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看起来神秘又性感,皎洁的月光洒在他俊美的五官上,使他的表情深不可测。他的脸颊靠近她的颊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朵和颈后,仿佛能烧灼她的皮肤。
他完全不像她认识的那个男人,那个她以为温柔敦厚的幼稚园老师。他圈着她的双臂强而有力,间不容发地紧贴着他宽厚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和结实的大腿。
他低下头,柔软的唇刷过她敏感的耳侧,带来阵阵电流。她不禁定住,感觉快感在血管中奔窜。
在急促的呼吸间,他的嘴重新压到她唇上,只是这一次,完全不像她方才吻他那样浅尝即止。他轻柔但坚决地品尝她,仿佛她的唇是刚采下的新鲜草莓。
竞芳瞬间感到全身火热,许久不曾造访的情欲突如其来地占据她的身体,她的脑袋像融化的奶油般瘫成一团。
渴望来得又急又猛,强烈得教她完全无法招架。
他的唇顺着她的脸颊滑到耳侧,所到之处都留下一簇火苗,当他的舌探进她的耳朵时,她的膝盖一软,整个人都攀附在他身上。
承受着她的体重,向让踉跄地往后退,直到他们靠在白色铁门的水泥门柱上,头顶垂下的蓝雪花,形成天然的遮蔽,掩盖了他们的身影。
一陷入黑暗,四唇交接的触感变得更加性感诱人。
他的吻变得更狂猛炙烈,灵活的舌轻轻搅动地碰触她的舌尖,带来又滑又柔的触感,引起一串强烈的激荡直击她身体最私密的地方。
竞芳被这股欲望吓呆了,她整个人因为这激烈的吻而全身无力。她紧密地贴着他的身躯,明显地感觉他下腹的鼓起,坚硬地抵着她的小腹。
这完全超出她的想象。向让激起了她沉寂已久的情欲,单单一个吻,就令她全身颤抖不停。
想到她曾以为他是个温和无害的人,就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他伸手捧着她的头,让她往后仰,露出她洁白细嫩的颈部。当他灼热的唇印在她跳得急促的动脉时,另一股更强烈的欢愉窜起,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我不会再放开你了……”他嗄哑地在她耳边低喃。
他的宣誓让竞芳蓦然领悟,她似乎低估了向让的危险指数,这个男人简直是披着羊皮的豹,看似无害,实则致命。
她明白的太迟,因为她已经心甘情愿成为他的猎物。
送竞芳回家后,向让慢慢走回住处,竭力平息扰攘的心情,但一股甜蜜、高亢的情绪不断在胸口翻涌。
他深吸口气,让凉爽的空气冲淡体内残留的情欲。他许久不曾那么激烈渴望一个女人了。
一碰到她,才发现自己陷得比自以为的还要深。只是亲吻就令他情不自禁、难以自拔,他无法想象要是两人真的发生关系,会是怎样疯狂激烈的情景?
他的心跳依旧快速,甚至隐隐作痛,肾上腺素尚未完全从血液中消褪,情绪波动地无法正常思考。
“竞芳。”他低喃。光是念着她的名字,就能令他的胸口泛起柔情。“竞芳……竞芳……”他情不自禁地念着,像在练习喊她的名字。
他真是傻了。老实说,连他也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又是傻笑、又是重复念着她的名字,在任何人眼中都很怪异吧?
但他不由自主。
经过那么多年寻寻觅觅,终于找到和他契合的女子,这感觉怎能不令人兴奋。
谈过几次令人疲惫、失望的恋爱,对于爱情,他已不抱幻想和希望。回来接手幼稚园后,他忙得没有多余时间去思考自己的感情生活。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跟和尚一样清心寡欲时,竞芳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他的心。
一开始注意到她,只是觉得她很有趣。直到有一次,她经过幼稚园围墙外,当时他正好爬上阶梯修剪树木,看见她漫步走来,脸上挂着恰然自得的微笑,见到爬出围墙外的花,她驻足欣赏、低头嗅闻。
那一刻,周围的骚动和一切消失了,他的眼中只有她的身影和笑容。他无法动弹,像被冻住地停在那里,怕他的轻举妄动会惊吓到她。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误闯仙境的莽夫,偶然撞见林间仙子。
自此之后,他的体内似乎多了一颗侦测雷达,能自动侦测她的出现。透过一段距离的观察,他一点一点喜欢上这个用坚强伪装自己的脆弱女子。
在高铁上的偶遇,让他明白她对爱情的怯懦。她看似大胆、敢爱敢恨、冷静又理性,但那都是她的保护色罢了。
他庆幸他们不是透过正常管道相识,因为那样他就不能看见她真实的模样。她很害怕受伤,或许是从前受过的旧伤痕尚未结痂,她用层层保护捍卫自己,不让人踏入禁地,所以她才会突然发脾气,因为他揭开了她的盔甲,她只能用怒火来保护自己。
如果他不曾看过她没有伪装时的真挚笑容,如果他不曾见过她卸下盔甲后的泪水,如果他不曾领略过她伶牙俐齿展现的幽默,他或许还有可能在她大步离去时抽身而退。
但是偏偏他不能。
他已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美好、那么正确,他无法放弃。
既然无法放弃,就只好放手一搏。
他不是积极掠夺的人,但若体认到不能放弃时,他便会排除万难、勇往直前。
就像当初他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不顾周围反对,北上读书工作,又在奶奶病危时,不管上司、朋友的力劝,执意抛下经营多年的一切,回来接管奶奶一手创立的幼稚园。
因为看清自己不想放手,任彼此就此错过,所以他愿意冒险。
幸好,他冒的险没有让他摔得粉碎。这一回,他赢了。
他突然想起许久以前,奶奶曾说过——
人,为什么要走这一遭?其实人一生下来就注定流浪,每个人都在寻找,寻找能彼此相属的另一半。
有时我们会看不清对方是否就是生命中的心灵伴侣,但只要你闭上眼、静下心,面对真实的自己,就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只有真正的心灵伴侣才能带来真正的聿福。
他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因为他渴望有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他相信竞芳会是他生命中的心灵伴侣,就像奶奶对他说的那样。
第七章
“喜欢幸运草牛奶吗?”
