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直非常喜欢“澈”,“清”那样的字眼,干净简单而且透明,当然或许还有几分淡定的落寞。
而拥有这样名字的人,他们定然干净如水,明澈如天,温柔如风,就像我的苏澈。那样温柔的人呀,那样执着的等待呀,在暗黑得没有边际的寂寞中,始终都不曾放弃过。为了这样的执着,为了弥补因为一时的欲望而再也无法回头的过错,他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名声、权力、自由,当然还有生命。
依稀之间,又看见了那个青年,他始终望着空荡荡的山谷,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然后伸出手去,希望着另外一种奇迹能够出现,希望两个世界能够因为一份感情而重新相连。一年、两年、十年,满头的黑发已经成了雪白的颜色,昔日清朗的面容只留下苍白,却终究没有等来奇迹。那一刻,我的心如他一样苦痛。
爱情?爱情到底是什么?常常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可是在现实中,我始终找不到我要的答案。可是,当我写下苏澈这个名字,记录他的故事时,我终于明白,这样的感情就是爱情呀。这世间,可会有一个人像苏澈那样,简单地去等待一个梦境,只为了梦境中淡淡的隐约的名字?不会吧?会吗?
苏澈不是我的男主角,可是对于他的偏爱却胜于其它所有的人物。当他说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另外一个奇迹了;当他说出,一次的幸福就够了,只需要一次,幸福太多了会遭致上天的妒嫉的。当他不只一次出现在我的遐想中,宽大的青色袍子,瘦骨嶙峋,满头的白发,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眼泪,突然之间就来了。
何素呀,多么幸运,拥有这样等待着她的母亲,等待着她的父亲。曾经,她恨透了苏澈,为了这份恨,她改了名字,她不能相信所有的爱情,她习惯于一个人承受寂寞的啃噬。可是,结局却是另外的面貌,曾经以为失去了所有的乞丐,突然却获得了最大的财富,这是属于何素的幸运和幸福。她终于信了,这世间的感情,这男女的承诺,竟然可以走到这样的地步。
最后,苏澈死了。
其实,早在最初就已经安排了这样的结局,这是为了故事的发展,所以就算心痛,也要如此设定。可是,真的写到了最后的时候,却有了意外的释怀和淡淡的期待,心痛反而消失了,因为我觉得苏澈定然可以在另外的一个世界找到二十六年前失去的所有,他的爱,他的妻。
很好的结果,不是吗?
对于所有的人而言,都该是最好的结果了。何素找到了爱的理由,轩辕非获得了放弃的决心,而慕容鄢也终于在满天满地的白梅花间,得到了解脱。
这世间,可会有一个人像苏澈那样,简单地去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固执地坚守自己的承诺,哪怕一辈子?不会吗?会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希望那是真的,那样的感情,足以弥补所有的缺憾,那样的浓烈,仿佛夏季里最最芬芳的花朵。
爱情来了,花朵开了,我的朋友呀,你们可曾听到,那花开的声音,多么的清越。
在最后,我要祝所有的朋友,能够在这个人世间找到最美的声音——爱情花开。
楔子
夜很黑,风很疾。
一名少年跪在冷冷的寒风中,不停地用手搓着自己快要僵硬的双腿,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只觉得身上如同针扎一样的难受,即使如此,他的眼神依然是那样的固执。
这时他身前的门突然开了,有两位少年和一名红衣女子走了出来。红衣女子一看他这个样子不免心痛,就要上前搀扶,可是那两位少年却一下子拉住了她。
“师妹,你忘了吗?这是师父的命令,谁都不能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
慕容鄢着急地说:“二师兄,陆师弟不过是个孩子,就算是做错了事情,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呀,你们就——”
跪在地上的少年却突然抬起头,就像一头小老虎一样的露出凶狠眼神,“我没有错,我祭拜我的父亲没有错。而且,我也不姓陆,我叫轩辕非,是轩辕无名的孩子。”
“师妹,你听听,他这说的都是什么话?简直是冥顽不灵!”穿青色棉袄的少年一脸怒容,“早知道这样,师父当年就不该这样慈悲,救了这个小子。”
“轩辕非?”红衣少年则一脸鄙夷,“你以为你的姓有那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你爹就是一个魔头,手底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命。”
轩辕非不说话,只是仰起头地看着他。
