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崇礼的小酒窝立刻就漾出来,“对呀,比如说——”他羞涩地朝她靠了靠。
姜凌波冷笑着睨他,“行了,说吧,前面那段话是从哪本情感杂志上背的?”
苏崇礼又被噎住了,过了好久,他才傲娇地哼了一下,“他现在还和崔招弟不清不楚,就你傻乎乎地觉得他好!”
姜凌波皱起眉,很有骨气地把螃蟹塞还给苏崇礼,严肃的道:“孙嘉树怎么可能和崔招弟有关系,那都是媒体瞎写的!”
苏崇礼急了,“为什么不可能?她长得比你好看那么多。”
姜凌波气坏了,哪有“那么多”?也就好看一丁点!
而离姜凌波和苏崇礼不远,站在坡上面的GiGi正拦住了孙嘉树。
她的思路跟苏崇礼惊人的一致,开口就是——“我就纳闷了,姜凌波有什么好的?脾气差老惹祸,想一出是一出,而且长得也没我好看,你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孙嘉树看起来像是真的诧异,“她没你好看?”
GiGi傻了,他居然是发自内心诧异,孙嘉树这人有病吧!长得这么帅,竟然美丑不分!
孙嘉树很真诚地低笑,“我不知道别人眼里的她是什么样子,但从我很小刚能分辨美丑的时候,我就觉得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正是她了。”
这还怎么聊!于是GiGi放弃了,“算了。不过我得跟你告个状,高二那年我给你写了一封情书,被姜凌波给偷偷藏起来了。”
告完状的GiGi舒爽了,又开始操心,“你觉得姜凌波喜欢你吗?她那人我也算了解,除了对她喜欢的明星,她对东西的兴趣最多持续三天,昨天说最喜欢吃章鱼丸,明天最喜欢的就变成了烤鱿鱼。”
孙嘉树下意识的看看手里被她抛弃的倒霉蛋,没说话。
“而且姜凌波还没心没肺,说好听点是不会记仇,说难听点,那就是你对她再好,她都未必记得,估计对感情更是迟钝。”
GiGi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孙嘉树,啧啧着摇头,“前路漫漫啊。”
孙嘉树轻笑,“我知道。谢谢。”
GiGi又想开口,被孙嘉树堵回去——
“媒体那边——我也知道不是你做的,我会去查。”
GiGi也道:“哦对,我本来就是想找你说这事的,不过刚刚我想说的倒不是这个。”
她伸手朝坡下指指,那边苏崇礼正靠在姜凌波身边,从孙嘉树的角度看来,那两个人几一乎是贴在一起。
GiGi幽幽感慨,“说起来,‘树’顶都是‘绿’的呢。”两个重音说得很清楚。
而那边,姜凌波还不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她正在拍着苏崇礼的肩,“我就算不跟孙嘉树在一起,也不可能跟你有什么。咱俩是真不合适,你就别再想这事儿了啊,乖。”
苏崇礼一脸“我不要听、不要听”,很不服气地问:“那你当年为什么要来给我送水?”
姜凌波狠下心,“因为你那会儿看起来很像孙嘉树。我把你当成孙嘉树了。”
苏崇礼顿时怔住,他面无表情盯着姜凌波,直到把她看得浑身都发毛了,他才冷冷说:“姜凌波,你这人没心!”
姜凌波心里也不好受,但不管她对孙嘉树的感情怎样,她和苏崇礼确实没可能,她不能这么吊着他。想到这,她决定再加把劲,“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清楚我是不是真的爱孙嘉树,但我知道,如果将来有一天他被人绑架了,绑匪要求一命换一命,我愿意拿我的命去换他的!”
“停!”苏崇礼眼神飘忽了一下,接着又露出了那对小酒窝。他轻声跟她撒娇,“我已经明白你的拒绝了,不过你至少得安慰我几句吧?”
听到自己的劝说有效,姜凌波很开心,“你想听什么?”