“为什么是幸运草?一般不是爱心牛奶吗?”
“因为我希望你一整天都很幸运,爱由我无限量供应,所以不需要了。”
踏入办公室,随兴和几个早到的同事打招呼,竞芳立即在座位上坐下,将手上的手提袋打开。
一早,她准备出门上班时,就看到这个手提袋挂在她的摩托车上。她晓得那是向让为她准备的。
自从他们开始交往,他不断令她感到惊喜。首先是他的吻,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那晚回到家后,她的膝盖仍然虚软无力,身体深处仍因为他挑起的情欲颤动不止。
不同她的想象,他是个热情的情人,总在她不经意时,忽然抱住她,将她吻得天旋地转,忘了周遭一切。
好几次他们险些失控,差点就要这么一路做到最后,多亏他理智地把持,他们才能在危险关头喊停。
第一次,是竞芳先往后退,她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凌乱的头发说:“我觉得这样太快了。”那时是他们交往的第三天。
第二次,他们上一秒还在看电视,不小心看到一对情侣激情热吻,向让的眼睛一黯,低沉地勾引她说:“要不要试试那样的亲吻?”
挣扎不过两秒,她就自动送上红唇。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他的手甚至已从她的胸前往下滑。然后,他忽然从她身上跳起来冲进厕所,过了好久才出来。
他阴郁地瞪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她。之后那晚,他极力避免任何会触动两人热情的养眼镜头。
一开始,竞芳对他的理性感到庆幸,也暗暗松了口气,因为她实在不想进展太快,但随着两人缠绵加深,每次他挑起情欲后,她越来越难平息那股悸动。
最后,她甚至想放荡地抓住他,就这么一路沉沦下去。
不过当她清醒时,总会被自己放浪的念头吓一跳。她不知道这种情欲的折磨游戏还会持续多久,她只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被这强烈的渴望争服,将彼此的关系推向更深层的连系。
在那之前,她想,还是顺其自然吧。
但从昨晚两人全身脱得只剩内裤看来,那一天不远了。
想到和他同枕共眠,一抹躁热从胸口直爬上来,染红她的脸颊和耳朵。
她不安地挪了挪臀部,清清喉咙,将手提袋打开。
尽管他们平时都各忙各的,唯一能相处的时间只有下班之后。一起吃饭、看电视、散步,除了上班之外,两人只要有时间就腻在一起。
如果碰到向让幼稚园的事还没忙完,竞芳会带着晚餐去幼稚园陪他,有时也帮忙剪剪报纸、打打小朋友的学习报告。
才交往两个礼拜,竞芳觉得他们好像从上辈子就在一起,那样契合而且相处愉快。
向让从不吝啬于宠溺她,他家的冰箱里永远有她最爱的冰淇淋,明明怕辣,可是点菜时却总是配合她的口味。手巧的他常会送她一朵纸做的小花或是爱心,夹在她的笔记本里,偶尔早起,会贴心地帮她准备早餐。
袋子里有一瓶牛奶和一个三明治。牛奶瓶上以幸运草贴纸黏着一张纸卡。
希望你有个美好的早晨。
因为你,平凡的早晨变得耀眼迷人。
向让
是谁质疑为人师表就没有浪漫细胞?她肯定向让绝对是她见过最浪漫的幼稚园老师。
望着那瓶贴着幸运草的牛奶,竞芳感到飘飘然。收过无数鲜花、礼物,但都没有这瓶牛奶来得令她感动。
手机铃响,她眼睛仍盯着牛奶看,一边接起电话。
“早安,喜欢幸运草牛奶吗?”
