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朋友,当然会担心妳。」他睁开眼对笑。
「朋友?!」范多萸伸手指着自己,微愕。
他亲吻粉嫩的脸颊。「没吗?」
摇头。
「没很喜欢妳吗?」
再摇头。
「小萸,喜欢妳。」他。
范多萸双颊酡红,霎时红眼眶。
「而且上次已经跟妳求婚,妳也答应,不许反悔。」
「什么时候?」丝毫没印象。
「问妳要不要跟起开豆花店的时候。」
还以为那是要担任员工的意思。「……」
「乖,什么话都别,现在只想吻妳,可以吗?」他派绅士地问,为掩饰内心已经逐渐野兽化的迹象。
红着脸轻轻头。
得到的首肯,他低头寻找的唇。
第秒的微微碰触,的柔软让他觉得呼吸困难,第二秒的接触,他放慢脚步开始品尝的单纯,是颗正要成熟的果子,在还没被人发现时幸运的成为他的。
他们互相汲取对方的气味,个呼吸、个心跳都难以分出彼此,等到熟悉后便吻得难分难舍,最后还是夏士青率先逮回理智,要不然真怕会接下去会烧出火来。
是他们的初吻,有种难以言喻的幸福,百分之九十九的甜蜜和百分之的害羞。
范多萸害羞是理所当然,确实是的初吻,夏士青害羞则是因为他生平第次发现亲吻心爱的人竟是如此神圣。
「么容易脸红,上次在房里看快个小时怎么就不知道害羞?」
范多萸还以为自己偷看得神不知鬼不觉,尴尬的把头垂得低低的。
「夏大哥……想应该很早就开始喜欢。」
「那为什么不早告诉?」
「怕以为又将当作大哥的替身。」
「妳现在把当大哥还是当朋友?」
「……可不可以两个都有?」不管理由为何就是喜欢他。
「不行!朋友的分量至少要占二分之。」看在是好友的份上,他让出半的地位,很善良吧?
「噗。」笑声。「骗的啦!不会再把当作大哥,因为和大哥终究是不同的。」大哥永远不可取代,他──亦是。
夏士青双眸寒着温柔的笑,亲吻的额头,「就算不是妳大哥也会疼爱妳。」
「知道。」
「乖,快睡。」
「是,遵命。」话完,范多萸马上闭上眼睛,不到几分钟就睡着。
晚,睡得很沉、很沉,彷佛回到母亲的子宫内,在羊水的包围之下,可以睡得很安稳很平静,不必担心会有危险降临在自己身上。
的心愿共有五个:是要照顾远在非洲的四个小孩,二要好好念完大学,三要环游世界,四要报答夏大哥,五要让盈姊幸福。
定会做到,定!
「大哥……」
夏士青将搂在怀里,无论此时喊的大哥是谁,都令他满心又怜又爱。
范宣衡,会好好照顾小萸的,放心吧!
期中考在下星期,「千河剧团」的造型设计也开始忙起来,范多萸还得分出心神安排盈姊和齐海会面,个星期忙得不可开交,和夏士青情话绵绵的时间少得可怜,可是想到结束忙碌后就能去找他,更努力。
星期五下班后,水蓝通电话打来,工厂的人看不懂的设计图,怕做错,希望明能亲自前往明,答应隔大早立刻赶过去,经过沟通后才松口气想回家念书,哪知齐海又打电话来邀去看「十字星剧团」演出,地在东区诚品,今的戏码是老婆发现老公外遇,要和第三者谈判的即兴表演。
对演出内容十分感兴趣,确定演完后不会超过六,下午没事的就跟着跑去看。
围观的群众或做或站,欣赏他们的即兴演出,演员流,水平津湛,也不输给在台上演出的剧团,表演结束后,所有人报以热烈掌声,范多萸也对个剧团留下深刻的印象。
「快三,要不要去喝杯咖啡?」齐海邀。
听见快三,范多萸蓦地想起件事。
「糟!」答应要去参加夏大哥国小的校庆,约好三见,竟忘得乾二净。
「什么糟?」
「约好要去参加校庆。」
「在哪里?送妳过去。」
「桃园。自己赶过去就好。」
「现在赶去恐怕都已经结束,载妳过去比较快,妳也不想失约吧?」
最后句话让范多萸决定接受他的好意。「导演,谢谢。」
「们都那么熟,还喊导演,直接叫……」
「喊齐大哥好吗?」直很想么喊。
「好。」他本来要直接喊名字。「是妳朋友邀妳参加校庆吗?」
「是……的朋友。」刚上任,任期刚满个星期。
齐海微微地笑,不讳言自己有追求范多萸的意图,即使有朋友也不会轻易退缩。正好,他可以看看范多萸的朋友长什么样子。
无论再怎么赶,还是迟到。
齐海陪抵达国小的时候,学生们都已经开始动手整理环境,直奔夏士青的班级。
穿着小公主装站在鬼屋门口当接待的许宁婷看见便猛挥手。
「范姊姊!妳怎么现在才来?校庆已经结束。」许宁婷瞄眼站在范多萸身旁的高大人,喔,也不输给老师呢。
看来老师有情敌,而且还是……大魔王呢。
「对不起!请问们老师在吗?」
「在里头,去叫老师出来。」呵呵呵,有好戏看。
正在帮学生拆下布置的夏士青听见范多萸来,总算放心,今他直很忙,手机放在办公室里,也没空打电话给。
「宁婷,先请同学暂时别拆,待会儿要带朋友进来参观。」他吩咐道。
许宁婷掩着嘴偷偷笑。「老师,不只范姊姊来,身边还跟着个大魔王喔。」骑士大战魔王,谁胜谁败呢?
