和俪人好生道别的。”她知道俪人对她有些许隐瞒,但她看得出她是没有恶意的。

  “到时候,你会心软带着她一道走。”

  龚不悔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自己确买会这么做。

  “走吧,到舱楼,可以远眺整个怒涛江。”娄战来不给她伤春悲秋的机会,牵着她的手上了舱楼。

  舱楼像间小阁楼,里头备有简单的床和小桌,三面皆有大型推窗,方便行船侦探前方。

  如娄战来所料,映入限中的怒涛江景观,果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哇……分水岭就在前头,到时候咱们要往西还是往南?”

  “这个嘛……”娄战来笑睐远方,笑意却突地僵在唇边。

  “到底是往南还是往西?”等不到响应,她不由得回头望去,却见他错愕地看着远方。

  她微眯起眼,可见前方有艘大型楼舫,造型颇新颖,尤真是那船首的水鸟造型好似在哪见过。

  “落夜,转舵,让开主水道。”娄战来突地朝底下喊着,“扬开重帆篷。”

  “是。”

  “这河面这么宽,没必要让吧?”不悔不解地问。“况且咱们现在是顺风,没必要连重帆篷都扬开吧,你是打算快点离开这儿?”

  “省得待会俪人跳上船。”

  瞧他说得一脸正经,她忍不住笑露编贝。“早不见俪人的身影了,况且这船身这么高,她恐怕也跳不上来。”

  娄战来也笑着,但双眼专注地瞪着前方逐渐靠近的船,那船张扬着红底黑字金流苏的旗帜,上头写了个龙飞风舞的“龚”字。

  那是龚阀的船,而站在甲板上的人是……龚阀五爷房旭引和巩家两兄弟!

  他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倒到一旁的床板上。

  “战来?”龚不悔不解地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似和寻常没两样,但他的眉却不自觉地深锁着,好像在担忧着什么。

  “如果是梦,就会有梦醒的时候……不悔,我不在梦里吧。”他哑声喃道。

  就快要离开了,只要离开怒涛江,过了观永再转进通往曜见的穆勒河,直接柱南通往南方海洋,就可以脱离龚阀的势力范围。

  可偏偏在这当头遇到龚阀的船……还是说干脆往西,直接回娄月?

  “你当然不在梦里。”她没好气地笑着。“或者应该说,不管是在梦里梦外,咱们都会在一起。”

  她敏感地察觉他在不安,却不能理解他的不安是从何而来。

  “不悔……”唯有紧搂着她,他才能安抚自己。

  两人静静地躺着,等两艘船交会而过,他才暗松了口气,大手不斯地抚着她的发,轻抚着她白嫩的贝耳。

  “喂,天色还很早……”她娇羞提醒着。

  “把窗子关了,不就天黑了。”

  见娄战来真起身要关窗,她赶忙阻止,“把窗子关起来,这……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虽说这艘船上加他们在内只有三个人,但还是很羞人的好不好。

  “落夜在舵房里。”

  “分水岭就快到了,你应该……”

  话未竟,已被他封口。他吻得又浓又重,像是要将她吞噬了般,大手已经钻进她的衣衫底下。

  她羞得想阻止,然而他的吻像火般,烧得她浑身发烫软下,根本无力阻止,直到--

  “主子!”

  落夜焦急的呼喊传来,令娄战来猛地起身,推开推窗,往后瞧去,只见龚阀的船不知何时掉头,从后方直追而来。

  他抹起眼,竟瞧见相太极和俪人在船上,他忍不住暗咒了声。该死,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手下留情,应该直接灭口,不该让俪人有机会说出一切。

  “发生什么事了?”龚不悔满脸通红地整理衣袍,抬眼瞧他表情冷鸳。跟着站到他身旁,瞧见后头是刚刚交会而过的船。“这船刚刚不是和咱们交会,怎么现在又回头跟在咱们后头了?”

