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么谢我?”他斜挑着眉毛,眼睛晶亮。
她定定地望着他,“多谢夫君。”
“让我亲一下。”
“夫君,这不是卧房,请不要失礼。”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古板?现下又不是在外面,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他不满地低吼。
“卧房之外,岂能放肆?”
“算了……”他悻悻然低喃。
她刚放下心来,他突然又接着说道:“懒得问你,干脆直接来。”他拉过她,猛地在她颊畔用力地吻了一记,她抚着颊侧,满脸通红地望着他。
“唔,这么看我,是不是觉得不够?”他笑着用力地搂她入怀,“来来来,让我好好疼疼你……”话话直接消失在他印过来的嘴唇之中。
一来就是直接的深吻,他是很率性的人,学不会那种浅慢地调情,他的嘴在她的唇上施压,迫使她张开来让他的舌可以探进去,卷住她的舌就拚命地吸吮,等他满意了、餍足了才放开她,大舌在她的嘴里四处搜掠,搅弄出甜美的津液就大口地吞咽下去,再将自己的喂入她的唇内。
越吻越深,越吻越是放不开,他的手臂在她背后胡乱地搓揉着,弄得她衣裳凌乱起来,“女人,我们回房,嗯?”他低喘着,不等她同意一把抱起她来。
她要是会任他这样抱回去,她就不是夏若净了。
“夫君……”
话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少爷、少奶奶。”
“给我滚!”他气得吼道。
“那个……”咽口水的声音很明显,“少爷,我也很想滚啦,可是你可不可以放少奶奶出来?少奶奶吩咐了要去库房,现在时辰差不多了。”
“我真想揍那个丫头一顿,她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卓北阳咬牙说道。
他的直觉有时候还真敏锐。
夏若净在心底笑着,却还是一脸为难地望着他,“夫君,都是若净不对。”
“关你什么事,都是这个丫头没眼色,我要把她……”
“夫君不要生气,你一生气,若净也会跟着难过。”
“我……没有。”他又一次英雄气短了,看她那种难受的表情,他就会觉得不忍心,不想让她自责。
“那夫君可以放我下来吗?若是被大家看到……”
他皱着眉,不肯妥协地瞪着她,搞什么鬼?这群人总是要打搅他的好事,尤其是她身边的那个什么下雨又下雪的丫头!
“夫君。”她柔柔地轻扯他的衣袖,抬起手腕,“今天夫君送了礼物给我,我很开心呢,我也想回送一件礼物给夫君。”
“我一个大男人不需要那些什么东西,你只要乖乖地跟我回房,我就开心了。”
至于回房做什么,嘿嘿……
“夫君是不是嫌弃若净的东西?”
她眼里受伤的色彩太明显,他立刻就慌了,“哪有,我没有。”
“可……”
“好啦、好啦,你要送什么给我都可以,行了吧。”他无奈叹息。
“谢谢夫君,你对我真好。”她的笑容很甜、很甜,像是从心底里溢出来的快乐,让他的挫败不自觉随着那笑容烟消云散,他也跟着傻傻地笑起来。
夏若净让他放她下来,理了理衣裳和头发,扬声说道,“进来吧。”
“是。”瑞雪声音里的雀跃太明显了,夏若净轻轻地看了一眼卓北阳,他还在那里笑着,似乎并没有注意。
瑞雪推门进来,行了个礼,“少奶奶,你昨儿吩咐今天要去库房拿那匹浅灰色的纱,该过去了,不然该迟了。”
“嗯,我们走吧。”
“是。”
夏若净起身对卓北阳轻声说道:“夫君,我去去就回。”
“嗯。”
她们向外走去,走了几步转身望着跟在她身边的卓北阳,“夫君,你为何……”
“我一起去。”
啊?他大少爷居然对库房也有兴趣了?
“不是要送我礼物吗?我当然要一起跟着去。”他很理直气壮地说道。
可他少爷之前不是说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还愣在那里干吗?还不快走?女人就是麻烦,连路都走不快。”他粗着嗓子说道,然后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看来还是要本少爷拉着你,真是的,快一点,本少爷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她有说要请他大少爷一起去吗?“夫君,这……于礼不……”
“还有时间在这里说话,快一点走啦。”卓北阳完全当没有听到,握着她柔软的手儿,拉着直接往前走,一边走,嘴角的笑咧得更开。
卓家因为夏若净嫁入门,特意腾出一个大间来给她放嫁妆,只是她的嫁妆实在是太多,把宽阔的房间放得满满的。
“我记得那匹青纱是放在很里面的。”夏若净一进去绕过那些排得整整齐荠的木箱直接往库房深处走,走到靠墙堆放的那些木箱处,指着放在最高处的那个箱子,“应该是这个没错了。”她伸手打算去拿那个箱子。
“夫君请松开若净,我好去拿箱子。”
“拿箱子?”卓北阳抬头望着那个沉重的木箱,光是想象,他就怒了,“你这笨女人,也不想想那个箱子一压,就可以把你压扁了,居然傻得想要自己动手拿下来。”
“夫君,若净还拿得动。”她笑着,一脸无辜。
“你给我站在这里!”他吼道,然后走过去气呼呼地指着那个箱子,“是这个吗?”
