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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决胜点 page 5 作者:季可蔷

  和她一样,他习惯用PDA管理日常的行程及归档重要资料,或许那里头,藏着什么价值连城的机密。

  平常他都用密码锁住PDA,但现在,他的秘密却毫无防备地躺在她面前——她该把握机会吗?有必要行动吗?

  迟疑只在瞬间,她心念一转,立即打开皮包,取出自己的PDA,打开,对准他的无线传输口。

  良机千载难逢,她不该错过。

  她拿光笔点他PDA的萤幕,迅速浏览过档案管理员,点选了几个看来比较重要的档案,开始对传。

  这几个档案似乎不小,对传的速度有点慢,她盯着他办公室半掩的门扉,默默计算时间。

  忽地,细微的跫音惊动她耳壳。

  他要出来了!

  她飞快地扫了PDA萤幕一眼。大约还要十几秒的时间,够用吗?

  门扉咿呀开启,殷樊亚走出来,离她只有几步的距离,她稍稍挪动座椅,用自己的身子挡住PDA。

  “副总讲完电话啦?”她朝他盈盈一笑。

  “嗯。”他在原先的座椅落坐。“你呢?还没吃完吗?”

  “还没。”她微侧过脸,以眼角余光扫视PDA——还需要几秒时间。

  “对了,我的PDA呢?”他纵目梭巡。

  她一凛。

  来不及了!得在他察觉不对劲前湮灭证据,他就在她身边坐着,她没法触碰萤幕,看来只有假装不小心撞落PDA,趁拾起时动作。

  转念至此,她手肘弯曲,故意碰落他的PDA。

  “啊,糟糕。”她惊呼一声,正想弯下腰,他猛地抓住她的手。

  他发现了!

  她全身僵凝,脑海瞬间空白,完全靠平素的训练以直觉反应,扬起脸蛋,送出颠倒众生的媚笑。

  “怎么了?”

  他却像是丝毫没注意到她的笑,湛深的眸,直盯着她的手。

  思绪在她脑海里急速运转。

  他发现了,她该如何自圆其说?他会相信她的说词吗?如果不相信,肯定会将她逐出公司,他不可能再用她当秘书,她永远没机会再接近他。

  不知怎地,这一闪即逝的想法令李相思胃翻搅,胸口仿佛也拧成一团,静静地疼痛着……

  “你的手,什么时候割伤的?”微哑的声嗓,唤回她混乱的心神。

  她愣了愣,一时没听清他的问题。“什么?”

  “你的手受伤了!”眉苇很不悦地揪拢。“为什么不拿OK绷什么的包扎一下?”

  “喔。”她蓦地恍然,原来他注意的,是方才她切水果时无意划开的伤口。“只是一点小伤,没关系的。”

  “伤口看起来很深。”他认真地检视。

  干么那么认真?她心跳连漏两拍。“真的没什么。”她不安地抽回手。

  “我去拿OK绷。”说着,他又起身回自己办公室。

  她迷惘地望着他背影。

  她的手伤了,还打了一晚的字,但她一点也没感觉到痛,反而是一颗明明无伤无恙的心,疼得发麻。

  怎么回事?

  她茫然,好半晌,才记得弯腰拾起他的PDA,因为撞击关系,已自动启动安全模式关机,她怔怔地注视着一片黑的萤幕。

  “找到了!”清朗的嗓音如一根柔羽,若有似无地搔她心口。

  她又麻又痒。“你的PDA。”她将PDA递还给他。“对不起,刚刚被我撞到地上了,不知道有没有弄坏。”

  “那么容易撞坏的话,换一台也罢。”他毫不在意,看都不看PDA一眼,在她面前蹲下,撕开OK绷胶带,拉过她的手。

  一股莫名的绝望攫住她。

  他为何只在乎她的伤?不该是这样的……

  “不用麻烦了,副总。”她好不容易才能守住嗓音不发颤。“贴上这个打字不方便……”