“那你就说说,我跟孙嘉树比都有什么优点吧。”
姜凌波觉得和说什么“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姑娘”比,夸苏崇礼简直太容易啦。
她强口就来,“你比孙蕾年轻!”
“你演戏比他好!”
“你笑起来有酒窝!”
“你的鼻梁比他高!”
“你……哎哎哎!”
姜凌波感觉帽子突然被勾住了,有股劲拖着她朝后扯。她回头一看,孙嘉树正站在她身后,低着头对她笑。
她心虚的道:“你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是你说那句‘你比孙嘉树年轻’的时候吧。”
说完,他把手里的装着倒霉蛋的矿泉水瓶放进她手里,俯身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别总想着朝秦暮楚、朝三暮四,没有好下场。”
刚质疑完自己对孙嘉树的感情,接着就说他坏话当面被抓,姜凌波很是心虚。
所以接下来哪怕是面对大虾和螃蟹的诱惑,她都愣是没敢伸出手让孙嘉树给她剥壳。眼巴巴看着孙嘉树一个虾头接一个蟹腿地吃,姜凌波咽着眼泪,费劲吃掉盘子里的烤马铃薯块。边戳着马铃薯,她又忍不住在心里想,孙嘉树怎么还不来找我说话呢?他如果过来,我肯定把他夸得比老姜还好!
可孙嘉树和姜锦绣说完换和导演说,和导演说完换和制片说,连临时招来的几个道具师傅都和他说上话了,就是没有轮到她。
很快姜凌波就坐不住了,端着烤好的肉串凑到孙嘉树身边。但她一时又学不出那种娇滴滴的撒娇道歉,只好生硬地把盘子举到他眼前,连眼神都不敢和他对视——“烤肉串,要吃吗?”
孙嘉树嘴角弯了一下,把盘子接过来,换了另一个盘子给她,里面全是剥好的虾肉和蟹肉,还有她爱吃的鱿鱼和马步鱼干。
姜凌波刚刚才去抢过鱿鱼,但还没等她挤进去,鱿鱼就全被抢光了,她还以为今天吃不到这个了呢。
姜凌波的肚子里的馋虫顿时蠢蠢欲动,她舔舔嘴唇,偷偷去瞄孙嘉树。
要不是刚做了点亏心事,她对孙嘉树盘子里的东西向来都是直接抢,才不用看他的脸色呢。
孙嘉树看到她委委屈屈的模样,跟只想爬到床上却被赶下去的花猫似的,好笑到不行。他低笑,“吃吧。”
姜凌波的眼睛刷地就亮了,歪着脑袋大口啃起鱿鱼——表情满足得不得了。
但她刚吃了几口,孙嘉树就突然说:“不过也不是白给你吃的。”
正在嚼着鱿鱼尾的姜凌波愣住了,她就知道孙嘉树没安好心!
要是她听到他在背地里说她坏话,她也不可能给他好吃的,就算她给他……那也肯定是在里面下了泻药!
想到这,她立刻拚命咽食物,结果差点噎出泪来。她边拍着胸口顺气,边警戒地问:
“你想要我干么?”
孙嘉树道:“一会儿剧组里重要的几个人会一起再聚一聚,你陪我去。”
“……就这么简单?”姜凌波很是狐疑。
“对,”孙嘉树笑着说:“你陪我一次,今晚所有你想吃的我都给你拿来。”
不要说得这么暧昧好吗?对面的道具大叔和旁边的灯光小妹都开始用异样的眼神在看她了!姜凌波正想教育孙嘉树,却忽然发现道具大叔和灯光小妹眼神里的是赤裸裸的羡慕。孙嘉树你太过分了,灯光小妹就算了,你竟然连道具大叔都不放过!
