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江湖地位显赫的华兴盟一向广结善缘,不论黑白两道还是官商各界,都关系友好,会长齐老大的六十大寿自然冠盖云集,齐集各方亲朋好友。
按照过往惯例,华兴盟会发邀请函给所有具规模的黑道帮派,即使没有结交往来或是后起之秀,他们也都会礼遇尊重,而有幸收到邀请函的帮派鲜少不识时务地拒绝出席。所以寿宴上常会有很多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或是专程远道而来的各大帮派代表,故而纵使是华兴盟的盟友黑煞盟的死敌阎帮会出席,也不足为奇。
在这种大阵仗的场面,保全设施自然十分严密,为了充分保障各宾客的安全,会场内严禁携带任何武器入内,不管是什么身分的贵宾,进场前一律要接受检查。
身穿正式礼服的风青阳高挑挺拔,发蜡固定造型的短发服贴亮泽,电力十足的子夜星眸性感勾魂,玩世不恭的慵懒笑容帅气迷人,举手投足散发着风流不羁的男性魅力,让女士们尖叫失控。
而站在他身旁的女伴也毫不逊色,阎月一袭深紫色金丝绣花旗袍,企领无袖、秾纤合度的设计,使得她玲珑饱满的诱人曲线毕露,长发挽成高贵大方的发髻,并以钻石发钗作为点缀,脸上仅有典雅的淡妆,便已明艳照人。
在入口处分开接受例行检查时,阎月看见风青阳把一枝佩枪交给工作人员代为保管,她更眼尖地瞥见枪柄上印有一个金漆的“风”字。亏他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地说不会和人火拚厮杀,一个会随身携带专用手枪的男人,明显欠缺信服力,怪不得他之前没接受她的好意,原来是用不惯别人的手枪。
好像会读心术似的,风青阳搂抱着阎月的小蛮腰时,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别误会,这是风家特制的麻醉手枪,依据法例程序申报,是风家的安全维护人员在执行职务时,可以合法使用的武器之一。”
阎月不以为然地别开脸,旋身挣脱他放在腰际上的魔掌,改而主动挽着他的臂膀。
风青阳瞄一眼她高耸姣美的胸脯,这个丰胸翘臀的美丽女人实在该死的性感诱人,教全场的男士们看得目瞪口呆、血脉贲张,不过当事人却全无所觉,一贯的冷淡漠然击退了不少爱慕者。
“早知道你穿中式旗袍,我就不穿西式礼服了。”风青阳满眼兴味地打趣道。
“难不成你要改穿中山装?”阎月哼道。
风青阳不怀好意地笑说:“军服。”
这个男人真是无聊透顶!阎月本不想理会,但却发现他眼里的淫邪光芒,故而突然联想到军人大多喜欢流连花街柳巷、寻欢作乐,难不成他是拐个弯来挖苦她的打扮太具风尘味?
“下流。”阎月白了他一眼。
“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在瞎猜。”风青阳撇得一干二净。“我只是认为传统旗袍能把女性柔美的体态展露无遗,正好和最能代表男性刚阳魅力的军服十分相配。”
明知耍嘴皮子远不及这个轻佻男人,阎月不再自讨没趣,放眼望向整个会场,很快就发现主人翁齐老先生,于是信步过去打招呼。
与此同时,风青阳也悠闲地极目梭巡会场,在瞧见一个不可能错认的熟识身影后,他突地拉着阎月停下来,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难以置信地死命盯牢远处的高大男人,身体的每一条神经已然紧绷,热血则不断沸腾翻滚。
竟然是他!怎么可能?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那仪表不凡的气度、那张和他酷似的笑脸、那个和他有血亲关系的男人,曾经是他最尊敬信赖的人,这个灭绝人性的风家叛徒风青蓝!
