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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钟情 page 4 作者:彤琤

  说都是他在说,该不该信她实在无法研判,因为这些事都需要时间观察,才能进一步判断。

  所以她忐忑不安,甚至是心怀戒慎。

  毕竟现今唯一知道的,只有她置身于一个名叫渊峰谷的地方,至于冷之安这人究竟是何居心?对她这传闻中的聚财福星做何打算?她毫无概念,也无法就此感到安心。

  就是这般的不安,让牧妐晴趴在书房的窗户边,很认真的看着窗外那名为夫婿,却犹如谜一般的男人……

  「夫人,请用茶。」少年变声中的特殊嗓音打断了牧妐晴的窥视。

  她看看房门口的少年,再看看窗外那正在药圃中为不知名药草修剪枝叶的人,暗想着……

  嗯,她这种窥视的行为,是不是会让人觉得她怪怪的?

  「我……嗯……只是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她说了,总觉得说明一下自己的意图比较不奇怪。

  「夫人,请用茶。」少年不疾不徐的又说了一遍。

  那种平淡冷静的语气与姿态,就跟她那个夫君面无表情时如出一辙,牧妐晴觉得很不能适应。

  少年名为太苍,年十三,跟年长的松伯是冷之安的侍仆,较之其他几个做杂役的聋哑仆佣,这两人负责的比较像是总管跟贴身侍儿的职务。

  但说起来,在冷之安这儿,似乎不管是什么职务,做的是细活儿还是粗活儿,他们全都一个样——

  面无表情。

  现在回想起来,数日前才寻得药引从远地归来的太苍跟松伯,看见屋中的她之时,虽然表情就跟看见鬼没两样,甚至稍后听得冷之安介绍她是他的妻之时,那久久回不了神的模样实在是夸张了些,但说真格的,倒还显得比较有人味些。

  哪像现在……

  自从这一老一少消化了她存在的讯息之后,一张脸板得就像戴了张面具似的,让她极端不能适应,特别是这个太苍!

  十三、四岁的孩子,更何况还是个男孩,正值顽皮好动的年纪,哪有像这样的啊?

  怎么这家子的人,不管主人还侍仆,全都一个德行?

  她的夫君面对她时还好,温文儒雅、百般呵护,但她其实有注意到,面对他人时,她那夫君就像画里的仙人,美则美矣,却是面无表情,像是没有七情六欲似的……

  这渊峰谷的人,其实都是些求道修仙的人吗?

  「不是的,夫人。」

  太苍的回答让牧妐晴惊觉自己竟然把问题给说出口了,惊得她差点将接过手的热茶给打翻。

  险险稳住了手上那杯温茶,牧妐晴一脸尴尬,急着想弥补些什么,脱口道:

  「我听夫……夫君说……说他们家世代研究药理。」

  话一出口才发现到,这时补上这些话能有什么作用?

  「嗯。」太苍却是不冷不热应了一声。

  「唔……你们住在这山里,平日就研究药理而已啊?」牧妐晴想到一个话题,暗自感到得意。

  「嗯。」

  等半天,还真的只有一个嗯字就没后续,牧妐晴觉得有些挫败,再接再厉问道:「这山谷里边,就住你们而已吗?」

  问完才觉得这句好像是废话,整座山谷里,原始幽静、郁郁青青,出现仅此一户宅邸院落就极为突兀了,要再上哪儿寻第二户人家?

  「一直住在这边,不会无聊吗?」牧妐晴不想认输,内心不知从何而来的斗志让她很努力找话题。「你们都不上城里晃晃?」

  「嗯。」

  嗯,又嗯,是怎样?

  这回她鼓起了腮帮子,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与其说是看着他,其实还比较像是在瞪他了。

  太苍迎视着她,不明白现在情况是如何。

  「然后呢?」她问。

  少年的清秀面容微露困惑的看着她。

  「你要说点什么啊!」牧妐晴不想气急败坏,但这种对话真叫她感到气急败坏,脱口道:「像是为什么不上城里晃晃,平常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你只有嗯、嗯、嗯,我怎知道是在嗯什么?这样子我们怎么再聊下去?」

  她气鼓鼓的,觉得这小孩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但那被劈头念一顿的人才觉莫名其妙。

  太苍是不知道其他十三岁的少年都怎么样,但实话说,他自己实在很不能适应,出门一趟回来,竟然多了个主母。

  特别是,这主母一点也不符合想像……好吧,他承认,他确实是没想过,也想像不出该是什么样的女人会成为这渊峰谷的当家主母,但那绝不是一个像只受伤小动物般的女人。

  会这么形容并无关容貌美丑。

  就世俗的看法,眼前的人娉婷娇弱,就算称不上绝色,清秀中又多几分娇美的相貌也算是上等之姿。

  会说她像只负伤的小动物,是她给人的感觉。

  弱小,她太弱小了。

  那种弱,是毫无伤人能力的弱,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虽显稚气,却也不那么纯然无助,偶尔闪耀着一点也不适合她的警戒之色,不正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无害却流露出不信任的姿态?

  太苍完全不明白,眼前的人到底是凭藉着哪点成为渊峰谷的主母?