“早。为什么是幸运草?一般不都是爱心牛奶吗?”她的笑容洋溢着甜蜜。
“因为我希望你一整天都很幸运,爱由我无限量供应,所以不需要了。”
竞芳脸红地捣着眼睛,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这句话若出自别人口中,竞芳一定觉得肉麻、虚假,可是向让就是有种特质,能让别人感受到他的真诚,像这样直接说出心里感受,对他而言再自然不过。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向让问。
“晚上?现在才早上耶,你会不会问得太早了?”
“凡事尽早准备,是我奶奶从小教导我的。吃海鲜饭好不好?今天我下厨。”
“真的吗?我开始期待了。从来没有男人为我下厨过,这不会变成一场恶梦吧?”
话筒里传来向让爽朗的笑声。他们又瞎聊了两句后才收线。
一放下电话,小乔立刻睁大好奇的眼睛,坐着椅子滑至她身边。
“仇姊,你谈恋爱了厚!”
竞芳咬着唇,知道不该再瞒下去,于是坦白地跟小乔说。
“什么?你们假戏真作喔!”小乔惊叫。
“什么假戏真作,早在那次盲目约会之前,我们就见过了。”她约略将两人相识的情形说了一遍。
小乔听完只觉得:“好浪漫喔!好像电视剧演的一样。难怪你最近变漂亮了,总是笑得那么甜蜜,不像以前老板着脸凶巴巴的。”
竞芳故意拉下脸,冷冷地说:“你的报告交了吗?还有空在这嚼舌根,等一下讨论你先发表意见。”
小乔吓得赶紧滑回座位。看她被吓得吐舌头,竞芳忍俊下禁。
不过,她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正当她和同事开小组会议,商讨音乐祭的企划时,一位不速之客破坏了她所有的好心情。
“仇姊,有位客人找你,我有请他在外面稍等一下,可是他——”公司唯一的行政人员安晴慌慌张张地跑进会议室向她通报。
一个高大、潇洒的身影随即出现在众人眼前。
“哈啰!芳儿,好久不见。”张立宇以一贯的率性态度踏进会议室。
他脸上的笑容足以媲美明星男模,显眼的外表一进门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竞芳静静地望着他足足三分钟,张立宇的笑容开始僵硬,众人的眼神变得呆滞。为了打破沉默,张立宇开始自说自话,唱起独角戏。
“这么久没见,怎么,不认得我了吗?几年不见,你变漂亮了,显得有自信多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小跟班了。有时候我真怀念从前那段时光,你当时走得那么匆忙,我都没跟你好好道别,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最后连个惜别宴都没有,说起来真令人感伤。”
说了一长串,竞芳依旧不动如山,连句话都没搭腔.讲得口干舌燥的张立宇,扯了扯嘴角,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我听说你来台中后做得有声有色,令我感到与有荣焉,早就打算来看看你,今天总算有机会——”张立宇一边说一边上前拉开竞芳旁边的椅子,打算坐下。
竞芳拾脚一踢,椅子滑开,险些坐空的张立宇狼狈地撑着桌子,愤怒地瞪着她。
“你干什么?这么久没见,你这样招呼老朋友的吗?!”张立宇极为光火地咆哮。
“我才要问你来干什么?一进门就噼哩啪啦说了一堆,我不记得自己跟你有这么好的交情。”
竞芳冷冷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深深爱过、付出过的男人,从前他的一眉一眼、一举一动,都教她迷恋下可自拔,为何才隔了三年,以前那些她认为帅气十足的举动和表情,如今看来竟如此装模作样、虚情假意。
她曾经幻想了千百遍,若是两人重逢,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她是否会和以前一样,轻易就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如今真的见到他,她表现得比自己想象的冷静许多。是她成长了吗?还是心境已经改变,隔了几年再看到他,从前那份悸动不见了。
她盯着他再三打量,试图找回三年前那个令她痴恋不已、伤她至深的男人的影子,却什么也找不到。
难道她从前爱上的只是一个幻想,如今醒了,才见识到他的真面目?
就在气氛极度尴尬的时候,老总进来了。他一见到张立宇,马上逢迎谄媚地迎上前去。
“张总,真的是您!劳您大驾光临,怎么没事先通知一声,我可以去接您。”老总一站直,嘴脸立刻变得不同。“怎么都杵在这儿?赶快去倒咖啡啊!”
安晴听到命令随即去泡咖啡,老总也趁此空档,向大家介绍张立宇。
“张总是这次音乐祭最大的赞助厂商,多亏张总力挺我们,‘聚贤’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拔得头筹。张总以前也是个非常优秀、名气响亮的AD,主导过不少大型广告案,这次他特别拨空参与我们的企划,是我们的光荣,相信大家可以从张总身上学到下少东西,大家热烈欢迎!”