“嗯。”
踩到木凳上伸手,很轻松地就把沉重的木箱拿了下来,放到地板上。
“谢谢夫君。”她眼里充满着崇拜的光,“夫君好厉害,幸好有夫君在,不然若净肯定拿不下来。”
“哼!”嘴角的笑又再度扬起。
瑞雪赶紧递过一大串钥匙,夏若净接过来翻找。
“你去外面等着就好。”卓北阳望向瑞雪吩咐道。
“少奶奶……”
“少爷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夏若净看了瑞雪一眼,瑞雪立刻低下头。
“对不起,我就在外面等着,少爷、少奶奶如果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可以了。”瑞雪连忙退了出去。
卓北阳满意地点头,总算又只有他跟她两个人了,真好。
她找到那把光亮的黄铜钥匙,小心地开了箱锁,打开箱子。
果然,看见那匹浅灰色的纱静静地躺在箱中。
“你找这个做什么?”
“我看天气越来越凉了,打算拿这个给奶奶做个帐子。”她捧出那堆浅灰色的纱,细细地抚过柔软的纱料,这种纱料虽然摸起来轻薄,但却很保暖又透气,最适合天冷的时候拿来做帐子。
“你倒是细心。”他随便找了个木箱大剌刺地直接坐到上面,“难怪奶奶天天都夸你。”
她抬头笑着,“奶奶疼我,是我的福气。”
“嗯哼。”
“夫君不高兴吗?”
“我的东西呢?”他才不要承认,听到她对奶奶那么好,他心里有些……咳,那种只有娘们才有的想法,他怎么可能会有?
她笑了笑,转身打开旁边放着的另一个枣色木箱,取出一块色泽通体碧绿的玉佩,“这块玉是上好的湖水冻,送给夫君聊表心意。”
他皱着眉望着那块躺在她掌心的玉,通透澄净,就算外行人也知道这块玉的价值连城,可他却不高兴,“我又不是女人,从来都不用这些东西。”
“夫君不喜欢这个吗?”她放下,在箱中取出另一件小物,一把嵌满宝石的匕首,“那这个夫君喜欢吗?”
卓北阳接过去抽出来一看,锋利的匕身泛着幽幽的蓝光,看得出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宝物,他猛地将它收回鞘里,然后随手一扔,那把匕首再度躺入木箱之中,“搞得花里胡哨的,我会带着它才奇怪。”
是谁说,她送什么他都可以的?
“那若净再找找看。”她没有不耐烦,低头继续在箱中寻找。
第6章(2)
他突然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除了一件东西,别的我都不要。”
“哦?夫君想要什么?”
“要什么都可以?”
她顿了顿,缓慢地说道:“只要我有,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他笑了,笑地得意又开心,凑近她在她耳边轻轻地低语几句。
夏若净的脸蛋一瞬间涨得通红,张大水眸望着他,沉默。
“怎么样,我要的东西很容易吧?”
“这个……怎么……”
“你给不给?”
“不可以,若净没有办法……”
“你刚刚答应我的。”他沉下脸,“你要不给,我现在就动手亲自拿。”
“不要。”
“到底给不给?”
她早就该知道,比无赖,谁能比得过他?安阳城的霸王,果然并不是虚传。
“好……”
他眼眸中绽出亮光,“那快点,现在就给我。”
“现在?”
“对、对。”
“夫君,你让若净现在把……给你,那若净一会怎么走出去?”她满脸为难地望着他。
“呃……”对呀,她要是那样就走出去,万一碰到别人……“不可以!现在不准脱,回房才准把肚兜脱下来。”
夏若净真想伸手去捂他的嘴,羞也不羞,直接就把那个说出口。
一个大男人,要女人家的私密小衣是要做什么?他真的是、真的是……
她娇羞的样子,可真是太可爱了!卓北阳后退几步,细眯着眼欣赏着她脸上的那抹晕红,脚跟不小心碰到一个木箱,把木箱上面放着的一个小一点的木箱给撞了下来,“砰”的一声重响,箱子里的东西散了一地,他蹲下去捡,然后在一堆绫罗绸缎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咦,这是什么?”伸手抽出来一看。
“呀,夫君,那个……”夏若净阻止不及,只能脸红地着看某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怪异,越来越邪恶。
“嗯,想不到我的娘子居然也藏着这样的好东西。”卓北阳一张一张地翻阅着,啧啧感叹,“哇,比那本还要精彩。”
她的头越垂越低,天哪!没有想到藏在那里,也可以被他找出来,她……
“原来娘子也喜欢这个。”他翻开一页彩图,朝她扬了扬,真是精致呀,每一个细节都画得栩栩如生,最难得的是,姿势大胆却非常美丽,瞧瞧那表情,那情景……
饶了她吧,夏若净在心底叹气,到底是谁规定的,女儿家出嫁,母亲就一定要送一本避火图?她当初看到就赶紧把它收起来了,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它出来,谁知道……
某人笑得很得意地时候,突然想到什么,脸庞猛地一沉,“你早就有了这本书,为什么那天晚上不说,看我那么……”
可恶,他这辈子就从来没有那么窘过,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在跟妻子圆房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做,甚至连地方都找不对,还得狼狈地跑到好友家去找书来现学;谁知道这个小女人早就藏着这么一本书在这里,她装着不知道,看他闹笑话!
