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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的伪装 page 14 作者:乔宁

  第四幕,他在婚礼上亲吻她,深情款款的对她说我爱你,他说:“感谢上天,我终于拥有你。”

  第五幕……

  老天!他从里到外都像透了艾德格,关于老管家说的那些艾蒙特质,她一个也没看过,一个也没有!

  孟颖臻震惊的望着他,假装镇定的说:“我会的,我一定会求证的,所以你别以为能够编造更多的谎言。”

  说不定……只是说不定,也许这只是黎湛的缓兵之计,她必须有所防范。

  “你可以询问所有与我们兄弟俩亲近的人,包括我父亲和母亲,我收买不了所有人。”

  “你当然可以,他们全都站在你那边,只要你开口,他们就会帮你。”正因为顾虑到这点,她才会不顾兆雪的反对,私下与强恩接魆,向强恩询问关于黎湛与黎之浚兄弟间的事。

  “不,你错了,他们全都站在‘艾德格’那一边,但是现在他们看见的这个我,不是艾德格,而是艾蒙。”

  孟颖臻沉默了数秒,才说:“你做过检查吗?精神监定上的检查。”

  也许黎湛有精神上的疾病,因为太想取代艾德格,导致精神异常。

  是的,尽管她心中己有绝大部分,倾向相信他就是艾德格,然而部分理智依然顽固的害怕着,这会是一个可笑的天大谎言。

  “该死的!洁丝,你可以相信我吗?一次就好。”他暴躁的低咒。“我没有精神异常,也没有双重人格,我的精神与肉体一点毛病也没有,是我的灵魂!我的灵魂出了问题,我被困在艾蒙的身体里!”

  “那艾蒙呢?!”她冷静的反问,眸光紧瞅着他的表情变化,试图从他的眼神或脸上窥探出伪装的痕迹,或因为谎言掰不下去的停顿与恼怒。

  没有,他没有。他的双眼清亮有神,只有因情绪波动而起的怒意,神情依然理性分明,不见一丝混乱或疯狂。

  她的心脏猛烈的擅击着胸骨,呼吸变得急促困难,内心深处几乎己经倾向相信,只剩下一部分的理智仍在挣扎。

  他指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削瘦干,那个几乎不成人形的男人,目光幽晦得宛若在诅咒一般的说:“他在那里。艾蒙在我的身体里。”

  孟颖臻惊骇得无法言语,只能怔怔的来回看着他们两人。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交换了灵魂?!

  噢天,这可不是电影或小说,这是现实世界啊!

  “就像你知道的,艾蒙忌妒我,他恨我,但是我一点也不知情,直到那次的旅行。”

  她知道他说的那次旅行便是发生意外的主因。“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别开了眼,长腿踱至窗边背对着她,高大的背影沐浴在阳光之中,却阴沉得像一抹鬼魅。

  “如果不是那一次的旅行,我永远不会知道,原来我最亲爱的弟弟一直想杀了我。”

  孟颖臻全身上下无可抑制的颤抖。那口气,那沙哑的嗓调,就连呼吸停顿处都一模一样,那是她所熟悉的艾德格。

  不管相信交换灵魂之说有多么愚蠢可笑,此时此刻,她是真的信他,她不相信有人可以模仿得这么像。

  她只要闭上眼,不去看他的外貌形体,她几乎能感觉到那就是艾德格站在那儿与她对话。

  “告诉我,你跟艾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提起脚步走向他,停在他身旁,看着他在刺眼的光线中阖上眼,俊美的脸庞笼罩着一抹阴霾。

  她无法思考,忘了所有的质疑,伸出手握住他的,与他粗糙的手指扣紧,他一震,睁开眼望向她。

  他们的视线无尽纠缠,她在熟悉的眼神中见到了艾德格,她爱的那个男人。

  艾德格。

  是他。

  她的情绪瞬间溃堤,再也无法制止自己地投入他的胸怀,双手如同丝线一般将他圈紧。

  艾德格伸出强壮的手臂回拥她,力道紧得几乎无法呼吸,然后在她的啜泣声中缓缓提嗓。

  第10章(1)

  永远忘不了那个瞬间。

  那个被最亲爱的人背叛,狠狠推下峭壁的那个瞬间。

  风在耳边狂嚣,黎之浚整个人攀附在一整块突起的石块上,一脚踩在石块上,另一只脚是悬空的,汗水浸湿了背部,恐惧感淹没他的知觉。

  “艾德格,主动放手吧,这样你才能继续当那个受我尊敬,无所不能的兄长。”

  黎湛站在峭壁最突出之处的上方,被恶意笑容扭曲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愉悦的欣当他狼观的处境。

  他再次弯曲膝盖蹲下来,从登山靴与裤子之间的夹缝中抽出一把瑞士刀,手指在刀锋上游走。

  “我一直很羡慕你有一双巧手,这双手既可以弹奏各种乐器,更可以挥动画笔与西洋剑,无论我怎么努力,总是不及你一半。但是现在看看你,你的双手只剩下一个作用,那就是求生。”