第四章
「怎么了?」阎月看着脸色有点难看的男人低问。
风青阳紧握拳头,极力忍耐走上前揍人的冲动。「我碰到个熟人,有段非要解决不可的恩怨。」
指节发出的「喀喀」声响隐约传来,阎月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着怒气,平时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模样,这样认真严肃的风青阳她还是头一次看见,她下意识想令怒不可遏的男人冷静下来,不及细想便伸手轻握他的拳头。
「我不管你与谁有何恩怨,请你谨记自己现在的身分与立场。」
淡漠的声音与冰冷的柔荑起了若干作用,风青阳对上她黑白分明的水眸,如镜子般清澈无波的黑瞳正反映出自己吓人的阴鸷脸孔,他蓦然惊醒过来,睨着她的眼神越加深邃复杂,像是在思忖考量什么似的。
就在两人四目交投、气氛有点诡异之际,一道雄壮老迈的声音突然介入,两人霍地转头,迅速武装戒备。
「哎呀!瞧瞧是谁来了?」一名两鬓斑白的老先生满眼倨傲,脸上尽是不屑的神色,而陪伴在他身旁的男人则内敛深沉得多,墨镜底下一条触目疤痕沿左额角斜下至颚骨,让男人看起来有一股肃杀之气。
「原来是阎家世侄女,如果你不是长得很像你那福薄命薄的母亲,我还认不出来呢,呵!呵!」
老者神气活现的嚣张笑声与跋扈态度让风青阳皱眉,这个面目可憎的老人应该就是黑煞盟的会长陈伯坤,而身旁的「危险份子」极有可能是贴身保镳鬼煞。
风青阳睨着默不作声的阎月,虽然一贯面无表情的她看来并无异样,不过仍握着他拳头的小手不自觉地收紧,他反手与她十指交握,再用力收拢五指给予她安心的力量。
「阎帮没人才了吗?竟要你这个女儿家来抛头露面,你哥哥为何不亲自来?」瞧阎月不发一言,陈伯坤更为得寸进尺,洋洋得意地轻拍额头奚落道:「哎呀!我真是健忘,不好意思,忘了令兄是残疾人士,不能走路的人怎能出来见人嘛,不怕遭人笑话、被看不起吗?」
在寿宴上闹事不单扫了主人家的雅兴,还摆明不给面子,阎月才不会不懂分寸地干出这等不识大体的事来,不过「是可忍,孰不可忍」,尤其遭到侮辱的还是她至亲至爱的人。
「四肢健全的人也不见得不会丢人现眼、当人笑柄。」阎月冷哼一句,不屑再看一眼无知的老人,拖着风青阳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
陈伯坤当场气得脸色发绿,却碍于颜面而不便再纠缠下去,阎帮近日来的大肆报复已让他气得半死,想不到现在又被个小女娃抢白。哼!如果他们以为黑煞盟好欺负便大错特错了,他定会教这些初生之犊加倍奉还,大家尽管走着瞧。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华舆盟会长齐老大是个面慈心精的健壮老人,他饱满红润的和蔼脸容总是挂着可亲的笑容,因而有齐老佛之称。
「齐老先生,我谨代表阎帮恭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阎月恭敬地祝贺。
好个标致的女娃,眉宇间更有股坚毅不屈的傲气,女子从容不迫的淡雅漠然教齐老先生一眼便喜欢,满心欣赏这个沉着冷静的小辈。
「客气,客气,阎副帮主赏面光临寒舍,有什么招呼不周的,还望见谅。」齐老先生没有摆出长辈或老大的架子,客气有礼如平辈待之。「青蓝,你替我好好招待阎小姐。」
「是。」随侍在身旁的俊美男子,一派温文儒雅地颔首。
「恕我先失陪了,阎副帮主请便。」留下三名年轻人,齐老先生招呼其他宾客去了。
风青蓝好整以暇地看着数月不见的堂弟风青阳,他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轻蔑笑容,大方接受堂弟杀人似的怨愤目光。
纵有满腹憎恨敌意,恨不得狠狠教训眼前一脸挑衅的男人,不过风青阳始终强忍住一口气,极力压下挥举相向的冲动,并没失控。
久候不到堂弟发难,风青蓝很快转移目标,盯牢艳光四射的美丽女人,禁不住心痒难耐。「阎小姐,赏脸跳支舞吗?」
「当然。」为了避免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阎月决定接受邀请,她瞥一眼铁青着脸的风青阳后,随男子步入舞池。
本来风青阳不打算出席这场寿宴,他毕竟是风家的人,并不想和黑道帮派扯上关系。如果不是赫钰连有事不能陪伴阎月出席,以及深知黑煞盟的人会在场,他说什么都不会应允出席。那么他便不会在此刻碰上风家的叛徒,那个风家一直在追捕的男人,并得知他投靠了华兴盟,到底真的只是巧合偶然,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猎人猛追猎物的嗜血目光,紧盯着舞池上的一对男女,风青阳冷眼看着男人对女人垂涎欲滴的恶心嘴脸,还有借故占便宜的毛手毛脚,便感到心中冒起一股无名火。
风青阳随便邀请了一位早已对自己猛流口水的女士共舞,很快地翩然舞至阎月身边,然后什么都没说便强势地交换了舞伴,他硬把阎月带入自己怀里舞开去。
不管他的行为是否无礼,阎月无可否认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因为面对风青蓝这种精明厉害的角色,即使她格外留神也难免会吃亏。
阎月轻抬羽睫看着不说半句话的风青阳,仍气得牙痒痒的他正死命瞪着刚刚与她共舞的男人的一举一动,她不禁在心里讪笑,即使他在这里张牙舞爪也没用,只有徒增别人的意气风发。
