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有什么新鲜的。虽然她对于那片处女膜并不在乎,不过要和这样的男人发生关系,确实会让她恶心好一阵子。而且,这身子还不是她的,原来的主人以后要是知道自己被人糟蹋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为了这个可能,她最好还是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们敢?!”
“为什么不敢呢?瞧,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做了哦。”其中一个果真伸出脏手拉开她的衣服。“何兄,这丫头虽然长得不怎么样,皮肤却好得很呢,这么白。”目光真是猥琐至极。
后面的随从都发出嗤笑。
她咬紧牙关,也确实知道今天要过这一关真的很难。“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后悔了吧?我们早说过了,当日的羞辱会讨回的。我们要什么?你们女人最最在乎的不就是这个吗?我们就要你失去,而且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然后你就会生不如死,我们要你在韩家待不下去!”他们竟然迫不及待地开始脱起衣服,面容上满是淫秽之意。
何素闻着他们身上的气味只觉得恶心想吐,心里纵然早有准备要坦然地接受一切,可是事情临头时,竟然还是会想抗拒。
是害怕吗?说不上。
是讨厌吗?也有些。
是为了替什么人守住什么吗?那又是为了谁呢?为了韩少风吗?她觉得茫然,竟然怎么都不能爽快地回答出来,她为这样的结果觉得悲哀。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却突然传来了喧闹声。
何威裤子脱到一半,自然是满心下悦。“下面在搞什么,不知道我们在办正事吗?”
于是有一个打手模样的人推开门出去看,还没有等到他回报,何素却意外地听到了此刻最希望听到的声音。
“你们把何素交出来!我知道她在这里,你们当街掳人,我要报官,我一定要报宫!”
韩少风?!本来只不过是在心里面想想而已,没有奢望过他真的会来,可是他竟然出现了,就像所有的英雄一样,在最危险的时候去营救自己的爱人。
可是,这可能吗?在这样的戏码中没有一个人的身分符合呀!他不是英雄,不过是一个胆小怕事的男人,她也不是美女,甚至连一点点的边都沾不上。
那三个人认识韩少风也有多年,一直知道他的个性,所以他的出现也是大出他们的意料。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胆起来!”吴起怎么也难以相信,直到这韩少风真的跑上来站在他们的面前。
“何素!”又成了韩少风模样的轩辕非,以为自己只是把她当成棋子的他,此时此刻却拥有着与计划和设想完全不同的行为和心情,远非一般的喜悦,而是狂喜她的平安。“你——”
他正要上前,何威却大吼一声,“你们愣着干什么,都是吃白饭的吗?还不给我拉住他!”
五、六个大汉顿时一拥而上,把轩辕非团团围住。
由于他不能够对外人施展功力,只好受制于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好比龙在浅滩遭虾戏,只能在人群中大声叫着何素的名字。“何素,何素?”
“我在这里。”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能把我如何的。”
“这个该死的女人,我看你怎么嚣张!”站在何素面前的刘青火大地一把撕裂她的衣服,锦缎破裂的声音顿时让所有人停止了动作。
轩辕非看着那破碎的衣服飞上半空,整个人都疯掉了。
他就像只疯狂的老虎,张开嘴就咬,一边往前冲,一边还在嘴里喊着,“我要你们偿命!我要你们偿命!”
周围的人被他这样的举动给吓住,一时之间准备不及,便放开对他的钳制。
三个人一看他的架式,也不免心虚紧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那些打手不过碍于韩少风是韩记的人而有所忌惮,此刻听到主人都下令了,自然也就不再客气,拳头倏地如同雨点一样落下。
轩辕非虽然生得高大,却也禁不起这么多人对他的围攻,加上又不能做出任何反击,所以没多久,他已是鼻青脸肿。
何素看着他身上的血,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少风,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何素,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不值得相信的,也有人说了就会一辈子遵守的。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保护你,拚了命也要保护你!”
她一时如遭雷击。说不相信男人本是赌气的话,他居然放在心上。当初,那个男人为了也许真也许假的理由放弃了母亲,而这个男人却让她放心,他说他要保护她。
多日之前,她在山上曾经犹豫不绝,不知道自己心中期待着什么,又对韩少风抱着怎样的期望。如今总算明白,她何素求的不是钱财,不是权利,不是一个人的外表,甚至不是他的能力,她最在意的只是一句话,一句简单却又难得的话——平等相对,承诺一生。这是父亲无法给母亲的,而她奢望得到。
寻觅多年,竟然在此获得,难道也算是一种缘分吗?