「什么大魔王?」
「呵呵,出去看就知道。」通知完毕,接着要去发布老师的命令。
「小萸……」夏士青走出来,第眼除心上人以外,还看见名长得很像范宣衡的「大魔王」,不过他决定暂时忽略他的存在,先亲吻下朋友的脸蛋犒赏自己。「很担心妳不会来。」
「对不起,事情太多下子忙忘,幸好齐大哥送过来。齐大哥,他是朋友……士青,他是的客户齐海导演。」夏士青都是朋友,也不想直喊他大哥。
夏士青相当满意适时改变称谓,再多个大哥又如何?他已经正式升格为的朋友,地位崇高。
他的手搂住的腰。「齐导演,听小萸提起过,很高兴认识,也谢谢送小萸过来,可惜校庆已经结束,没什么好招待的,还要劳烦再开车回台北,真不好意思!」席话客气又得体,还有非常浓厚的宣告意味,警告任何对他友有不轨意图的人最好别轻举妄动。
「哪里,太客气。刚才是邀请多萸去看剧团表演才会耽误时间,送过来也是应该,起来是不好意思才对。」齐海的回答也毫不逊色。
「原来小萸跟去看剧团表演啊,定很好看才会耽误时间,也没什么,知道最近喜欢看舞台剧,之前也常常陪去看。如果不麻烦,齐导演不定还能推荐们几部好看的。」夏士青不耻下问。
范多萸狐疑地看他眼。
「今年好看的,已经跟多萸去看过,恐怕要等明年。」齐海客气以对。
夏士青挑起眉。「是吗?那也只好等明年。」
第八章(2)
挑衅他吗?
他并不是笨蛋,就算要生气也会等到外人离开关门再骂,再,以为几句话就能让他嫉妒吗?他是小萸名正言顺的朋友,根本没什么好嫉妒。
「齐导演,不好意思,带小萸去认识的学生们,恕不招待。」滚蛋吧。
齐海带着优雅的笑容,临走之际再补枪。「没关系,多萸,记得保持联络。」
「齐大哥,谢谢,小心开车。」总算能插上话。
大魔王走,范多萸幸福的时刻立刻宣告结束。
「有时间陪他去看什么鬼剧团表演,就没空来参加的校庆是吗?」他很火。更火人竟敢直接登门拜访,企图昭然若揭,也不掩饰。
刚刚还很庆幸没被骂,原来是在替留面子,唉。
「妳不是答应不会私底下跟其他人出去?」
咦?不是规定六以后才不准吗?
「那个什么导演不但亲自送妳过来,还到面前来呛是什么意思?当导演就很不起吗?」他也不是很生气,只是想骂骂出口气而已,他对自己的地位相当有信心。
那样算是呛吗?还觉得他们两人都很客气有礼貌呢。
「干嘛不话?」个人骂很没意思。
「开口就会对不起,不是不喜欢听道歉吗?所以也不晓得该什么──士青,对不起!」仍是憋不住,千错万错都是的错。「知道现在什么,可能都会觉得是在找借口,可是还是要声对不起,是太不应该,不会要别生气,因为换做是,肯定也会很不高兴,尽管生气吧。」
每回都是要他别生气,次反常态夏士青反而不能接受。
「没生妳的气。」如此单纯怎可能看透那个人深沉的心机,他气的是对方明知有友还明目张胆不打算放弃的态度。
想硬碰硬吗?
