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凌波答应帮她拿到孙嘉树的全套签名后,她也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会把苏崇礼死死看住,为姜凌波和孙嘉树的独处制造机会!
等孙嘉树开完会,天已经快暗了,他回屋冲了个澡,刚走出浴室就看见姜凌波抱着枕头躺在他床上,不耐烦地滚来滚去。
见孙嘉树出来,姜凌波跟一只乌龟似的趴在床上,仰起脖子,笑出两颗小虎牙,“我们去海边玩吧。”
孙嘉树坐在床边擦头发,没搭腔。
姜凌波立刻心领神会,拱过去,扯走孙嘉树的毛巾亲自给他擦起头发来,还振振有词,“剧组不是把整个海滩全包下来了吗?我们去玩是不会被狗仔发现的。”
她没给别人擦过头发,手劲没轻没重,把孙嘉树的脑袋蹂躏来摧残去。
“锦绣姊她们打算在沙滩上办个聚餐,现在不少人都在那边弄篝火堆。”
孙嘉树低着头,声音跟着脑袋的晃动发颤,他伸手捏了捏后脖颈,“我先陪你去海边玩一会儿,晚上咱们一起去聚餐?”
姜凌波一听到他松口,立刻把毛巾撇开,光着脚就跳下地,还不停蹦躂着催他,“那我们走吧!”
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孙嘉树抓了两把半干的头发,随手拣了件近脚踝的长大衣穿上,拿了围巾戴上,又拉着羽绒服上的帽子给她扣好,才带着她出了门。
走廊尽头的门被打开一条缝,裴月半在门后悄悄露脸,朝着看过去的姜凌波比了个Fighting的手势。
“嘶……好冷好冷!”
站在北方冬天的海边,海风猛地一吹,那股寒劲就像能渗进骨头里。死活不肯再戴围巾的姜凌波被冻得直哆嗦,缩着脖子乱叫。
可她冲进沙滩的劲头丝毫没减,蹬蹬蹬的跑下石阶,脚刚踩上沙滩,姜凌波就开始不停地蹦着乱跑。这可是大海边的沙滩,能看到沙滩上的贝壳呢。
大海的味道真好闻!姜凌波心里尖叫着,欢腾地朝海面跑去,但沙软绵绵的,不好落脚走路,没习惯的她刚走出几步就脚底一软,“砰”一声直直跪倒在沙面上。
她穿得厚,也不觉得疼,摔倒了还满脸笑嘻嘻。
见孙嘉树走近,姜凌波背过手,悄悄抓起一把沙,等他走到眼前、正要弯腰拉她,她突然扬起手,哈哈大笑着把沙朝孙嘉树洒。
这时,一阵大风吹过来,把沙子全刮向她这边。
姜凌波正扬着下巴、张大嘴,笑得既放肆又张扬,孙嘉树眼睁睁看着她被她自己丢出的沙糊了满满一脸。
姜凌波呆滞地摘下眼镜,抖了抖,才记起合上她还微张的嘴。
咯吱,嘴一合上,牙齿竟还咬到沙子。姜凌波捂住嘴,苦得脸皱成像桔子皮,看得孙嘉树笑得蹲下。
“别、笑、了!”姜凌波这么说着,却突然跟着孙嘉树一块笑起来。
等两人玩沙子玩得累了,姜凌波活动着脖子站起来,接着往海边跑。
孙嘉树一把揽住她,解下自己的长围巾往她脖子上绕,“你别又给冻感冒了,到时候耽误拍摄进度,是要罚款的。”
姜凌波先看了一下围巾的质地,确定上面没有毛,才放心地伸着脖子配合孙嘉树的动作。只是孙嘉树这围巾太长了,他一百八十五公分的个子戴着,随意缠个两三圈就行,但给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出头的姜凌波戴,就不得不在脖子上绕啊绕啊绕,让她觉得脖子好沉。
等孙嘉树停手,姜凌波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开始摘围巾。
戴这围巾,就像脖子上卡了一个大铁饼,孙嘉树果然是在报复她刚才想洒他一脸沙!