“笨蛋,你以为你是英雄吗?你这样又能改变什么?不过白白受苦罢了。”眼睛很酸,恐怕是哭了吧。她从小最不愿流泪,总觉得眼泪是让心爱的人来心痛怜惜的,如果没有一个知心的人,她哭又有什么意义?可是此时哭了,是因为终于寻到了自己想要的人,想要的情感。
“就是受苦了,我也觉得开心。”看着她眼睛里的泪光,轩辕非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陷落。他终于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解答,何素已经不再是棋子那样简单了。这就是爱吗?是和慕容当年一样的感情吗?过去的经历让他不禁恐慌起来。
“你这个笨蛋!蠢蛋!白痴!”她嘴里虽然骂着,却再也没有平日里的凶悍。
“我是没有本事,所以才正好配你这个无盐女呀!”他虽然还是与她习惯性地斗嘴,却也不是平日计划好的言词。“我要你相信我,虽然是赤手空拳,可是我有勇气和你同生共死。”
“你说的没错!”何素哭着,却又笑了。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吴起拿着一把刀朝他冲了过去,她心急,高声喊道;“少风,小心刀子!”
轩辕非早就把房内所有人的行动收在眼底,吴起的动作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受到身分所累,只能够由着他们任意妄为。
而此刻,在窗外关注已久的慕容鄢也终于弄明白了他的心思。她有心要他自动放弃,不料却看到他为了这女人,居然白白被那些不入流的货色欺负,看他如此,她是生气无比,可是见他受伤,却也是不舍至极。
眼见那刀子就要刺到他身上,她以红巾蒙面,终于出手。
飞身入房,云袖翻舞,刀光闪现,如同疾风,所到之处皆有红色飞溅。
身子曼妙,行走之姿如同舞蹈,却偏偏阴森血腥,和她的柔媚全然不协调。
何素从她出现那刻就只是愣在那里,不再说话。这女人的救助来得奇怪,凶狠也更叫人害怕,让人不寒而傈。
终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慕容鄢缓缓垂下了手中短剑,背着身子,并不回头。
“你——”轩辕非想要说话,却听到了她冰冷无情的声音。
“好自为之吧!”
一阵暖暖的香风之后,她已经消失在房间之中。
何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人究竟是谁呢?”
“或许是路见不平的剑客吧!”他敷衍地说,脑海中依旧回荡着慕容鄢的话。
“什么剑客?剑客哪有这个样子的。”
轩辕非跪爬到她的身边,替她解开绳子。“剑客的心思,我们这些老百姓又怎么知道,只要彼此平安不就成了?”
一得自由,何素就赶紧摸上他的额头,那上头还在滴着血。
他怕脸上的人皮面具被她发觉,只是轻轻推开。
她以为他疼,心里又是难过又是着急,“怎么,还痛?”
“不,不痛。”
何素皱眉,似乎已经习惯他的畏首畏尾兼懒惰成性,“要是痛就叫出来。”
“你平日不是总说男人不该为一点点小事大声嚷嚷,那样很没有骨气吗?”
“平时也没看你这么听我的话过呀!”她越说越轻,“少风,其实你不该来这儿的。”
“我要是不来,他们就会害了你。”
“不过是名节罢了,我不在乎的。”比起这个,这世上远有更加重要千倍万倍的东西。
轩辕非一愣。早知道她不同于常人,却是如此不同。“你不在乎,可我在乎呀;”
“在意我失去名节?”
他摇头。“在意他们伤了你,在意我是你的男人,却不能保护你。”
何素突然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说;“真是傻男人,真是傻男人!只要大家活着,心里有着彼此,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少风,没有人能够伤得了我,除了那个我所爱着的人。”
轩辕非闻言一震,慢慢地推开她站了起来,退到窗边。
他心里竟然莫名觉得酸楚,眼前恍恍惚惚地看到了许多许多的场景。何素、白正,还有江湖中的各门各派,他站在其中,拿着剑与他们对峙。
他闭上眼,再难想下去。
正要开口问何素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耳边却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叫,回过头时,只来得及接住何素缓缓倒下的身子。
她满脸的青黑,却始终对着他笑着,那么甜蜜。
“何素!”他抱着她,噬血的眼神狂暴地盯着那个漏网之鱼吴起。
“少风?”她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仿佛幼年时在梦中被父亲抛弃的场景,“别走,别走!”
“我不走,绝对不走!”轩辕非抱着她,犹如抱着当年死去的娘亲。“何素,为什么,为什么?为何要挡在我面前?”