很好,他是绝对不会认输。
「谢谢。」
「先带妳进去参观鬼屋。」
「好啊。」相当兴奋。
「老师,们已经就绪,请进吧!」不知何时,许宁婷已经站在入口对他们露出甜甜的笑容。
为老师的幸福,今晚回家也没关系啦。
鬼屋的恐怖不外乎两,是伸手不见五指,二是不知何时会突然冒出来的鬼东西。
视力好以及心脏强健的人便能安然无恙通过,然而,无关乎视力以及心脏是否够强健,身为性就必须走在前头,是两性世界不变的道理。
夏士青领在前头,范多萸抓着他的手,两人小心翼翼走在九拐十八弯的险境中探险。明明只是间四方形的教室,怎有办法变出如此弯曲的行径方向,范多萸深感佩服。
「士青,们好厉害,居然有办法做出个鬼屋。刚才经过其他班级,他们好像都是卖吃的居多呢。」
「正经的生意不做,群小鬼头就爱玩。」他自己也玩得不亦乐乎就是。
「、不、是、小、鬼、头……」
突然间,蓝色的光打在张惨白,五官滴着鲜血还露出长长舌头的脸上,再配合效果十足的尖叫,万分恐怖。
可惜来不及享受尖叫的乐趣,夏士青已经迅速将往前拉,两人继续摸黑走在不知出口究竟在哪里的鬼屋内。
「来,小心,边比较不好走。」
「好惨啊……」又是阵鬼呼鬼叫。
「更惨哪!」
好几声的凄惨哀号响起,小退忽然感觉阵冰凉,范多萸慌地跳起来。
夏士青又适时救命,火速带离逃出可怕的鬼爪之下。
底下的群小鬼头纷纷抱怨。
「老师也太保护未来师母吧?」害他们都没有吓到人的乐趣,样很失落耶。
「对啊,而且未来师母也没叫,乱没成就感的。」条「陰魂不散鬼爪路」可是他的得意之作。
「呵呵,没关系,下个关卡老师铁定阵亡!」
「是『黄泉十三桥』吗?」
「各位冤魂们,敬请期待吧。」
完话,小小鬼爪们各自退开,方散会,那方又传来此起彼落的声音──
「还命来!还命来!还的命来!」
「还钱来!还钱来!」
「不要逼考试!要放假!要放假!」
「对啊!好惨啊!星期不要考试!不要考试!」
耳边不时飘来凄惨无比的抱怨,内容十分有趣,两人皆哭笑不得。
「没想到现在小学生的功课压力么重。」范多萸笑道
「做父母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小孩输在起跑,所以除学校还要上补习班,也不赞成种作法,会让小孩提早失去童年。」
「骗……人!老师都最爱考试!」害考到快要变人干。
「对啊……」怨怨怨怨怨。
夏士青压根不理会些鬼言鬼语。「来,小心走,边第七格有陷……」
那个阱字还没出口,他就脚踩空,由于陷阱是他策画的,在有预期的心里准备之下,第八格他踩得特别用力,以致于底下的海绵下子无法承受,他身体歪往旁边摔去,次范多萸非常有义气从头到尾拉住他没有放开,结果连也摔出去。
两人摔出用来制造出道路的黑色布缦,各自跌在大大的垫子上。
「是谁更动位置?」
「哇!啊!快跑啊!」罪魁祸首们哄而散。
阵喧闹后,鬼屋内安静无声,两人躺在垫子上都没有起身的打算,而他们的手依然握得很牢。
「他们真的好可爱。」
「惹生气的时候就不可爱。」
「会吗?」认为他们个个纯真如使。
「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最大的因素来自于家庭,别看他们笑得无忧无虑,有好几个学生都是单亲家庭,还有的是被父母扔给长辈照顾,些多少都会反映在他们的个性上,可惜身为老师,依然有不能做到的地方,有时都恨不得直接上门请家长能更用心在孩子身上。」到里,夏士青的声音藏有几许气愤。
「尽力就好,毕竟们的能力有限,不可能去改变所有人。」
「小孩子那么可爱,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他们,舍得抛弃他们?」
底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懂吗?
范多萸想起大哥曾对自己过的话。
「对不起……骗。」忽然慎重道歉。「其实因为的关系,家早就不是个完整的家。姊姊的确在美国念书,不过爸妈已经离婚,是跟着妈妈的,可是妈妈却没办法爱,因为的存在让失去切,所以也不敢期待能爱,可是……真的希望能多关心……知道吗?上个月在路上看见和的丈夫在逛街,就站在面前,竟然认不出来,看也没看眼就从面前走过去。」
「不是妳的错。」
「知道不是的错,因为的出生也不是能决定的……只是,还是不免想着如果没有,他们或许不会离婚,大哥也就不会死,就算是或许,的心也好痛,能明白那种彻底遭到否定的绝望究竟是什么感受吗?」
眼睛逐渐看得见,夏士青抹去的泪珠,抱着:「不知道妳有多痛,可是不会再让妳受到伤害,相信。」
由他毫不诧异的口吻听来,他应该是全部都知道。
「的事情……盈姊是什么时候的?」
「约妳在旧咖啡馆的那。」
「难怪那会问那些事情。」傻傻地笑。「是不是觉得很笨呢?明知那已经不是的家,的家人也不会再回到身边来,还呆呆地守在那里,希望有能够让希望成真。夏大哥,是真的希望他们都能回到身边,总是告诉自己只要等下去,他们定会回来,不过等很久很久,直到再也受不安静、受不没人跟讲话才逃去盈姊那边…… 知道变成现在样都是的错,如果没出生就不会有些事情,大哥也不会死,大哥的死是害的,爸妈离婚也是害的,如果没有的话……」
如果没有的话,或许就不会有想哭也哭不出来的眼泪。
哭得很小声,彷佛刻意压抑内心的痛,不敢太放肆,夏士青清楚是因为伤得很深,才会连哭也要内敛,因为始终不安,怕得不到别人的喜欢,怕造成旁人的麻烦,必须小心翼翼管束自己的感受,免得再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