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诺亚讶异得直呼不可思议,问:“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有老婆吗?!”
他抿嘴,冷眼看着屏幕上的新闻标题一一雪仁不伦恋。
“那男人娶的老婆根本就不是他的,他会这样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雪铃会去招惹上他,真是太麻烦了。”
“为什么那男人的老婆不是他的?你在打什么哑谜啊?为什么我都听不懂?”她一头雾水,视线黏在哭得梨花带泪的洪雪铃身上,心也跟着揪在一起发酸。
“刘导他家太复杂了一当初他娶老婆,就只是奉父母之命娶的,后来我听到更黑暗的八卦……唉,诺诺,我不想要污染你的耳朵和纯洁的心灵啦。”言上邪说到最后干脆无奈地用头在她肩臂打转再打转,整个人彻底化身为小狗般赖在主人身旁撒娇。
“我的心灵一点都不纯洁,你快跟我说!”好奇心凌驾一切的方诺亚捧起他转到肚子上的脸,低声请求。
“你的心灵一点都不纯洁……”他眼神黯了黯,若有所思。
“哎,快跟我说嘛,你不会污染我,快说。”
“不会污染你是吗,那你为什么一天到晚在跟我说你很难为情?我真怕我等一下和你说八卦的时候,你也觉得很难为情。”他一脸为难地反驳,心里其实喜欢极了被她强硬捧着自己的脸,倘若她能够再主动一点低下头来吻他……那就太美好了!
“你在说什么啊!这个跟难为情有什么关系吗?”她皱起眉,再和他继续说下去,她想她整个脑袋都会打上死结。
“那我说啰。”他起身坐好。
“嗯嗯。”她点头,打直腰杆洗耳恭听。
“说完之后,你不能再说出‘啊,好难为情’这话喔。”他正经八百的说。“好啦,不会说嘛。”听八卦到底和难为情有什么关系?厚!
“打勾勾。”他伸出小指。
被吊足了胃口,她二话不说伸出小指和他打了勾勾。
“如果你说出难为情这三个字,你就要任我处置喔。”他窃笑。
“好啦、好啦,你快说。”她伸手推了推他。
言上邪清清嗓子,开始说:“刘少仁导演的老婆其实是他父亲的学生,他的老婆非常仰慕刘导的父亲、他的父亲也相当欣赏刘导老婆,当初父子俩为了她有过情感上的争执,本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只是刘导的母亲发现自己的丈夫和学生有了暧昧,就请自己的儿子帮忙,结果刘导不知怎么搞的,就娶了那女人,更诡异的是,那女人也嫁给了他。
“但婚后,两人其实相敬如冰,所以大家私下都说他们根本就是貌合神离的最佳夫妻代表……我知道最多的就是这样了,如果你还想知道更深入的八卦,你可以去问雪铃。”
方诺亚听完之后打抱不平地说:“那雪铃根本就不算是第三者啊!”
“就世俗眼光来说,她是,而且这些内情外人并不知道,媒体更要下耸动的新闻标题,才能吸引大众的目光啊。”言上邪耸耸肩,两手一摊,想要就此结束话题。
而电视上的记者会,也即将告一段落。
方诺亚看着洪雪铃哽咽地谢谢大家关心,将会和孩子的父亲一起承担所有的后果及付出相关社会责任,便与刘少仁牵起彼此的手向镜头前的社会大众鞠躬致歉。
“唉,可惜了雪铃……”
“放心吧,凭她的个性与人脉,生完孩子后还会东山再起的。”他佣懒托腮,将视线缓缓收回,接着紧盯着方诺亚,嘴角噙着一抹别具意义的笑,提道:“诺诺,我前天因为太无聊了,突然很想看书一向谢凌借了一本很有趣的书,我看完了很想和你一起分享,你有兴趣吗?”
方诺亚瞪着他嘴角那抹笑,忽地感到背脊一阵冷。“什么……书?”
一听她问起,他快步起身冲至房内将书拿出来,又动作利落地紧挨在她身边。
“这本这本这本,谢凌说这本她也有借给你看过嗳!”
她瞪着那本书,呻吟一声,直接往沙发趴倒,一点也不想面对。
他根本就知道!根本就是故意的!那时在民宿她就知道他看到了!
“这本书叫——忠犬少爷偷偷爱。”
啊!他把书名念出来了。“你不要念啦!”她想捂脸又想捂耳,挣扎之下只好把头闷在沙发抱枕下。“少爷失去了记忆,但心里还是记得他深爱的那名少女,多年后,他们重逢了……”
啊啊啊!他把文案念出来了。“不要念啦!”