  “还打什么字?你不痛吗?”他横她一眼。“吃完宵夜我送你回家,剩下的明天再翻译吧。”

  “可你明天早上就要看……”

  “命令变更,你明天中午前给我就行了。”他笑着替她包扎好手指,完毕后还稍稍后仰身子审视,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她怔望着他在无意之间,流露的一点孩子气。

  到底是她太会乱想,还是这男人真的很多面?为何她的脑子会偶尔不听话地将孩子气、脆弱、无辜等种种不适合他的形容词,冠在他身上?

  她真的,不懂他……

  “相思。”他连唤她的口气,都让她觉得自己的名字似乎没那么可恨,好似漫天乌云,忽然破出的一道阳光。“你还好吗?”

  “嗯。”她当然很好。

  “你这里,沾上一点奶油。”他的手指像猫,逗着她的唇角。

  她无语地凝睇他,在他眼里,清楚地看见自己动摇的神魂。

  “我吃饱了!”她倏地撇过脸,抽出面纸,擦拭自己的嘴。

  他深刻地望她,两秒后,俊唇一弯。“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叫计程车。”她婉拒他的好意。

  “可是已经很晚了。”深夜单身女子搭计程车,毕竟有些危险。

  “难道副总忘了我会柔道吗?普通男人不能拿我怎样的。”她关电脑,收拾文件,唇畔漾着的笑痕,奇异地像是从冰潭中裂开的一道缝。

  他溯着那冰封的笑,找到她埋在话里的线索——

  她会保护自己。

  很好啊!这表示她很独立,很坚强,他欣赏这种不依赖的女人。

  但为什么,当他目送着她孤身坐上计程车的倩影时,他的牙关会咬得那么紧,胸口会有一股闷气盘桓不去?

  殷樊亚沈郁地眯起眼,而坐在车里的李相思,则是虚软地歪着头,让冰凉的车窗玻璃,镇住发烫的脸颊——

  第四章

  灯光幽蒙的钢琴酒吧里,殷樊亚独自坐在最角落的沙发座,淡染上霞色的俊脸在观叶盆栽的掩映下若隐若现,仍是吸引了女客们惊艳的视线。

  他指间夹着烟,懒洋洋地吞云吐雾,桌上一瓶威士忌喝了三分之一,一只水晶酒杯静静折射着夜晚神秘的光影。

  一个女人走向他,窈窕的身姿,优雅的步履,在他对面落坐时,粉唇勾着盈盈浅笑。

  殷樊亚感觉到了,睁开半闭的眼,微微一笑。“是你啊,海蔷。”

  “你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餐厅经理告诉我,我还不晓得呢。”殷海蔷以女主人的身分温柔地埋怨。

  这间名为“月桂”的钢琴酒吧,正是她开的,白天是餐厅,晚上则成了”ounge  Bar,位于阳明山上,蓝白色的屋宇,藏身在几株月桂树间,大片大片的落地窗,出自建筑师的巧心匠思。

  屋内除了用餐区,还辟了一条展览的回廊,提供年轻的艺术家一个分享创作理念的小天地,因为这条艺术回廊,“月桂”在艺文界极富盛名,常有艺文人士在此聚会。

  殷樊亚偶尔也会来,但并非对艺术有多大兴趣,纯粹是为了捧堂姊的场。

  “我知道你忙,我只是想来喝点酒。”

  喝酒?

  殷海蔷扬眉,眸光流转,扫了眼桌上的酒瓶以及在他指间歇息的烟。

  “怎么啦?难得来我这边,却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心情不好啊?”她轻声逗着这个只比自己小两个月的堂弟。

  “嗯,有一点。”在她面前,殷樊亚不掩饰。

  真的心情不好?这可难得了。

  殷海蔷心念一动,朝经过身边的服务生再要了一只酒杯,酒杯拿来,她打开威士忌瓶盖,为两人各斟了一杯,又挟了些冰块,浮在酒海里。

  “发生什么事了?”