  “艾蒙,你是个无耻的混蛋,我宁愿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弟弟!”黎之浚的力气几乎己经耗尽,愤怒并不能提供更多能量,反而是一种消耗。他的吼声是颓败的,只是困兽之斗。

  “亲爱的哥哥,如果你不希望自己美丽的手指被切断,那就放手吧。”黎湛握紧瑞士刀,陡然刺向他攀住岩块的手指。

  他的手指早己发麻,几乎快失去知觉,面对那冷冽的刀锋,他来不及闪躲,就这么被划出一刀血红的裂痕。

  低吼从他干枯的喉咙中涌出,他的体力己经抵达极限,再也撑不住了,下一秒他就要放开流着鲜血的手,任由自己往下坠落。

  黎湛在微笑,那条挂在颈子的绿宝石项链垂落下来,悬在半空中。他瞪着那颗宝石,看着它在光线照耀下绽放一道奇艳的绿光。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双眼被那道绿光吸住,就在力气完全耗尽的那一刻,他咬紧牙根,撑起身躯奋力抓住那颗绿宝石。

  一瞬间宝石的绿光渗透满出,包围了他们周遭的一切,他听见有人在耳边低语,说着奇异的语言,仿佛歌颂万物一般的吟着。

  他怀疑自己有过片刻的昏迷,当他睁开被绿光刺痛,不得不短暂闭起的双眼,他看见峭壁下方深不见底的模糊景色,看见蔚蓝的天际与自己靠得很近。

  他惊骇的瞪大双眼,先望向自己的双手,然后查看自己身上的衣着,最后才抚摸上自己的脸庞。

  “不——”一度静止的时间仿佛又开始走动,一道攀附在峭壁边缘的人影开始坠落,并且发出尖叫声,划破了柔和的空气。

  他双手撑住地面,错愕的往峭壁下方看。

  一个可怕的景象王在他眼前发生——他看见“自己”在坠落。

  黎之浚正在坠落。

  他的双眼被恐惧与质疑淹没,俊美的脸庞被地心引力的牵引,变得狰狞扭曲,他放声尖叫,手里还抓着那条绿宝石项链。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坠落,不断坠落,撞破了一层浓密的云雾,然后那层雾气又重新聚拢,像一层面纱般掩盖住所有景色。

  世界又恢复平静样和。

  天际蔚蓝依旧,老鹰在半空中顺着它的轨迹盘旋,一阵风吹拂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虫鸣声在喧嚣,除此之外别无人声。

  他拉回上身,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他望着自己的手背,动了动十根指头,然后又抚摸自己的脸庞,脑袋一片空白。他的心脏依然在跳动,呼吸虽然急促,但是十分顺畅,他的手上没有被瑞士刀划破的伤口,他的体力全都还在。但是他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

  他慌乱的爬起身,看见黎湛的背包躺在树下,立刻走上前,拉开背包胡乱摸索,最后掏出一面携带式的折叠方镜。

  他颤抖着手指打开方镜,心跳声在耳边鼓噪,当光洁的镜面照上他的脸,反映出一张男性脸庞,他瞪大双眼,一瞬间几乎忘记呼吸。

  他,变成了黎湛。

  镜中倒映而出的那张脸庞,是黎湛。拿着这面镜子的手,正在呼吸喘气的这具躯体,全是属于黎湛的。

  但他不是黎湛,他是黎之浚。

  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就在他抓住绿宝石项链后,那道古怪的绿光改变了一切。

  他的灵魂进到了黎湛的体内,而黎湛的灵魂则是进到了他的,他们交换了躯壳。

  黎湛想杀了他,结果反而害死了自己,而他……他呢?

  望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庞,他的眼神迷惘又混乱。有人会相信这种事吗?

  不,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直到此刻仍然觉得一切如梦,也许下一秒睁开眼,他会发现他正躺在山坑底部的巨石上,身躯己经四分五裂。

  然而他等了又等,阖上了双眼又睁开,他依然活着,镜中的人依然是黎湛。

  摔下去的那具身体是艾德格的,艾德格己经死了,而他,别无选择的成为了黎湛。

  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则他必须以黎湛的身分继续活下去。

  “……我看着镜子,不断的看着那张脸,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天色逐渐暗下来,我丢开镜子,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就这样期了一夜。”

  孟颖臻在他的怀里仰起脸蛋,看见他闭上双眼,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才又扬起沙哑的嗓音说:“我用一整夜的时间,在黑暗中接受这个荒谬又离奇的事实。我变成了我最痛恨的人,一个我最不设防,结果竟是用尽心机想杀死我的亲人。