但刚摘到一半,海风就飕飕地往脖子里灌,冻得她再也摘不了。她看了看手里已经摘掉一半的围巾,觉得再戴回去很没面子,干脆伸出手,硬扯住孙嘉树的衣领,把他拉到眼前。
孙嘉树毫不挣扎地靠过去,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和她面对面。
姜凌波看了几眼他的姿势,觉得眼熟。她想了想,这不就是她六岁以前,老姜跟她说话用的姿势?孙嘉树居然把她当成小朋友了。
她正想纠正孙嘉树的姿势,孙嘉树就挑眉问:“你是想亲我吗?”
姜凌波傻眼,她只是想把围巾套到他脖子上而已!
不过这个架势,好像真有那么点像她要强吻他的意思呢。
她在“干脆直接亲吧”和“还是矜持一点”中为难了几秒,但当她的目光落在孙嘉树坏笑着勾起的嘴唇上,她还是决定拚一把,心一横,把孙嘉树拽得更近了。只要再踮一踮脚,她就能亲到他的嘴角。
姜凌波盯着他的嘴唇,慢慢踮起脚,紧张得心坪怦乱跳。
这时又一阵海风刮过,她鼻子一痒,没忍住,“哈啾”一声,打了个重重的喷嚏。吸着鼻子的姜凌波急中生智,把手里的围巾快速围到孙嘉树脖子上,还凶巴巴地嘴硬道:“别作梦了,谁想亲你?”
心底却是叹息,差点就亲到了,呜呜……
和她同戴一条围巾,孙嘉树自觉地走到她身后,几乎是伸手就可以把她搂到怀里的距离。
而姜凌波却开始烦恼,和别人戴一条围巾走路,真的好艰难。海水近在咫尺,她都感觉到海浪溅起来的水花了,但身后的孙嘉树慢吞吞,害得她一跑就被围巾勒了脖子。
她回头扯着两人间的围巾,就像在拉五花肉,忍不住催促,“你走快点啊!”
孙嘉树依然手插着口袋,站住脚,“不想。”
这种时候任性什么!姜凌波才不管他想不想,绕到他身后就开始推他,“马上就到了,走啦走啦!”
走了几步,她闻到的海水味道越发浓了,忍不住雀跃地叽叽喳喳,“现在海里面还有鱼吗?我们明天没事来钓鱼吧!”
孙嘉树止住脚步,转身把围巾一下子脱掉,边往她手里扔边说:“你在这等我。”说完就往回跑,擦肩而过时,还拍了一下姜凌波戴着帽子的脑袋。
姜凌波看着他跑远的身影,扁扁嘴,扶了下被拍歪的帽子,拿出手机拍了几张落日海景图。接着她打开微博准备把这些图片发出去,但她刚打开微博,就看到有条私信,是她高中班上的体育股长发给她的。
说起来,今天是他们班举办同学聚会的日子,她本来很想去玩的,但被孙嘉树威逼利诱给拖到了Y市,一个老同学的面都没见到。
这难道是群发的Party照片吗?姜凌波戳开私信,显示出来的图片是一条微博截图,图的内容是转发了知名娱乐大报对“GiGi和孙嘉树高中照片”的调侃,转发人正是发私信的体育股长。
图片中,体育股长在转发时写道——孙嘉树跟GiGi高中时根本不熟好吗,老子是GiGi的同班同学,和孙嘉树也同校同年级,我可以用脑袋作证,当年跟孙嘉树好的是另一个人!