等第二拨聚餐结束已经是后半夜了,姜凌波喝了几口酒,本来就晕乎乎的,这会儿又困得眼睛睁不开,更是走得东倒西歪。
刚走出电梯,她就拐着弯朝墙面撞去,孙嘉树轻笑一声,拦腰把她抱起来。
姜凌波靠着仅存的理智表示,“我要回我自己房间,你别想趁机把我带去奇怪的地方!”说完她就闭上眼,圏着他的脖颈睡过去。
孙嘉树顿住脚步,本来还真没想到……原来可以不把她送回她的房间啊。他抱着姜凌波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站住,你要干么!”苏崇礼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孙嘉树在鬼鬼祟祟地做坏事。
他立刻冲上前,伸手要抢姜凌波,抢了几下没抢到手,他就胡搅蛮缠地想把姜凌波给硬扯下来。
孙嘉树被苏崇礼扯得晃了一下,差点没能抱住怀里的人。他皱着眉松开手,任苏崇礼得意地把姜凌波接过去。
“我就说你对凌波不是真心的!”苏崇礼耀武扬威地笑,“如果你真喜欢她,刚才怎么可能把她放开?”
孙嘉树冷眼看他,“不然呢,让你把她扯到地上?你倒是真喜欢她,为了把她抢到手,连她的安危也不顾了。”
苏崇礼愣了愣,低头就看到怀里的姜凌波一脸难受,很不舒服的样子。他抿紧嘴角,“我不是有意的。”
孙嘉树没理他。
苏崇礼顿时没底气了,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气急败坏地把姜凌波送回到孙嘉树怀里,“我把她还给你,这件事你不准对她说!”
孙嘉树抱好姜凌波,然后嗤笑,“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现在又怎么可能把她放开?如果是我,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会把她抢到手,而那以后,就算她知道了再生气、再恼怒,我也绝对不会再放手。”
苏崇礼气恼不已,喂喂喂,这跟他刚才说的可不一样!
收拾了情敌的孙嘉树心情颇好,抱着姜凌波进房,走到床边,却没有把她放下去。
姜凌波的睡相还是老样子,不时会“噗噗”的打个小呼噜,嘴巴嘟起来再慢慢松开,然后再嘟起来,像只吐泡泡的金鱼。
孙嘉树看得饶有兴趣,在她“噗噗”的时候用手去点她的嘴唇,一次两次倒还好,但等到第三次,姜凌波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神情一下子变得凶巴巴,一口就把孙嘉树的手指给叼在了嘴里。
孙嘉树好笑地抽了抽,没抽出来,反而被姜凌波咬得更紧了。
孙嘉树干脆让她咬着,把她放进床里,感觉到他没再挣扎,姜凌波也微松了牙齿,然而就在他要伸回手指的时候,她竟舔了舔他的指腹。
孙嘉树低声笑,这是把他的手指当成什么吃的了?
姜凌波这一觉睡得并不是特别好,因为她总是莫名其妙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过当她醒来,看到身边的孙嘉树,心情就又好起来了。尤其是当她看到,她随身背着的小包就在床头打开着,而里面的口红滚落到包外的时候。
她闷声偷乐着,蹑手蹑脚地拿过口红,打开盖子,转出一点,对着孙嘉树的鼻尖就比划起来。
口红是粉嫩的浅桃红,最少女的颜色,当初会买还是因为店员对她说什么“男人看到都会想咬一口”。买回家她才反应过来,她连男人都没有,能被谁咬啊,所以口红就一直丢在包里,直到今天派上用场。
画个什么呢?姜凌波对着孙嘉树的脸端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在他鼻尖画了一颗心,又在他的左右脸颊分别加了两条胡须。
居然很好看,真的会想要去咬一口!
她拿出手机把孙嘉树的睡脸拍进去,然后俯身就亲了下去。
不料孙嘉树突然歪了下脸,她的嘴唇堪堪蹭过他的鼻尖,落到了他的侧脸上!