  “艾德格。”她心疼的喊着他,双手托抱住他抽紧的背脊骨。

  如果他是黎湛,他不会将自己想杀了兄长的事实说出来,更不会在叙述的过程中,透露自己嗜血的一面。

  如果他是己经丧心病狂的黎湛,他不可能用这么冷静的口吻编造故事,更没有足够的冷静与智慧继续假扮黎之浚。

  除非他是一个小说家,否则他不可能将那些感觉与经历描述得如此真实。

  他是艾德格,他一定是。否则他不可能如此清楚她的事,更不可能知道他对她说过的那句法语。

  “我曾经想放弃过,因为我痛恨这个身躯。我为什么要被困在这里,被所有人当成艾蒙?我恨透了这种感觉。”

  他的语气很平静,然而她可以想像历经这些挣扎的他,在那当下有多么痛苦。

  “我曾想过告诉我父亲,但是在搜索队找到我的身体后,当我看见黎湛的灵魂正困在我的体内,偿还他应得的惩罚之后,我决定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谁也不透露。”

  艾德格撇过阴沉的脸庞,望向房中那白色病床上的男人。亲眼看见自己的肉体变成一副活死躺,他的心情从最初的震撼惊恐,到现在己经能平静而且心如止水的旁观。

  “艾蒙的野心害死了他,也改变了我的人生。虽然我活下来了,但是同时也付出了代价。我要不回原本属于我的人生,我必须用着这具充满罪恶与负面情绪的身体活下去。”

  “我不懂,为什么你不在一开始就像我说出这一切?”虽然心疼他所承受的痛苦,可她不得不问。

  “我从来就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从所有人都认定我只是在模仿艾德格,就说明了我的想法是对的。即使我说出来,也绝对没人会相信。”

  他紧锁着她的双眸,目光深入灵魂核心,嗓音是不可思议的温柔。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希望我们一切重新开始,从零开始。我知道你心底有我,可我无法确定,你对我的在乎有多深,又或者,你只是厌恶我罢了,你根本不愿跟我有任何牵扯。”

  “我己经失去了所有与艾德格相关的一切,可我不想失去你,我想拥有你,我要你。我想,或许成为艾蒙唯一的好处,那便是可以彻底抛开艾德格的包袱,接近你,让你爱上这个全新的我。”

  至此,她想不出任何话语责备他,她的双眼盈满了泪水,只能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来回摩挲。

  “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

  “换作是任何人都会怀疑,有时包括我自己也怀疑这一切是虚构的,然而这一切是那么真实,我的意识从来没有一秒错认过自己的身分。”

  他望着泪眼婆娑的她,低头吻了吻她,她闭上眼,激动的回应他。

  “我是艾德格。”他说。“一直爱着你的那个艾德格。”

  “我知道……我知道。”她哽咽的呢喃着。

  “虽然我并不是黎湛,但是我很高兴你对黎湛说那些话,因为你爱上的人从来就不是他,而是我,艾德格。”他捧起她湿透的颊,用一串绵密的吻,拭去那些泪水。

  “难道你一点也不介意?最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是艾德格,我以为自己嫁的人是……”她咬住下唇,心情复杂的望着他。

  他亲吻她的眉心,就好像那日在教堂中宣誓时那样。“你知道我被困在艾蒙的身体里,唯一一件感到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吗?”

  她迷惑的轻摇螓首。

  “那就是虽然我失去了艾德格所拥有的一切,但是我终于可以拥有你。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你,可以让你穿着白纱站在我的身边,而且没人会反对,我也不会因为和你结婚而失去什么。”

  这些事情是身为最有可能继承家业的艾德格,所不能做的,但是艾蒙可以,而且没人会在乎,甚至是大力反对。

  因为艾蒙从来都不被看好,即使他取代了艾德格,族人先入为主的观念依然根深蒂固,没人会看重他,甚至是他的婚姻所能带来的利益。

  即使是父亲,对于艾蒙这个亲生儿子,恐怕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确定艾蒙真能完全取代艾德格,抢得最后的继承权。

  也因此当他“伪装”成艾蒙,向父亲强硬的表达,他不顾一切也想娶孟颖臻时,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

  倘若父亲对艾蒙深具信心,他绝对不会退让,然而他终究还是容许了,由此可见,他对艾蒙能否在继承之战撑到最后,仍是怀抱着一定的质疑。

  他失去了艾德格的一切,但是却能透过“伪装”成艾蒙得到她,也许这正是上帝最精心的安排。

  “艾德格……”孟颖臻激动得不能自己,哽咽得说不出话。

  “小老虎,我亲爱的野蛮女,我在这里,你的艾德格此刻就在这里。”他深深的吻住她,让她感受到他的温度,灵魂的悸动。

  阳光穿透窗口,流泄在他们身上,驱散了笼罩在她心中的疑云。

  她终于明白他一直以来所隐瞒的事实是什么,她无须再害怕,也不必再对谁感到愧疚。

  她爱上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别人,一直是他。

  她的黎之浚,她的艾德格。

  第10章(2)

  返回台北的家之后,他们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在其他事情上,他们连一秒钟都不愿意离开彼此。

  艾德格一直看着她,灼热的目光一刻不曾离开过她身上。她躺在他怀里,说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煎熬,内心的冲突与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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