  殷樊亚将香烟卡在莲花状烟灰缸,端起酒杯,摇了摇。“我快升总经理了。这次我开发了一个德国新客户,我爸说如果能拿下来,他就在董事会力保我升官。”

  “那不是好事吗?恭喜你。”殷海蔷也跟着端起酒杯。“你不是一直希望快点进入‘弘京集团’的决策核心?升上‘弘京科技’的总经理,就能进董事会了。”

  “嗯,我的确很想进董事会。”殷樊亚低语,清澄的眼与手中的水晶杯相映成辉。

  进集团董事会,坐在上位,许多台面下的事才看得透,他才能握到筹码,与自己最大的对手一争长短。

  只不过——

  “进了董事会,接下来我爸恐怕就会逼我办婚事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在烦恼啊。”殷海蔷轻声一笑。“结婚很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结婚了。”

  “比我老又单身的女人没资格说这种话。”殷樊亚白她一眼。

  “樊亚。”笑花凋萎,娇容受伤地失色。“没人告诉你,女人的年龄是禁忌吗?是被封缄的语言,不能说的。”

  殷樊亚不禁嗤笑。“好吧,我道歉,是我不对。”这也是他喜欢这位堂姊的原因之一,她有种很温柔的幽默。

  “为了表示歉意,我敬你一杯。”说着,他举杯就唇,一口饮尽杯中物。

  殷海蔷只浅啜一口,看他喝得猛,秀眉轻颦。“我看你就此打住吧,别再喝了。”

  “别担心,我酒量好得很。”  .

  “我才不是担心你喝醉呢。谁教你每次只喝一点就脸红得教人想入非非?”她半开玩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对女人的杀伤力,我可不希望我宝贵的客人被你迷得团团转,一个个害单相思。”

  相思。

  魔咒般的两个字牵动了殷樊亚的胸口。

  相思,这才是玫瑰的名字,封印的语言,是男人女人都想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是不可说也难以言传的。

  相思。

  今日他这酒,一半也是为她喝的啊!

  想着,殷樊亚不觉伸手拿过酒瓶,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海蔷,你知道吗?我用了个新秘书,是女的。”

  “什么?”殷海蔷很意外。“你不是说你不用女秘书的吗?说女人软弱又麻烦,只会带来困扰。”

  殷樊亚没回答她的问题,淡淡一笑,蕴着几分自嘲。“她就叫相思。”

  “相思?”

  “李相思。”他啜了口酒,眼潭映浮着一道奇特的影。“这名字很好听吧?”

  殷海蔷讶异地瞧着他,半晌,樱唇浅弯。“听听你叫她名字的口气!你该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

  “这个嘛……”殷樊亚不承认也不否认。

  殷海蔷却自有解读。“你一定很喜欢她,不然不会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你以前不是坚持只用男秘书吗?”

  “她条件很好,我舍不得不用。”他刻意解释。“而且她也的确跟一般女人不同,很坚强独立,我把她一个人丢在酒家包厢里应付色狼客户,她也毫不惊慌。”

  “你带她上酒家?”

  “是应酬。”

  “那也不该把一个女人带去那种地方啊!”殷海蔷一脸不赞同,责备地瞪殷樊亚一眼。

  “我知道。”他很受教地比了个投降的手势。“我承认自己想试试她的能耐。”

  为何试探?因为想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又矛盾地想找个借口驱逐她吗?

  不妙了,她可怜的堂弟。

  殷海蔷轻轻地笑。“你坦白说,你该不会在面试时就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剑眉怪异一挑。“海蔷,你未免太小看我,我是那种不理性的人吗?”

  “在爱情面前,没人能理性的。”她悠悠牵唇,微笑也像叹息。

  “你太高估爱情。”

  “是你太低估爱情。”她笑望他。“其实我这些年一直在等,很想看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为爱疯狂?”