“诺诺,我那天太好奇了,就把书一页一页的翻开,一页一页的念完,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一个情节吗?”他问,把快将自己闷死的方诺亚从沙发抱枕里拖了出来。
“你不要说啦!好难为情喔。”她闭上双眼不肯与他对视。
“诺诺!你违反约定了,你说了好难为情。”
“咦?这个和那个有什么关系?”她双眼圆睁,不可置信他此刻的翻脸。
“我刚才很清楚的说了,在我跟你说完那个八卦以后,你就不能再说出好难为情这几个字了。”他贼笑。
她气急败坏地反驳,“是这样约定的吗?那分明只是限定在讨论刚才那则八卦时啊。”
“不是,我的意思明明就是指说完八卦后,你再也不能说出好难为情了。”他态度坚定。
知道自己再怎么争辩也争不裸,她泄气摊手,无奈问:“好吧好吧,那我违反约定了,我要怎么任你处置呢?”
“诺诺,你唱‘长存’给我听。”
她闻言,一副拿他没辙还是被他得逞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后开始为他缓缓低唱。
她的歌声情意绵绵,将词意传达得丝丝入扣,让整首曲子更为婉约动听。
言上邪将她搂抱在怀里,一时动情,便将她清脆好听的歌声全数吞入唇中。
“嗳,我还没唱完……”她挣扎着。“现在大白天的,好难为情……”
“诺诺,你又违反约定了”
“哎呀,不要脱……”
“你刚才违反约定,就要任我处置……”
“等一下啦,那里……”她喘气,来不及出声阻止,又被他霸道吻住。
满室春光,掩不住,那悸动的情意。
“最后副歌再唱一下……”
“爱……长存……心……长存……你让我专心唱完行不行……唔……”
他宠溺地吻着她热红的耳廓,低喃,“记忆,永长存。我爱你,我的诺诺。”
番外 少女心
某些人天生就具有独特的领袖气质,即使本身个性低调不张扬,一旦伫立人群之中,却总能突显那与众不同的气场,吸引众人目光,让人不由得想多关注几眼,直到移开目光时,才惊觉己被其人的光华深深吸引。
若说校园里有这样一个人物,就是言上邪了。
“可是,江子望也很帅气啊,他高头大马,运动、学业都非常突出,是个很吸引人的阳光男孩钦。”
“唉,江子望就差言学长那么一点啦,人家言学长一开口就让人感到如沐春风,江子望虽然幽默,但太油嘴滑舌了……”
一群少女们附和的点头认同。
坐在体育馆阶梯座位上的洪雪铃打了个呵欠,对于一旁同学们的话题百听百腻,她掏了掏耳朵,只想趁着老师不知忙去哪儿时赶紧偷空躲到角落偷偷打个盹。
这堂体育课因为外头下雨,大伙全躲进了馆内,此刻一楼篮球场是男同学们奋力厮杀的战场,看台坐椅上则是女同学们观战谈八卦的小天地,洪雪铃瞄了眼在场外下指导棋的言上邪,再睐了眼那位据说女同学们也很心仪的江子望,两人输裸立见高下。
言上邪一派轻松自若,那俊美淡然的姿态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观赏感,而江子望阳光帅气,打篮球的冲劲利落爽快,很有独特风格,却……教她只想看一眼便移开目光。
要说她这是偏心也罢,谁要言上邪占据她心如此多年。
她目光幽怨地再度瞟向言上邪,心头开始郁闷,浓浓的困意因想起他的请求而消散,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爱得太卑微,连他希望她做方诺亚的挡箭牌她都肯。
啧!她烦躁地伸腿踢了下前方座椅,却意外引来八卦女同学的注意。
“唷,原来洪雪铃也在这里啊。”其中一位八卦女同学语气发酸地开头。
“喔,当然她也在这里,因为言学长也在这里嘛!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两个人最近好像走得很j丘呢”
“咦?奇怪,前阵子言学长不是和音乐系的方诺亚常常走在一块吗?”
“哎哟,你不懂啦,洪雪铃横刀夺爱啊!听说她心机很重,费尽心思才把言学长从方诺亚身边抢过来的。”
“是吗?我听说方诺亚好像也是个不简单的人欸。”
“所以才说洪雪铃心机很重嘛!”这句结论逗得所有人捂嘴讥笑。
洪雪铃嘴角淡扬,高傲地昂起下巴。“你们左一句好像、右一句听说,没凭没据的八卦却在这儿闲嗑牙,到底是谁心机重才会这样道听涂说、四处造谣?”她闲散地挑着发尾分叉,翘腿斜坐。
“喂,洪雪铃,你不要以为自己和言学长在一起就骄傲喔。”
洪雪铃耸耸肩,轻笑回道:“我就算没和小上在一起,也一直很骄傲啊。”见众女们同仇敌忾的模样,她无所谞地两手一摊,站起身,拨弄如瀑云发,姿态优雅迷人。“唉,你们真是太吵了,让我连想偷偷睡个觉都不行。”对于这种小儿科的攻击,她压根不放在眼里。
洪雪铃转身欲离开,才往前走没三步,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她以手撑墙稳住脚步,没好气地回头怒骂,“到底是哪个没长眼一一”视线落在跌坐她脚边的不知名女同学,她错愕,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啊!方诺亚,你没事跑来这里干么!”
