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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 page 1 作者:文滢

  序幕

  宝景十年,天子卧病不起,天朝群龙无首,皇子争斗,夺权位、划势力,妄想坐拥帝王之位,权掌百年江山,享尽万世千秋锦绣风华。

  对内,皇室争斗不停,波澜四起;于外,外戚干政弄权,民不聊生。

  因此,六神遂现,铲除叛乱,平定局势,风雨飘摇之中,拥戴太子承即位,一统天朝,安内攘外。

  六神叱咤一时,手起掌握之间,风雨时起时落,变幻万千。

  凤平元年,天朝百废待举之际,六神遁隐,不再立现。

  余十年间,六神名号仍是令人闻风丧胆,为天朝传奇。

  楔子

  一双小小的手、小小的腿,白胖胖的小娃娃荡着秋千、漾着笑,那模样甜得像蜜糖,绵绵的在嘴里都能化掉。

  春令已到,林里暖风拂面、鸟鸣婉转,如同人间仙境。

  这样一个丫头,怎样看都能让人疼入心坎,更遑论她笑起来时多么神采飞扬。

  不远处的男孩坐在大石上,年纪虽小却生得标致秀雅,瞧她越荡越高、越笑越开怀,他脸上虽带笑,可是心全悬在她身上,就是怕一个不留意,人会摔下秋千。

  “丫头,别再荡了!”

  “哥哥是胆小鬼、怕事鬼!嘻嘻……”她笑着,模样比朝阳还灿烂。

  小小的桃花眼里,映着鹅黄色的身影,如初春方吐芽的小花苞,让他上心。

  “随便你说,别再荡那么高了……”

  男孩话还没说完,小丫头随后就从飞荡的秋千上滚下来,重重地撞上一旁的大石,让他吓得一颗心几乎要吐出嘴来。

  “丫头!”

  单薄的身子趴倒在地,石上留着一滩怵目惊心的血迹,他惊得六神无主,赶忙冲上前。

  “好痛……”满脸热血,顿时觉得额上好像有把火在烧,烧得她头好疼。

  因为按着她的伤,所以他满手都是血,甚至还沾在他的衣上。鹅黄色的衣料顿时成了艳红色泽,似烈火那般的艳,却艳得教人颤寒。

  “你忍忍,我找人来!”他方要放下她时,耳边却传来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丫头,你发生什么事了?”

  男孩头一抬,还未开口就被闻风而至的大人们拎起,见他满身血痕,不问青红皂白,发狠似的掴掌至他脸面上。

  “妖孽!你这王八羔子,有你就没好事!”男人挥掌揍着那张秀雅的皮相,好似见到他如见仇人似的,分外眼红。

  “不是我……不是我害的……”

  “贱种!还说不是你,丫头伤成这样,还说不是你!”男人余火未平,手劲益发的狠。

  “哥哥……不要打哥哥……不准打他!”她努力站起身,即便是血流如柱,还是要保护他。“别打他!别打他……呜……”

  推着男人,丫头哭得很大声,本来忍在嘴里的哭声,因为男孩被打而全数爆发出来。她哭着,两手却紧紧地抱住他。

  “都是我的错,和哥哥没关系……”她嚷着,额上的血沾着他的衣,甚至那衣上,还有男孩感到委屈而落下的薄薄泪水。

  “丫头……”对于她的维护,他怎么能不感动?

  “对不住,都是我不好……以后我都听哥哥的话……对不住……”她不会再调皮,不会再捣蛋,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关系,害他被打了。

  “丫头!给我走开,我不准你和这孽种在一块玩!不准!”男人恼火,一把拉开自家女儿的手,就是要划清与他的关系。

  “哥哥!哥哥……”

  伤心欲绝的呼喊声,散在初春的微风中,被卷得很高、很远,甚至回荡在这座林子里,久久无法散去……

  自此之后,他俩不再相见,被拆散在这场春风之中。

  第一章

  一个人一辈子仅能做一次梦的话,你希望在自己的梦境里……有什么?