  她可以一眼就分辨出来,是因为船首上的水鸟造型,她的眼力没有好到可以瞧见船上有什么人。

  “落夜,加速前进,约莫再十里,右手边有条分支,转过去。”他沉声下令。

  那条分支是条漕运水道,可以连接通往娄月的无定河,重要的是水较浅,对方是大型楼舫,转进浅水,恐怕就要搁浅了。

  “怎么突然转向分支……”龚不悔垂着眼思索,脑袋像是出现了所有水流地图,知道那分支是通往哪。“咱们不是要沿着曜见的穆勒河往南吗?走那条分支可是会到娄月的。”

  “暂时先这么打算。”娄战来神色严肃地看着龚阀的船一寸寸地逼近。

  大型楼舫上是四重帆,船形是她设计的水鸟造型,舱底还有水手摇桨,速度自然是不同凡响,照这速度看来,恐怕是撑不到他们转进分支了。

  “难道后头的船是追兵?”龚不悔猜测着。

  娄战来张口,却不知道该做何解释,见她已经快步下了舱楼,他也急着跟她下舱楼。“不会,你要去哪?”

  “这船上有隽王爷准备的许多干粮和衣服,还有……”龚不悔掀开甲板暗门,从里头取出几颗火弹,甚至还有火弓箭。“这是我跟隽王爷要来以防万一的。”瞧她拿起弓箭,箭上绑着火,他连忙扣住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炸了他们!”

  “不行!”

  “为什么?”

  “因为……”

  “主子,船靠近了!”落夜的急喊声落下。

  娄战来在甲板上,就见龚阀楼舫从船后急速超前,两艘船瞬间平行。

  就见房旭引站在甲板上,冷眼瞪视他。

  “……娄皇子,能否请你给个交代?”人见人爱的桃花笑脸,此时眸子禽着杀无赦的冷厉光痕。

  他叹口气,低低苦笑。终究是梦一场……

  第八章 原来女人也能当男宠(1)

  龚不悔不解地看着船上的房旭引。总觉得他好熟悉,像是在哪见过……正思付着,对方已经纵身跃到她面前,后头跟着两抹影子,速度快得吓人。

  “……凛,终于找到你了!”他嗓音激动微哽,桃花眼布满血丝,殷红一片。

  “呢……请问你是哪位?”她直睇着他。“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凛?他在叫谁?

  “二爷,你真把咱们都给忘了?!”巩玉音单膝跪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一双虎眼像是要凸出来似的。

  同样单膝跪下的巩金语沉默不语,视线淡淡地扫过船上,像是在收集线索。

  龚不悔眨了眨眼,只能向娄战来求救,“你认得他们吗?”

  他苦笑,只因要解释,还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娄皇子,凛失去记忆,你也失去记忆不成?既然已经找到了凛,为何不派人通报一声?!刚刚两船交会时,我不信你没瞧见龚阀的旗帜,然而你却加速而去……你真如俪人所说,要趁着凛失去记忆,将她带往娄月?!”房旭引沉着声质问。

  “那么,你是否问过俪人,为何她没回报龚阀?”娄战来懒声问着。

  “她说是娄皇子不让她回报。”

  “你认为可能吗?”他哼笑。

  房旭引闻言,沉默着;事发突然,他也没细想那么多,如令仔细想想,果真是不太寻常。

  前几日他听说攀潮镇完成了一项创举,观永的王爷炸了怒涛江东水脉的山岩,让切风和缓,令江水浪涛平和许多,如此了得的做法让他起了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到攀潮镇再走一趟。

  岂料才刚要到渡口,便在江畔瞧见了俪人和一个男人,他命人停住了船,差人下船相询,那人便将俪人给带上了船,才知道对方便是观永国的隽王爷,刚送走了娄战来和凛。

  他立刻掉头追人,幸好让他给追着了。

  “不管怎样,娄皇子明知道我等沿着水脉寻找凛,你既找着人了就该通报一声……风华出事,就连凛也生死未卜,你是存心要逼死我等不成?”风华说过,娄战来在她尚在栖夜城时,助她许多,颇得她的信任,所以他就姑且相信他。

  但是,他要带着凛离开,这一点他怎么也认同不了。

  “风华出事?”娄战来微愕道。

  “在娄月皇宫出了事,公主死了。”

  “……风华呢?”