“嗅?她什么时候在这边的?”
“不管啦,是她自己冲出来才会发生这种倒霉事的,走吧。”女同学们见老师从馆外走回,便悻悻然地纷纷甩头离开。
方诺亚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拍拍双手。
“你做什么推我?”洪雪铃质问,见到方诺亚这张脸心底就有气。
而这时谢凌从一旁走来,急着反驳,“她才不是推你,她是帮你!厚,诺亚,我就叫你不要来蹚浑水了,你还硬是凑了过来,有没有受伤?”
谢凌完全没想到自己上一秒才叮咛方诺亚快步远离这处是非之地,下一秒身边的好友就往洪雪铃的方向冲去。
“帮我?”洪雪铃双手环胸质问。
“当然是帮你!那些同学说不过你的伶牙俐齿,正要上前扯住你的头发霸凌你呢。”谢凌为之气结的叉腰说。
“霸凌……”洪雪铃翻了翻白眼,讥笑道:“拜托,方诺亚,下次有这种事,不要挡在我前面,我好歹也是空手道黑带一一段,她们根本霸凌不到我好吗?”
方诺亚莞尔,不将洪雪铃的嘲讽当一回事。“我知道了,我只是出于下意识的行为,不想要看到你受伤而己。”
“不想看到我受伤?”喔,天啊,方诺亚当自己是圣母玛莉亚了吗?“刚才你没听见她们说的吗?我都心机重到把小上从你身边抢过来了,你还不想看到我受伤?!你有病是不是!”连日来累积的满腔怒火终于有个出口得以发泄,洪雪铃出口相当不留情面。
“我知道你很喜欢小上,我也知道你是小上很重要的……朋友,这样就够了。”方诺亚淡淡回道,不想再在这话题上与她多有纠缠,本想与谢凌相偕离开,却忽然被洪雪铃叫住。
“喂!你跟来。”洪雪铃扯住了她的衣摆。
方诺亚本是不想与洪雪铃多说,但她强硬又霸道地扯住了她的衣摆,一路施力拖着她往前走,她无奈叹气,示意谢凌先别跟上后,才出声说:“你别拉我,我跟着你走就是了。”
洪雪铃娇哼一声放开了手,领着她拐上阶梯,往体育馆顶楼走去。“上面没人,我们比较好说话。”
方诺亚又是一声长叹,跟着走上楼,直到洪雪铃走至顶楼广场中央停下,她也跟着驻足,她不明白她们有什么好谈的,毕竟她最近与言上邪少了许多牵扯与往来,应该让洪雪铃没有任何揪辫子的理由。
洪雪铃双手再次环胸,右脚不时打着拍子,整个人显得相当烦躁。
见她不开口,方诺亚只好率先打破沉默问:“你想和我说什么?”前阵子两人才刚谈过一次,她记得那次的结论是,她与言上邪都当彼此是好朋友,不是吗?还是她有会错意的地方?
“我问你,”她抬头,脚上拍子打得更急更快。“小上有没有和你说过有关于我的事?”
方诺亚闻言,认真思索后说??“没有。”
洪雪铃脸色变了变,不耐烦地抬手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言上邪每天一见她,开口闭口就是“方诺亚今天怎么了、方诺亚最喜欢什么、你觉得方诺亚会喜欢去哪里”等话题,这叫做没上心?!现在她都成了方诺亚的挡箭牌了,她还要相信红颜知己这种屁话?
“那我问你,你会不会喜欢小上?”
方诺亚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洪雪铃,是恋爱中的人都如此反反复覆吗?小上好像也是这样呢,我每次问他是不是和你交往了,他都和你一样很焦躁的一直艘步,然后说重复的话。”
“他说什么重复的话?”洪雪铃像是抓住爱情的一线生机,急问。
“嗯……他总是说,他和你的关系很好、非常好,但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好,总之一切如旧之类的话,他还说,他很庆幸能有你的帮忙,如果没有你的帮忙,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方诺亚回想,不知该如何解释每次见到言上邪提起洪雪铃的感觉。
很好!言上邪对她只充满了愧疚感,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她方诺亚。洪雪铃咬着指甲,忧郁烦闷得说不出话。
“雪铃,你受伤了欸,我刚才好像推你推得太大力了。”方诺亚惊见洪雪铃的手腕上出现一道长约五公分的粉红刮痕。“对不起,我刚才一一”
“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嘘!”洪雪铃眯起双眼并将食指置于在唇上,示意方诺亚闭嘴。
方诺亚见洪雪铃没想再继续交谈,本想离开,但见洪雪铃神情郁闷,双脚像扎根似地难以抽离,她叹了口气,走至洪雪铃身旁,问:“你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需要人听听你说话吗?”
洪雪铃瞥了一眼她温柔的神情,撇撇嘴,“我现在的心情是非常不好,超级糟糕!”种种迹象在在证明她失恋了,而让她失恋的对象居然还搞不清楚状况,竟像个圣母玛莉亚一样想张开怀抱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