  现在更是搞不懂,这个成为主母的女人,兜半天说要聊天,到底是想聊什么天?

  「怎么了?」冷之安一进到书房内,就看见气鼓鼓的小妻子跟一脸莫名的侍儿。

  一见到他,牧妐晴不自觉红了脸,整个人就是不知所措,当下哪还记得有什么火气或是想指正的事?

  入门而来的冷之安眼中恍若只有小妻子一人,星眸中满溢着说不出的温柔神色。

  极度恭敬退至一旁的太苍,眉眼低垂,巧妙的敛去眼中不适应的神色,如实回禀:「夫人想聊天。」

  「小姐!」

  惊惶悲切的哀鸣划破渊峰谷的寂静,这远远传来的叫喊声着实让牧妐晴愣了好一下,这声音……

  幸幸?

  幸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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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有没有怎样?您有没有怎样?」

  「没有,你……」

  「自从那晚屋里头失火,您给人掳了去,幸幸好担心您,二小姐更是忧心得食不下咽。」

  「我没事,你……」

  「所有的事全乱了套了,是不是?被人掳来这儿,您一定很害怕是不是?」

  「我……」

  「小姐别怕,幸幸……」忽地没了声响。

  牧妐晴看了看动了下指头的夫君,再看看片刻前冲进来就连珠炮似讲不停、如今却失了声,跟木头人没两样直直定在原地的幸幸,试着要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松伯?」冷之安看着慢两步才跟着进到书房的松伯,很想知道,为什么奉命去牧家报平安的松伯会报到带个这么吵杂的人回来,竟一点规矩也无的直冲进来放肆。

  「少爷。」松伯恭敬的一揖,不疾不缓地回禀道:「夫人的妹妹『坚持』要我带夫人的贴身侍女回来服侍她。」

  扬眉,冷之安对这说词显出几许玩味之色。

  「她坚持?」语气平淡,但之于冷之安,这表示他需要一个很好的解释。

  「除了夫人的妹妹坚持,老奴想到,咱们这儿的粗活儿虽然不缺人使唤,但确实是少了个贴心伶俐的丫头来服侍夫人,加上其他的考量,只好接受夫人妹妹的提议,将夫人的丫鬟给带回来。」松伯如实道。

  为了他的小妻子……这说法冷之安尚能接受,但在这部分之外,则有进一步了解的空间……

  不动声色,冷之安眉目如春地朝小妻子开口道:「我想你们应该有些体己话要说,我上炼丹房看看上回炼的药如何。」

  「好。」想也不想的立即答应。

  正在烦恼怎么支开他的牧妐晴对他的提议压根儿就是求之不得,一双圆圆的大眼儿漾满了心想事成的甜笑。

  那笑引得冷之安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见那大眼儿里的甜转成了羞,更是忍不住又摸摸她软嫩嫩的颊……

  「你、你不是要去丹房?」小小声的,牧妐晴提醒他。

  冷之安总算收了手,临去前看也不看的朝幸幸身上点了数下,之后头也不回的领着松伯跟太苍离开。

  直到他们主仆三人出去,目送他们离开的幸幸很明显松了一口气,回头,正对着主子,才要开口,却叫人捂住了嘴……

  「那,我没事,人很好,确实,一开始时是不太能接受计划全走了样,也确实是害怕过,但你看见了,我人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真的。」这回,连珠炮似的人换成了牧妐晴。

  她也知道,捂着幸幸的嘴有点胜之不武,但历经方才完全插不上话的窘境后,她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省得自己完全插不上话。

  「好,我讲完了。」怕幸幸仍是大惊小怪,牧妐晴还小心确认一下:「就像你看见的,我很平安,没受到任何伤害,这样子,你有没有了解我要说的?」

  幸幸点点头表示明白,牧妐晴这才松了手。

  本以为松了手之后,幸幸会改问些什么,或是说点什么,但是没有。

  一时之间竟没人开口,沈寂的场面之中,主仆俩就这样大眼看小眼,彼此都觉得很困窘……

  「你、你说点什么啊!」有些些的尴尬,牧妐晴只能催促。

  「让我想一下,我还要想一下。」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包括忧心不已的主子竟然完好无缺都出人意料,幸幸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倾心好吗?」牧妐晴等不了,主动询问:「我被人掳走,她一定很心急吧?」

  「一开始很急,特别是听苗姑娘说了冷少爷……不,现在该叫姑爷了。」幸车改口,这才道:「二小姐一听姑爷的来历之后,真是急坏了,偏生又忌讳暴露小姐您的行踪,让人知晓你们的计划,所以二小姐不能大张旗鼓上渊峰谷讨人,只能另外想方设法暗着来……」