  “你以为你等到了吗?”似笑非笑的眸刀射向她。

  她若无其事地接住。“我很想见见这个李相思。”

  “你会有机会见到她的,只是……”

  “怎样?”

  “不管我是不是喜欢她,我都不能太接近她。”殷樊亚把玩着酒杯。“我不可能娶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女人,何况,她的来历好像还挺复杂,我怀疑……”他若有所思地停顿。

  “怀疑什么?”

  他摇摇头。一切尚在调查中,暂且别下定论。

  “总之,我跟她不可能。”

  “是吗?”殷海蔷意味深长地凝视他,良久,幽幽叹息。“是因为你心里还有疙瘩吧?因为你还介意着你亲生妈妈的死。”

  殷樊亚胸口一震。

  他这个堂姊,还真毫不容情啊!总是一语道破他最隐晦的心思。殷樊亚苦笑。

  他承认,自己会对另一半要求如此严苛,确实有部分原因是将母亲的遭遇引以为殷鉴。

  他的亲生母亲,只是个平凡人家的女儿,凭着绝色容姿,让他父亲娶进门,却备受欺凌,完全无法适应豪门尔虞我诈的生活,罹患重度忧郁症,最后只能以自杀结束自己的痛苦。

  之后父亲再娶,对象便坚持要和自己家世相当的千金,也就是恬雨的母亲。

  “你说自己只能娶门当户对的女人,是不是怕你未来的妻子入了门,会落到跟你妈一样的下场?”

  无权无势、又丝毫不懂得耍手段保护自己的弱女子,注定了只能在豺狼虎豹的环伺下,抑郁而终。

  他怎能让那样的命运再度轮回?

  殷樊亚眼神一冷,嘴角掀起嘲讽。“那只是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我的婚姻必须是能为我带来巨大利益的筹码。”

  “只是筹码吗?”殷海蔷若有所思。“也罢,是你自己的感情,就由你自己决定怎么做吧。”她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如果你真能跟你那个秘书单纯维持上司跟部属的关系,或许也表示你没那么喜欢她。”

  “什么意思?”

  殷海蔷微笑似水。“相信我,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人,是绝对守不住理智的。”

  这算是警告,还是预言?

  殷樊亚无语,恍惚地看着安息在莲花座上的香烟,一寸一寸,教火光折磨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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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国  慕尼黑

  位于德国南部,邻近黑森林神秘美丽的湖光山色,慕尼黑整个城市就好似一座巨大且宏伟的城堡,优雅地在德国人心目中矗立着。

  这天,殷樊亚亲自前往德国拜访新客户,随行翻译和秘书自然是由李相思担任。两人一早飞抵慕尼黑机场,便坐上对方派来的轿车,直驱客户公司。

  一行人简单寒暄过后,先进会议室开会,由殷樊亚做简报,自荐“弘京科技”的技术和产品,并回答客户提问。

  接着,客户公司总经理请吃饭,席间,当殷樊亚猜测他出身于法国阿尔萨斯省时,他大感惊讶,又知道这想法原来是出自李相思,更是刮目相看。

  几个人于是摒弃公事不谈,说起阿尔萨斯兼容并蓄的文化,以及阿尔萨斯人对于自身的骄傲,总经理愈说愈是兴致高昂,最后索性邀请两人到自家用晚膳。

  殷樊亚自然答应了,下午两人参观过公司后先行告辞,约好八点再见。

  在市区一家五星级饭店Check-in后,两人各自回房,稍事休息后,李相思便来敲殷樊亚房门。

  “副总,我想出去走一走,一小时后就回来。”

  “你要出去?”殷樊亚微讶。“就一个人?”

  “嗯。”

  他打量她,她穿着一件长风衣,火红的色泽衬得她白皙的肌肤更加晶莹剔透,犹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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