“你看什么看?难道我说的不对?”红衣少年被他这样的挑衅眼光惹出了更多的怒火。“你这个臭小子,居然还敢这样看我,看我不打死你!”他举起手就是一掌。
轩辕非被打得一下子左脸就肿了起来,他侧过头,对着雪地突出一口鲜血来,血红雪白,煞是可怕。
慕容鄢情不自禁地上前,隐隐听到他在低低地喃念着,“那你们这些名门之后呢,又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双手之上沾满了血液,偏偏还无耻地说着什么——”
她实在害怕固执的他再受到什么折磨,只好一把抱住了他。
“别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
轩辕非看着她,突然就笑了出来。“姐姐,你不要担心我会受不了,迟早有一天,我会……”
可惜,没有说完,他终究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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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
他慢慢地张开了眼睛,然后就看见了哭得眼睛都肿了的慕容鄢。
“陆师弟——”
“我叫轩辕。”
“你何必那样固执呢?其实师父他也是害怕你重蹈你父亲的覆辙,你的父亲他——”慕容鄢突然不说了,她是个温和的人,再加上同是孤儿的身分,让她觉得和他非常的亲近。所以即使她也觉得这个江湖上出名的轩辕门门主轩辕无名确实是个该死的魔头,可要是因为这个伤了轩辕非的话,她宁可不说。
他摇了摇头说;“我也知道我的父亲是个坏人,我从不想维护他什么。”因为他在江湖上杀死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那何苦固执于自己的姓——”
“那是因为我恨他们杀了我的母亲,她根本就不是江湖人,可是他们却不问理由地杀了她。他们不是正派人士吗?不是讲究江湖道义吗?为什么他们的做法,却和魔道中人一般?这样的他们,凭什么辱骂我,凭什么把我踩在脚底下?既然,都是同样的行为,我自然毋需为我的姓而觉得羞惭。”
“可是,师父他到底救了你呀?”
“他从来不是真心要救我的,只不过是一个正派人物,假惺惺的正义罢了。只有我活着,才能显示他们的伟大,不是吗?居然没有斩草除根,这点还真是跟魔道中人不同呢!”他冷冷的哼道,“真是虚伪!他何曾相信我?他何曾对我好?在他眼中,我依旧是轩辕门的小杂种罢了。所以,他救了我,我一点也不感激。总有一天……”
“怎样?”
“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个世上知道我轩辕非的存在,而且让他们知道轩辕这个姓,可不是好惹的。”
第一章
那是一个赶稿的夜晚,何素蓬头垢面地趴在桌子上面,指尖飞快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旁边则堆满了泡面、饼干和各种垃圾食品。也只有这个时候,有着洁癖的她才会暂时性对那些脏乱不堪的东西视而不见。
最近,她正在构思一个新的故事,是一个关于穿越时空的题材,故事的灵感是来自于她已故老妈的日记。其实,说是日记,还不如说是一个近乎疯狂的痴心女子对于爱人的幻想,近乎崩溃的幻想。
一个从古代来的男人到了现代,然后和她老妈谈起恋爱,又莫名的消失不见。
日记里,字里行间充满了赚人热泪的感情,就是她这个以编故事谋生的小女子在读它的时候,也好几次沉迷于其中,难以控制泪水。
她没想到老妈居然也会有这样的好文采,可是佩服之余,就更加痛恨起那个老妈笔下的男子——她的父亲,一个在她刚刚出生就抛弃了她们母女的可恶男子,那个该死的混账男人!
她始终没有明白过,为什么出身名门的母亲会不惜与家人决裂,背弃原来的婚约,也要和这样一个混账在一起?
她其实没有看过这个男人,不过从日记里面的描述来看,那是一个非常清秀却无比坚毅的人。不过她一直认为,这只是母亲情人眼里出西施,把癞虾蟆变成天鹅的缘故。
“老妈呀老妈,你真是傻瓜一个。”因为是个傻瓜,所以直到死的那刻也不说一句责怪的话,只说老天不公,命运不公。
萤幕上,正好写到母亲和父亲结婚的那一幕,两个人甜甜蜜蜜地说一辈子都要这样。
一辈子有多长?
这个问题,她也不只一次问过母亲,每次母亲都说一辈子就是永远,不以时间空间为限的。就带着这样的期待,母亲年未老,身却已老,三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白发斑斑。
在她十七岁那年,母亲还是没有撑住,终于走了。
心有点痛,连带着胃也无止境地痛了起来。
印出还没有存档的文章,把自己缩进软软的沙发中,闭起眼睛,暂时让自己从那个甜蜜的幻想与艰涩真实相互纠结的世界里解脱开来。
突然,手底好像摸到了什么,她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样子古朴,看不出质地的簪子。
这些年,复古风正盛,难道是外公外婆送给她的礼物?想想,也确实有这个可能,下个月十六号不就是她的二十六岁生日了吗?