姜凌波吓了一跳,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好在孙嘉树似是没有察觉,眉头微动了动,接着就舒展开了,她这才无声地舒了口气。她慢慢坐起来,舔了舔嘴唇上面沾上的唇膏,是蜂蜜味的,好甜。
“好吃吗?”男人刚睡醒的声音带着鼻音,慵懒性感,勾得人心头微颤。他的手指抹过她刚亲到的侧脸,沾了点浅桃红色的唇脂,送到唇边舔了舔,继而轻笑,“蜂蜜味的?”
第6章(2)
姜凌波手一抖,直接把手机摔到床上,朝上的萤幕里并不是她以为的孙嘉树的睡脸,而是她偷亲他时不小心拍到的画面。
目前的情况有点复杂,她不怎么灵活的脑子分析了一下,她好像是刚刚偷亲完孙嘉树,接着就被他当场抓到了现行?姜凌波想了想,决定先糊弄过去再说。
于是她表情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拿过那管口红就递给孙嘉树,“你喜欢就多吃点啊。”
孙嘉树的表情比她还自然,也不说话,懒散地露出笑,伸手去摸她的嘴唇。
他的手指微微发凉,但他在她嘴唇上摩挲过的地方却彷佛蹭出了火花,烫得姜凌波缩着脖子就朝后躲,没躲几下,后背就贴到床头了。
她看着孙嘉树俯身靠近,紧张得直接闭上了眼睛,但心里还在不断尖叫——这这这、难道是要“床咚”?
就在她气都要喘不过来的时候,她听到孙嘉树轻笑了一声。
接着,他身上传来的热度慢慢消失了,刚刚强烈的逼迫感也逐渐不见了。
姜凌波偷偷睁开一只眼,孙嘉树已经边抓着脑袋,边下床往浴室走了。
她有点小失落,不过至少偷亲的事蒙混过去了!
听到孙嘉树在浴室里打开热水的哗哗声,她捂住滚烫的脸,拎起包和外套就想要开溜。谁知道她的脚刚伸进雪地靴里,孙嘉树就从浴室里探出脑袋,“帮我从箱子里找条浴巾出来。”
……要找浴巾?那不就是没穿衣服!姜凌波脚下一顿,眼睛嗖地亮起来,蹦到箱子前面翻找浴巾。但孙嘉树的箱子塞得满当当,虽然找到了浴巾,她却把箱子里的东西全弄乱了。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当做没看见,起身就朝浴室走,可刚抬脚她就踢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捡起来一看,居然是她几年前给孙嘉树买的耳钉。
虽然她也算是给孙嘉树送过很多东西,不过需要花钱买的,就只有这个耳钉,没想到他1直带在身边。
姜凌波心里甜甜的,好像在盛夏里吃到了绵软薄冰沙上撒满的甜芒果丁,嘴角止不住地弯起来。
但是等走进浴室,看到正在系浴袍腰带的孙嘉树,她的嘴角又滑下去了。
虽然穿着黑色浴袍是很禁欲、很性感啦,但都穿好浴衣了,还叫她来送浴巾干么?姜凌波撇撇嘴,把浴巾丢在架子上,转身就要走,结果被孙嘉树一把抱住,举到了洗手台上。
孙嘉树倾身靠近,单手撑在她身侧,接着他侧过脸对还懵着的姜凌波指了指他脸颊上的两道粉色胡须,然后用他惯有那种懒洋洋的腔调,笑问:“说吧,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得了,但是……好可怕!姜凌波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锐利的目光里,把他脸上的粉色胡须给擦掉了。
“看,已经没有了!”她眉眼弯弯地讨好道。
孙嘉树只笑,不说话。
姜凌波的笑撑不住了,好在她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盒子。
“我在你箱子里看到了这个!”她献宝般地打开盒盖,一对纯金的耳钉在昏黄的灯下闪着光芒。
她笑嘻嘻地露出两颗小虎牙,“你还记得吗?这是我送你的耳钉!”
孙嘉树看向耳钉,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