  是想起最难忘的痛苦记忆,还是出现那个魂牵梦萦的人?

  我们一生都做了很多梦,无论是醒着还是睡时;尽管你压根不知道这梦何时发生,几时清醒?可你总有一点儿盼望,希望自己是特别,并且被上天眷顾的。

  有梦,最美!在自个儿心底扎实的活着,纵有千金万银也买不起、夺不得。

  会做梦,才算痛快地活着,白日解决不了的,梦里得以一偿宿愿。因此,好梦难求,恶梦偶有。

  而他的人生却——无梦!

  睁开眼,一双桃花眼波澜不惊,冷得像水,却也像是荷月中一池清凉沁人的小泉,好看得让人诧异;像是夕照撒在水面上,熠熠生辉,很是醉人。

  那相貌美得有些妖魅,眉眼鼻兜在一块艳得让人心惊,却又凑合得恰到好处。

  符华堂不由得叹息,叹声在偌大的华房里十分清晰。他还是没有做梦……

  歪斜地瘫坐在椅上,蓼蓝色的缎子在方才小寐之中给压皱了,一折一痕像是符华堂眉间拢聚的愁,可惜了那袭上好的衣料。

  两臂搁在椅把上,他像个老太爷坐大位般,坐相有些张狂,花几上搁着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锁头,样式多种,如圆头锁、花旗锁、广锁、首饰锁都有,甚至是木锁、金银锁、玉锁、铜锁、铁锁,各式想得到、想不到的怪锁皆备。

  上头的雕工还细腻的分为平雕、透雕、镂空雕、錾花等镌刻成图纹、鎏金涂拭金漆、错金其上以金丝缠绕成纹、包金夹铜造功、镀金加热薄涂、镶嵌玉石以表华贵……让人看得目眩神迷。

  “烦!成天就是解锁。”符华堂嚷声,只要出了茶楼的帐房,回头就是解这些大大小小造型奇异的锁头。“死富璟丹到哪找来这些东西的!”

  初时收到卫泱派来的差事,符华堂乐歪了。比起其他六神,有的在茫茫人海中寻人,有的翻进大漠里找个什么鬼泉水,而他不过是悠悠哉哉地在茶楼里解锁兼纳凉,快意得简直像在过大爷的生活。

  可是,不消几日的天光,符华堂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活活闷死在这些鬼锁头中。

  修长的指拣来一副蝙蝠模样的锁,符华堂捏拿着棒针塞进锁孔里,“喀喀”两声,开了锁以后,他也同样手痒的一并拆坏此锁,宛如是要发泄心底头的烦闷。

  抬眼,花窗边漫进的天光已略显黯淡,符华堂以为自己盹过头了,赶紧起身下楼,帐房里还有一笔款子要存进钱庄里呢!

  推开门,冷凉的气息拂过那张桃花面,映入眼里全是艳白色的光景。

  “六月雪?”冰凝的触感不断飘落在他的面颊上,颠覆符华堂的所想所觉……

  大雪纷飞,无故生得此异象,莫非国之将灭,群魔丛生,百妖尽现了?

  此征不祥,恐是凶兆!

  探下头,一道红艳的身形伫足在雪白的土地上,那双娇媚的眼望着天,空洞得如魂魄遭神鬼拘走,简直是活死人了。

  符华堂翻身下楼,蓼蓝色的衣袂在半空飘摇着,衬着这一地的刺白。

  “复应,这怎么一回事?”

  “我不信……我不信……”花复应愕然不已,见应当是骄阳展露的天幕,而今竟是阴云罩顶,徒降茫茫大雪。“六神辛苦打下的江山,不过才短短十多年的光阴。”

  “你到底在说什么?”符华堂没见过花复应如此怔忡的神态,简直就是鬼迷心窍。“卫泱不是要杀居月,毁了不老泉?”