  「慢!慢!」幸幸给的讯息太多又太快,牧妐晴跟不上,连忙问:「苗姑娘?这是谁?还有来历,我夫、夫……君……」

  很困难的使用「夫君」这个词,牧妐晴差点没咬了舌头,别扭至极、当机立断换一个词,道:「唔……相公?」

  换汤不换药,虽然没第一回拗口,但内心的别扭感并没有好过许多,让牧妐晴有些自暴自弃。「算了,就那人,你知道我说谁,你说他是什么来历?还有,什么叫做『暗着来』?」

  「苗姑娘正是那晚破窗而人的姑娘,闺名人凰,是帕夷娃族的下任族长……」

  「苗疆部族里擅长制造特殊用药的帕夷娃族?」不是故意的,但有关这个少数民族的大名,让牧妐晴不得不打个岔。

  「正是那个擅长制作特殊用药的帕夷娃族。」幸幸分享她所知的小道消息。

  「好比二小姐所买的『一举得男』,正是透过门路向帕夷娃族人购买的,这苗姑娘就是帕夷娃族下任族长,只待她找到族夫,顺利成亲之后,就要走马上任了。」

  「族夫呀……」这事牧妐晴记得,冷之安之前提起过这事。

  「姑爷他正是苗姑娘看中的人选,偏偏姑爷不领情,据苗姑娘说,她千方百计好不容易向姑爷下了她最珍藏的秘药,最后是循着药味,这才找到了姑爷,本想顺势来个霸王硬上弓之计,强逼姑爷负起责任,却没想到房里头竟然有了姑娘捷足先登……」

  「那姑娘也就是我了。」那晚混乱的轮廓,牧妐晴开始有些明白,却也不明白。「那,我夫、夫君怎么会在那间房里呢?那院落在这次诗会晚宴里,本该是配给姚舜平休息的,不是吗?」

  「刚刚不是说了,姑爷让苗姑娘下了药。」

  「嗯。」

  「二小姐推论,应该是药效发作,刚好经过姚公子那院落……那种江湖中人,小姐也听过说的吧?据说都是飞檐走壁的,应该是刚好经过,身体不适就先入房休息。」

  因为亲眼见识了打斗的场面,牧妐晴不会怀疑「江湖中人」这个字眼,倒是很自然会想到一个问题。「那姚公子呢?」

  「在床下。」幸幸知无不言。

  「啊?」

  「据姚公子说,他不胜酒力回房休息时,才正要上床,就让人迷昏给放倒在床底下,是后来房里起了大火,浓烟呛醒了他,他才及时逃生,顺道连动弹不得的苗姑娘也给一起救出火场。」幸幸很尽责的转述当时情况。

  牧妐晴闻言只能无言,暗自庆幸当晚她是让冷之安给劫走了。

  要不,她真在那房里对冷之安做了那样又这样的事,全叫人给听全了,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幸好有姚公子。」幸幸也觉得庆幸。「要不是他拖着动弹不得的苗姑娘爬窗出来,我顾忌着会坏了二小姐的计划,怕事情曝光,也不敢第一时间就通知人来灭火,这情况下要真烧出人命,这事恐怕更难善后。」

  牧妐晴明白幸幸的意思。

  这苗人凰怎么说也是帕夷娃族的准族长,要是让一场小火灾给烧死了,事情不刚不好就发生在他们牧家的地盘上,届时引发什么风波,可不是好收拾的。

  「也幸好是救出了苗姑娘。」幸幸补充道:「要不是有苗姑娘帮着说明,二小姐也不知道那晚将您给劫走的人是哪一路人物,原来姑爷是江湖人闻之色变的一代毒王,是连苗姑娘都不敢太过造次的厉害人物。」

  「毒王?」这字眼令牧妐晴结结实实的愣住。

  「听说好厉害的样子。」幸车道。

  「这怎么可能?」牧妐晴不信,说道:「他说他们家世代研究药理,再说……他的样子那么斯文,怎可能是使毒的人?」

  虽然顶着聚财福星之名,但她怎么说也是一般平民老百姓,浑然不知江湖险恶之事。

  在那单纯的想法中,总觉得「毒」这个字很可怕,该是阴狠、猥琐、不入流之人才会使用的。

  加上这阵子在这宁静的渊峰谷过了好一阵子近乎隐居的生活,亲眼看见冷之安是如何悠哉的读书、种草,因此她很难相信,温文儒雅如冷之安这样的人,竟会使毒?还是被冠以毒王名号的厉害角色?

  「但这是苗姑娘亲口说的,她说姑爷是江湖上人人忌惮的毒王,还说只要姑爷想,要转瞬之间弄死多少人都是随他高兴的事。」幸幸说着听来的传闻。

  牧妐晴听是听见了,却怎么也没办法相信有这样的事……

  「我猜想,姑爷应该真的是很厉害的人。」幸幸见主子狐疑之色,只得提出个人见解。「因为苗姑娘身为帕夷娃族的准族长,想必是个厉害角色,但她那晚不知被姑爷下了什么毒,嗅觉完全消失,别说再循着药味找到姑爷,她什么也闻不到,气得她连咒骂了好几天,到我出发前,苗姑娘都还在想办法解毒,想想,连她这样的高手都没辙,可见姑爷真的很厉害。」

  牧妐晴知道幸幸不会骗她,但她仍然很难接受这现实。

  「那苗姑娘怎么肯配合?」突然觉得不太对劲,牧妐晴问:「对她而言,我是坏她姻缘之人,她怎肯配合,对倾心说明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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