可恶!
“夫君。”她抬起羞得绯红一片的脸蛋,很轻、很轻地说道:“那样的东西,你觉得若净会敢看吗?”
“呃……”对呀,他的小妻子一向对这种事害羞得要命,每次他都要出尽手段才能尽兴,她独自一个人,怎样都不可能会捧着这种书在那里看的。
好吧,是他多想了。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勉强相信你吧。”他板着脸,“不过这本书要没收。”很理所当然地把书收进怀里,然后抬头咧嘴一笑,“今晚我们可以研究这一本,刚好那本已经翻烂了,嘿嘿。”
夏若净捏紧手里的纱,无语……
嫁给卓北阳后的生活,就如同她当初所料想的那般,很平静。
除了每天定时请安的对象改变了,其他的就如同在夏府时一样,当然,身边还多了另外一个人。
每天清晨她都会陪着他在花园练武,他在那里挥拳踢腿,她就坐在一旁静静观望。
其实卓北阳虽然性格鲁莽脾气不好,但他练武时那种专注的神情,还是很有魅力的。
他很爱习武,爱到已经痴迷的地步。
越了解他,她就越清楚,其实他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他的眼里只有自己想要关心的人,旁的人就都如草根,不屑一顾,所以很多人都说他自大粗鲁没有礼貌,其实他只是不在意而已。
他爱习武,从小就爱,据太夫人说他小时候只要一看到书和笔就会发脾气,可是只要拿起剑就会开心,所以就算出生于大儒世家,可他却连字都认不全,连五岁孩童都可以朗朗上口的三字经都不会念,可他的身手很好!
但文人世家是不需要喜爱练武的子孙的,因为古人有言:“君子动口不动手。”
可他偏偏注定是卓家的那个另类,家里人要他念书,他非但一点兴趣都没有,还厌恶得紧,每天都从家里翻墙出去偷偷跑到武馆去学武,再不然就自己琢磨,该说他真的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怎样,他的身手还真的练得非常好,现在就连城里最大的镖局的总镖头,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太夫人说,这么多年卓北阳其实在家的时间并不多,他经常跟着镖局的人天南海北地四处走镖,既练了胆识又练了身手,还能跟更多的人切磋武艺;他就喜欢那样的生活,觉得那样开心自在。
难怪现在他只是一日三餐回家来吃个饭,太夫人就天天笑得合不拢嘴,说他收心了,不再到处乱跑;可见当初他是多么不想家。
他为人性格虽然粗鲁,举止说话也不斯文,但胜在豪爽坦率,是一个有血性的男子,最重要的是他对妻子也是全心全意,虽然霸道,但却还是对她好。
她当初选择嫁给他,并没有选错;她的生活过得很充实,也很平静,是她所喜欢的。
太夫人慢慢地将家里的事情都移交给她,所以她每天除了要打理店铺的事情,还有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管,幸好,这些事情她做得都还算得心应手,不算太累。
“少奶奶,年节下的礼现在差不多就开始要备下了。”府里的大总管罗锦程站在她旁边说道。
现在才刚入十月,就要准备过年的礼?就算有些许吃惊,但夏若净并没有表现出来,“往年家里的礼单是怎么备的?”
“以前都是太夫人吩咐下,我们再根据情况适当添减,这都是有惯例的,只是老爷的同僚有变动的,再根据变动做些调整。”
官场的事,她不懂,也不想装懂,“罗总管,我年轻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这些事情原也不懂,这个礼单还是问过奶奶再决定吧。”
不过她已经明白为什么一份礼单要准备足足两个月之久了。
“是。”罗锦程本来也没有指望这个新入门的少奶奶,可以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来,“少奶奶,趁着快入冬了,我想是不是该把东面的园子修缮一下?明年也好让太老爷和太夫人住得舒服些。”
东面就是享翠园,里面植满了翠竹和绿树,还有一大片的湖泊,夏季住在那里非常凉爽,冬天则过冷,每年太老爷和太夫人都会在那边过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