  “受了重伤掉进流沙里,幸好顺着底下水流而出,不其带着她到曜见的龚阀分坊才保住她的命。”

  娄战来闻言,久久不能言语。他和不悔失散,一心只想寻找不悔,以为风华待在娄月有人照应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没想到竟是死里逃生。

  “那个……我能不能先请教一下,你们是谁?”一片沉默教龚不悔终于忍衬不住地开口询问。

  “凛……我是旭引。”他快哭了,一方面是因为找到她,一方面是因为她不认识自己。

  “喔……”她觉得这回答有说跟没说没两样耶。“是说……你们怎么会眼俪人一样唤我二爷?”

  “二爷,因为你是龚阀二爷。”巩玉音沉声道。

  “龚阀二爷?”这真是太奇妙了,她明明是姑娘家,怎么会是二爷?之前俪人的说法她还比较相信,可这些人眼神好认真,像是真把她当成男人看待……“龚阀是什么地方?”

  房旭引闻言,真是欲哭无泪,“俪人没告诉你?”

  “没。”

  他叹了口气,瞧娄战来笑得坏心眼,像是在警告他,俪人大有问题。如今,他当然知道俪人古怪可这事得先搁下。

  “算了,失去记忆也是没法子的事,重要的是,咱们得先去找风华,她很担心你,要不是她身上有伤,不群强迫她非静养不可,她恐怕用爬的也要爬来找你。”他柔声道。

  “风华是谁?”从刚刚就听他们提这个人受了重伤。“不群又是谁?”

  他抹了抹脸,扬起了招牌笑容,“不急,先回咱们船上,我再好生告诉你。

  “可是……”她征询地看向娄战来。

  “走吧。”娄战来牵起她。

  事有变化,他们注定是不可能置身事外过水上人家的日子,享尽闲云野鹤的生活。

  龚阀成立在百年前。据说在百年之前,娄月和弋风两个皇朝皆属于曳宿皇朝,而曳宿皇朝世代皆由转世女王掌朝,直到第十九代时,女王闹了双胞,其中之一助娄氏创立了娄月皇朝,成了开朝皇后,而另一个则是助弋氏创立弋风皇朝。

  但女王不再是女王,成立了龚阀,以皇商的身分效忠弋风皇帝,却被要求终身不得出嫁,但可纳男宠。

  时经百年,龚阀势力扩张得让太大,弋风皇帝震摄,不但包办了食衣住行,还拥有自己的兵马,成了各国君主争相招揽的组织,于是被弋风皇帝视为眼中打,就在今年,皇帝设下陷阱,要龚阀大爷龚风华当引路人,护送弋风公主和亲娄月。

  当代女王拥有五个男宠,龚风华、龚子凛、应思行、左不群和房旭引,每人皆有长才在身,各司其职统领龚阀。

  龚风华质疑此为弋风皇帝的阴谋,于是将龚家军撤出,将龚子凛也带着启程。

  而事情果然如龚风华所想,弋风公主被杀,龚风华成了头号赚疑,被追杀到鹰真边缘的石真镇,身陷流沙而下落不明。

  而龚子凛则在丰若城遇上追杀,乘船离去,船却翻覆亦下落不明。

  “我真是罪该万死,竟不知道你是龚家二爷,竟还……”相太极得知事情始末原由,简直是羞窘得无脸见人。

  “呢……王爷无须在意,因为我也不记得啊。”龚不悔无奈道。

  “那日在怒涛江东水脉,听见了你的妻子喊你二爷,我觉得古怪却没细思,忘了你也姓龚……只知你的名是子凛,却不知还有字号为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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