「你这个样子只会助长仇人的气焰,让他更高兴。」阎月冷声劝告。
她的话仿如冰水浇下般,把他的满腔怒气扑灭,风青阳出奇地冷静下来,并且把注意力拉回,他端详着面不改色的她,表情不自觉放柔。
「小心风青蓝,他是个城府很深的男人。」
阎月一怔,感到一股莫名的暖流悄悄滑过心田,她迅速别开脸隐藏好心事,这个男人浑然不觉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居然还有空闲管别人的事情!「你与其担心别人,倒不如自己多留神吧,毕竟你现在身在华兴盟的地盘上。」
他半眯着眼眸促狭地笑问:「你在担心我吗?」
她才没空干这种蠢事!阎月丢给他一记冷眼,表情明显在揶揄他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风青阳若有所思地睨着这个冷静、理智都过剩的女人,唇边的笑意越发耐人寻味,害得阎月感到头皮发麻,终于沉不住气发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其实你并不怎么热衷于报仇。」他洞悉人心的瞳眸丝毫不放松地瞅着她瞧。
阎月微蹙眉头,以崭新的目光评估他,这个男人似乎不如外表般轻佻大意。
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相默然不语,令风青阳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我的错觉吗?」
「当然,所有曾经对不起阎帮的人,我们都不会放过。」阎月一瞬也不瞬地凝望着他。
风青阳笑而不语,明显瞧出她在口是心非,如果她真的对黑煞盟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的话,就算她自制能力再好也不可能对仇人视若无睹,她应该和他一样在意对方的存在,甚至压抑不下愤怒失控的情绪,即使只有一刹那、一点点,但她却从没有表现出来过!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没有在宴会里逗留太久,阎月便和风青阳离去,可是他们却不是真正离开齐家大宅,而是绕道转往大宅深处。
早已在会场外恭候的两名男子领着他们穿过了花园,笔直走往齐宅更里面的房间,尽管风青阳感到纳闷,却深谙自己没权过问,他只能在心中暗忖阎月的神秘行径,可能是要秘密会见华兴盟的什么人吧。
在走廊上某个房间门前停下来后,阎月向风青阳交代。「你在这里等我。」
「我不能放着你一个人不管,让我陪你进去。」其实风青阳也不想介入,不过职责所在,他没办法枉顾她的人生安全。
「不用,连在里面。」
什么?那个赫酷男竟然已经先他们一步到达,他不是有什么要务在身不能出席寿宴吗?知道自己被阎月和赫钰连要着玩,风青阳顿感不悦,他们果然在设计他什么,但真正的意图为何?难不成……
「堂堂风大少爷,何时变成站岗的守卫了?」
一个低沉有力的男声打断风青阳的思绪,优雅地信步走来的男人揶揄着他。
「总好过某人沦落到要当别人的走狗。」正用目光杀人的风青阳口气冲得很。
风青蓝不以为然地耸肩。「你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一样狂妄任性。」
「别自以为很了解我。」
「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堂兄,虽然我只长你一岁,但我对你的了解远比你想象中还要深。」风青蓝一副以兄长自居的模样,仿佛两人是在闲话家常。
看他摆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善良脸孔,风青阳感到厌恶。「哼!自你出卖家族、杀害至亲来换取权势地位的那一天起,你就再也不是风家的人了,我也没你这种冷血堂兄。」
「对你这个天之骄子、一出生便拥有全世界的男人来说,当然无法理解我的所作所为。」风青蓝表情一沉,处心积虑夺权篡位的大计被毁于一旦,该怨愤的人可是他。
「如果你想要当风家继承人,你大可堂堂正正出来竞争,拿出实力让爷爷他们认可你,我绝不会反对阻挠。」风青阳才不希罕当继承人,早知堂兄如此渴望继承家业,他一定会大方退位让贤。
「别让我更加瞧不起你,天真的大少爷。」风青蓝嗤之以鼻。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风家有什么对不起你?老爸待族人一向不薄,从没亏待过你们半分。」
「不薄?」风青蓝挑眉讥诮。「在风家当个任劳任怨的义务白工,永远出不了头也叫厚道?!」
「从没有人如此看待过你。」
「我明明是风家的长孙,论年龄资历、能力才干,甚至是责任心、承担力,你没一样可以比得上我,但老头子们偏偏认定你是继承人。不管你有多叛逆任性、轻佻莽撞,整日只顾吃喝玩乐不求上进,他们就是要宠你、依你,什么事情都不劳而获的你,又怎能明白无论我如何努力付出、表现优秀,也无法得到回报的滋味。」风青蓝愤恨地斥骂,直把心中日积月累的嫉妒和恨意吐露出来。
风青阳感到戚然,到底是他们太不了解堂兄的为人,还是他过去伪装得太好了呢?「即使如此,你也不该灭绝人性地想要杀害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