  “不老泉已死,而居月也剩半条命。对卫泱而言,居月已经没利用的价值。”

  符华堂松了一口气,到底也不愿见一条生命无端丧失。

  “华堂,我们六神这些年辛苦走来,为的也是替天朝攒下百年江山,一旦全数毁尽,那么……做为六神的我们,下场将会如何?”花复应头一次觉得,原来六月的天,可以这样冰冷。

  “信这对六神虎视眈眈的天朝,还是信始终昏迷未醒的天女?”他们的所作所为,为的是谁?是自己还是天下百姓?抑或他们不过是卫泱手里的一颗棋,被放在应当停留的位置,再尽全力抵挡不知从何而来的危险,冒死地站在所有人的前头。

  他们究竟是英雄,还是自欺欺人的傻子?

  “天女未醒,天朝尚在,我们六神谁都不怕,你尽管宽心。”

  “她迟早会醒,而天朝的气脉也需要天女来延续,我们六神的性命,更与她息息相关。天女死了,六神未必能够自由。”

  符华堂拍着她的肩,轻声安抚道:“复应,这些话我们此刻在这儿说尽,离开之后,不提只字片语。”

  天朝之于六神,犹如六神之于天女,彼此是牵制无法动弹的,若有一方挣扎,必定失去平衡,令朝野撼动,使天下大乱!

  “卫泱和你说了什么,要不你怎会如此心烦意乱?”

  “他说……这天朝的气要绝尽了!”花复应掌心一握,弹指射去掌心的水珠,那如钢铁锻造般的弹丸,个个能穿透园里的绿叶,她有多怒心便有多狠!

  “你真信?有六神在,天朝的江山谁也动不得、夺不下。和天朝作对,就是与六神为敌。”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天朝派出的刺客,已经让六神疲于奔命,还差点杀死殷孤波!”那日他不也亲眼所见?“我们六神也是血肉之躯,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们要作神了!”

  “复应,那是孤波他心里有魔,居月让他的弱点尽出,怪不得别人。”

  “我知道你怕天朝又会回到当初的动荡。但是天女醒或不醒,无人能知。卫泱若是敢断然肯定,也不会拖到此时才让她醒来。”

  “华堂,难道你都不曾想过,天女苏醒,卫泱讲的并不是所谓的办法,而是求得此刻的天时地利人和?”

  这句话,不知怎地,像个尖锥,狠狠地凿进符华堂的心上,莫名的教人感到心慌。卫泱城府之深沉,莫非他们了解得还不够透澈?

  “除非天女的昏迷,也同样在他的算计之中。”那张极为好看的桃花面,此刻覆上阴沉之色。“这一计耗煞掉的,是十多年的光阴!”而六神,就像是被蒙在鼓里的耗子,遭人耍得团团转,苦苦候了这些年头!

  “如果,他求的是十多年后的今日……我们,是不是都中了他的诡计了?”花复应轻轻地问、淡淡地说,话声遭冷风卷得很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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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是五黄六月,应当炎热难耐,却在降生一场浩雪后,闹得百姓人心惶惶。

  符华堂走在春风大街上,嘴里呼出了雾白的寒气。身上罩着同样为蓼蓝色的缎袍,比起其他擦肩的百姓抱着裘袄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异冷,他的衣着是略显单薄。

  “真怪,这雪下了要三日了。”他抬头,见京城内的飞檐染上一抹刺眼的白。

  “欸,俺夏至播下的种,这下生出来没多久,瓜苗都给冻死啦,这天是不是要翻了?”

  “我长这么大个人儿,还没见过盛夏降雪哩!你瞧瞧,是不是有人生得冤屈,所以老天爷才给咱们这京城降大雪?”

  “呸!有什么冤尽管找那些定人罪的官大爷,寻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苦做啥?我的瓜苗也死得很冤呐,找谁来偿呀?”