把泛着青绿光芒的簪子放在手中把玩着。渐渐地,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所以没有看见手里簪子的光芒越来越大,房间越来越亮,仿佛白昼。
最后,光圈把她团团围住。
空荡荡的房间阴冷得诡异,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指向两点。
外面,风忽起,把没有关紧的窗户吹开,摊在桌上的日记随着风不停地翻动,许久才停了下来。月光下,正好可以看清那上面的一段话——
“那天是午夜两点,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失眠,怎么也睡不着。然后,我觉得隔壁客房有一阵怪声,以为是窗户没有关好,所以披了件外衣打算去关窗。
“客房的门没关上,里面有一丝丝光亮,我以为是父亲,也这样叫了,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在光亮处,我第一次看见了他,一个穿着长长青色袍子的男人,面容俊秀,他的头发很长,以一根碧绿的簪子松松挽起。他对我笑,笑得极美,我不知所措,只是愣在那里。
“我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怎么样的,可是我的爱情从那一刻,从我遇到他的那一刻就开始了。我爱上了一个没有身分的古代男人,为此,我势必注定沉沦。”
风继续吹了起来,日记本再次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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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似乎有了光亮,是不是天亮了?
脑子还糊成一团的何素勉为其难睁开了一半的眼睛。
好刺眼的光呀,怎么三月的早晨就有如此猛烈的阳光了吗?
底下的床铺有点硬,感觉很不舒服,难不成昨天晚上她没有睡在床上,而是靠在沙发上睡着的?
终于,她的眼睛打开了。
金葱色的纱帐,上面还挂着另外一些石头模样的东西。真是俗气的用色,她怎么不记得自己的房间里有这样的摆设?
昏沉沉地想撑起自己的身子,却只觉得一股从没有过的重量袭来,然后几乎又跌回去,撞到后面的木板。
幸好,在危及时刻,她拉住了床沿,然后得救。
大大喘口气,让自己先从诡异的氛围中清醒一下,再眯一下眼。
大约过了五分钟,她再次睁眼,以为会消失的床幔和纱帐顶上的诡异石头却一样都没有消失。
再往旁边看,红木凳子,红木太师椅,纸糊的窗子,桌面上还摆着上好瓷器。
“我被绑架了!”被绑到一个热中子中国古代文化的变态家中。
“嗯,一定是这样的。”她这样安慰自己,拍拍胸口,先是一阵发愣,之后,就是怒火冲天。
她随便穿上床边的鞋就往门外冲,一边跑一边骂,“我何素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欺负到我头上,居然敢把我劫到这个地方来,等我出去之后不把你告到死就奇怪了!”
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眼前一花,心顿时一沉,“砰”的一声,她大力关上了门。然后等了一会,在定了一百次神之后再次打开。
只见方才看见在门边睡着的女孩已经醒来,礼貌地低头叫了声,“白小姐。”
何素晃了下,“你在叫我?”出口的不是她的声音,她的嗓音天生有些沙哑,而这个却是清清脆脆的少女声音。
“是呀,白小姐。”少女先是怔了下,可是马上又笑容可掏地回道。
“你叫我白小姐?”她指着自己。
“白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睡了一觉,此刻还没有清醒过来?”少女狐疑地打量着她。
何素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兆。
虽然好友方盛总是觉得她的个性简直可怕,属于女人中的异类,常常怀疑这样的她要是活在古代会怎么样,但那不过是一种疯狂的想法罢了,她应该不会如此凄惨,回到一个落后野蛮,没有女子人权的时代吧?
“方盛,你这个乌鸦嘴!”她仰天大喊,试图让天上哪一个神仙能发现这个乌龙,然后把一切调整回来。
少女受了惊吓,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说;“白小姐,您是怎么了?看起来您真的是病了,我请个大夫来给您瞧瞧!”
还没有说完,她就小跑步地离开。
“不对,我是何素,我一定是何素,不是什么白小姐的。”何素跌跌撞撞地退回房间,在屋子里面兜圈子,许久之后,终于看见一样唯一熟悉的东西,那根碧绿的簪子。
簪子?一切的原因难道就出在这根簪子上面?
她快步冲了过去,握住它,大声呼喊,“簪子,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不行?再换一个。
“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还是不行,再换。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试了不下百种奇奇怪怪的语言,直到她口干舌燥,再也不能说话为止。
她斜靠在床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混沌中,似乎听到那个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
“大夫,您过来看看,白小姐好像病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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