姜凌波看完图片,又继续看他给自己留的言——V/前那组牵狗照片曝光的时候,我就看出那人是你,还用另一个帐号发了一条微博出来,可没几个小时,我的那个帐号就被封锁。
前几天我又申了一个新帐号发了上面的微博,结果也是瞬间被删被封,还好我提前截图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今天同学聚会,我们互相一讨论,所有澄清过GiGi和孙嘉树关系的帐号全都在短时间被封锁,光咱们班就有十几个。这事还是该告诉你一声。
还有,你现在是跟孙嘉树又好上了吧?那帮哥儿们跟孙嘉树要几张签名照呗,你嫂子可迷他了,把他设成手机桌面,还整天对着手机叫唤。
姜凌波看到最后一段,刚提起来的心又掉回去了,体育股长真是破坏氛围的达人。
不过GiGi和孙嘉树的绯闻确实炒得太凶,而且舆论又一致的惊人,再看看体育股长和同学们的遭遇,说没人在后面操控,她也不太相信。
她正在心里掂量着这事,孙嘉树就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根小钓竿和一个小网兜,还有一瓶矿泉水。
“鱼应该是钓不到了,钓螃蟹吧,现在天差不多黑了,还在退潮,应该能钓到。”他说着把小钓竿和小网兜给她。
姜凌波歪着脑袋,晃了晃钓竿线上系着的饵,纳闷的道:“我怎么记得,螃蟹是要用抓的?”
孙嘉树看了看她被水打湿了的长筒雪地靴,面不改色,“就是用钓的,你记错了。”
姜凌波这时候才不会较真呢,她举着钓竿网兜就往下冲,刚站到岸边的石板上,就急急的朝海面甩鱼线,还不忘回头喊孙嘉树,“你快点过来呀!”
孙嘉树拧开矿泉水瓶边仰头喝着,边慢慢走到姜凌波身边,几口就把水喝完了。
然后,他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
她期待地盯着脚下的海面,开心得整个人都朝气盎然。
而此刻的太阳正缓缓落入海面,那片红得耀眼的夕阳就如同烧在她侧脸。
孙嘉树恍了一下神,随后垂眸笑了笑,拿出手机对着她拍了几张照片。
镜头里的姜凌波又提了一次钓竿,她看了看饵料,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接着眼睛就骤然亮起来。
“我钓到啦、钓到啦!”她猛地扭头,兴奋却又不敢大声地朝孙嘉树喊。
“哦。”
孙嘉树又连拍了几张,才把手机丢进大衣口袋里,捏着矿泉水瓶走过去。
姜凌波已经激动到不行,盯着饵料上挂着的小螃蟹,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手一抖,就把螃蟹给抖没了,倒是完全忘了自己左手还拿着网兜。
孙嘉树走到她跟前,看着那个拇指大的小螃蟹,伸手就捏住,接着丢进了他刚喝光的矿泉水瓶里。
姜凌波——看他居然这么简单就处理好了,有点不服的嘟起嘴。
没过一会儿,天就彻底暗了,姜凌波今日收获的小螃蟹仍旧只有那一只,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往篝火聚餐地点赶的时候,姜凌波拿着矿泉水瓶蹦蹦跳跳,不停问孙嘉树,“你说,我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
孙嘉树看了看那只被晃得奄奄一息的螃蟹,建议道:“倒霉蛋。”姜凌波不满的哼了一声。
第6章(1)
他们磨磨蹭蹭的走到聚餐地点,篝火已经燃起来了,姜凌波立刻把“倒霉蛋”塞给孙嘉树,撒腿就往篝火边冲。
孙嘉树反应比她快,没等她跑出第二步,他就勾住她的围巾,直接把人拖了回来。
遗弃倒霉蛋失败的姜凌波还在无力地挣扎着,做出向前奔跑的姿势,“我好饿啊!我都闻到烤肉串的味道了,还有烤鱼和烤鸡翅!”
看她在原地卖力动作,孙嘉树低笑一声,提着矿泉水瓶口在她眼前晃晃,“怎么,这么快就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了?”
孙嘉树猜她的心思从来没猜错过,看到那堆篝火以后,她对小螃蟹的新鲜感的确没剩多少了,但孙嘉树说的话,怎么感觉有那么点深意呢?