“傻瓜,我喜欢你,所以对你好,不想要别人伤害你,这样的心情和你是相同的,如果在两个人中注定要死一个,我也希望是自己。”
他仿佛重回了过去。当年的娘亲也是这样挡在父亲的面前,义无反顾地死去。她说过,若是爱上一个好人,便幸福安宁地过一生,可惜她爱上了一个坏人,所以注定要同死,但是即使这样,她也不会后悔。
“我不值得,不值得!”他如同当年的父亲,不停重复着自己的过错,不该让一个女人这样爱他。
“傻子,值得与否都是我何素的事情呀。少风,不要离开我,无论怎样都不要离开。”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心也有变得那样柔软多情的一天。“不求天长地久,不求富贵名利,只要活着的那一刻,你爱我,不欺我,这样就好了。”
她未说完,人已经昏厥过去。
轩辕非抱着她,一步步逼近吴起。
吴起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不住颤抖。这个韩少风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你——我警告你不要过来!没有那个女人,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她中了什么毒?”
“想救她,门都没有,我要你们都死!”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她中了什么毒?”
一把冰冷的软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了出来,此刻正危险地贴着吴起的咽喉。
吴起看着他,不禁咽了咽口水。“是一个叫慕容的女人给我的,她说那叫迷踪花。你……不是韩少风?”他终于大胆假设。
轩辕非一把扯下面具。“不错,我是轩辕非。”
“那韩少风呢?”
“也许,也许你会在地狱找到他,前提是他还没有投胎。”他挥刀,如闪电而过,人头瞬间落地。
第六章
迷踪花本是西域奇花,百年前由一个西域的和尚带到中土,之后便消失无踪。听说只要中毒者一个时辰内不解毒的话,人便没有救了,由此可见这花的凶险。
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已消失于武林的东西居然到了慕容鄢的手中。
他知道慕容鄢有心要何素的命,所以断然不会出现,更加不会给他解药,要救何素,只能靠他自己。
自从创建灭神教之后,他除了修习玄天功之外,也曾经遍读各家武功,包括毒经和药经。普天之下,在没有办法解毒的时候,唯一可行的法子就只剩下换血过气之法,可是却常常无人愿意去试,因为试了未必有效,反而会连累自己舍去将近十年之功力,若是没有控制得好,说不定还会走火入魔,但轩辕非仍是把手抵在何素的心口,大有同生同死的意思。
气运丹田,团团白烟已经到头顶之处,待掌心变红之时,他猛地运力,昏睡之下的何素开始微微颤抖,脸色由黑至青又成红,不停转换。
他的手只会杀人,从来没有救过人,如今何素的命就掌握在他手里,他的心不禁悬在半空。只是半个时辰过去,何素依旧昏迷,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气息也越来越弱。
轩辕非心有所累,玄天功顿时外流,眼看两个人就要一起送命,却有一人轻巧地飞入房间,右手轻轻封了他几个大穴,他这才不至于走火入魔。
喘着气,他如同抓到了浮木一般,紧紧扣住来人。
“慕容,解药。”
慕容鄢叹气,“我早该知道你会这么做的,感情这个东西就是穿肠毒药,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居然也可以做到这样。”要不是她忍不住回头看,只怕他此刻已经死去了。
“我要解药。”他不说别的,只问这件事。
“你可知道,她此刻死去也许会是一桩好事,至少不会痛苦,心里面满是对一个男人的情意,这个男人虽然不好,对她却是真心真意的。可是救活了她,以后面对的却会是无尽的痛苦,背叛的折磨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她虽然这么说着,却又慢慢从发间拿下一簪,取下其中一个明珠,碾碎成末,右手捏住何素的下巴,等她一张开口,就及时把那粉末送入她的口中。
“轩辕,今日我救她,不是为她,却是为你,我不能看你为她送命。可是我要提醒你,要是再不回头,你迟早会成为第二个慕容鄢,而她就是第二个瞿飞,你要细细思量。”
其实,就在刚才看着何素生死交关的时候,轩辕非似乎看透了更多的东西,所以这些话不但没有再让他生气,而是真的静下心去反思。
她语重心长的又说;“除非,你愿意为了她而放弃更多东西。”
“我不会。”
“除非,你可以看她痛苦而无动于衷。”
“我不能。”
“所以,你必须要做出取舍,我言尽于此了。”慕容鄢把何素重新送入他的怀抱。“毒已尽去,你可放心了。”
抱过何素,把她贴在自己的胸前,当听到那平缓的呼吸声时,他露出了喜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