  耳边净是抱怨这场雪的咒骂声,符华堂留下的足印不深,轻巧得不似寻常人,怀里带着一笔为数不小的款子,继续朝着钱庄的方向前进。

  贵风茶楼在这条春风大街上的名号相当响亮,除了楼子里奢华豪气的铺张外,里头掌事的主子们年纪颇轻,个个来头不小,城里有头有脸的大官豪爵有事就往茶楼里钻,更让人感到好奇。

  只是,除了几个常露面的大庖和掌柜以外,鲜少人知道茶楼里管钱的帐房,是个有张桃花相,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男子。

  未多时,符华堂见有人因这场雪灾而翻了马车,聚在前头挡了道,遂转了脚跟往小巷底的方向走去。

  巷底人烟稀少,天光不明,街外杂沓声响顿时消逝无踪。

  符华堂拢了拢缎袍,足下踩得扎实,却若有似无的放慢脚步,眼里蕴含一丝精光,略薄的唇掀了掀。

  一个闪身,符华堂轻巧地避开后头来人不怀好意的探索,对方顿时扑了个空,竟也机警地再探来另一只手,抓着他的缎袍一角。

  想玩?他奉陪!符华堂始终没转身,腕子一转,掌心朝下,顺势抓住探过来的贼手,巧劲一扭,将人整个捉到前头,只见这回交手,对方是见招拆招,接连祭出几下“快手”。

  没想到京城里还有这等角色?符华堂悠哉的见招拆招,头一偏,见到那始终在他眼前乱抓乱摸的小贼子,不过是个高度仅及自己肩膀的小丫头。

  “呀!这位大娘……”祝君安啐了一口,小手直探往符华堂的心口。

  自己明明就见“她”怀里攒了个小银袋!以为这回捡了条大肥鱼,没想到这位大娘的身手还真不凡!

  “死丫头!好的不学,净是作乱。”符华堂冷冷地开口,大手一挥就要赏个巴掌给她。

  祝君安嘻嘻笑了声,没想到原来是个男人,赶忙低下头去闪开他的巴掌,随即又见缝插针,小手直攻往符华堂的下盘,想再夺他身上的财物。

  这一探还真是让她给摸了个扎实,那只手握到不该握的,只见她脸色竟也没有什么改变,嘴巴倒是很率直地溜出小话。

  “哇哇哇!人中之龙耶!”

  “你……三八丫头!”符华堂脸皮淡红,一个抬腿扫掉对方唐突的手,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遭个丫头轻薄。

  祝君安退了几步远,有些懊恼地看着符华堂。“我还以为是个大娘哩……”

  手上残余的触感令祝君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肩头一耸一耸的抖着,她嫌恶地看着自己的手,最后因为受不了往墙上乱抹,而这一个举动,令符华堂为之气结,恨不得一掌挥过去!

  “死丫头!这年头做贼说话还敢这么大声。”他这辈子的清白都毁了!今日不把她的手拧下来,以后不知还会有多少人遭殃。

  耸着肩,祝君安皮皮地说:“算啦,饶你一命。”圆滚滚的大眼溜往符华堂的脸面上,又啐了一口。“今儿个运气真不好。”

  她从头到尾都是嚣张的神态,让符华堂瞧了简直要呕血。他好端端地做啥要被人这么瞧不起?

  “死丫头、死丫头!不给你一点苦头尝,你都要爬到太岁爷头上动土了。”

  祝君安哼声气,才要开口时,眼皮一眨,竟见到他不知何时已奔至面前,狠狠地一把掐住自己的咽喉。

  “你……”

  “这辈子没碰上个治你的人,今日就让本大爷做主,惩治你一回!”符华堂掐着她的颈脖,掌力一聚,便将她拎得与自己齐高。

  她的小脚踩不到地,一双手胡乱挥着,拚命捶着掐住自个儿的那双大掌。

  随后她手脚齐用地猛攻符华堂,两指一并,戳往他的眼窝,再狠狠一踢,直踹往他下盘,差点没把符华堂给踹得绝子绝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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