她从他的胳膊下面钻出去,强词夺理道:“它的名字是你起的,你才要负责照顾它!”孙嘉树挑眉轻笑看她一眼,正要说话,姜锦绣就在远处朝他挥手吆喝。
“嘉树,来!”
“锦绣姊叫你,快去快去!”姜凌波可劲儿殷勤。
孙嘉树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转身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再一次拍歪她的帽子。
逃脱孙嘉树的魔掌,姜凌波扶着帽子就朝篝火堆跑,等跑近了她才看清,火堆旁摆着几个烧烤架,剧组成员是撒料的撒料、翻串的翻串、盛盘的盛盘,那辣椒、孜然和肉的香气混着炊烟味,把她肚子的馋虫勾得咕咕叫。
“我要吃烤大虾。”苏崇礼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把下巴往姜凌波肩膀一压,就开始提要求,“你帮我把虾壳剥掉吧。”
姜凌波翻了个白眼,她给自己剥都嫌麻烦,以前要不是孙嘉树弄好放到她碗里,她都不会主动去吃,他居然还想让她给他剥虾!
“不要。”姜凌波伸出手,按住苏崇礼的后脑杓,毫不留恋地把他推开。
苏崇礼委屈地嘟了下嘴,“孙嘉树一回来,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要不是他确实长得好看,连嘟嘴这种娘气的动作都做得赏心悦目,姜凌波早就把他一巴掌拍飞出老远了。老大不小了,就不能有点男人的样子吗!
“说得跟孙嘉树回来之前,我给你剥过虾似的。”姜凌波哼一声。
苏崇礼被她说的噎住了,随即讨好地帮她去拿了一盘螃蟹,还邀功地说:“你看,还是我对你好吧?孙嘉树现在正和那个崔招弟你侬我侬呢!”
姜凌波看着盘子里火红的大闸蟹,一下就想起还在矿泉水瓶里爬来爬去的倒霉蛋,幸亏没把倒霉蛋带来,不然,这场面真是有点残忍呢。
但这螃蟹看起来真的好好吃啊,嘶溜。姜凌波把盘子拿过来,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啊,等孙嘉树回来,我让他剥给我吃。他剥螃蟹壳超级厉害,喀嚓几下就能把蟹肉都挖出来。”语气与有荣焉。
苏崇礼的酒窝顿时就消失了,他有点焦躁地问:“孙嘉树有什么好?没我帅,还比我老!”
姜凌波其实没仔细想过这种问题,因为不管老不老、帅不帅,他都是她的孙嘉树。
“而且我问过锦绣姊了,她说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凌波,你认识他那么多年,都看不腻吗?你对他的亲近真的是因为爱,而不是习惯吗?”他气呼呼地问。
姜凌波被他的话说得恍惚了一下。她真的喜欢孙嘉树吗?这个问题她有想过,但她不敢细想。
三年前,她的确对他告过白,而且告得轰轰烈烈,无人不知。但没有谁会比她更清楚,她之所以会那么做,只是为了逃避妈妈塞来的相亲。当把喜欢说出来,她又恍惚觉得那些告白是真的了,她觉得自己就是喜欢上了孙嘉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她告诉自己,姜凌波你看啊,从小到大,陪在你身边的只有孙嘉树,他对你比所有人都好,所以和孙嘉树过一辈子,就是你最好的选择啦,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你就是喜欢他的!但喜欢上 一个人该是一件这么自私,而且可以理智分析的事情吗?
喜欢难道不是该看到他就面红耳赤、想到他就评枰心跳、看不到他就焦虑挠心吗?
真的好烦啊!
苏崇礼见姜凌波眼神闪烁,丝毫不给她沉思的时间,又再次进击,“你不能把小时候的友情和爱情混淆,可能你根本就不喜欢孙嘉树,只是习惯了和他在一起玩而已。”
他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轻声蛊惑,“你现在应该试着去接受别人,看看和别人在一起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你对孙嘉树的喜欢就是个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